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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甜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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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淮!”宋时薇慌张扶住他,替他探脉,脉虚而慢,俨然将死之兆。
她拿出帕子给夙淮擦血,声音颤抖:“怎么办阿淮,我要怎么才能帮到你。”
“别怕,我不会死,一会就好。”
夙淮扯出虚弱的笑,苍白如纸的脸上,唇染鲜血,乌发垂腰,尽显破碎。
“我去拿银针。”
宋时薇回自己房拿来了银针,给夙淮施针缓解疼痛。
长生蛊是南诏蛊毒之最,万毒之母,世间尚且无解药 。中毒之人要忍受年复一年的折磨,直到五脏六腑,各脉络被蛊毒侵蚀。
虽是剧毒,却也罕见,如今毒方更是残破不完整,坊间流传于世的长生蛊仅剩两颗。
这段日子她看了许多医书,可关于长生蛊的解毒还是毫无头绪。
宋时薇不明白,夙淮不过是无名戍边小卒,连军营都回不了的小卧底,什么人会这么大手笔给他下这罕见剧毒。
一时间,她忽然有些看不透夙淮,还有那两个梦,为什么夙淮会出现在她的梦里。
银针封脉,黑色纹路下去了点。
“阿淮,现在感觉如何?” 宋时薇担忧问道。
夙淮重新运功,用内力将乱窜毒素逼压回去。
“好多了。”夙淮声音沙哑,额头上因疼痛布满细汗,但脸色不再那么难看。
宋时薇用帕子替他细细拭去汗水,她手撑在床沿,倾身仰着头,目光认真。
为了方便她,夙淮微微低下头。
两人距离拉近,宋时薇发现夙淮眉头藏着一颗很小的黑痣,让那双本就好看的眉更添姝色。
睫毛可真长,宋时薇内心感叹,视线在夙淮脸上小心翼翼扫荡,以为自己偷看得很小心,殊不知一举一动皆被夙淮看在眼里。
他嘴角微勾,忽然起了逗弄的心,猝不及防抬起眼皮,正正对上宋时薇的目光。
气氛瞬间凝滞,宋时薇一时忘了挪开眼,怔愣地望着他。
四目相对,呼吸交缠,空气逐渐旖旎。
两唇将要相交之际,窗外一声猫叫惊扰了一室暧昧。
宋时薇醒过神,白皙脸颊飞满红霞,娇俏又动人。
“你,你渴不渴,我去给你倒水。”
宋时薇慌忙站起,却踩到了裙摆,身子往旁边扑去,扑了夙淮满怀。
偏偏夙淮正虚着,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顺着宋时薇的力度跌倒在床上。
啪叽,双唇交叠。
宋时薇眨巴眨巴眼,傻了,鼻息萦绕着他专属好闻的气息。
唇上温温热热,柔软如云,像某种口感极佳的糕点。
鬼使神差的,宋时薇伸出舌尖舔了下,想看看是不是如想象中那么甜。
嗯......没味道......
不对,等等,她在做什么!
宋时薇突然回过神,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孟浪!
见鬼,她被鬼俯身了吧!
宋时薇羞愤欲死,想撤开脑袋,一只有力的大手却压下了她的后脑勺。
唇齿被撬开,不属于她的舌头霸道侵占她的口腔,这回她尝到了味道。
淡淡的石榴味。
宋时薇心跳快得要钻出胸膛,手指紧攥着身前人的衣袍,犹如被浪拍上岸的鱼儿,掠夺着夙淮的呼吸。
在濒临窒息那一刻,终于被松开,宋时薇红唇微张喘息,热烈的深吻让她眼尾泛红,染上水雾。
昨夜身中情毒,她记不清其间细节。
可这一个吻瞬间把她拉回了昨夜的场景。
背脊发麻,胸口悸动,欲海交织的情网兜头而来。
夙淮眼眸幽暗,用指腹拂去宋时薇睫上水渍,手掌用力,捧住宋时薇的脸颊,再度距离贴近,捕捉她的呼吸。
有风吹进屋内,带动床上帘幔,银铃叮当响。
明明吹来的只是清风,可宋时薇却觉得风里掺杂着浓烈酒香,否则她怎么会有股上头的醉意。
许久,宋时薇重新获得自由,她手软脚软从夙淮身上爬起来,支吾道:“你既无碍,我先回房了。”
紧接着就听到夙淮一阵咳嗽。
“又毒发难受了吗?”宋时薇顾不上离开,拍打他的肩头,替他顺气。
夙淮摇头,哑声道:“你先回去睡觉吧,只是刚才后脑勺撞到床了,没事,一会就好。”
一言一语尽显贴心温柔。
可后脑勺撞到头他咳嗽干嘛呀,宋时薇不解,但更关心他的身体,于是又坐下:“我替你揉揉。”
“好,麻烦时薇了。”
夙淮抿唇笑得内敛,主动翻身,让宋时薇替他揉脑袋。
宋时薇不敢多想也不敢多看,专心致志替他揉后脑勺。
目视正前方,视眼前一切为空,分毫不敢低头,她怕多看一眼夙淮那双勾人的眼睛又会沦陷。
“时薇。”夙淮轻声唤她。
宋时薇应了声,“怎么了?”
