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接近》zero倒计时

53、52 旅行篇E·时过境迁

　　52 旅行篇E·时过境迁

　　青李放下手机看向他们的目的地，卡普瑞岛。据说这里是富人的天堂，不少富豪都在这里有豪宅。

　　可能富豪不削和一般人一样住酒店吧。不过青李记得阿加莎的小说中，波罗住酒店经常能碰到各种人物，不乏有钱人，可能现在建房子方便了，私人飞机也多了，很多有钱人还会自己开飞机和游艇，想去哪儿去哪儿。说不定将来还会有火箭驾驶执照。

　　这个世界永远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任何时候都谦虚一点准没错。

　　吉吉诺开船环绕小岛转了一圈，这里有些大型礁石，有的造型独特，有的还有传说。

　　远看小镇的风景，相比帕西塔娜，色彩并没那么丰富，但也有独属于它的风韵。这种独特感，让它永远不会缺游客。

　　环绕小岛时，他们也不是孤独的存在，不论去哪里，都能见到其他船只，一点都不孤单，还能依稀看到建在海边豪宅，和它们的单独码头。

　　.

　　吉吉诺将船停在共用的码头，领两人上岸，坐大巴到岛的另一边。

　　“你们的运气不错。”吉吉诺在大巴上说，“之前有不少客人因为天气，没能有机会参观蓝洞。达米安上次来的时候，就没能进去。”

　　“我记得，当时涨潮了，洞口被海水封了。”

　　三人来到一处峭壁上，有一个楼梯通往下方。

　　吉吉诺买了票，带两人下去。

　　楼梯的另一端是海平面。

　　青李看到一艘小船从峭壁的一个小洞里划出来，吓了他一跳，但是船上的人很开心，举手尖叫。

　　另一艘洞外的小船划了进去，不应该说是划，而是拽着索道，拽进去的，也是一阵尖叫声，能听出很兴奋。

　　青李在飞机上看过介绍，这个洞是海蚀洞，因为受到海浪的冲击，岩石掉落形成的空洞。白天阳光从洞口照射进入，通过纯净无暇的海水反射出漂亮的蓝色。所以天气和海的状况对观看效果的影响很大，需要运气，有时候一连几天都不行。

　　今天天气不错，人们都来了，除了在楼梯上等待的人，附近还有不少游船等着。

　　等待的时间，光是洞外的景色已经非常迷人，海面和天空蓝的不掺一点杂质，让人难以想象。

　　等了半个小时，这时已经是中午了。

　　三人坐上小船，由一个健壮的船夫划船到蓝洞洞口排队，轮到他们时，船夫将船划到洞口，让三人躺下，因为洞口很低，一不小心会碰到脑袋，然后拽着洞上方的铁链，将小船拽进小洞之中。

　　“扑通扑通！”

　　青李先是眼前一黑，然后周围突然亮了起来。

　　最先看到洞上方斑驳的宝蓝色，待小船平稳后，眼睛立刻被水下涌上来的荧光蓝色吸引。

　　青李和吉吉诺、达米安一起坐起来。

　　“哇~”

　　阳光经过折射，像灯光一样从水下向上照射，无色的海水，此刻宛如柔软的宝石，晶莹剔透。浪花看起来犹如果冻，柔顺丝滑，甚至有点像海绵床垫，让青李想躺上去试一试。

　　青李将手放入水中，皮肤仿佛染上一层荧光的涂料，好像获得了什么超能力，马上会从手上变出一束蓝色的魔法光芒。抬头看洞顶，黑色的岩石，也染上了一层宝蓝色的燃料，比染料更棒的是它会随着波浪而变化，一场光影与色彩共同组成的美丽艺术品。那抹蓝色如此纯洁无瑕，只有自然能够创造出这样的蓝色。

　　洞里有个船夫在唱歌，声音碰撞洞壁，产生回声。

　　青李扭头看达米安，达米安正在专心拿着手机录像，漆黑中完全没注意到青李的眼神。

　　.

　　幸福总是来的快去的也快，出洞的方式和进洞的方式差不多。

　　回到岸上，吉吉诺领两人去吃午饭。

　　吃午饭时，达米安让青李把昨天和刚才拍的照片上传到自己的社交账号上。

　　“我不能发小号。”

　　“用不用先问马修？”

　　“应该不用吧？这有什么？”

　　“……我还是先问问。”

　　青李午饭时间发消息给马修，询问他是否可以发。

　　午饭吃完了，马修才回消息，说没关系，下次这种事不用问他。

　　“看吧！我说了不用。”

　　“好好好！”青李投降，“是我想多了。”

　　.

