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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啊,看起来是穿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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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该怎么描述好呢?我是……嗯,好像我现在叫什么不要紧,关键是,我要炫耀一下我怀里抱着的一只“饭团”——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
是的,我的陀思小可爱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他现在!现在!我的怀里!睡觉!
啊,其实更应该说是饿晕过去了。
……这样也太地狱了!我一辈子积来的功德是要被扣光的啊!!!
但这就是现实。
多损啊,眼睛一闭一睁醒过来就是这个又破又烂的小黑屋。
最关键的是,我的肚子正在不争气地尖叫。
呜呜凭什么,早知道就不在书房里………凭什么凭什么,呜呜,我想吃火锅,想吃烧烤,想吃麻辣烫,我想吃……
“唔……”
“啊,你好一点了吗?”
小陀思微微动了动。
“我……啊……”
眼见白吃的豆腐要跑了,我连忙把小陀思摁回怀里来。
“别动,你现在很虚弱。”
当然,小陀思只是一脸疑惑的看着我。
我无可奈何叹了口气,试图用比划的方式要他好好躺着:多损啊家人们,现在的我只能听得懂俄语,不会说,一开口就是我那语音学家来了都解释不清楚的闽南语。
不是说好一般穿越了以后都是可以无视语言障碍吗??
难道我还要再学一门新的语言吗?就算人的大脑潜力无限,但是对我这个脆皮大学生而言还是太痛苦了啊!
不过幸好小陀思聪明极了,很快就明白了我的意思,再次乖乖巧巧地躺了下来,我重新将那块破毯子扯回来盖在小陀思身上,好给瑟瑟发抖的小陀思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温暖。
“啊。”
我呼了一口白雾出来。
俄罗斯的冬天名不虚传。
就在这样的极寒中,我听见膝盖上穿来低沉的酣睡声。
还有就是,忘记介绍了,如果单纯根据周边环境来看,我大抵是穿越进了二次元世界里。
《文豪野犬》,仅仅是根据我膝盖上这一小只陀思来判断的话,我应该是在某日本作家的小说中。
只是……
我低头去看小陀思那苍白的脸庞。
没有人告诉我这孩子这么惨的啊,我的印象里,龙头战争、共噬、天人五衰……陀思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反派”啊。
或许这大概就是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吧。
我一阵心酸。
……不过呢,既然是是穿越的话,忽视掉这尴尬的语言障碍,我会不会有什么金手指啊?能不能嗖的一下扭曲空间,把门轰的一下炸开来?
哇,酷毙了家人们。
我用手指指了指墙壁,嘴里念叨:“粉身碎骨!!”
我感觉墙白了我一眼。
墙:你清高,你了不起,你在俄罗斯用英国魔咒。
这一指不要紧,一阵灰尘给我的手指尖套上了个指套。
呕,真恶心。
我吹吹手指尖。
这得是多缺德的人才能想出来把一个可可爱爱、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子关进小黑屋里啊。
虽然长大后那可不是用能不能“缚鸡”来形容的。
但是,现在,他只是一个孩子,他能有什么错啊!!
就算是我小时候手欠打碎了花瓶也只是被教训了一顿而已,哪要这样惨绝人寰的啊?
饿肚子在我家是违法的!!
就在我愤慨时,一阵脚步声传来,随即是开锁声,然后我面前的门被打开了。
“费奥多尔,出来。”
一个长得皱巴巴的老家伙,打扮的是神甫模样。
我轻轻拍了拍怀里的小陀思,他意识朦胧中勉勉强强地在我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老家伙看了看我,思索了一会,还拿蜡烛在我前面晃了晃,那烛火都快烧到我脸上来了,接着他又侧过头想了想也没整出一个究竟然来,干脆不想了,直挺挺走拽着小陀思走起来。
见状,我打算跟上去,却发现刚才我坐的地方后面好像有个东西在微弱的残光下闪光。
趁老家伙不备,我速速伸手把那个东西收起来,藏进了袖子里的暗袋中。
白捡的东西白拿白不拿
老家伙带着陀思跌跌撞撞地绕了好一会,绕到了一个小阁间里来。
“跪下来。”
老家伙用干瘪的声音说。
小陀思照做了,我左看看右看看也在老家伙威胁一样的目光中在陀思后面跪下了。
超,凭什么,从小到大我只在向爷爷奶奶要压岁钱时跪下来过,你算什么东西啊。
老毕登。
然后老东西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只小小的眼镜,翻开了一本书,嘴里念念有词起来。
听得懂,不想听,像鸭子在叫。
我干脆开摆,用余光打量着周围:教堂,很破败的教堂,就是在乡下也没有见过这样破败的屋子。
我和陀思正跪着的,是一个巨大的十字架。
哦,信仰是吧,那好吧,虽然不理解,但我尊重可以不。
于是我学着老东西虔诚的样子,闭眼合掌,嘴里默背着《将进酒》,权当是在念俄语了。
李白啊,把你那乐观的精神给我一点吧,要是天天都这样听这老东西念书,我指不定能成为现代版《狂人日记》的男主角,甚至连超越都指日可待。
“阿门。”
随着几乎可以形容是“一锤定音”的声音,我看见小陀思颤抖了一下,接着倒了下去。
我超,不要吧,穿越进二次元第一天就死我推?!
