《无字之书》烟波江南

1、001 周少庭的分手信

　　第一章

　　当邮局的人专用墨绿色的大28永久牌还印着中国邮政标志的自行车停在铝厂家属院门口，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不少人都围了上来询问有没有自己的信件。

　　邮递员拨了几下车铃，叮铃铃的声音让嘈杂的人都安静了下来，他拿出一叠信件喊道：“一个个来，李大勇……”

　　赵佳佳在看到墨绿色的邮政自行车的时候就往这边跑，这会跑得更快了一些。

　　正挥舞着手中信件找人的邮递员看见扎着两个麻花辫急匆匆赶过来的赵佳佳，还没等她靠近就喊道：“赵佳佳有你的信。”

　　赵佳佳眼睛都亮了，赶紧挤了进来。

　　邮递员已经找出了赵佳佳的信递给她：“周少庭已经去部队一暗道快退伍了？”

　　赵佳佳看着信封上熟悉的名字，脸上是止不住的笑容，听到邮递员提周少庭的名字，顿时羞红了脸，却还是大大方方地说道：“对。”

　　邮递员和赵佳佳明显认识，闻言边找其他人的信边说道：“等他退伍你们两个就该结婚了吧？”

　　赵佳佳有些不自在的动了动辫子：“少庭哥当兵前是这样说的。”

　　邮递员还有信件包裹要送，说道：“不和你聊了，有东西要寄了和我说一声。”

　　赵佳佳之前没少给周少庭寄东西：“好。”

　　邮递员不断喊着名字把信或者东西递过去。

　　赵佳佳拿着信小跑回家，就看见她妈和她姐正在客厅摘豆角，她打了招呼后就要回屋去看看周少庭信中写了什么。

　　赵萍萍眼尖一下子就看见了赵佳佳兜里露出了个信封的角：“周少庭又写信回来找你要什么东西？”

　　“姐。”赵佳佳不满地说道：“你别这样说他，他没有管我要东西。”

　　赵萍萍把豆角扔到筐里，不满地说道：“怎么他能做，我还不能说了？哪次他写信回来你不是都大包小包给他寄东西。”提到这些赵萍萍也很不高兴，她怒其不争地看着自己妹妹，“当初爸妈让你和周少庭分手，你偏不，他去当兵你还一直等他，他家里人不管他，你省着钱给他寄东西，他给你什么了？每个月的津贴他可都是寄回家的，你见到一点了吗？”

　　赵佳佳脸上也挂不住，而且她妈本来就不喜欢周少庭，好不容易才松口，万一她妈听了她姐的话又不同意了怎么办：“少庭哥说了，他的津贴都攒着，等到时候结婚了给我买三转一响。”

　　赵萍萍翻了个白眼：“还三转一响，说的他想买就能买到一样。”

　　赵佳佳顿时不高兴了：“姐你怎么还小瞧人呢？少庭哥说了，缝纫机麦飞人牌的，自行车买凤凰牌女士的，手表买上海牌，收音机买红星牌，他还说给我买了一支英雄钢笔，等回来就给我。”

　　赵萍萍听了冷笑了几声：“说的好听，还买英雄钢笔给你？他连袜子都要你给他买，有钱给你买钢笔？”

　　赵佳佳为周少庭说好话：“少庭哥说在部队认识了不少人，而且领导都很看好他，要不是我还在等着他，他都要留部队了，他退伍回来部队还给发钱的。”停顿了下她看了眼明显不高兴的母亲，“当初爸妈觉得少庭哥没工作这才不乐意我们两个在一起，等少庭哥退伍回来，就会分配到厂里当正式工，过几年我们两个正式工还能分房子。”

　　李秀兰把垃圾收了下，端着摘好的豆角往厨房走：“周少庭那一家都不是省油的灯，你到时候别后悔。”

　　赵佳佳赶紧说道：“到时候我们可以先住单身楼。”

　　李秀兰能怎么办？

　　赵佳佳不仅长得好还是高中文凭，更是长铝的正式工，当初追她的人有很多，不乏条件好的，可架不住她就是认准了周少庭。

　　当初因为赵佳佳和周少庭的事情，他们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如今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起码周少庭退伍后能有一笔补助和一份工作，至于说什么津贴给家里存着，她半个字都不信，那就是一家子破落户。

