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恶女 ...
-
艾旋翼下台之后便东张西望地寻找这什么。因为她知道自己不是被人群挤倒的，而是被一双手猛地推了一下所以跌倒的。她摔了，灯也正好掉下来了，这种巧合少之又少，所以今天这场戏是有人故意设计的，只是那个人没有料到楚殷翔的反应会那么快。
综合种种因素，这个人必须符合三个条件：一是当时在舞台上并且离她很近，也就是获日青二三等奖的同学之一；二是能够破坏舞台灯，并且可以操纵灯在那个时候坠落，所以大概率是个负责颁奖仪式筹备的工作人员；三是动机方面，这个人讨厌她，甚至恨之入骨，巴不得她去死。
这样想着，她便扭过脸看向了身边穿着志愿者服装的她的高中同学。
“艾旋翼，你别这么看我，我当时蹲在你旁边，要散开的时候我可是和你打招呼了的。”谭媛受不了对方这看嫌疑犯的目光，忍不住把艾旋翼的脸扭到了另外一侧，先把自己摘清楚了。
“对，不会是你。”艾旋翼也跟着点了点头，“你只会大张旗鼓，做不出这种局。”其实还有个更重要的原因，她记得她是先被那股力量推得向前扑，听到谭媛说散开之后又想要向旁边躲一下，这才跌在了舞台的左前侧。
虽然被洗清了嫌疑，但谭媛听了对方这话却没那么开心，她翻了个白眼，骂了一句“被迫害妄想”然后就不再理她了。
整个颁奖流程又长又无聊，艾旋翼一直在思考那个人是谁。但是目前她所掌握的线索着实有限，或许得等拿到刚刚的照片她才能有多一点的信息。但她仍然觉得希望渺茫，以做出这种局的人的缜密程度，那个人要么就不在照片里，要么就自信即使自己在照片里也并不会露出破绽。
这条线陷入了僵局，但是艾旋翼感觉到今天这事多半也和那照片有关，要不然她一个小透明，哪会惹到这样的人呀？而结合到那张照片所发生的事情，其实还有很多问题她还没有想明白。
比如那个恰好拍了照片上传到校园论坛的人，真的只是单纯的八卦心理吗？如果是，那为什么不直接丢到微博上去，这样岂不是发酵更快，讨论度更高吗？如果不是，那他究竟是怀着什么样的目的去做的这件事呢？
再比如这照片被传播了几分钟就被人和谐掉了这件事，到底是意料之中还是出乎意料的？如果是意料之外，那他为什么看到自己发的帖子被和谐掉了，却没有气急败坏地再发上几遍呢？如果是意料之中，他到底希望什么人看到这张照片，又不希望什么人看到呢？
“谭媛，你到底是什么时候看到的那帖子，又是什么时候删除的？我希望精确到分钟。”
谭媛颇为无奈的把视线从手机屏幕移动到艾旋翼的脸上，想不出这人怎么就对探究真相这事这么执着。不过也情有可原吧，毕竟和她无关的事她都能一查到底，这正好惹到了她身上，她可不能轻易放过。所以谭媛不计前嫌地告诉了她：“那帖子是14:00钟发布的，我操作删帖的时间是14:02。”
反应迅速啊。艾旋翼感叹了一句，但又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为什么你会在那个时候去看校园论坛？你……不像那么八卦的人。”
这人一向如此，夸人也不会夸。谭媛已经习惯艾旋翼和别人交流时这种调调了，所以还是老实回答了她的问题：“这论坛本来就是我们院负责运营维护的，专业课上用校园论坛做个案例教学不过分吧。”
“什么时间？什么课？”
“每周四下午13:30-15:10，网页设计。”谭媛好脾气地回答了对方咄咄逼人的问题，但回答完了之后觉得有点不对劲，她干嘛要这么听艾旋翼的话啊！
“我说够了吧，我又不是犯人，非要接受你的审讯？”谭媛忍不住摆出一个再吵一架的架势。
但艾旋翼真诚地点了点头，及时刹车：“嗯，我没有问题要问你了。”让谭媛吃了个瘪。
“艾旋翼，我真的很讨厌你高高在上的样子。”谭媛又骂了一句，“你是脑子好用，但你有什么好骄傲的？现在不还是和我坐在一起？”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的脑子不怎么好用？”艾旋翼伶牙俐齿地迅速反驳道。
……谭媛偃旗息鼓了，她不该和辩论队的人打嘴仗。
感觉自己刚刚的话有点人身攻击的味道，有失辩队风度，艾旋翼及时转了一个话题，并且降低了自己的姿态：“余爽的事我很抱歉，我刚刚想了想，或许当时我和她说的时候态度不太好，让她误会了什么。”
她这番道歉似乎没有在点子上，因为她听见谭媛还是一副要打抱不平的样子：“我天，态度不好？你可真会给自己贴金。”
艾旋翼闭嘴了，她不知道余爽在把这事分享给她朋友的时候做了什么样子的“美化加工”，导致之后班里所有女生都开始视她为楚楚可怜的绿茶婊了，而且这刻板印象延续到了今天。因为她记得她只是很冷静的和那个女孩子陈述了这个事实，类似于：“萧飞白和我表白了，或许你得重新考虑一下和他的关系。”这样的话。
“怎么不说话了？刚刚不是挺能说的吗？”