我连忙上去扶住了他,似乎是犯了病,陀思咳嗽了几下,好在这时老毕登终于想起来小陀思还只是个孩子,递了一小块面包来。
小陀思双手接了过来,看着我犹豫了一下,掰了一点给我。
哇,谢谢你小陀思,明明我们才认识一小时二十一分钟五十六秒你就对我这么好,以后你一定是一个大大滴良民。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我感激地把那块面包塞了回去。
谢谢但是不饿。
最起码得在我推面前装不饿。
特别是看见小陀思投来略带惊讶的目光,我仿佛全身上下镀了金似的。
啊,我推对我笑了,人生圆满。
待小陀思一点点把面包吞咽下去,老毕登发了话,要我们回房间里去,小陀思低着头说了几句感激神明这样话,便在我搀扶下走出了那个好像叫做“忏悔室”的地方。
“那里。”
小陀思艰难地抬手指了指远处走廊上一扇门。
“喔。”
不知道是我太彪悍了,还是小陀思真的太瘦了,挺大的一段路,我居然没有什么感觉。
推开门,与其说说是房间,倒不如说是停尸房更贴切,房间小的我和小陀思几乎没有办法躺在一张床上,那就这样吧。
我叹了一口气,吹了吹灰,将那张破败的毯子披在地上。
“你,要睡这里?”
“不可以吗?”
我侧过去去看坐在床上的小陀思,小陀思怔怔地看着我
“你…不睡床?”
此时小陀思瞪大了眼睛看着我,像在看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
我点点头,却恰巧间看见了床底下似乎有什么东西……
我想我一定在尖叫。
蟑螂,嗯,一只可爱的蟑螂在和我对视。
我蹦上了床,死死地抱着小陀思,指着那只和我同时行动,飞出了房间的那只蟑螂说不出话来。
好一会,小陀思拍拍我的肩膀,告诉我没关系了,我才哆哆嗦嗦地放开他来。
“还是我睡地上吧。”
丢大脸,家人们,丢大脸。
这不能怨我,要怨怨蟑螂,小时候我大抵是被老妈宠坏了,才没有怎么见过这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小别致。
总结今天的一天:在我推面前丢脸。
口水不争气地从我的眼里流出来。
不过趁着窗外若有若无的月光,我将袖子里那个东西掏了出来,端详着:那是一只金色的小怀表,不知道真的还是镀的,感觉是塑料,啃一口,啃不动,故放弃。
啪叽一声打开怀表,其中一面有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有着灰棕色头发的少年,清秀的面容看起来瘦弱极了,褐色的瞳孔却炯炯有神,面带微笑地看着镜头,身边还站着一个同样是棕色头发的少女,只是少女的瞳孔是紫色的,笑容也相当拘谨,穿着一件白色的衣裙,亭亭玉立。
上面刻有:致我的弟弟法尔斯。
噢噢,是姐弟啊,但是这瞳色不符合生物学里的遗传定律吧?不会你们俩不是亲生的吧,难道说……
我的脑子给自己yy了一场大戏出来,包括但不限于未婚先孕、强取豪夺、第四爱等各种各样天雷滚滚的东西。
再想下面的东西审核不让过,不过这种发色和瞳孔在二次元里应该是蛮常见的,毕竟这可是万能的二次元嘛。
我笑出了声。
“在笑什么?”
我听见床下的陀闷闷响。
“嗯,我的…家人吧。”
我翻个身去看着小陀思那双在银白月光下亮晶晶的紫红瞳孔,显然,陀没有学过中文,所以安静地望着我,没有回答。
“那,family?”
俄语我不会,那英语我试试看。
“семья.”
小陀思说。
“噢噢!семья!”
我又读了两遍,在心里默默记忆下来,太好咧,小陀思是会些英语的,这样我好不容易考过的英语四级也不至于放着那么凄凉,虽然我也忘得差不多了。
“I miss my семья.”
