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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五章 ...


  •   回程路上,虽然波本不遗余力的展示着对你的戒备与排斥,撕破脸后他也不再强迫自己伪装出对你的恭敬,言辞间都展露出了对你的攻击性。

      但就算如此,波本却也不再展露他对你的杀意,这一路上你都没再遇见其他任何阻碍。

      他甚至也没再威胁你哪怕一句,“等你回到组织,我会让你好看”。

      你不太确定,他是真的打算放过你,还是另有所图。

      你们就这样,姑且算作相安无事的到达日本、下了飞机,再一路回到了米花町。

      你的思绪有些乱。

      在你面前堆积的尚未解决的难题还有太多,你有些无从下手。正处于迷茫之中,还是你的人格们给出了建议:

      [【故弄玄虚】:别忘了,实际上还有几个关键的问题,你尚未调查清楚。]

      [【食髓知味】:对,比如说你欠我的烟和酒还没还呢?]

      你才想起来,你还可以向【食髓知味】再询问一些情报。

      你正打算整理思绪,却听你的人格们的谈话还没有完。

      [【坚忍不拔】:接下来,你需要回到组织。不论波本如何向上汇报,你都需要亲自去见……你的‘那位父亲’。]

      你一惊:「你是说,那个组织老大?」

      [是的。]他们回答。

      你陷入沉默。根本不需要用到什么“不详的预感”,你光是用脑袋想想,就觉得未来一片黑暗,自己的前路怕是九死一生。

      「我的那位‘父亲’,他想要杀我?」

      [说不准。]

      他们是如此给出建议的:[这次可不好糊弄。波本从未与你见过,所以不知晓你的性格。但他可不一样。]

      [【疑神疑鬼】:如果你露出的破绽太大,他肯定能够立刻察觉到你的异常。]

      [【逻辑思维】:所以,为了尽可能的蒙混过关,比必须在与他见面前掌握尽可能详细的情报。]

      「比如说什么样的情报?」你姑且问道。

      [【内陆帝国】:比如说,你之前尚未来得及调查的,那具在‘你的房间’中发现的尸体。]

      [【同舟共济】:比如说,你在前往机场路上,曾遇见的却并未与其交谈的那位‘警察’?]

      [【标新立异】:又或者,你想去找一下那位过于早熟的小学生?]

      你陷入了沉默:「距离回到组织,我大概还剩下多少时间?」

      [没人知道。]
      【天人感应】回答:[或许是几个小时,或许是几天。这取决于你的‘父亲’的心情。]

      [【平心定气】:还取决于你旁边这位波本对你的评价。]

      [事实上,如果他希望你死的话,提交上去一份充满恶评的汇报,你的性命可能就真的比较危险了。]

      [【同舟共济】:不如拉拢一下他?]

      [怎么拉拢呢?]
      反而有几个人格你一言我一语的商讨了起来。

      在这时,有一个人格给予了答案:[既然如此的话……]

      [【循循善诱】:那不如去寻找那位你曾遇见的警察吧。]

      从刚才开始,你都只是在安静的听他们争论,未曾言语,只是在沉默的思考着。

      你询问过波本接下来打算去哪儿。但波本只是语焉不详的说了句“接下来有事”作为敷衍,随便找了个路口便迫不及待的与你分道扬镳了;

      你其实更偏向于回到那个你最初睁眼后看见的那个房间,也更倾向于去调查尸体、寻找“自己”的秘密。
      毕竟接下来,你可是要对着邪恶组织的老大、自己的父亲扮演好“斯皮亚图斯”这个角色,而你却对斯皮亚图斯根本没有任何了解。

      但是,你却仍然害怕尸体。

      上一次检查尸体,身旁有波本,你都能鼓起一些勇气;
      但若想到自己独自一人,在空旷的房间里调查早已腐烂的陌生尸体……

      你又迟迟无法作出这个选择。

      听见【循循善诱】的提议,不可否认,你内心有一些微微松了口气的感觉。于是,你干脆从善如流的接纳了这个建议,打算去寻找那天遇见的那位警察。

      可你们隔着街道,你只是随意瞥了一眼那位警察而已。他的相貌在你脑中已有些模糊,说要找他更是无从找起。

      这次人格们却是宽容。你不知道他们究竟是好心,还是出于某种预谋。

      [【通情达理】:我知道能在哪儿找到他。]

