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时间乱流里拨乱反正》在风前面

73、人偶古堡（3）

　　褚翎等梅尼莎坐好，外面的风沙太大，梅尼莎的眼睛里堆起了眼泪：“擦一擦眼睛。”

　　梅尼莎呆滞地看向褚翎，然后接过手帕：“谢谢夫人。”

　　“手帕留着自己用。”这个手帕摸着很舒服，褚翎看梅尼莎身上的服务生服饰材质不是很好，像她这么小就出来打工的，应该是没钱用好的东西。

　　梅尼莎擦完脸，静坐着等褚翎发话，她知道一般贵族夫人叫她们上来都会有事情要吩咐或者又问题要问。

　　“你给我讲讲拉斯纳皇家酒庄。”

　　梅尼莎抬头，脸上满是错愕，她没想到公爵夫人会这么好心让她这个身份低贱的人上来，就只是为了问这么简单的问题，更何况面前的古斯塔松公爵夫人出了名的爱酒，自己对酒的了解肯定没有她这个贵族多。

　　梅尼莎害怕的有些发抖，可是看到褚翎一直盯着她，还是硬着头皮去讲，也许公爵夫人就是要考验自己呢。

　　小姑娘开始介绍自己所了解的，声音害怕地发抖，褚翎就这么安静地听着。

　　梅尼莎虽然年纪小，知道的事情确实不少，到了后面，她就放松下来，开始讲一下自己听到关于皇室贵族的轶闻趣事，其中不乏一些民间流传出来的丑闻。

　　褚翎静静地听着，偶尔问一两个不会打破自己人设的问题。人生来就是喜欢八卦的，褚翎吃瓜的心根本藏不住。最后，到达酒窖的褚翎还在让梅尼莎给自己“讲故事”。

　　现在这个时代王朝的是达法王朝，现任国王是撒基诺二世。除了撒基诺二世，下面还有三个亲王，其中的一个亲王和撒基诺二世是同父异母亲哥哥，另外两个是现任国王的叔叔。

　　而撒基诺二世能够登基仅仅是因为他的人类血统比他哥哥更纯正，没错，是就是人类血统。这个乱纪里的所有人都是混血。

　　这个混血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正纪里的夏族和欧罗巴族的混血，而是人类和机械人的混血。

　　在这里，这些类似机械人的人中被称为“人偶”，来自于一百三十年前的一场突如其来的动乱。那时达法王朝的国王阿贝其三世的被他的一个想要篡位的亲信控制，这个亲信制造出了一种病毒，通过病毒控制了阿贝其三世，随后有用这些病毒控制了其他几个大臣。

　　这种病毒的并不会改变人类的外貌，但是会把他们的血管改造成类似光纤的模样，甚至血液都会变成一种近乎透明的颜色。最后，心脏会逐渐失去泵血的能力，变成一颗“机械心脏”，整个人行动变得迟钝，就像人偶一样。

　　这些人偶都够被一个机械装置控制，比一般的人类更加听话，做事效率更高。

　　虽然，这些人偶一开始会因为支撑不住死得极快，但经过几代病毒的更迭，他们的身体逐渐适应，进化出更长的寿命，短短二十年，人偶逐渐取代了许多人工，占据了生产的重要阶段，甚至还能和人类生育后代。

　　动乱持续了三十年，由一个叫拉茨几突的贵族旁系带领人类种族战胜人偶大军，扶持阿贝其三世流落在外的私生子上位，他就是撒基诺一世。

　　撒基诺一世因为一直在民间生活，深入了解到民间疾苦。于是他下令，在达法王朝，人偶的所有地位都要低人一等，不能读书，不能从政，就连经商，也只能做一些小本生意。人类要是和人偶结婚生子，就会被赶出家门。

　　怪不得那几个服务生这么僵硬，他们应该都是人偶血统占大多数的人，基因表达中“人偶基因”站强势地位。

　　而梅尼莎，应该是身体里的人类血统站强势地位，表现出更多的人类特征，所以看着比较正常，毕竟刚刚加上赶马人一共三个人，只有梅尼莎被飞沙迷了眼睛。

　　梅尼莎毕竟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和褚翎聊聊了一会天就完全放松下来，事无巨细的回答褚翎的问题，并且答应褚翎会好好收集更多有意思的事情。

　　褚翎走之前随手挑了几只介绍花里胡哨的葡萄酒，把业绩记在梅尼莎身上，算作是报答，毕竟她在这里工作，直接给钱应该也花不出去。

　　晚上，留下的马车接褚翎回家，应该说是庄园。不愧是公爵，从庄园大门一直到住人的房子，马车还跑了至少十分钟，这是褚翎第一次这么大的房子，贵族真是会享受啊！

　　许樾还没有回家，也没有给自己传递消息。褚翎跟着仆人来到自己家的餐厅，管家毕恭毕敬地候在餐厅门口。

　　“夫人晚上好，向您请示，是否要等公爵回来一同用餐？”管家问。

　　褚翎坐到餐桌边，这时候，主菜都还没有上。

　　“不用了，我先吃。”

