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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难道是天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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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短暂的兵荒马乱后,一切归于平静,除了玄容几乎被烧完的头发,其他人和离他们这边还有一段距离的运粮车都相安无事。
玄容面色黑如锅底,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与平时温良的形象天差地别,一看就愤怒到了极点。
现场一片死寂,谁也不敢去看玄容那惨不忍睹甚至有些可笑的形象。
“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快去四周查,看到底是谁要害我们王爷!”
赵仁虽然也是吓的心尖打颤,但这个时候,他要是不能把王爷的火气给灭了,他们今天谁也别想活了。
众人一听,赶紧四下分散去寻找那个害他们可能要掉脑袋的罪魁祸首。
那些人散了后,赵仁轻声对玄容说:“王爷,这件事老奴一定会让他们查清楚,把扔那个火球的人找出来碎尸万段,您不如先随老奴去后面的马车里把衣服换了,再让王太医给您检查一下,看身上还有没有其它伤。”
玄容虽然面色依旧难看至极,但到底还是跟着赵仁去了后面的马车上换衣服。
随行的王太医在赵仁的眼神示意下,也心惊胆战的跟了过去。
王太医替玄容检查后,发现玄容除了头发被烧,身上没有其它伤,不过玄容换了衣服后也没再回前面那辆他坐了一路的敞篷马车。
只是玄容的手下把山上山下搜了个遍,也没能找到一点蛛丝马迹,就仿佛那颗火球真是从天而降的,还刚巧落在了玄容所乘的马车上方。
“赵公公,您说会不会是杜文清派人做的?”
玄容的侍卫头领纪彪因为找不到始作俑者,怕被玄容迁怒,便想先找只替罪羊顶上,而且杜文清确实有刺杀玄容的动机。
赵仁却摇了摇头:“杜文清教书育人还行,打打杀杀的事他哪里懂,而且杜文清又不是傻子,即便他有那个能力也不会这么做,不然只会被一查一个准,刺杀王爷可是死罪,还得诛连全族。”
“那会不会是杜文清的哪个学生做的,毕竟他教过的学生中,可是有不少有权有势的,难保他们不会为了给自己老师出气,买凶刺杀王爷。”
虽然杜文清的那些有权有势的学生中,有不少已经被魏相招揽了,但也有一些脾气和杜文清一样拧的,但以那些人的性格,应该不屑于这种鬼鬼祟祟的行径,而且他们现在什么证据都没找到,就算想拿人也不知道该拿谁。
“杜文清教出来的那些人,你看哪个像是会搞暗杀这一套的,杜文清手受伤这事,如果真已经传到他们耳中,他们只会上奏去参王爷,即便没有官职的那些可能也会写文章明着来骂王爷,而不是找人半路上丟颗会炸的火球下来烧王爷头发!”
赵仁虽然也想尽快找个替罪羊,好灭玄容的怒火,但这屎盆子想往杜文清和他那些学生头上扣,还真有些难度。
因为他们什么证据也没找到,要是无凭无据就去抓人,事情闹大被皇上知道,正天天盯着他们的皇上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吗,还有大启的众学子,有很多都是杜文清的仰慕者,他们又会善罢甘休吗?
要是一个弄不好,他们王爷苦心经营多年的好名声,恐怕就要毁于一旦了。
纪彪似乎也意识到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想抓杜文清或是他的学生来顶缸的后果有多严重,最终斗胆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那个会炸的火球确实太过蹊跷,甚至都不像人为的,就好像真是从天上掉下来似的。”
“你快闭嘴吧,这话也是随便能乱说的吗,脑袋还想不想要了!”
要是那颗火球真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还恰巧落在他们王爷的马车上方,这代表什么,天谴吗?赵仁想想都要吓死了,所以赶紧打断了纪彪的话。
纪彪也意识到自己失言,赶紧往地上一跪:“还请公公救卑职和兄弟们一命!”
他们王爷虽然贤名在外,但私下什么样他们这些贴身侍卫最清楚,今天要是他们不能查出,那个烧了他们王爷比他们所有人的命加起来还要精贵的头发的火球来路,他们就真别想活了。
赵仁现在也是一个头两个大,这件事远比他之前想的还要严重,他抬头看了看头顶已经乌云密布的天,最终把这件事飞鸽传书回了京城向魏太后求助,然后去了玄容的马车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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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那个火球会不会真是天火,就跟雷电差不多,根本就不是人力所为?”