      ……

      你顺着指引,来到了某处偏僻而隐秘的房门前。

      刚到达指定地点,身后便下起了纷纷扬扬的雨。你站在屋檐下,向外望去,街道的景色隐藏在了朦胧的雨幕中。

      四月的雨来得急促,尚还裹挟着一丝冬日里的阴寒。

      你打了个颤儿,不知道是因为这带着凉意的雨,还是因为这扇门后边那位不知身份的警察。

      正准备敲响房门时,你感到了些许的忐忑。

      [【天人感应】:有暗号。]

      你的手顿了顿。

      [按我说的来。]

      ——这可真是一场充满仪式感的会面。

      历经千辛万苦(?)见到对方的时候,你在心中感慨。

      随即,在这一次,正式与他相见的这一次,环绕在你脑海中的雾霭仿佛才逐渐散开。

      你回忆起了那段模糊的记忆。

      在那份记忆中,仿佛始终没有力气抬起头、因而也无法看清他的脸;
      现如今,你好像终于变得轻松,记忆中的视野随着消失的压力逐渐上移,最终,你看见了他的脸。

      与正站在你面前的黑发男人的面庞重叠。

      你露出了惊讶神色,内心却莫名放松下来。你的直觉告诉你,“他不是敌人”。

      “先进来吧。”他看见你,似乎也露出了松了一口气般的笑容。

      你才又感到了几分拘谨,跟随他走进了身后小屋。

      他让你坐在了一张小茶几前,颇为自在的问道:“茶还是咖啡?”

      但又在你开口之前,他补充说道:“我这里没有酒。”

      看他的态度,你们好像真的还挺熟悉的。
      你又有些怀疑起前来见是否真的是一个好选择了。

      既然他与“你”这么熟悉,会不会一眼就看穿你现在的异常?

      至少在你记忆之中,你是不会喝酒的。

      你想起了自己前不久刚推测出的可能:
      “斯皮亚图斯”,或许根本就不是你。

      这些担忧在你脑中不过转瞬即逝。你先回答了他的问题:“我都可以,随便什么。”

      又好像是早已预料到了你的回答——应该不是他故意这样敷衍你吧?
      这你回答后的下一刻,对方已经将装着温热麦茶的杯子放到了你的面前。

      你对上他的目光,他歪了歪头,像是在问:怎么了吗?

      你默默收回视线,有些尴尬,只好低头抿了一口茶。

      ……有点好喝诶。

      你又抿了一口。

      对方没有说话,好像是在等着你先开口。

      你酝酿了许久,但又或许是对于警察的本能的信任,你最终还是和盘托出了自己现今的状况:“抱歉……”

      “?”

      你更为尴尬地说道:“我好像失忆了。”

      “我不记得自己的过去。其实我也不太记得……你是谁了。”

      对方显得有些惊讶,但又不太惊讶的看了你一眼,缓缓露出了一个笑容,像是安抚:“我发现了。”

      他指了指你的腿:“你们就连坐姿都不一样。”

      熟人之间果然不一样。
      你立刻看上了自己的坐姿——并拢双腿,一幅好学生的模样,这是你下意识的坐姿。

      你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接话,更不知道“自己”——或者说,真正的“斯皮亚图斯”该是何等坐姿。

      你充满危机感的、下意识的想:还好对方应该是自己的“朋友”。
      如果此时站在对面、发觉自己异常的是那个组织的成员……

      你真不知道自己会沦落到如何下场。

      而现在,这位警察友善的、充满耐心的担当起了指引者的角色。

      他并没有询问你:既然你失忆了,你是如何找到这里、如何知晓与我的接头暗号的?

      在你袒露自己目前的境况后,对方态度平静,那般云淡风轻的态度逐渐也抚平了你内心的焦虑。

      他说道:“既然你失忆了,那应该也不记得我是谁吧?”

      “没想到要重新从自我介绍开始。”
      对方笑了笑,望着你的眼睛,向你说道:

      “我叫诸伏景光,是一名警察。……或者说,曾经是一名警察。”

      这次轮到你惊讶了。
      你顺着他的话题问道:“为什么说‘曾经’是?”