　　下午三人坐缆车上了山。人并不多。路途中，能看到梯田上的柠檬树。

　　这里的街上卖的东西和昨天看的差不多，瓷器、柠檬制品、披萨和咖啡，纪念品店和服装店也不少。

　　“你们来地正是时候。夏季虽然是旺季，但是秋天这里才是最棒的，葡萄和很多食物都成熟了，你们才能品尝到真正的美味。”

　　三人来到瞭望台，坐在长椅上欣赏风景。这里能俯瞰整个小镇，一片碧蓝的海平面，白色的浪花不断冲刷着海岸，一座座雪白的房子，仿佛积木般错落在石山之上。只是看着，就让人心旷神怡，忘记所有烦恼。

　　青李拍了足够多的照片后，坐到达米安旁边，检查照片效果如何。

　　达米安顺势将青李搂在怀里，不在乎另一边的吉吉诺在场。青李眼睛盯着手机，也没在意。

　　休息了一段时间后，三人向山顶进发。这里不仅有一些小花园、别墅，还能够看到最美的景色。

　　浅蓝色的天空上是一块块由不知名画家创作的云朵，十分写意，没人能把它惟妙惟肖地复刻下来。还有浑然天成的蓝色海平面。此时海浪并不明显，海平面仿佛像块厚重又透亮的蓝色玻璃，无数艘白船驶过，留下长短不一的浪花，仿佛刮破了玻璃海面。

　　看到这样美丽的景色，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凯撒、奥古斯都曾经来这里度假。

　　青李突然双臂张开，放松身体，积蓄力量，握紧拳头，用尽全力，以他最大的音量，冲天空大喊，“Made it,ma!Top of the world!!”

　　达米安还以为他在演《泰坦尼克》，“难道不是‘King of the world’？”

　　青李开心地解释，“不是，不是《泰坦尼克》，一部帮派片《white heat》，卡格尼的台词。”

　　.

　　回到巴马尔菲的码头，吉吉诺介绍了一家风景和饭菜都特别好的饭店，但他不愿意做电灯泡，带两人到饭店后，就回家去了。

　　饭店在高处，有个很大的露台，放着多张克莱因蓝的桌椅。

　　青李和达米安落座后，服务员拿来菜单。

　　连吃了几天海鲜，青李有点吃腻了，决定换种茄子面，应该会好吃吧？

　　等待餐点的时候，青李看向海湾，他不知道要看多少次这样的绝景，才会不为它赞叹。

　　青李拿出手机拍了几张后，说，“我决定了，要寄张明信片给我爸妈，一人一张。这样的美景不能只有我一个人看到。”

　　“挺好的，我也想给我妈买东西，一会儿我们去买明信片，不过送达估计要点时间。”

　　“没关系。我还想给他们买点礼物，你买吗？”

　　“嗯……看看再说？”

　　服务生送来了他们的餐点，“祝你们用餐愉快。”

　　“谢谢。”

　　青李搅拌自己的面，卷成一团，放进嘴里，不敢置信地摇头，“我理解你为什么想来这里了。这里的食物太好吃了。”

　　“也是原因之一。事实上，我们之前看的那些，除了蓝洞，我之前来都看过。我真正喜欢这里的原因是，这里有种远离现代的朴素感，仙境般的景色和简单的生活能让我忘记烦恼。没有过多的电子产品，没有排名，没有媒体，没有网络议论，没想到能忘记那么多烦恼。”

　　“我明白。”

　　“人类不是不用休息的机器。现代社会的快乐越来越难获得，都快忘了快乐其实很容易，一顿美味的食物，一首好听的歌曲，一处美妙的景色。我想这也是这里如此受欢迎的原因吧。”

　　“那你现在快乐吗？”

　　达米安擦擦嘴，点点头，“为什么不快乐呢？”

　　“那就好。”

　　.

