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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Chapter 119 ...

  •   碰上米切尔的时候,毛利兰正在返回宴会的途中。
      刚和对方保镖合谋将亨利放走,兰也不知道对方对这件事的态度如何,一时撞见竟不知该说些什么,米切尔反倒十分随和。
      “毛利小姐是准备回宴会吗?”
      毛利兰犹豫着点头。
      “那些孩子我都让人送回房间休息了。”
      见她一脸惊讶,米切尔笑了笑。
      “铃木会长负责和没去宴会的人周旋,我这个老头子能做的也只有这个。”
      兰垂眸,很小声地说了声谢谢。
      “毛利小姐的心是好的,但在绝大多数的权贵面前,妄想用自身去对抗,本身就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我明白。”她低声道:“只是......总要有人做点什么。”
      “说得没错。”
      米切尔目光温和,像个长辈般摸着她的发顶。
      “我曾经有个学生,也爱为不平之事出头,不过她的解决方式是以暴制暴,总会让我感到头疼。”
      他和蔼的语气中含了几分打趣,“但谁让她有这个实力呢。”
      兰隐约猜到对方说的是谁,只是静静听着并不答话,米切尔不过说了几句便叹息着摇头。
      “算了,都是些陈年旧事,毛利小姐应该也不想听。”
      还不等兰答话,米切尔朝她摆了摆手。
      “打铁还需自身硬,人生不可能永远一帆风顺,有时候不需要太在意外界的声音。”
      头发花白的老人逐渐远去,留给兰一个略显佝偻的背影,低沉浑厚的嗓音却回荡在船舱内。
      “心之所向,无问西东。”
      米切尔来得突兀,走得也突然,兰琢磨着他话里的意思,在原地呆站了好一会儿才抬脚离开。
      既然孩子们的事已经暂时解决,那她也应该去看看那个男人了,否则对方醒来后要是没看到她,不知又会怎么发脾气。