      他并无隐瞒:“因为在档案上,作为‘警察’的诸伏景光已经殉职了。……关于这个,”
      说到这里,他也很头疼的叹了一口气:“都是实在是处于被逼无奈,我自己也没有想到会有你的相助,更没想过后续问题应该如何处理。”

      “所以没有来得及通知ze……”

      说到这里,诸伏突然抬头看向你,表情说不清是担忧还是其他什么:“你之前借了我的警察证,说是……”

      听到这里,结合之前你脑中闪过的记忆片段,你也大致猜到了你的警察证从何而来。

      你掏出了那份警察证递给诸伏:“你是说这个警察证?”

      “呃。”
      诸伏看了一眼它的封皮,好像有些嫌弃的不想接过的模样:“怎么弄得上面全是血?”

      “不知道哇。”
      你实诚的回答:“我失忆后拿到的唯一一个可以辨别身份的东西就是这个警察证。但是波本……你应该知道波本吧?”

      你看见诸伏表情复杂的点头,你先继续说了下去:“但是波本说这个警察证是伪造的。他看了这东西之后就进入了狂暴状态。”
      你指了指自己额头上的伤:“这道伤就是被他砸出来的。”

      诸伏:“……”
      他的表情更为复杂了。

      他看着你受伤的额头,这次是真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然后转身走进了房间里:
      “我先替你看看伤口吧,你这包扎得有些草率。……你这次受伤动手也有几分我的责任。”

      你在心里跟着诸伏骂波本包扎得很草率。

      诸伏拿着急救箱走到你面前,动作轻柔的拆开了你额头上胡乱贴着的纱布。

      他显得有些踌躇的说道:“其实,这份警察证……”

      你为了配合诸伏的动作,只能小幅度的抬起头,刚好看见他微微垂下的眼睑。

      “是他设计好的。”

      “‘他’?”

      诸伏缓缓呼出了一口气,终是吐出了那个名字:

      “斯皮亚图斯。”

      你不知该如何回应,诸伏已经接着输了下去:
      “他曾经说过,伪造这份警察证,是为了给……为了给‘你’一个身份。”

      “……我?”
      你好像变成了只会重复问话的机器人。

      “是的。”
      诸伏取出了棉球与消毒液,轻轻擦拭过你的伤口,你却几乎没有感受到疼痛。

      诸伏说道:“你想,假如你失忆了,……不,你现在就是已经失忆了。”

      “失忆之后,不记得自己的过去,不知晓自己的身份,只会对自己的前路陷入迷茫。”

      “处于这样状态下的你,如果刚好看见了粘贴有自己照片的身份证信息——这份信息告诉你,‘你是一名警察’。”

      “有了身份之后,你会把自己代入这个身份,对于自己的立场、对自己的行动方针作出正向判断。”

      “与之相对的。假如你失忆后见到的自己的身份信息是一张通缉令、又或者是某种邪恶的负面身份,你则有可能把自己代入邪恶立场,更容易做出负面判断。”

      “这就是人们‘先入为主’的意识。”

      因为这个回答所带来的信息量,你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诸伏看了一眼你的表情,等你消化过后才继续说道:
      “这份伪造的警察证其实只有这个用途,那就是给你一个身份暗示。……所以我才会把警察证借给你,毕竟伪造警察证是种违法行为……”

      “它本来不应该被波本看到……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风险都太大了。”

      诸伏又有些好奇的问道:“但波本又为什么会看见它?是你不小心把警察证掉地上了吗?”

      你:“……”
      是因为我完全误解了它的用途,还以为这个警察证是给波本的投名状呢。

      实在不想说是自己有意把它秀了出来。

      你强行转移了话题:“你刚刚提到的‘斯皮亚图斯’……”

      “嗯?”诸伏看向了你。

      但你没有错过诸伏言语中透露出的情报。

      你问道:“你刚刚说,是斯皮亚图斯伪造了警察证、故意将它放在了失忆的我睁眼后能发现的地方。”

      “也就是说,……”

      “斯皮亚图斯,他早就计算好了这一切?”

