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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就在阿维尔被达伦拽着向前游泳的时候,船上也掀起了一番对老板侄子的热议。

      “那到底是谁啊?这种体力,不会是……”

      “我记得之前有报纸,曾经刊登过一条新闻。”

      一个水手眼睛突然瞪大:“你是说,‘11岁孩子游泳折返二十公里,被父亲拿棍子揍’?”

      “没错,就是那条新闻,你们不觉得,两个人之间有点像吗?”

      “所以我们为什么不去问问老板?”

      这显然是一个好提议,于是一大帮水手推推嚷嚷地来到了杰克面前,就看到这个笑眯眯肥嘟嘟的中年人轻飘飘地来了一句:

      “没错,他就是那个当时破纪录的孩子,达伦·巴特,我哥哥拿着成人手腕那么粗的木棍追着他跑了三条街都没追上,然后假装心脏病犯,才把他骗住,狠狠揍了一番的。”

      那个看过报纸的水手挠挠头,想说事情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因为他看到过的报纸的配图,地上赫然是一根断掉的木棍。

      如果是真的砸在他身上,那或许也可以这么说:达伦是那种非常抗揍的类型。

      但是杰克很明显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聊,事实上,正是因为达伦这种异于常人的体格,让他在军方那边甚至都挂了号,而黄油一家下定决心把达伦送回英国的主要原因,也是有高中承诺给达伦发放覆盖学费的奖学金,并且毕业之后就可以去军校上学,下来之后直接可以参军的未来,打动了老巴特罢了。

      只不过,杰克其实内心深处觉得这并不算是一个好决定,你没看达伦成天就像是一个野猴子……不对,野猩猩一样上蹿下跳,让野猩猩突然回归文明社会,无论是对野猩猩,还是对文明社会,估计都会造成那种挺大的精神冲击。

      虽然这个野猩猩的文化水平事实上挺高,但是无论再怎么聪明的野猩猩,那也是野猩猩啊!

      就像现在,只是刚刚上了半天船,野猩猩就已经压抑不住自己内心的野望,随便逮住一个正常的文明世界生活的普通人游向远处的岛屿——正是因为达伦还有着不错的文化水平,他还能辨认出来哪座岛屿不是普通的无人岛,而是船可以停靠过去补给的有人居住的岛屿,这让杰克忍不住想:会不会达伦曾经从岸边游过来呢?

      不不不,绝对不可能,这里离着岸边那得是好些距离……了吧?

      脑子里的想法足够让杰克精神抖擞,他也不去管自己身边这一大堆求知欲旺盛的船员,而是下令船只向岛屿方向行进,虽然他们此时还不需要更多的补给,但是不能把侄子放在那儿不管了啊!

      即使这种念头十分诱人——不行,杰克,那可是你最疼爱的侄子啊!!!

      就算是大猩猩游泳的速度再怎么惊人,也肯定是比不上排水量巨大的船只的,没有十分钟,在经过水手和船员的调度之下,船只就越过了达伦和阿维尔,然后大家就看到了令人惊诧的一幕:

      “达伦是夹着阿维尔前进游泳的啊!”

      “照相机呢,有人带照相机了吗?赶紧拍下来,等回到英国就发给报社,绝对能赚一大笔钱!”

      “可恶,为什么没有什么发明创造可以吧这一幕给完整地记录下来……好可惜!”

      “越是这种充满野性的地方,越是能出现这种充满野性的人,太厉害了,我要用我的双眼永远记录下来这一幕。”

      达伦当然听到了船只靠近的声音,但他才不管那么多呢,该怎么行动还是怎么行动,哪怕是把阿维尔勒出白沫——算了,如果到这种程度的话,那还是让他老老实实上船吧!

      而现在,距离岛屿的距离也已经不到两公里,从达伦的计算来看,自己最多二十分钟就能游过去。

      这是在身上还带着一个拖油瓶的速度,就是这么惊人。

      “阿维尔,感觉如何?”

      “你指什么?”阿维尔奄奄一息地说,“我感觉我要死了。”

      “啊?怎么会呢?你有什么感觉不舒服的嘛?是我的姿势不对吗?应该不能啊……我在海边救人的时候,都用的是这个姿势啊?哦,抱歉,这是我用来拖尸体的姿势,真是不好意思,现在呢?”

      达伦换了个姿势,阿维尔呛出一口水——换姿势的时候,他的头正好在水里过了一趟,而他没有准备好,连憋气都没憋,就结结实实地喝了一大口水。

      “你别管我了,船过来了,要不然你让我上船吧?”

      “不,那怎么行,阿维,你不是说想要登上那岛屿嘛?虽然你自己完不成,但是我帮你实现就好,不用谢我啦。”

      “这明明是你自己一意孤行吧!”

      达伦还在游泳,当然做不出什么特别大的反应,但是他的脸上笑容依旧玩世不恭:“还有这样的说法吗?但是如果说是跳下来的话,明明是你自己的举动吧?不要把这赖在我的头上哦?”

      这人,怎么就,这么,不要脸呢?!

      “我这不是还是担心你淹死在海上嘛!我就不应该滥发好心,如果我现在还在船上的话,当然能够事不关己地看你,但是现在……”

      阿维尔悲愤至极,可是迫于此刻紧张的局势,还是乖乖地选择依靠达伦,而最让他痛苦的是:自己船上的同事居然没有丝毫的同情心,他们甚至还在船上高声谈笑,而谈笑的内容,当然只有一个——在水里十分狼狈的阿维尔。

      “阿维尔不是说自己的游泳技术非常好吗?为什么现在还要让达伦带着他游泳?简直像是刚刚学会游泳的小孩子一样。”

      “阿维尔,加油啊!不要辜负我们黄金海伦号水手的名号!我们相信你可以的!不就区区两公里吗?抛弃他的帮助,你可以自己游过去的!!!”