      ……

      毛利兰找到琴酒的时候,他身边只有一个船员,那人见到她便自觉起身,临走之际还贴心为两人带上了房门。
      琴酒大概是被金认真“教育”过一番,神情已然恢复如常,他换了身衣服,银色项圈在颈间泛着冷光,银发还有些湿漉漉地披散在脑后,唯有嘴唇透着不同寻常的苍白。
      望着床上男人那双冷戾深沉的碧眼,兰尴尬地打着招呼。
      “那、那个,你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拖某个好女孩的福。”
      琴酒扯动着面部神经,幽深的绿眸中闪过讥讽。
      “我——很——好。”
      被老家伙丢进海里泡了整整一个小时,几次三番差点葬身鱼嘴,还被对方美名其曰以打着为他好的名义令他发作不得。
      这一切可不都拜眼前这个“好女孩”所致吗?
      听出对方语气中的不善,兰也觉得这次自己做得有些过分,但仍旧试图跟对方讲道理。
      “我、我不是故意的,谁让你——”
      撞进男人越发深邃的眸中,她心中有愧,嗓音也越发低下。
      “谁让你说要去找其她女人的。”
      琴酒被气笑了,这女人惯会强词夺理,仗着自己不会真拿她如何,便一再试探他的底线。
      “毛利兰,你是以什么身份阻止我找其她女人解决生理需求的?”
      他心中有气,神情越发不耐,连带说出的话也十分凉薄。
      “你以为你是谁?我又凭什么要为了你委屈自己。”
      “那琴酒先生又是让我以什么身份和你上床的呢?”
      女孩的反问让他陷入沉默,两人距离的位置并不远,却又仿佛隔着一条银河。半晌,在男人波澜不惊的目光中,毛利兰还是率先败下阵。
      “小阵,算我求你。”
      她踱步至床前,拿过船员留下的毛巾,慢吞吞给男人擦拭着银发。
      “如果你没有想过和我的未来,就不要再对我做那种事。”
      男人的发质很软,柔顺又有光泽,很难想象这样一头美丽的长发会出现在琴酒的身上。这个男人对自己的身体总是不爱惜,唯独对这头银发似乎很是爱护。
      “我不知道你到底想证明些什么,但……”
      她红了脸,却还是将话完整地说了出来。
      “但性并不是证明爱的唯一途径。我如果不爱你,你就算把我天天锁在身边也没用。但我如果爱你,哪怕你一次又一次地把我推开,我也会重新回到你身边。”
      毛利兰在感情上看似迟钝,却有一颗玲珑心。和男人不算长的相处时间中她逐渐能察觉出端倪,何以男人会如此反复喜怒无常?
      纵然有天生恶性基因作祟,纵然他凶煞恶名在外,只唯独在自己面前流露出仅有的一丝人性,却也不该如此矛盾。
      窗外漆黑如墨,房间内却是灯火通明,以至于琴酒转头便能看见印在窗户上的倒影。
      毛利兰擦头发的动作很慢,白嫩的指尖穿过发丝,绣着玫瑰图案的白色毛巾包裹着银发,用指腹细细揉搓。女孩眼睑微垂,眉宇间是惯有的温顺柔和。
      装得还挺好。
      他心中冷嗤。
      以为这样他就会忘记她刚刚对着自己龇牙咧嘴的事。
      琴酒冷笑。
      还有用麻醉针扎他的事。
      “我刚刚遇见了米切尔先生。”
      “然后呢?”
      毛利兰偷瞄了眼他脸上的神色,紫色的大眼珠在眼眶中咕噜转了两圈,不知又在打什么主意。
      “米切尔先生说凡事不能只看表面,要多问心。”
      琴酒透过玻璃窗不动声色地将她神情尽收眼底,颇为配合地挑了挑眉。
      “哦?”
      他话音刚落,兰便半俯下身,将耳朵贴在男人胸膛。
      沉稳有力的心跳在她耳边回响,男人身上仅着一件黑色衬衫,热气透过衣服传出,兰鼻尖隐约还能闻到那股甜腻的香气,混杂着雪覆松柏的冷香,令她自己也不由得心跳加速。
      “14下。”
      兰抬起头,脸上热气未散,眼中却透着狡黠。
      “5秒内跳了14下。琴酒先生,你的心跳跳得是不是有点快了呀?”
      她瞪大双眼,故作好奇,“难道是那杯酒的效用还没散吗?”
      这该死的女人!
      琴酒一把提溜起她后颈,额角青筋乍现,几乎是从嘴里蹦出的一句话。
      “我心跳过快是因为现在就想杀了你!”
      兰半点不慌,“原来琴酒先生杀人的时候也是会紧张的吗?”
      琴酒:“……”
      毛利兰半趴在他身上,像是抓到了什么把柄,仰头笑得一脸得意。琴酒捏着她的后颈,半晌没有言语,暧昧的气氛在男人无声的目光中变得愈加浓郁,屋内的寂静令心跳声越发明显。
      兰看见男人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很轻的一下,但很勾人。她没有犹豫,主动吻上对方苍白的嘴唇。
      她贴着他的唇,随着心意在他微凉的唇瓣上细细碾磨,往常瞧着格外冷硬的嘴角在此刻却是分外柔软。鼻息交织间,兰感觉那股甜腻的香气似乎淡下许多,取而代之的是男人身上的冷香。
      琴酒眼睑微垂,左手虚虚搭在她的腰间,除此之外再无任何动作,任由身上少女对他肆意轻薄。
      毛利兰没有多少接吻的经验,比起男人充满情欲和掠夺的亲吻,她的吻则带着少年人独有的青涩和懵懂。
      一吻终毕,兰眸光潋滟,靠在他怀里轻声喘息,男人却从始至终连呼吸都没乱一下。
      兰语气酸涩,“琴酒先生对别的女生也是这样吗?”
      “别的女人可没你活得久。”
      一而再再而三挑衅他后还安然无恙的,毛利兰确实是独一份。
      兰:“……”
      这人就非得在这种时候说这些煞风景的话吗?
      琴酒低头把玩着她葱白的指尖。
      少女平时总是看着温顺乖巧,实则满肚子的小心思。不惹她还好,一旦招惹就会瞬间亮出獠牙和利爪,真是半点亏都吃不得。
      他暗啧一声。
      毕竟自己下巴和脸上至今都挂着彩。
      “不管那些人了?”
      “正好相反。”
      她微微起身,眼中还带着亲吻后的羞涩与迷离,偏偏说出的话却让人直恨得咬牙切齿。
      “我会把船上的每个人都安然地送回他们该去的地方,琴酒先生如果想阻止我的话,恐怕只有杀了我才行。”
      看看,多惹人厌的一张嘴。
      刚才还倒在他怀里示弱,见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就瞬间翻脸不认人。
      “你倒是挺会用自己来威胁我。”
      “跟琴酒先生学的。”
      她笑弯了眼,带着少女时期特有的傲然与灵动。
      “利用感情这件事虽然很可耻,但也很好用,不是吗?”
      琴酒眯着眼没有答话。
      有很多次他都想把女孩用铁链拴起来,关在一间不见天日的暗屋。让她日日夜夜都匍匐在自己身下,让她的身体,她的眼睛,她的嘴她的心,每时每刻挂着的念着的都是他。
      只有这样他才觉得对方是完完全全属于他一个人的。
      见男人仍没有要发怒的意思,兰愈发想在老虎身上拔毛。
      “其实从之前我就一直很想问。”
      她弯腰凑近,直至在男人深沉的眸中看到自己的身影。
      “琴酒先生,你是不是——”
      “从来没谈过恋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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