      诸伏一时哑然。

      你更加深入地问道:“包括我的失忆、包括我会出现在那里。”

      “这一切,他早就知晓了?”

      诸伏似在沉思,微微低下了头,并没有及时回答。

      “作为犯罪组织首领的儿子,据闻在此次任务之前已经杳无音信、消失了三个月的‘斯皮亚图斯’……”

      “他究竟是谁?”

      “是他策划了这一切?”

      以及,你说出了那个你最想知道的问题:

      “我,真的是‘斯皮亚图斯吗’?”

      但在这一次,诸伏景光给出的会遇却意外的迅速。

      “……不。”

      “你们的性格完全不一样,至少在我看来是不太相似的。正如我之前所说,单看坐姿就能看出来你们的不同。”

      诸伏摇了摇头:“你当然不是斯皮亚图斯。”
      “你就是你。”

      莫名的,你感觉自己内心逐渐变得轻松。

      又因为诸伏接下来的一句话而变得紧张起来:
      “但是现在,你取代了他的身份,你需要扮演他。至少在黑衣组织的成员面前,你不能露出破绽。”

      你想问的问题更多了,包括“我为什么会取代他?”“斯皮亚图斯去了哪儿?”“我应该怎么做?”……
      明明已经解开了许多疑惑,但随之而来的问题好像变得更多了,你几乎理不出一个头绪来。

      你想问诸伏,你想问你的人格们。你想问出所有迷题的答案,你想问出所有难题的通解。

      诸伏也还想再继续说点什么的样子。但在这时,你的手机响了。

      拿出手机,看向屏幕。

      来电显示:波本。

      你将联系人名字展示给诸伏,诸伏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复杂起来,刚刚他本准备说的话好像也全都抛之于脑后了。

      “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我还活着。”
      诸伏低声说道:“但耽搁得越久,也越来越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你现在才意识到:“你们是好友吗?”

      诸伏表情五味杂陈,点了点头,向你示意道:“你先接电话?”

      接通电话,你干脆按了免提。

      “斯皮亚图斯。”
      波本一开口就非常不客气的唤出了你的代号。

      你看向诸伏,用口型说:
      你听听,他好凶啊。

      诸伏有点哭笑不得的样子:别介意。对待组织成员,他一直是这个态度。

      你撇嘴,“喂”了一声,问道:“什么事?”

      “BOSS刚刚发来了联络。他说就在明天,BOSS想要见你一面。”

      你想过这关会来,但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你没有及时回答,波本便嘲道:“你不会想要临阵脱逃,又开始和组织成员玩起躲猫猫吧?”

      你仍然没答话,波本便道:“你现在在哪里?”

      “秘密基地,和你朋友在一起。”你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我的朋友?”
      电话那头似乎发出了一声嘲笑:“我会有什么朋友?”

      “总而言之,斯皮亚图斯,希望你别干蠢事。我只是来提醒你,你逃不掉的。”

      你在心里叹了口气,对面的诸伏的表情也变得有些沉重起来。

      但你还是没忍住多嘴问了一句:“如果我执意要逃呢?”

      “你逃不掉的。”
      波本又一次重复了这个回答。只是这次,他补上了理由:“你没注意到吗?我在你身上放置了定位器。”

      听见这句话,诸伏的表情隐隐一僵。

      “我知道你在哪。”波本陈述道。

      诸伏睁大眼睛,看你的表情就像是在看一个猪队友。

      你突然灵机一动:“那正好,那要不你现在来找我吧,有个人说他很想和你见一面。”

      诸伏景光满头大汗,伸手和你比划:等等,我还没想好应该如何和他解释——……

      你已经无慈悲的对电话那头继续说了下去:“诸伏景光,你应该认识吧?”

      “他现在正和我在一起。”

      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震惊。你吐出的这句话声音都还未落地,那头便已经挂断了电话。

      诸伏景光看你就像在看一位刚恶作剧完的熊孩子,满目谴责,却又带着几分无奈的笑。

      “现在我不得不面对这个问题——不得不考虑该如何向他解释我还活着的这件事了,是吧?”

      你耸肩:“你还可以在他来之前,也和我说说你们几个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波本,还有那位‘斯皮亚图斯’。”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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