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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平静之下的波涛汹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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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张蔓的眼神看起来奇怪，陈惠子别过头去，看向茶几：“可以喝口水吗？”
“哦，坐吧坐吧。”
张蔓走向厨房。
陈惠子坐下后，听到里面捣鼓的声音。
“你喝什么？茉莉还是？”
“都好。”
茉莉花茶的香味缓和了刚刚的气氛，但坐下来后，张蔓又开始盯着陈惠子看。
陈惠子把一边的手放在背后，轻轻用拇指指尖刺向食指旁边的肉。
轻微的痛感给了她勇气和力量。
她选择相信飘。
“你这么盯着我做什么？”
“总觉得，我们好像除了同事，应该还有其他的交集。”
“什么？”
张蔓意识到自己有点古怪，尬笑了下，拿起杯子。
“先喝水吧。”
抿了一口后，她看向陈惠子。
见陈惠子没有太追究，她的鼻息轻轻呼出一口气：“其实，我有种感觉。”
“嗯？”
“和你在一起，有种莫名放松的感受，虽然也不太知道是为什么？”
“是吗？”
陈惠子尽可能拉开和她的距离。
这种被人依赖的感受并不好。
要是什么时候被人反咬一口，她一定会恨自己当初太过善良。
虽然她也没怎么善良，但为了避开这样的麻烦，她选择和人保持一定距离。
一切都是为了工作。
她在心底这么对自己说。
“你觉得，李英英怎么样？”
陈惠子诧异。
起初在办公室听到张蔓叫李英英“英子”，她还以为她们之间的交情不错。
可自打那顿中午饭之后，她越发觉得不是这样。
这两人之间总有种隐隐的力量在里面，一种让人不舒服的力量在里面拉扯。
“我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她很漂亮，能力又强，这样的人肯定会给人强烈的第一印象。”
张蔓的尬笑似乎挂在了脸上，两颊提起的肌肉久久都没有下来。
虽然是这么说，可这表情却让陈惠子觉得，她说的是完完全全的反话。
“你不喜欢她？”
张蔓脸上闪过惊愕的表情，虽然是一闪而过，但那个样子已经刻在陈惠子的脑海里。
张蔓拿起杯子喝水。
杯子遮住了她一半的脸，还有眼睛。
那杯子后面的人到底在想什么。
她越发觉得自己以为的张蔓，只是对方想要给自己看到的。
杯子放下后，又是一阵沉默。
陈惠子想起自己的首要任务。
“今天给你发消息你不回，是哪里不舒服吗？你想我怎么回去和主管说？”
“我说什么，你都会如实说吗？”
“你想我说什么？”
“晕在了家里，可以吗？”
陈惠子看着她，面无表情。
“可以吗？”
坐在对面的人先坐不住了，她的声音带颤。
陈惠子仿佛看到了那一晚坐在地上，求着她的人。
“你在怕什么？”
“我......没有啊......”
陈惠子听到对方倒吸的一口气，仅仅一个字的发声，听起来都很紧。
干涩的声音把她完全出卖。
张蔓低着头，用手遮住脸，整个人开始不住地颤抖：“我真的......我太害怕了。”
“你在怕什么？”
“我在怕.....我怕那个人会再次抢走属于我的一切。”
张蔓缓缓移开脸，看向照片墙上四个人的合照。
回过头，她看到陈惠子有些疑惑的眼神。
张蔓深深吸了一口气，承认自己讨厌李英英。
听到答案的一瞬间，好奇中带着的兴奋立刻消散。
陈惠子发现原来听到真相的感觉也没什么两样，特别是她已经预测到了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你想要什么就自己争取，讨厌不讨厌的，这都只是情绪。”
没有用的情绪。
“你不懂，我不是你们任何人，我这个人......”
张蔓伸出手，手指的颤抖异常明显。
“你也看到了，我一紧张，我的声音就带颤，我根本没法掩饰自己的任何行为，因为就算我不说话，我的表情，我的肢体，我就要哭出来的样子，这些都不是我能控制的。”
陈惠子静静听着，没想到就只是这样听着，也会被当做攻击的对象。
“你就好了，像你这样可以控制自己情绪的人，肯定不会理解我的痛苦。你不会知道李英英站在我面前时，我心里的那种恐惧，那种心慌，甚至邪恶的想法。”
张蔓的脸逐渐狰狞。
“那你为什么告诉我？”
越是隐私，就应该藏起来才对，但面前这个人却没有了保留。
“因为，我已经没有办法了，我讨厌她，我也讨厌我自己，明明害怕却还要装作没什么事，和平共处的我自己。”
她站起来，突然拿起杯子砸向照片。
挂在墙上的照片掉下来，表面起保护作用的一层玻璃碎了。
中午回去，她把张蔓要她说的话原封不动给了孙可可。
孙可可一点都不诧异，只是耸肩后拍了拍陈惠子，要她多安慰两句，然后最近帮忙把张蔓的部分工作接过来。
“她没事吧？”
孙可可走后，李英英问了一句。
看着这个曾经抢走张蔓男友的人，陈惠子有种说不出来的愤怒。
理智慢慢占了上风，她平静自己，淡声道：“就是最近有点累，晕倒了。”
“还是和以前一样柔弱啊。”
键盘声噼里啪啦的声音开始响起，接着节奏越来越快。
陈惠子把手放在键盘上。
她逐渐听出了这双飞快敲打的手带出的情绪。
令她没想到的是，下午张蔓就来了公司，还和大家说自己没事了。
孙可可问候了下，原本走了，但最后又折回来找张蔓：“实在不行就歇一歇。”
张蔓一直摆手说没事。
三个人的键盘以不同的节奏发声。
陈惠子以为一切可能又被隐藏起来了，只剩下表面上的平静，却没想这才只是风暴的开始。
公司内网的消息传播得很快。
张蔓看到消息的时候，脸唰地一下白了。
她盯着斜对面的人。
陈惠子起初感受到一股热气，抬起头准备活动筋骨的时候，她碰上了让她一时琢磨不太懂的眼神。
慢慢，她才明白，那是一种恨意，对于背叛的恨意。
即使，她从来就不觉得自己和斜对面的人有结过盟的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