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默缠、灯

2、第二章

　　红莲与她对视，事实上寒香衣说得没错，天罡正气凝结精华，依她目前的能力，哪怕耗尽真元也不可能将罡气逼出，每当自己的真元与罡气相冲时，都激起不少的痛楚，这点，寒香衣也能感觉得出来。

　　但是红莲偏偏不肯，她道，“不行。”
　　“为什么不行？”
　　“师父让我下山助你化解尘缘，我怎能见死不救。”

　　寒香衣生硬的笑着。
　　“你叫什么？”
　　“红莲。”
　　“你师父呢？”
　　“易禅大师。”

　　易禅大师……寒香衣觉得这名字似乎很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寒香衣的师傅是叫若止师太，是烟水阁的掌门人，那个曾历沧桑的苦命女人，同样是为了情缘甘心削发为尼，这也是她为什么会收寒香衣为徒弟的原因，同为尘缘，泪尽红颜。

　　“师父说你尘劫太重，需要有人点化方可免去戾气。”
　　“嗯。”
　　“师父说你与道界有缘，天性属道，领悟颇高，不同常人，所以令我下山，借助道术来使修道忘尘。”
　　“嗯。”
　　“师父还说……”

　　寒香衣打断她，“光是师父说，你就不想说点儿什么？”
　　红莲稍稍腼腆，这样看有一些呆头呆脑，与刚才跟吴将军交锋时的模样完全两样，一前一后判若两人。

　　“我……我听师父的话。”
　　“哈哈哈哈……”寒香衣忍不住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
　　“行了，我要去做正经事儿，不跟你胡闹了。”

　　说罢，寒香衣站起来，红莲的真元就算不能真正化解天罡正气，但足以让她舒服很多，至少现在可以慢慢运功调养生息。

　　赤月朝是最北方的国家，这里长年积雪，四季不明显，鹅毛大雪由天空而降，落在身上结成冰花，寒香衣站在破庙外，她没有道术护身难免会觉得寒冷，身上的皮狐袄似乎不起什么作用，寒风那么具有穿透力，冷得让她无法接受。

　　大雪初降，这是这年的第一场雪，破庙外的小路上，峰峦叠嶂的名山峭壁上已经被雪覆盖的严实，在外人看来，银装素裹的赤月朝总是那么令人向往，各教门派也纷纷跑到个个山头采集草药和矿产，每个冬天实在太忙碌了。

　　“很冷吧？”红莲走过来问。
　　“还行。”
　　“你没有道术护体，肯定会冷。”

　　寒香衣又笑了，她明知道自己冷，还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

　　“你要走我不拦你，不过你被罡气所伤，现在手无缚鸡之力，到了哪里，都只有危险。既然这样，又何必要走呢？”
　　“你不是说是你师父派来救我的嘛。”
　　红莲顿了顿，“我不知道你受了伤……”

　　寒香衣迈出一步，偶尔刮来一阵风会卷连浮在最上面的细雪，踩在雪地里发出一声儿咯吱响，一个深深的脚印留下。红莲望着那个背影，很高，比例修长有度，每一丝都恰到好处，的确称得上绝世红颜。

　　她还是怕冷的，那副身子骨根本经不得凛冽的寒风，红莲怕她冻伤，用道术暂时替她挡了风，在寒香衣周身有一层淡而薄的微光，她转过身，把注意力转移到红莲身上，又像是观察又像是在研究着什么。

　　“师父让我渡化你，前提是保证你的安全。”
　　寒香衣不答话，依旧紧盯着她看。
　　良久，才问，“是不是到了任何时候你都要保护我？”

　　这问题显然为难了红莲，这话她师父可没说过。
　　“除了有违天理的。”
　　“那你来渡化我什么？”
　　“前世。”

　　寒香衣陷入沉默，她的师父也曾经告诉她，前世的尘缘未了，今世又怎得安平，本来是要去报仇，闯入帝宫杀文基帝，若不是他，她心爱的女子又怎么会死。而现在，她自己却成了一名逃犯。

　　“文基帝纵然昏庸无道，但他是一国之主，臣子之君。赤月不可亡国，你心生怨念，倘若真让你报了仇又怎样，人死不能复生，只要心如直水，看淡俗事凡尘，一切皆易。”
　　“那你爱过一个人吗？”寒香衣望着天，雪花落下来打湿了她的脸，在溶化时又多了一滴眼泪，如果可以重选，她宁可一世平凡。

　　这次她又问哑了她。

　　远处有几只猛兽，是白赤虎，经过会在这个月份出现，他们身上的皮毛比较珍贵，即可以用来做皮袄又可以拿来做药物提炼。

　　捕杀猛兽一向是赤月的猎手们常做的事儿，很多出名的铁匠都是从他们手里进货，然后会给足银两再寻找稀有物种，通常这属于一种雇佣关系。但白赤虎绝非好惹的猛兽，它们移动速度非常快，稍一不留神便会成为它们的午餐。

