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5、日常 ...
-
雷阳到了家,将顾安抱下马来,见他睡得香甜,轻吻了下额头,拦腰送进房里,放床上,纱被盖好,放好白纱帐,又将窗户微打开些,叫凉风送进些。
扫墨也携家小跟了来。
雷阳便全权交由扫墨打理里外去,有甚只管找王单要去。
眼看日头渐落,转身去了小厨房。
煮了些清淡的海鲜汤来,哄顾安喝了些,又湿了布巾替人擦了身,换了舒适衣裳,才放他好生睡去。
自个儿吃了洗了上床,抱着人睡去。
只下半夜时,忽觉不对。
睁眼,却见顾安正趴他胸口,小牙口啃咬他的贲张胸肌,手在下,拔玉米须子。
雷阳刺刺麻麻地疼,哑声:“遇之……”
顾安抬眸,狠狠一口,手底下也不留情一拔。
雷阳头皮一麻,嘶了一声,却也不敢讨饶,只憨笑:“遇之……”
顾安趴他胸口,下巴搭在手臂上歪头看他:“这是哪儿?”
“我们家。”
“我们家?”顾安重复了一句,指尖打着圈儿:“什么时候置办的?”
“前几年。”雷阳额头沁出汗来,太阳穴青筋暴起。
“早有筹谋?”
“你说过,要在此定居。”
顾安手一顿,又接着动作:“是么?”
雷阳思维混沌起来,一时喘起粗气。
刚欲抬手,顾安却道:“不许动!”
雷阳强忍了,心知顾安这是报白日的仇来了。
顾安按着腰起身,屋里转了一圈儿,将内室帷幔上的流苏红挂绳取了下来,将雷阳手脚绑了。
雷阳任他去,能绑住他的并非这小小红绳,而是顾安。
顾安见他手脚皆被束起,满意点头,俯下身去。
从上到下。
极尽诱惑。
后把自己引出火来,不禁坐雷阳身上,只他从未做过这事儿,几次未能成功,总从旁擦过,自己额间沁出汗珠子不算,雷阳浑身汗跟水淌似的,眼已赤红,闷哼不断。
好容易艰难成了事儿,自扶着雷阳精壮的腿,如船在海上颠簸,上下飘摇起来。
等顾安自个儿掌握了速度节奏,便驰骋万里毫无障碍,直等舒爽了,一脚踢开大玉米棒子,自躺了,平复呼吸,缓缓睡去。
可怜雷阳,不仅被磨得浑身难受,心里烧挠难以尽兴,更直直挺了,一夜。
有心挣了绳子,将身旁人揽进怀里,又怕他撒气不尽兴,反遗下祸来,只得如此。
不由庆幸,他院子里除固定时辰洒扫外一律不许进人。
只不知怎的,心里陡然生出几分凄凉悲伤来。
就此,虎眸圆睁,盯着床顶。
一夜煎熬。
等顾安醒来,就见雷阳哀哀怨怨盯着他,见他睁眼,委屈巴巴,哀声道:“遇之,解了罢……”
顾安噗嗤一声,哈哈大笑起来。
原雷阳上身只着一小衣,昨儿夜被他褪至手肘处,下半身小裤儿褪至膝盖处,手用红绳绑在胸前,脚也绑起。
若是个肤白貌美的,妥妥儿玉体横陈,香肩半露的香艳美景,偏雷阳身高九尺,浑身麦色,身形雄壮威武,肌肉饱满贲张。
一副被人强了的委屈模样。
雷阳见他笑起,才憨笑起来。
顾安睨他一眼,笑道:“这点子东西绑得住你雷大将军?”
雷阳嘿嘿笑道:“夫人未允,不敢擅动。”
顾安横他一眼:“起吧,别装模作样了,我饿了。”
雷阳手脚一挣,轻轻松松睁开绳子,起身活动活动手脚,也不提衣裤,从后揽住顾安,挺了挺腰,委委屈屈:“遇之……”
顾安伸手,狠掐一把:“流氓!”
雷阳嘶得一声,轰通一声砸床上,半晌没起得来。
倒把顾安吓了一跳,转身俯腰,伸手看视:“我没用力啊,怎了?”
雷阳却一把抓住他的手,覆上去,摩擦起来。
另一手揽住顾安,带他上了床,耳鬓厮磨起来。
顾安嫌他未洗漱,不许他亲吻唇上,雷阳只轻咬他耳朵,顾忌人刚醒,又才撒了气,不好过分,便好歹草草了事。
这才正经起床,雷阳出门唤扫墨端水来洗漱了,自去小厨房,煮了南瓜细粥,摊了几个饼,端上几个前儿腌的小菜,和顾安一起用了。
用罢饭,本想带顾安宅子里走走,却见王单和二蛤捧着半人高的书册过了来,哀叹一声:“这是钥匙,遇之,你走走去,瞧瞧看看哪儿要怎么弄,尽管吩咐人弄,要人要物,找王单要去就行。”
扫墨拿了钥匙,跟在顾安身后。
王单却将书册放下后,忙对遇之道:“等等,这一摞给你的,往常我打理也就罢了,现你来了,你打理吧,我再不想管这事儿了。”
顾安翻了翻,原是雷阳在边沿城的产业。
“竟这么多?!”
酒务、茶行、客栈、餐饮、粮油脚帮……
雷阳摸了摸头,憨笑:“原是想安顿营里的弟兄们,他们有的年纪大了,有的手脚不便,后勤火头营军器所和军医那儿要不了这么多,也是王单提醒我的,虽挂我的名儿,大都是王单打理的。”
王单笑道:“虽是我打理的,我只拿了一份薪资,现当家主事的来了,求求发发善心,快接了去,叫我能多活几年。”
顾安笑道:“只我不日就下海去,如何理得?”