　　赵佳佳松了口气，见赵萍萍站起身要走，赶紧上前挽着她的胳膊撒娇道：“姐，我毛线买少了，还差了两个袖子，你那不是有蓝色的线吗？给我用点呗。”

　　赵萍萍嘟囔了几句后就跟着赵佳佳一起进屋，找出赵佳佳要的毛线扔过去。

　　赵佳佳接过毛线，说道：“谢谢姐姐。”

　　赵萍萍哼了一声，就去收拾书桌，她们两个是住同一个屋，书桌这些都是共用的。

　　赵佳佳眨巴着眼睛看着赵萍萍。

　　赵萍萍皱眉不耐烦地说道：“干什么怪模怪样的。”

　　“姐，你先出去下呗。”赵佳佳从兜里掏出颗大白兔奶糖塞到赵萍萍手里，“给你吃糖。”

　　赵萍萍这才反应过来，直接把书摔在桌子上，一把夺过糖往外走去：“你当我稀罕。”

　　赵佳佳不敢反驳，等到赵萍萍出去了，才把门关上，然后坐在书桌那里小心翼翼地拆开信。

　　赵萍萍走到厨房去帮忙做饭，今天家里做的是土豆炖豆角，她从兜里掏出糖：“妈，咱们一人一半。”

　　李秀兰扫了眼说道：“又是你妹买的，她就是攒不住钱的。”

　　赵萍萍也觉得赵佳佳是个攒不住钱的：“妈，妹买的肉切了点放进去呗。”

　　李秀兰不耐烦地说道：“等你爸和你哥晚上回来再吃，你到一边去，别碍事。”

　　赵萍萍撇嘴，却不敢反驳，她剥开糖纸正准备咬下来一半给她妈，就被突然爆发的哭声吓得手一抖，糖都掉在了地上，她心疼地捡起来：“佳佳又鬼哭狼嚎什么。”

　　李秀兰放下刀，手在围裙上擦了下，掀开厨房的帘子走出去：“嚎什么，别人听了还以为咱家出事了。”

　　赵佳佳拿着信推门出来，她满脸是泪，哭得格外伤心：“周少庭要和我分手，呜呜呜，妈，少庭哥要和我分手。”

　　李秀兰眉头紧皱：“什么玩意儿？他还有脸和你说分手？”

　　赵萍萍嘴里含着糖也出来了：“啥？”

　　赵佳佳扑到了李秀兰怀里哭得格外伤心：“妈，我不想分手，妈少庭哥不要我了，呜呜呜。”

　　李秀兰虽然不满意周少庭可更不满他竟然先提分手，推开了赵佳佳一把夺过她拿在手里的信扔给赵萍萍：“萍萍你念。”

　　赵萍萍哎哎了两声赶紧接过，这信是用钢笔写的，因为赵佳佳的眼泪已经晕了些：“我先看看。”

　　李秀兰抓着赵佳佳的胳膊把她往厕所拽去：“哭什么哭，等我死了你再哭。”

　　赵佳佳因为周少庭提分手难过的要命，根本听不见去李秀兰的话。

　　李秀兰把毛巾弄湿直接盖在赵佳佳的脸上：“要哭在厕所哭。”说完李秀兰就出去了，问道，“信上写什么。”

　　赵萍萍已经看完了，这会格外愤怒，直接把信念了一遍。

　　周少庭的信大概内容就是他慎重考虑后，准备留在部队，不想耽误赵佳佳，让赵佳佳不要再等他也不要再给他写信，他也不会再回信了。

　　赵萍萍念完骂道：“这都要退伍了，才说不耽误，早干什么去了，之前的那些吃的用的都喂狗了吗？分手了也不知道还回来，真是不要脸的畜牲。”

　　李秀兰转头看向蹲在地上哭得伤心的赵佳佳：“行了，等你把晚上回来问问他，这部队怎么成他周少庭说想退伍就退伍，想留部队就留部队的了，而且我怎么记得你爸说过，结婚后是可以随队的？”