　　吃了饭，两人通过小镇的错综复杂的狭窄楼梯向下走。他们的酒店在海边，这段距离正好用来逛街和消食。

　　让青李惊讶的是，这里的灯光是那么美丽，和自己家的街道完全不同。明明都是灯光，到底哪里不同？

　　观察了许久后，青李发现，这里的建筑，层层叠叠，但是并没有特别高的，像城市的高楼大厦，遮挡住大部分视线。

　　即使站在山脚，依然能大部分上面的房子。这样的视野，是自家街道所没有的，也是让人感到治愈的原因。

　　下山的过程中，能看到不少店家还开着，游客甚至比白天还稍微多了点。

　　青李在纪念品店挑明信片时，达米安买了速写本和炭笔。

　　“你买这个干什么？”

　　“我想明天试试画画。”

　　“你会画画？”

　　“画着玩。”

　　两人边走边逛，青李的手机就没放下过。

　　当他拍到手工凉鞋店时，问，“为什么这里这么多买木鞋的？”

　　“可能是为了在海滩上走路更方便？这里的海岸并不是细沙组成的，而是小颗粒的石头，比较硬。”

　　走到人较多的区域，可逛的店家也多了起来。

　　柠檬酒和葡萄酒这些天喝下来，青李已经迫不及待想拿回家给父亲尝尝，但是能拿的东西有限，先买了两瓶柠檬酒，毕竟是当地特色。

　　瓷器店是重点要逛的，青李非常喜欢瓷器，可惜都太沉了，买了两只杯子和勺子，出店就不想提了。

　　路过那么多女装店，达米安很想仔细看看，因为裙子上的图案特别好看，男装不仅少，还简单无趣。知道母亲喜欢漂亮裙子，达米安给她买了条橘色花纹的长裙和白色披肩。

　　青李想着要不要也给母亲买条裙子，但她一定会怕这么贵的裙子脏了，舍不得穿，给母亲买了柠檬面膜、护肤霜和香皂。

　　手工艺品店也很好看，达米安特别喜欢这种地方传统的小东西和装饰画，但可惜这里的工艺品没有帕西塔娜丰富，没有相中的。

　　青李总结，“感觉这里比较安静，更适合疗养、治愈。帕西塔娜游客多一些，文艺气息更浓。”

　　“维克多更喜欢帕西塔娜。我比较喜欢这里，更安静。他喜欢人多吵闹的地方。”

　　“我还以为你会更喜欢吵闹的地方。”

　　达米安摇头，“那要看来干什么，如果是几个朋友一起，当然去热闹的地方更好，每个人有自己的私人空间。如果只有两个人，我会希望安静一些，才能认真谈心。”

　　“你们上次是两个人来的，还是几个人？”

　　“当然是几个人，我和维克多都还年轻，马修什么都要管。”想到过去，达米安本能地笑了，“我们当时没钱，住在镇子里的酒店，维克多和我住一个房间。我们经常晚上跑出来在海边谈心。就是那边那家酒店。”

　　达米安的手指放下地太快，青李没看清。

　　“我们曾经走过这条街道，去码头。”达米安抬起头，过去历历在目，“我们奔跑、互相追逐，在街道之间穿梭，有时候会迷路，找样子和蔼的老人问路。半夜偷跑出来，喝了酒在教堂的台阶上唱歌、跳舞。我们坐在海边，虽然一言不发，思想却在交流。除了我们之外，世界的一切都不重要。”

　　“你说你们在这里确立了关系，怎么确立的？”

　　“呃，大概在那里？”达米安指向东方的海滨街道，“那里有一片海滩，有天晚上，我们一起从海滩回来。当时街道上没什么人，也没有亮灯。我们在海边嬉闹一天，谁都不愿意回到酒店，回到马修他们身边。
　　“我好像说‘如果让他们看到我们这么晚回去，一定又会传出什么难听的流言。’维克多同意我的话，说‘那就不回去吧，我们一直在一起。’
　　“我们俩坐在围栏上，面朝海，又待了一段时间。安静，温馨，什么都不想，享受着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光。我们扭头对视的时候，我看到月光在他的脸上，我忍不住想吻他的冲动，他也一样。
　　“然后我们明白，这一切发生了。”

　　两人下了坡，来到码头，转向走上盘山公路。一边是海，一边是山，沿途的路灯照亮前路，走地越远，周围越安静，没有人声，没有汽车的声音，只有海浪不断拍打峭壁和海岸的声音。

　　许久，青李回应，“那你有没有一瞬间，发现你们的关系覆水难收？维克多肯定曾经有这个瞬间。”

　　这次换达米安很久不吭声，“大概是，他抱怨他一无所成，不配在我身边。我发现我伤害了他。我越接近，他离我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