我也不晓得我讲了一个什么东西,反正看起来小陀思是听懂了。
“刚来这里,都会有这样的情绪,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我天啊,他在安慰我,他心里有我,呜呜呜人生圆满了。
于是我给了小陀思一个微笑,小陀思看着我也笑了笑,只是还是显得那样苍白无力。
“对了,名字,你叫什么名字。”
“啊?”
名字啊,我愣了一会,名字……
“名字。”
小陀思重复了一遍,应该是害怕我听不清。
“这个。”
我把照片上的名字指给他看,对不起了啊这位法尓斯兄弟,你的名字好香,现在归我了。
小陀思看着照片上的字,低声重复了两遍“我的”名字:“Фарс.”,然后说道:“我是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
“嗯。”
“也就是,Фёдор МихайловичДостоевский.”
好心的小陀思特意慢慢地重复了一遍,好让我能记着怎么读。
谢邀,中文早在两年前就当绕口令背的滚瓜烂熟了。
只是这俄语……
我求饶似的只重复了陀思本名的那一截,用祈求的眼神告诉小陀思:“臣妾做不到啊。”
小陀思有点泄气,闷闷地又重复了那一段:“ Достоевский.这次要记好了。”
我点点头,复读了好几遍,想着开玩笑般,用中文叫道:
“陀思。”
“嗯。”
小陀思随即就应了一声,我略有些惊讶,不过一想这可是聪明的陀思妥耶夫斯基啊,在他眼里,虽然我是在说着另一个地方难懂的话,但他还是认真地模拟着“tui si”的读音,念着自己的中文译名。
“陀、思。”
“对,陀思,妥耶。”
“妥耶。”
“夫。”
“陀思,妥耶,夫。”
“斯基。”
“斯基。陀思,妥耶夫,斯基。”
出乎意料的,小陀思很快就记下了读音,看着我惊讶的目光,他孩子气地又读了两遍。
天才,不去做翻译可惜了。
“陀思妥耶夫斯基。”
“对!”
“你呢?”
“法,尔,斯。”
“法尔斯。”
小陀思笑了:“我是陀思妥耶夫斯基,你是法尓斯。”
我激动地点点头,天才,实在是天才,比我那个傻表弟好多了。
小陀思把表递回给我,压低了声音悄悄说:“你要藏好了,千万不要被看见,否则……”
他比了一个手势,反正就是告诫我千万要谨慎,我点点头,将小小的表塞回左手袖子里的暗袋里去,然后躺了回去,破旧的支架发出几声嘎吱嘎吱声
我们同时道了一声晚安,便各怀心事般翻个身去了。
小陀思或许会想什么我不知道,只是我的脑子里真的是一团乱麻:
试问,一个普普通通的苦逼脆皮大学生,在一天莫名其妙地穿越进了自己喜欢的小说里,莫名其妙地遇见了自己的推,莫名其妙地看着推受苦受难,更何况自己好像还挺没用,又不会说话,又没有什么异能力,几乎就是个过场龙套,好不容易穿越一回,这谁能忍啊?
啊?凭什么,真是越想越上头,不过寒冷在物理意义上帮我冷静下来了。
总结目前已知的情报:
1.我穿越进了二次元里。
2.我在这里叫“法尔斯”。
3.我不会说俄语,但能听得懂和看的懂俄语。(可以尝试验证一下是否能看得懂其他国家的语言。)
4.我有块表,但是这块表和我个人一样没用。(最没用的情报)
5.这具身体挺强壮,适合回乡下种田,插秧嘎嘎快。
6.我和我推处成室友了,人生圆满。
7.我推在教我地道俄语,人生圆满。
8.我推的小时候很可爱,人生圆满。
9.我推……受苦受难,突然觉得人生不圆满了。
欸,凭什么。
我皱了皱眉,不行不行,越想越气,不能这样子,我得想个办法让小陀思的童年不至于那么悲惨,又是挨饿,又是听老鸭子讲话的,不行,我得想个办法让我推逆天改命才是。
但是…
我暗自神伤。
按情报第四条,我何止是没用,简直是非常没用,我一看就没有那种屌炸天的异能力,在这里和那些普通的横滨市民有什么区别?
哦,横滨市民好歹有工作吧。
那我得是真没用。
“零能力者。”
这样的概念在我眼前浮现。
但,就算是再没用,我也活着呢。
既然活着,就一定有意义,谁说零能力者就不能打拼出自己的天地来了?越艰难,我就越反骨,怎么了?有本事你直接降道天雷下来把我劈死。
等着瞧,我会让法尔斯这个名字在这个世界留下自己的印记。
哦对,还有让我推好好的。
哼哼。
这下我绝对有用!
在翻腾的思绪中,我笑着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