　　赵萍萍到底心疼妹妹，骂了周少庭几句后就去扶着她回屋了。

　　李秀兰眉头紧皱，回厨房洗了下手，看着案板上的土豆和豆角，犹豫了下还是切了点肉放到锅里炒了下，这才加水炖菜。

　　他们家条件还不错，中午的时候吃的是双面馒头，赵佳佳边落泪边吃，馒头蘸着菜汤配着菜足足吃了两个。

　　赵萍萍忍不住嘟囔道：“别人伤心都吃不下去东西，你这要成猪了。”

　　赵佳佳不想说话，她哭的太厉害头晕，可是只要一想到周少庭眼泪就止不住，吃完饭她把碗筷给刷干净，才说道：“妈，我下午不想去上班。”

　　“你不想上班你想干什么？你想上天？”李秀兰不耐烦地说道：“别没事找事，再闹我抽你。”

　　赵佳佳不说话了。

　　李秀兰催促道：“去睡个午觉，一会我叫你。”

　　赵佳佳觉得家里没人能理解她。

　　李秀兰看着不动弹的赵佳佳：“别逼我抽你。”

　　赵萍萍赶紧上前把妹妹拉回屋里，直接把她推床上：“别要死要活的，到时候姐再给你介绍个好的。”

　　赵佳佳脱鞋上床后不仅翻身背对着赵萍萍，还拿被子蒙住了头。

　　赵萍萍坐在床边，说道：“也不知道你看上了周少庭什么，他家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爸妈都不满意，你非得和爸妈对着干。”

　　赵佳佳被说的心烦，掀开被子坐起来：“那你呢？你倒是听话，爸妈给你选的男人又矮又丑，还在外面沾花惹草……”

　　赵萍萍脸色变得很难看，提高声音喊道：“赵佳佳！”

　　赵佳佳也知道自己失言，看着姐姐的脸色，有些别扭地说道：“对不起，我不该提的。”

　　赵萍萍不想安慰妹妹了，直接站起来到自己床上躺着，面朝着墙说道：“别和我说话。”

　　赵佳佳听着姐姐带着哭腔的声音，也不敢再说话了。

　　李秀兰来叫赵萍萍和赵佳佳起床的时候，就发现姐妹两个好像闹别扭了一样，准确点说是赵萍萍不想搭理赵佳佳，她只当没看出来，催着她们去上班。

　　等赵佳佳下班后回到家，家里的饭菜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她面对自己父亲的时候，不太敢吭声。

　　赵军已经听李秀兰说了周少庭的事情，不过这会也没说话，几个人沉默地吃完饭，赵军端着搪瓷杯子，里面是已经没什么味道的茶叶：“别管什么原因，说白了就是周少庭瞧不上你了。”

　　赵佳佳在面对她爸的时候并不敢哭闹，这会听了她爸的话，红着眼睛低着头不敢吭声。

　　赵军瞧不上赵佳佳这个样子：“行了，萍萍、建国你们留意下，厂里有没有合适的小伙子，秀兰你也去问问，有合适的先和我说，之前你胡闹就胡闹了，这次再敢胡闹就给我滚出去。”

　　赵佳佳觉得她爸简直不可理喻：“爸，我才分手，你就恨不得我明天就嫁出去。”

　　“你还敢顶嘴！”赵军气得拍桌子：“要不是你闹的那么多人知道，你当我想管你的事？还不够丢脸的。”

　　赵建国小声说道：“爸，这也不怪姐姐，谁能想到那个周少庭那么不是个东西。”

　　赵军怒视着儿子：“你还敢说，要不是因为你，你姐姐能跟那么个玩意儿认识？”

　　李秀兰赶紧护着儿子：“你吵儿子干嘛，这也怪不到儿子身上。”

　　赵军把搪瓷杯子重重放在桌子上：“他们都是被你给教坏的，事情就这样定下。”

　　赵萍萍说道：“爸，我明天就去班上问问。”

　　赵军神色缓和了些：“对了，你和杨勇怎么样了？已经谈了一段时间了，别拖太久外人该说闲话了。”

　　赵佳佳顾不得自己的事情，也顾不得害怕，说道：“爸，杨勇人品不行，他喝多了就对着女人吹口哨……”

　　“你也说那是喝多了。”赵军却没当回事：“他爸妈是双职工，他姐已经嫁人，他自己也是正式工，家人的房子什么都是他的，也不去歌舞厅那样的地方，就是和朋友喝喝酒，怎么就人品不行了？你自己的事情都弄不明白，别掺和你姐的事情。”