之前负责搜查现场的一个侍卫,对身边的另一个侍卫道。
那个侍卫闻言道:“不清楚,一开始我还以为是爆竹,但爆竹不可能有那么大的威力,要说是火药,威力未免又太小了一些,不足以杀敌。而且除了百年前的南越国大祭司,再无旁人能制出火药,再说南越国大祭司死时,也没来得及将制作火药的法子传下来。”
这时旁边一个听见他们说话的侍卫凑过来道:“这个还真讲不好,说不定南越国还有其他人会制火药,只是别国人都不知道罢了,说不定南越是要在关键时刻,用火药给大启致命一击也说不定。”
最先发问的那个侍卫道:“我看不可能,要真是那样,他们也不会被沈家压着打了这么多年,最后还用邪术害死了沈傲大将军,而且就算南越还有人会制火药,不是应该留着炸已经去了南越边境军营的沈金戈吗,跑来炸我们王爷作甚?”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或许那个火球就像你说的,真的很有可能就是天火,不过要真是天火,谁都没事,偏偏落在了王爷的马车上方,还那么巧烧了王爷的头发,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中途凑过来插话的侍卫闻言顿时变了脸色,压低声音说:“这话可不敢乱说,小心祸从口出,遭来杀身之祸。”
另外俩人显然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之后就没敢再提有关天火的事,当然整支队伍中也没其他人再敢提这事。
宫中魏太后收到赵仁传回的消息后,一时也难辩那颗火球到底是天火还是人为,毕竟据说当时的天气确实不好,古人一般都很信天命,因此她有些担心这是天谴。
而且如今沈金戈已经被寻回,还直接去了南越边境军营。沈金戈虽是女子,但从会走路开始就在军营长大,更是沈傲亲自教出来的,沈金戈不仅武功高强,还熟读兵书,放眼整个大启,除了她爹沈傲,恐怕很难再有对手。
南越边境那边军营的驻军,其中有不少都是沈傲的旧部,沈金戈到了那边,那些人势必会誓死追随,南越边境的战局恐怕要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而且以沈金戈和皇上的关系,无疑就相当于是皇上的耳朵和眼睛,但凡被她察觉到一点风吹草动,麻烦诸多。
所以魏太后传消息回去的时候,让玄容不必再查有关那个火球的来历,也不要让人在这次筹集的军粮和军饷上做文章,来日方长,不急于这一回,以免途中再遭受什么无妄之灾。
另外魏太后还担心那颗来历不明的火球烧了玄容头发的事传出去,会被有心人利用,因此让玄容给随行的人下封口令,谁要是敢把这件事传出去,不仅自己性命不保,还会累及家人。
玄容自己本不太信什么天谴,只是这件事不但查无结果,而且他头发被烧不管是人为还是天谴,确实都不宜声张。
而且沈金戈如今身在南越边境,这次粮饷又是他亲自押送,确实不宜妄动。
最终玄容憋屈的吃下了这个哑巴亏。
正在南越边境饿着肚子与敌人浴血奋战的众将士,因为那颗来历不明的火球,第一次得到了一批没有经过层层克扣后的充足粮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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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彦带着铁蛋和柳如烟北上前往府城,本来谢彦还担心柳如烟不一定会同意,谁知柳如烟看到他提前准备行李的时候,一个大男人,竟抱着铁蛋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铁蛋见状也跟着哭了起来,两人那震天响的哭声简直难分伯仲。
谢彦便乘机问柳如烟愿不愿意护送他前往府城参加乡试,要是侥幸中举的话,还要前往京城参加明年春闱。
柳如烟一听也不哭了,说他一个孤家寡人,去哪不是去,还说谢彦身体不好,铁蛋又那么小,他自然要一路跟着才能放心。
谢彦听了他的话自然高兴,不过也不能让柳如烟白帮忙,他跟柳如烟说,暂时先包吃包住,另外一个月给他一两月银,等日后赚到钱了再加。
柳如烟也没说不要,只说谢彦要是手头宽裕的话想给就给,要是不宽裕,他也可以一路上打猎来养谢彦和铁蛋。
从龙泉县到府城,腿走的话要走至少七八天,而且谢彦准备把需要用到的东西都带上,另外又买了不少米粮带上,毕竟这一去,归期连他自己都无法确定。
因为东西太多,谢彦咬咬牙,临行前置办了一辆带个能遮风避雨棚子的驴车,马车他暂时置办不起,牛车又走的太慢,所以谢彦最终选择了经济实惠的驴车。
一个壮汉,一个小娃,一个弱不禁风的书生,外加一辆驴车,组成了一支奇奇怪怪的赶考小分队,第一站,府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