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泉龙影》眉晓晓

6、卓的求婚

　　原来，他的名字是卓，沙托克布喀拉汗最爱的勇士卓。可是卓，你是什么时候重见天日的呢？我神情古怪的盯着卓，而他亦是定定的看向我。
　　卓将羊皮刀鞘放到我手中，“刀不管拼杀多久都将回归刀鞘，我便是你的刀，你可愿做我的鞘？”
　　“不能。”想都不想，我直接回绝。
　　卓不禁一楞，转眼笑起：“我终会让你成为我的刀鞘。”
　　我不语，回身，泪落。卓，为什么，为什么是现在，为什么是现在你要做我的刀，难道你也被皮囊的表象所蒙蔽，喜欢的仅仅是我的容貌，爱的也不过是我这艾丁库勒的美名？普天之人皆可在乎我的面目，惟有你不行，卓，你不可以。

　　翌日，一群身着艳丽衣裙的姑娘冲进我的土房，她们手捧莎车国上等丝绸列于我身前。
　　我看着这一色色的美丽绸缎，心下凄然。顺手选了翠绿色青莲图案的绸，握绸在手，开口道：“既是沙托克布喀拉汗最爱的勇士所赠，我就收下了。回去就说权当是对我当年救命之恩的回谢。”
　　又一日，姑娘们手捧和田玉至。我拿起一方美玉仔细端详，只见质地温润细腻有光泽。
　　“这便是久负盛名的和田玉吗？我曾听说其声若金磐之余音，绝而复起残声远沉，徐徐方尽⑥，非他方所产之玉能比，可惜一直未曾得见。”
　　复拿起另一方玉，旦见白如凝脂光洁异常。“这想必就是难得一见的羊脂玉了吧，还真是惹人喜爱呢。”
　　姑娘们见我持玉端详笑颜以对，亦欢喜非常，满心以为我会收下。
　　未料我只是一句：“端的可惜，无福消受。“
　　看着姑娘们错愕的神情，我继续温婉的微笑：”谢谢你们主人的好意，回去就说我心领了。”

　　一日又一日，半月过去，卓未有任何举动，我在心安之余竟有点幽怨，怎的就这样了呢，明明不该如此的啊。
　　黄昏的房外有人将都塔尔⑦轻轻弹起，是谁，是谁能弹奏出如此柔和悦耳之声，我起身走至窗前四下张望，窗外赫然竟是卓。
　　卓在窗外深望着我，边弹边唱起歌儿“心爱的姑娘啊，请听我的知心话，不爱你眉似弯月脸如桃，只为你心儿善良人难找……”
　　卓在手碰触琴弦的时候总要略一皱眉，但随即恢复如初。我疾步走出屋门，一把握起那弹琴的手，卓的手在夕阳之下触目惊心，整个手掌竟是无一完整之处。
　　卓将手轻轻抽回，“让我把歌唱完，这是我准备了好久的礼物，我现在不能停下。”
　　卓的歌声飘荡在我的耳际“心爱的姑娘啊，请听我的知心话，不爱你眉似弯月脸如桃，只为你心儿善良人难找……”
　　其实，不过是一把都塔尔，其实，不过是一首歌，奈何想哭？
　　我轻轻拭去两腮的泪水，“这把都塔尔是你亲手做的？”
　　卓轻轻的点头，“是。用你所赠的那把小刀雕刻完成。”
　　“那样细长的琴柄也是用小刀雕成的吗，是疯了吗!为什么非要用那么别手的小刀呢!”
　　“因为，我要用它来向刀子的旧主求婚。”卓牵起我的手，目光灼灼，这一次他将刀鞘塞给我。
　　我默默收起了那柄刀鞘，不言不语。
　　卓很是兴奋，他一把抱起我在原地打转，转了一圈又一圈。他说艾丁库勒我领你去处好地方。

　　⑥声若金磐之余音，绝而复起残声远沉，徐徐方尽：忘记是在哪里看到这样的一句诗，因为觉得很好便用在了这里。
　　⑦都塔尔：维吾尔族的民族乐器。是一种很普及的二弦乐器，琴体较大，琴柄细长，很适合自弹自唱。这些乐器都制作得十分精美华丽，有的经过主人装饰，典雅古朴，除了能演奏，还是工艺珍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