　　赵佳佳不满地说道：“而且他还没有姐高，又黑又壮的，根本配不上我姐。”

　　赵军提高了声音：“男人不能看脸，周少庭倒是长得高，他爸妈都没个正式工作，家里还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一家子挤在小平房里，上个厕所都要去外面，那是什么条件？而且他当兵的这两年你给了多少东西过去，喂狗狗还会叫两声，喂他？明显有好的直接把你给甩了，狗都不如。”

　　赵佳佳眼睛一红哭了起来：“说姐姐的事情，你骂我干什么？”

　　赵军最烦看人哭哭啼啼，骂道：“哭哭哭就知道哭，你能把周少庭哭回来？”

　　赵佳佳哭着说道：“反正那个杨勇配不上我姐，赵建国你说话啊。”

　　赵建国挠了挠头，他虽然也觉得杨勇长得磕碜了些，可是架不住杨勇平时请他喝酒，给他买瓜子吃：“其实对大姐好就行。”

　　赵军直接看向了赵萍萍说道：“萍萍你自己的事情，你说。”

　　赵萍萍心中是不喜欢杨勇的，可是她之前下乡，是接了她妈的工作回来的：“我、我听爸妈的，爸妈总不会害我。”

　　赵佳佳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姐！那是你一辈子的幸福，你真的愿意嫁给杨勇？”

　　赵萍萍避开了妹妹的视线，她是不愿意的，要不然刚才赵佳佳说话的时候，她不会一直什么都没说，到了这会依旧说道：“我听爸妈的。”

　　赵佳佳气的都说不出来话，一手按着桌子一手指着赵萍萍，手都是抖得：“你、你真是气死我了。”

　　赵萍萍被这样说面子上也挂不住：“管好你自己就行了，你管我干什么。”

　　赵佳佳咬牙吼道：“我不管你了，以后你别找我哭！”

　　赵萍萍也站起来，指着赵佳佳：“谁要你管，你连自己都管不好，周少庭都不要你了。

　　赵佳佳愣了下，直接跑回房间，把门给摔上大哭了起来。

　　李秀兰都觉得头疼，伸手拍了下赵萍萍的胳膊：“你哪壶不开提哪壶，真是没事找事。”

　　话刚出口，赵萍萍就有些后悔了，可是被母亲这样一说，梗着脖子说道：“我又没说错，她自己都没过明白还来对我的事情指手画脚。”

　　赵军听着争吵和哭声觉得心烦，端着搪瓷缸往外走去，嘟囔道：“还不够丢人的，闹闹闹，在家都没个安静。”

　　李秀兰见赵萍萍还敢顶嘴，就拧了她一下：“你去哪儿？”

　　赵军不耐烦地说道：“去下棋。”

　　赵建国也不乐意在家待着，赶紧跟在赵军身后往外走：“妈，我也出门了。”

　　李秀兰听着关门声，脸色也难看下来：“一个个不着家，死在外面得了。”

　　赵萍萍想到自己要嫁给杨勇就心烦意乱，在听着妹妹的哭声和母亲骂骂咧咧的声音中爆发了，说道：“你就偏心妹妹，她哭了你掐我干什么，有本事去找周少庭算账。”

　　房间并不大也不隔音，小卧室里面的哭声停了一下，又爆出了更大的哭声。

　　李秀兰刚要骂人，就听见了敲门声，她对着赵萍萍说道：“让你妹别哭了，还不够丢人的。”

　　赵萍萍也不愿意被外面人看了笑话，转身就往卧室走去。

　　赵佳佳把自己包在被子里缩成一团，整个人哭的一抽一抽的，时不时发出呜咽的声音。

　　赵萍萍有些后悔刚才自己说的话，有些别扭地坐在床边拍了下妹妹：“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男人到处都是，等姐帮你找个好的。”

　　赵佳佳把头从被子里钻出来，她的头发有些乱糟糟的，这会顾不上自己伤心，小声问道：“姐，你真要嫁杨勇？”