夙淮不答,过了片刻又叫了声她的名字:“时薇......”
“到底怎么了?”
宋时薇以为他哪里难受,忍不住低头去看他,却对上深邃带着笑意的眸子。
“无碍,就是想叫叫你的名字。”
宋时薇:“......”
他故意的,绝对是故意捉弄她!
宋时薇突生恶胆,手指挪到他颈窝挠了把,没等他反应过来,又戳他胳肢窝,手指疯狂挠动。
却换来无动于衷的对视。
“你......怎么了?”夙淮欲言又止看她。
宋时薇尴尬收回手,干咳声:“你不怕痒吗?”
闻言,夙淮沉默片刻,然后低下头肩膀微微抖动。
宋时薇以为抓痛他了,连忙凑过去,想看他的脸,“阿淮没事吧,是不是抓痛你了?”
不想一道憋不住的闷笑溢出,接着是逐渐放大的笑声。
再看夙淮脸上是张扬放肆的笑容,嘴角两边的小梨涡如两颗小太阳闪闪发光。
哪有什么伤心难过,全是装的。
“时薇,你太可爱了。”夙淮的笑止不住,双肩抖动如筛。
“不许笑!”宋时薇气鼓着脸,双手叉腰,凶得很。
“好了好了,不笑了。”夙淮将笑收回去,表情端正,可还没维持一会,他再次破功,笑得梨涡都快变成酒窝。
宋时薇气得牙痒痒,干脆起身走人。
被夙淮一把拉住:“真不笑了,你再待会。”
“待着干嘛啊,你又没事。”宋时薇不听,别过头不看他。
“清晨我说的话你有在考虑吗?”夙淮撑坐起,认真看她。
“什么话?不记得了。”宋时薇脸红,开始结巴。
夙淮有些委屈,攥住宋时薇的袖子,轻声道:“时薇,是你说的要负责。”
见夙淮这样,宋时薇更慌了,呼吸开始急促,她咽了咽嗓子,含糊应了声:“嗯,我是要负责......”
“时薇,我心悦你,是真的想要照顾你。”
一句话彻底让宋时薇心跳大乱,她目光闪烁,不敢正视夙淮。
“时薇。”夙淮轻捏她的下巴,让她不得不看他,只听他又复述了一遍:“我心悦你,想要娶你为妻,我知道我如今的身份让你不安,但我会拼尽全力摆脱现状,护你周全,我想背着你走过那些坎坷的路,做你的护盾。”
夙淮说的真诚恳切,不感动肯定是假的。
宋时薇明白自己对夙淮是有好感,否则刚才的吻就是个笑话,她如果不愿意大可可以挣扎反抗。
可她还无法完全放下前世的恩怨,赵临渊以及宋家上下,外祖父和表哥如今还下落不明。
其实嫁给夙淮也是一种离岛的方式,有了岛民帖,她就能随着下次的商船离开。
但这么做的话,又该让夙淮置于何地。
宋时薇唇瓣翕动了一下,最终道:“再让我考虑考虑。”
这晚起,宋时薇开始躲夙淮了,要么窝在书房,要么去乐坊找青梧。
而夙淮一如既往照顾着宋时薇,替宋时薇备置一日三餐,搜罗些罕见医书。
当初说的每天十章大字也日日雷打不动放在宋时薇桌前。
夙淮的字是写得一日比一日好了,日渐风骨。
宋时薇叹息一声,放下手中笔,对着夙淮的字发呆,想着夙淮。
他们已经有五日不曾碰面说话,夙淮做好饭菜之后总是不见人,夜晚屋子也熄灯得早。
直至今日,宋时薇有些憋不住了,她想和夙淮说说话。
等到傍晚,她特意提前到厨房抓人,却见掌勺的竟然是月隐。
“你家大人呢?”宋时薇四处探头,没见到熟悉的身影,心中不由一阵失落。
“大人有事外出,晚点才回来,姑娘将就一下,今晚吃吃我煮的饭菜。”月隐道。
四菜一汤上了桌,月隐的厨艺其实并不将就,可以堪比外头的酒楼大厨。
可宋时薇更想吃夙淮煮的,同一道菜明明是同样的烹饪方式,宋时薇却觉得夙淮做的更对她胃口。
为了不浪费,宋时薇叫上月隐一起,吃光了所有菜。
肚子是饱的,心却是空的。
宋时薇坐在檐下等了许久,也不见夙淮回来,迷迷糊糊就在躺椅上睡着。
半梦半醒间,一股熟悉的香味拂过鼻间。
宋时薇一激灵,醒过来,喊了声夙淮名字,回应她的是一室空荡,以及刺眼的阳光。
竟一夜过去了吗,宋时薇眨了眨眼,第一反应是夙淮送她回的房。
她连忙趿着鞋子出门找夙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