　　“是，夫人。”

　　一直到洗完澡许樾都还没有回来，褚翎困得要死，今天一下子接受了太多的世界观，褚翎大概整理了一下今天了解到的东西，直接就睡了，许樾应该会看到自己发给他的东西吧……

　　睡着的褚翎毫无意识，就是这里的床实在是太软了，整个人都会陷进去，褚翎睡梦中在床上翻了好几次身，把被子推开。

　　许樾是在半夜回来的，对自己的家庭情况也是完全不了解的许樾被管家带到主卧。

　　他被撒基诺二世，自己的侄子拉住聊了几乎一整个下午加晚上的关于人偶和人类关系的新方案，许樾发现在乱纪里自己很容易得到这种人设，对于政治这方面自己简直是信手拈来。有点过于投入了，全然忘了自己和褚翎的夫妻关系。

　　现在他被带到了这里，床上熟睡的褚翎对他的到来毫无察觉。难得看到她这么不设防的一面。

　　许樾回想起第一次遇见褚翎，那个中秋宫宴，她坐在褚洪光身边，那样安静，把自己尽量地隐藏在黑暗之中。就先像现在这样，她把几乎整个脑袋都埋进被子里，尽管头上已经快被汗水浸湿了。

　　这个时代没有空调，甚至没有电风扇，用来降温的冰块也已经完全融化了。

　　许樾走进坐在床边上，床垫太软了，因为许樾的重量陷进去一块，原来水在中间的褚翎因为床垫往许樾这边低下来一部分，连带着被子也倾斜过来。

　　褚翎像是在睡梦中察觉到了这一变化，伸手扯了扯被子，但是被子又厚又重，完全没有扯动，被子有三分之一堆在了许樾的身边。褚翎翻了半个身位，趴在堆起的被子上，许樾感觉到褚翎的左右轻轻搭在自己的腰间。

　　自己以前在军队里也和其他兄弟们一起睡过大通铺，但是那样不管怎么接触，许樾完全没有这种感觉，他现在觉得自己腰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自己第一次离真正的褚翎这么近，但又完全不敢触碰到她。

　　睡梦中的褚翎被热得直冒汗，因为整个人陷进床里的原因，她梦到自己被一只怪物重重压住，喘不过气来，用尽力气都无济于事，连以太之力都用不出来，褚翎绝望。就这时，褚翎感觉身体压着的另一半土地突然塌陷，给自己流出了一个逃跑的空间。褚翎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向那边一滚，终于掏出了怪物的魔爪。

　　身边是熟悉的味道，褚翎脑袋贴着被子，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接着睡觉，这一夜，她不再做梦。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褚翎发现许樾已经在吃早饭了。

　　仆人全部都等在一边，战战兢兢。

　　褚翎了解了一下，原来的古斯塔松公爵是以手段铁血著称，对于任何事情都不留情面，很多仆人因为说错一句话，就受到他严厉的责骂和处罚。昨天古斯塔松公爵回来的这么迟，但是有起得这么早，肯定没有睡好。

　　但是现在，他们面前的古斯塔松公爵和他的夫人已经换了个芯子。

　　褚翎看了一眼许樾，想象了一下他这张脸暴躁骂人的样子。好吧，完全想象不出来，褚翎发现自己每次和许樾想出的时候，他都是温和的样子，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即使是之前和小老虎僵持的时候。

　　奇怪，我怎么这么自然地接受自己和许樾的身份。

　　“早啊。”吃着面包的许樾抬头看见褚翎，和她打招呼，“过来吃饭。”

　　“嗯。”褚翎很自然的应了一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管家睁大眼睛看了许樾一眼，然后又转头看向初灵，满是惊奇。

　　对了，古斯塔松公爵和他的夫人以前的关系也并不好，他们是包办婚姻，联姻是为了巩固双方家族的贵族地位。因为褚翎的爷爷就是达法王朝三位亲王之一的维克托亲王。褚翎的父亲则承袭了他爷爷的伯爵爵位。

　　他们结婚之后，只会在外人面前演出恩爱的样子，但是私底下很少说话，就像昨天的午饭，也是他们两人演给被人看的一场戏。实际上，古斯塔松公爵巴不得和这个联姻的女人离婚。

　　褚翎淡定地吃起了奶油面包，好硬好干的面包。原本看许樾吃面包，她以为这味道还凑合，没想到，这和自己的刻板印象完全没有差。

　　突然有点想念食堂的热汤面了是怎么回事？早上要吃的话就应该吃口热的。

　　吃完早饭，许樾就出去了。褚翎收到管家的提醒，下个星期就是王国日的庆典，他们这些贵族女眷需要提前为王国日的庆典做准备，这些包括但不限于参加各个贵族家庭举办的聚会，准备王国巡游，贵族慈善等活动。

　　太麻烦了。

　　褚翎此时坐在花园里，看着仆人们在修剪园林花枝。除了自己身边的两个女仆，忙碌在花园里的十几个人，全部都是人偶。

　　在贵族家庭，即使是做仆人，人偶也不被允许靠近服饰，只能做这些脏活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