　　提到杨勇，赵萍萍脸色也变得难看，不知道是在说服赵佳佳还是在说服自己：“就像是爸妈说的，他家条件不错，对我也挺好的，男人不能光看外表。”

　　赵佳佳还要说话，就被赵萍萍拍了下。

　　赵萍萍不想谈这些事情，也不想提周少庭，就压低声音问道：“你猜咱妈和陈阿姨聊啥？”

　　陈小红是他们家多年的邻居，和她们妈关系还不错，只不过赵萍萍和赵佳佳都不太喜欢她，因为她嘴碎又爱占小便宜。

　　赵佳佳爬起来盘腿坐在床上，撇嘴说道：“肯定等听到咱爸走了，专门来打听消息。”

　　陈小红是拿着毛线团过来的，她一边织毛衣一边问道：“你家怎么闹什么？我怎么听着一直有人哭？”

　　李秀兰倒了杯水过来，放到陈小红旁边：“别提了，还不够闹心的。”

　　陈小红毛衣也不织了，往李秀兰那边凑去，压低声音问道：“你快和我说说。”

　　李秀兰像是很为难，陈小红再三催促，她才说道：“你别往外说，还不够丢人的。”

　　陈小红保证道：“你放心，我绝对不往外说，我们多少年邻居你还不了解我？”

　　“哎。”李秀兰拍着腿说道：“周少庭那个该挨枪子的玩意，一分钱都不给我闺女花，却要了我家那么多东西，眼看着要退伍写信说什么想留部队和我闺女分手了。”

　　陈小红在家里听到李翠兰家的哭声就猜着是不是出了啥事，可没往赵佳佳和周少庭身上想，毕竟明眼人都看得出，周少庭除了长得好点简直一无是处，能找到赵佳佳简直组分冒青烟，更何况赵佳佳对他那么好，麦乳精、饼干、衣服这些没少给他寄，这会听见李秀兰的话吸了口冷气：“那周少庭怎么想的？”

　　李秀兰提到周少庭就满脸厌恶：“谁知道他怎么想的，分了也好，反正我也没瞧上他过。”

　　陈小红更好奇了，那种听到八卦后的兴奋几乎压不住：“是不是他在外面找了，这会见要退伍，瞒不住就说分手了？”

　　赵萍萍实在好奇，站起来偷偷走到门边，给门开了个小缝偷听了几句，对着赵佳佳招手，用口型说道：“好像是在说你和周少庭。”

　　赵佳佳顿时一急，下床踩着鞋子就要出去，被赵萍萍眼疾手快地拉着。

　　赵萍萍压低声音说道：“先听听。”

　　赵佳佳脸色难看。

　　此时外面陈小红听到赵佳佳都给周少庭送了多少东西，一时激动没控制住声音：“这么多，他也好意思拿！”

　　李秀兰翻了个白眼：“怎么不好意思，还专门写信来要，他那家子弟弟妹妹有时候还到厂门口等着我家佳佳，让佳佳给他们买东西请他们吃饭。”

　　这件事陈小红也见过几次，还私下提醒李秀兰：“周少庭这么不要脸。”

　　赵佳佳再也忍不住直接推门，气的眼睛都红了说道：“妈，你能不能别说了！”

　　陈小红丝毫没有打听别人私事的心虚，这会见到赵佳佳说道：“佳佳啊，姨也是看着你长大的，那种男人要不得，你可别再犯傻了，你说咱好好的一个姑娘，长得好看学习又好，还是个正式工，这次分手后等姨再给你找个好的。”

　　赵萍萍可不敢出去，害怕被她妈发现她偷听的事情，就躲在房间里面继续偷听。

　　赵佳佳说道：“不用你管。”

　　李秀兰拍桌子：“怎么和长辈说话，给我进去。”

　　“哎呀。”陈小红到时没生气，说道：“咱们都是多少年的朋友，我还能跟个孩子计较。”

　　赵佳佳这会气得发抖，她不明白为什么她妈要把她的私事告诉别人，这是让她被人嘲笑吗？

　　陈小红拿着装毛线的袋子：“佳佳你已经老大不小了，多和你姐学学，你爸妈给你姐找的那个对象多好，听你爸妈的话，难道他们还能害你？你也别哭了，姨这几天给你寻摸寻摸，找个条件好的以后让周少庭后悔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