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泉龙影》眉晓晓

13、可汗密令

　　我回到屋中静坐一角，久思不得其解，卓和小郡主的身影在我脑海中不断的打转，头越来越晕，心的最软处仿被利刃所伤，越想越痛，我不禁一声尖叫凄厉。
　　卓闻声疾步冲进房门，关切的问：“艾丁库勒，出了什么事？”
　　“无事，心乱而已。”我抬眼望向卓，轻轻摇头，掩不住的疲倦之色。
　　“艾丁库勒，可是有事隐而不说？”卓的语气有些急切。
　　我不答反问：“卓，你可是有事相瞒于我？”
　　“艾丁库勒，何出此言？”
　　“卓，可汗的密令，究是何？我想知道究是何事让你憔悴莫名，卓，是何？”
　　卓沉思良久，口出惊人：“弑龙。”
　　“龙未曾食取童男女，因何必杀之以后快？龙，善也。”
　　“民间盛传童男女离奇失踪定为异物所食，龙，异物也。”
　　“卓，你可知，龙有恩与我。”我将龙赠丹治我顽疾之事全盘托出。
　　卓无声与我对视半晌，眼中风云暗涌。月为云挡，四下无光的那瞬，卓沉沉开口：“人言龙恶，可汗令诛之……以取龙胆，获长生。“
　　心惊之后依是惊，龙原是因此被冠恶名，刹时，心犹如被挖去一角，龙，我终知你蒙冤之因，却是龙胆引祸。
　　“艾丁库勒，如果有一天我无法保护你了，你，可会怨我？”
　　“卓，不管他日你成何面目，只要你陪在我身边，艾丁库勒别无他求。”是的，不管生死难卜的将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一定会陪着他。
　　卓深深的叹了一声，扶着我的肩问道：“艾丁库勒，你可是知晓了什么？”
　　“我应该知道什么？不应该知道什么？卓，你的事我是否无权得知？是否皆要在我狂癫心痛之时，你方能告知？”我定定的盯着卓的双眸，难道，这醉人的眼眸真的即将失去光彩不得见物了吗……
　　卓轻轻抱住了我，愈抱愈紧，然后缓缓松手，转身无言，离去。

　　沙托克布喀拉汗一纸令下，举国捕杀戎犬，满城惶恐不安，我亦忧心不已，奈何做此荒唐行径，却叫我如何保护多年相随的爱犬。
　　我一路心急如焚匆忙赶往吐峪沟的土房，希望在武士动手之前尚及将犬藏匿，一路惶然一路祈求，安拉啊，请保佑我的爱犬平安无事。
　　破旧的土房前一滩鲜血刺目，难道，一切已然不及。我跌坐门前，泪意滂沱。
　　“卓，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是你领人斩杀了我的爱犬？”我泪眼含恨频频高喊发问，“别人不知道我们一人一犬相依为命的日子是如何过来的，可你是知道的啊！”
　　“父汗昨日夜梦恶龙化犬，为弑龙遍杀高昌犬。”小郡主如一缕阴魂在我身后冷冷开口。
　　我泪眼依是望向卓，卓，我只要你说，要你亲口说。
　　“艾丁库勒，郡主所言属实，我，也是奉命行事。”卓似是不敢与我对视，将头转向身侧，一副心虚表情。
　　“卓领人杀了你的走狗又怎样？那不过是条狗。”小郡主在旁讪然。
　　卓望向郡主，眉头紧锁，似想说些什么，但终是忍了下来，无语默立。
　　“你很伤心是吗？伤心卓为你做的只能是那么一丁点是吗？伤心他竟然连你的一条狗都保护不了是吗？”小郡主在旁不依不饶的煽风点火，句句敲在我心，心因之疼痛莫名。
　　“艾丁库勒，如果我告诉你是谁刀砍了你的爱犬，你待如何？”小郡主媚眼扫向闻之骇然的卓。
　　卓，难不成，难不成是你！我含泪起身一步步向卓走去，卓不敢正视。
　　“为什么非要是你亲自动手，为什么一定要？”我步步紧逼。
　　“行了，卓，还有很多犬族未肃清呢，大任在身别在这里儿女私情，否则，父汗那里你可就不好交代了。”小郡主此言一出，卓双眸不再闪躲，“艾丁库勒，请给我一个机会解释，请不要因此离弃我，我……”卓似是有难言之隐，碍于人前不便多说，口张再三终是无声带队离去。
　　眼望着小郡主与卓领队离开了，我的心忽地空空如也，如同中邪整晚一人伫立房门之前。
　　天将晓，我仍是木呆呆未曾回神，将明未明的晨蔼中有人轻抚我的头发，“艾丁库勒，跟我回艾丁湖吧，远离尘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