      “达伦,达伦,直接放下阿维尔就行,这家伙是我们船上的游泳冠军,每次比赛结束之后都要嘲笑我们的混蛋,你把他放下就行,这家伙能自己游到岛上!”

      “就算他游不到,这不还有我们吗?他没力气的时候,我们会把他捞起来的,说不定还会有好事的鱼来看看,是不是自己能吃的死肉呢!”

      阿维尔咬牙切齿,从没觉得自己的同事们如此可恶,跟他的同事比起来,这时候轻言细语安慰他的达伦,都显得不像是大猩猩,而是十足慈善的好人了。

      虽然一切罪孽的源头,就是这个慈善的好人,但是怎么能这么说达伦呢?

      达伦明明只是想帮我完成目标罢了!区区两公里,看不起谁呢!

      “达伦,放我下来,我自己能游!”

      “真的吗?可不要因为他们的激将法而冲动哦。”

      “当然了,且看吧!看看我们俩谁能最先游到岛上!”

      一听这话,达伦可是来劲了,非常兴奋地大吼一句:“那必然是我!”

      然后达伦就扔下阿维尔,以一骑绝尘之势飞快远离了他,而阿维尔这才知道,原来刚刚达伦一直是收着游的……

      这场比赛的结果根本不用多说,但凡阿维尔能比达伦早,那都是达伦放水让了双手双脚,等到阿维尔游上岸的时候,达伦头上的金发都快被甩干了。

      是的,甩,达伦就像是大狗一样,疯狂转动自己的头,让水珠迅速脱离毛发,从而干的更快。

      金发的青少年看着狼狈上岸的阿维尔,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我是第一名,我赢了!我是冠军!可惜这边没有观众的欢呼声,这样的举动,一般说来,都会让人们大喊大叫的。”

      “你……你赢了,”阿维尔大口大口喘着气,两公里的游泳对哪个正常人来说,都不算是正常的运动活动,除了达伦这样体质非人的大猩猩,谁会游完至少两千米的距离,仍然蹲着就像没事人一样?

      “但是你已经很厉害啦!”达伦的笑容仍然阳光无比,他殷勤地让出来自己的位置,那块礁石十分平整,正好可以供一个人躺下休息休息,而阿维尔毫不客气地上去,听见达伦说:

      “我弟弟连下水都不敢下水哦,你这样还愿意和我比试游泳的人,已经越来越少啦,准确来说,在我十岁之后,就没有人敢实打实地和我打赌游泳了,我猜想是不是他们身上的好东西全都被我赢过来,但是也不像,正常的擅长游泳的人,在我们那儿全都是渔民,而渔民挣的钱也不多,刚够吃饭的。”

      “你有没有想过,正常的成年人,根本不想和一个十三岁的孩子比赛游泳?”

      阿维尔不客气地说:“赢了,是胜之不武,‘赢了一个13岁的孩子,有什么值得骄傲的?’输了,那就更讨厌了,‘你连一个13岁的孩子都赢不了,你还能干什么?’所以,在听到你的年龄之后,我就只想上船,只要和你比赛,无论结局如何,都让我心里觉得不得劲。”

      “但是比赛的对象是我。”

      “什么意思?”

      达伦理所当然地说:

      “和他们比赛的人是我,达伦·巴特,无论赢还是输,他们都应该表示荣幸才对。”

      阿维尔被逗笑了,这个英国人没有听说过澳大利亚大猩猩的名号,虽然刚刚看到了达伦恐怖的体力,但是这种大英帝国根深蒂固的高傲还是嵌在他骨子里的——哪怕他只是一个跑船混饭吃的穷人家的孩子,但是,越是这种人,他们的爱国热忱越丰富。

      “好吧,”阿维尔像是看小孩儿一样看着达伦,“我们现在就在这里等着船来接我们吧,我刚刚听到老板说,要过来一趟,接我们了。”

      但是阿维尔没想到的是,达伦诧异地上下打量了一番阿维尔,然后理所当然地说:“为什么我们要在这里等着他们来?你有点过于懒惰了吧?”

      “啊?”

      “我们游过去找他们不就行了吗?”

      “啊???”

      英国人还没在礁石上休息够,就被澳大利亚大猩猩一把拽下海。

      两公里的长途“跋涉”又开始了。

      “我……绝对……不会跟你……混在一起……”

      “你在说什么啊,阿维尔,你都把名字告诉我了,咱们俩不是已经成为顶顶好的朋友了吗?”

      “这样说的话,你的朋友一定很多吧?”

      “你真聪明,就和我弟弟一样聪明,你怎么知道整个镇子所有人都是我的朋友的?”

      “呵呵,我的年纪比你大一些,我当然什么都知道了。”

      达伦兴致勃勃地细数着自己那些“朋友”,听着旁边聒噪的声音,阿维尔眼神放空,躯体麻木地坚持着划动。

      不是因为别的,主要是害怕达伦认为自己撑不下,然后又拖着自己一块儿游泳罢了。

      然而在船上,杰克早有预料,摸着自己的小胡子,虽然让船往这边行驶,但却没有停靠的准备。

      停靠什么?他的大侄子绝对不会给自己造成那么多麻烦的。

      ——哪怕他造成的麻烦已经够多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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