　　这间破庙里难得有人，白赤虎闻到了香气，于是跟着气味慢慢的移过来，寒香衣好像什么都不怕一样，站在那里除了望着天空，一点儿都不在乎，还是说她已经知道了红莲会时时刻刻保护自己，所以懒得管了。

　　红莲再次唤念出了那把遁天剑，这会儿剑身光芒四射，透着红光，应该是镶嵌了道家的灵符，至于炼造了多久，恐怕真叫去问问铁匠才会知道了。

　　白赤虎突然攻过来，直扑向寒香衣，红莲用道符帮她挡了一击，她把她拉到身后自己腾空而起，遁天剑的红色光芒渐重，在她落地之时闪出一道狠辣的灵光，剑气直逼白赤虎的喉咙，血溅了一地，落在白雪上还散发出一股血腥味儿。

　　剑斩，行云斩，御剑术，三招连出，好比一曲精彩干练的袖舞，血腥味过于刺鼻子，红莲杀了三只白赤虎，剩下的两只能逃跑了，寒香衣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看来她的确猜对了，红莲无论怎样都会时刻保护自己。

　　道家术讲究的是一种看似无形的剑气，常常剑未封喉就已经将敌人杀死。这种气随身而定，心法修炼的到位，所使出的剑气越强，红莲得到易禅大师真传，传心教术，从六岁开始学道，现在也算是略有小成。

　　就在红莲刚杀死白赤虎之后，两名魔音教的教徒追赶过来，道魔好比正与邪，从定派之时便势不两立，瞧那白赤虎的速度，估计也得经过了训练，魔音好搞这事儿，八成是刚才他们的宠物被红莲杀了，如今找她算账来了。

　　魔音拥有地魔护体，冬天对他们而言好比挠庠庠，所以魔音教的很容易被分辨出来，他们几乎长年穿着不同‘款式’的裙子。

　　邪袖望着雪地上那遍血迹，眼睛瞬间变红，她召唤出另一个猛兽出来，外界相传叫‘魔龙’，其实看上去更像是蛇，因为它四不像，被叫成什么名字的都有，倒也无所谓了。枫鬼云踏在雪地上，而他却没留下任何脚步，轻功和毒害是魔音的侧重点，他们靠得就是以邪门歪道而在江湖上出名。

　　若细说，六百年前魔音也算是道教的一种，只不过后来分为正道与魔道两派，魔道后演化成了魔音教，以恶铃音为武器，而正道归属于剑道，与之抗衡的是符咒。

　　“师兄，她杀了我们的宠物，我还要拿它们去祭炼我的毒铃，哼，这下全毁了！”
　　“少跟她废话了，正魔从不两立。”

　　枫鬼云从袖里召出恶铃，那恶铃看上去也是经过几阶锻造，不过显然没有遁天剑的阶数高。邪袖感兴趣的不是红莲，而是红莲身后的那名绝世女子，从第一感觉上看，她已经断定出那名女子属平凡百姓，连她身边的天坤护体都是后加上去的，那一副好皮囊，如果可以拿来喂蝉蛛，怕是再好不过了。

　　以一敌二，这的确考验红莲的自信心，寒香衣被天罡正气所困，无法施展拳脚，沦落到任人宰割的地步，她看到邪袖的魍魉笑容，不禁往后退了两步。真不知道是寒香衣倒霉还是她倒霉，从吴将军到白赤虎，现在又惹来两个魔音的教众，红莲在想，当初师父意味深长的告诉她，这次下山，是要她渡自己，不知道这个‘渡’是否是指劫难的意思。

　　寒风依旧呼啸，青丝长发随风而飘起，红莲落剑，打出了一个漂亮的半孤剑气，枫鬼云很轻易的躲过，但他却没发现自己的衣服早就被剑气波及，半臂袖子裂开了一个大洞。邪袖本用恶音障阻挡，但被剑气穿破，消了一半剑气，已消弱的剑气还是刺入肩膀。

　　枫鬼云把邪袖抱起来，用蝎子毒止血。
　　很久以前就听说道门的新人倍出，面前这女子应该二十出头，剑气却稳练，内力应该远高于他，枫鬼云自知打不过她，于是放下邪袖朝寒香衣攻去。

　　糟了！红莲心想。

　　她赶紧出剑想要阻止，不过枫鬼云快她一步，打散了天坤护体，撒出蚀骨粉，漫天都是土黄色的细沫，落在雪地里即是红色。寒香衣告诉自己这次她完蛋了，任凭她怎么逃，又有多少高人前来助她，这次都躲不过了，可谁想蚀骨粉对她毫无用处，甚至未落在她身上半粒，而散发出的香味与普通香粉没多少区别，完全没有丝毫中毒的迹象。

　　她看着红莲，红连也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枫鬼云更是傻愣，蚀骨粉是魔音教中数一数二的毒性，用百年毒蛇而提炼精油，再磨合成粉，可它却伤不了寒香衣半点儿皮毛，难道说寒香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