王单笑道:“好歹先瞧瞧,让我松快几日。”
说着斟了杯茶递于顾安,顾安忙接了:“客气。”
二人处理公务、看账册子倒也和睦。
日头渐渐辣了起来,扫墨送上饭菜,四人边吃边聊。
顾安却只听,等用罢膳,才问:“产业如此多,为何却常赤字?”
王单道:“一则,我实没空理会,过问得少。我们这群人里,擅长经商的毕竟少,多是只会老实听吩咐做事的,产业不回本的多;二则,将军花钱多。只这银钱,多花在小子们身上。去年的军饷户部还没批下来,我问过成大人,只说上面儿还没过审,没见着红批,这钱就批不下来,什么时候能见着红批,他也说不准。但小子们总得吃饭,逢年过节的又要赏,还有一大批军器军需要养,这些钱从哪儿来?将军又不舍得小子们憋屈,只得自掏腰包。三则,又有朝中官员打点,这些将军都不理会,可若不打点,将军在朝中只怕更艰难些,所以一向我做主打理。”
顾安点头:“真真屈才了。”
王单笑了笑。
顾安笑道:“所以,这么个摊子忙给我了?”
王单揶揄道:“嫂子经商一绝,只有嫂子能扭转乾坤了。”
顾安看着册子皱眉不语。
雷阳忙从他手里接过册子去:“不急,先好生吃饭。”
顾安道:“不吃了,先把你这些理出个头绪吧,放着一把好牌硬是打烂了,你瞧瞧,交易所,市舶司,给你出了多少难题,下了多少绊子,还不想着法子弄了,还这般心大,呆子!”
王单二蛤见状,忙瞧瞧出了来。
顾安皱眉道:“你还自个儿盖慈安堂了?”
雷阳咽下最后一口饭,道:“都是因贼寇流离失所的老弱妇孺,但凡能做事的都出去找事做了,我只供个睡觉的地方,给孩子们口热饭吃,也教他们念些书,别当个睁眼瞎。”
顾安却道:“呆子!你这边沿城里什么最多?商人!不用起来,反倒什么都自个儿来,你不亏谁亏?!”
雷阳憨笑道:“我不懂。”
顾安白他一眼,自个儿又埋首书册去。
雷阳批完了公务,索性伺候他看账册子,一会儿递杯茶,一会儿磨个墨,一会儿捏捏肩。
顾安被他扰得烦乱,撵他出去,叫他把王单叫来。
雷阳垂眉搭眼,腰背微驼站他旁边不语,顾安早不吃他这套,横眉竖眼道:“快去!”
雷阳这才去了。
背影都是可怜兮兮的味道。
像只被嫌弃的大熊。
一时王单被叫来,雷阳见二人讨论得火热,都无视他,只得出门去,出了门,心里郁闷,便直奔大营看小子们操练。
看了半晌,皱眉,不满意,亲下场和小子们对练起来,直到日落月升。
“什么时辰了?”
二蛤道:“酉时初刻。”
雷阳忙披起衣服,纵马回府。
却见正厅了一群人,有认识的有面熟的,概多是他名下铺子产业掌柜的负责人。
雷阳也不打扰他们,将马交小厮牵走,便去了小厨房,煲了莲藕排骨汤。
排骨焯水,葱姜去腥,放了鲜藕和玉米段子,小炉子上文火煲着。
趁这功夫,又将海鲈鱼处理好串了,火塘子里慢烤。
又爆炒了个芦笋虾仁。
又温水和面,烙了薄饼。
等汤白鱼黄,已戌时。
出门唤了个人,问清那些人已走了,只剩顾安王单,便叫人抬了食盒子送院儿里去。
王单见他来了,忙要告辞,雷阳嗯了一声,道:“二蛤托我转告你,说他今晚家去,和你有话说,叫你早点回。”
王单双颊泛红,告辞离开。
顾安却道:“人为你忙了大半日,也不留口饭吃。”
雷阳端下砂锅盘子来,笑道:“今晚不定又有一桩喜事定下,不能耽误。”
顾安洗了手,桌边坐了,道:“竟是二蛤先说?”
他一直以为,王单的主意更大些。
雷阳盛了碗汤放他手边:“别瞧二蛤不声不响的,一肚子主意。”
顾安瞥他一眼:“一个模子出来的。”
雷阳疑惑嗯了一声。
顾安摇头,喝了口汤。
汤汁浓白鲜香,排骨肉香、玉米甜香和莲藕鲜香混合,清新香甜。
肉已离骨,香而不腻,玉米口感香脆,莲藕脆嫩,顾安连喝了两碗。
雷阳间或用公筷夹些剔了骨鱼肉予他,或夹些虾仁予他。
海鲈鱼外焦里嫩,泛着大海咸香,是外地吃不到的新鲜滑嫩,汁多味美。
芦笋虾仁却只吃了两口便不动了。
雷阳暗暗记下。
饭罢,雷阳见他吃得多,哄他宅子里走走消消食儿。
顾安也本有此意,随雷阳在宅子里闲逛起来。
这宅子本是当地一乡绅之家,只这乡绅阖家搬到内地去了,雷阳便买了下来,又重翻新,适当拓宽了些。
三进的小宅子,倒座房扫墨一行人安排住了。索性家里没个女主人,也不要丫头服侍,内外院也没那么严格限制。
外院有时王单一行人,议事晚了便住下,内院正房旁一个耳房做了书房,另一耳房,被雷阳从山上引了山泉来,做了温泉房。
看到这十五尺长的池子,顾安瞥了眼雷阳,轻哼一声,甩袖离去。
那池子旁竟还设了矮榻和床。
虎狼之心,显而易见。
雷阳嘿嘿一笑,领着他绕后院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