看来谭媛今天志在必得地要和她吵这场架了，但她却不想了。人言可畏，三人成虎，她没有那么多非要改变什么的理由。
“谭媛你继续讨厌我吧。”她开始自暴自弃地叙述了起来，“萧飞白和我表白了；杨绵绵还和我有联系，现在在我们学校的广播台帮我盯场；楚殷翔正在追我，那天我主动亲了他之后又把他甩了。”
她想，她真是个恶女，是该被人讨厌。那就让他们讨厌去好了。只是或许他们也想不明白，他们讨厌的对象究竟是那个具象化的艾旋翼，还只是那个抽象出来的不被喜欢的自己。
谭媛震惊了，词穷了，无语了：“艾旋翼你……真是次次令我刮目相看。”
“为数不多的几次了。”艾旋翼笑道，伴随着典礼结束的音乐她和周围的同学一起鼓起掌来，在一片喜庆的氛围中，只有她的话有点悲凉，“你们也知道的，我要死了。”
会场忽然嘈杂了起来，谭媛想说什么但是艾旋翼已经越过了她混入了退场人群里，于是就再也找不到了。
-------------------------------------
第二个1/3在一点点小插曲之后总算也还是圆满结束了，楚殷翔在最后奏唱国际歌的时候搭着克里斯汀的手臂站了起来，内心第一次因为听到这歌而汹涌澎湃的。观众们鱼贯而出，偌大的礼堂又变得安静而空当，只剩下了穿着统一制服的志愿者们在做着收尾工作。
艾旋翼真是个冷血女人，都不知道等等他。他感叹了一句，和几个朋友打了个招呼之后一瘸一拐地自己走到了医务室。
医务室里有熟人他不是很意外，因为他表哥楚荆就是校医之一。这件事真的让他难以理解，一个做医疗投资的年入好几百万的人还偏偏还要挣校医这九牛一毛，问就是喜欢和孩子在一起，但楚殷翔觉得这人就是喜欢看他笑话，他每次受了点小伤跑过来的时候都要先被这位医生嘲笑一番。
而今天，他习以为常地推开门叫了一句“表哥”试图喊那个人出来营业，但是推开门之后却看到里面有两个人好像已经等他很久了。
嗯？两个人？
嗯？？“艾旋翼！”他吃惊地叫了一声，试图反应出一个她出现在这里的理由，“所以果然刚刚是受伤了对吗？楚荆你别喝茶了，快给她看看啊。”
楚荆被迫放下茶杯，言简意赅：“她没事，是来等你的。”说着，娴熟地从旁边拿出了一个小托盘，抬了抬下巴示意楚殷翔坐下把伤口露出来准备包扎。艾旋翼也乖乖从处理台上跳了下来站在了一旁，做了个请的手势让他坐上去。
楚殷翔有点摸不着头脑，总觉得这有点请君入瓮的意思……
果然，艾旋翼率先亮出了目的：“楚殷翔我问你点儿事，你认真回答我。”
“等等，先别问，他走了再问。”楚殷翔抬眼示意了一下房间里的第三个人，有点不好意思。楚荆听了这话轻笑了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
艾旋翼知道他想哪去了，低着头脸红了一下：“emm，不是世界末日的事。”
艾旋翼终于懂得含蓄了，楚殷翔简直要哭了。他点了点头，又听她说：“上周四下午14:00，你在哪里？”颇有审讯的架势。
他上周准备校友日过得浑浑噩噩的，艾旋翼猛地一问他简直想耍无赖的答一句不知道，反正他肯定没干什么坏事。不过艾旋翼为了预防他摆烂，早就要求他“认真回答”了，所以他掏出手机看了看日程表，试图找到个答案。最近有好几个期中大作业要交，所以他记了一些不容错过的时间节点。
“哦，校友日典礼活动的最后一次碰头会，正好14:00开始，所以我应该在行政楼。”
艾旋翼点了点头，基本确定了，那个发布照片的人实际上是有点矛盾的。他既想要知道照片上的女生是谁，同时又不想让全校的人都知道那个女生是谁，更加不希望楚殷翔察觉到这事。所以那个人只能发布在校园论坛上，即使没有谭媛，那个人大概也只希望挂5分钟就删帖的。
而之后，再把范思敏扯到这个剧情里来，巧妙利用思敏学姐温和不想树敌的个性，那个人只需要偷偷去观察学姐究竟和哪些人解释了这件事就可以了。而思敏学姐的动线扯出了艾旋翼，这才让那个人真正确定了照片上女生的身份。
到了这里她已经明白了80%，只有一点是她没想明白的：谭媛删图这件事究竟在不在那个人的计划范围内？而回答这个问题，需要更多的信息。
“我想要这次颁奖典礼志愿者的名单和院系。”
“哦，可以呀，思敏学姐那里应该有的，改天我去要一下发给你。”楚殷翔爽快了一下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好说话了，于是纳过闷儿来的他忽然变了个脸色，狡猾道，“但作为交换，你得和我说说世界末日的事。”
已经得到全部信息的艾旋翼微笑着朝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人挥了挥手：“那我自己找学姐要吧，不麻烦你了。”拒绝中间商赚差价。
于是等楚殷翔反应过来，就只剩下了一个毫无用处的：“诶！”艾旋翼却健步如飞的很快离开了医务室，而他腿脚不便，追都追不出去，只能懊恼地锤了两下床。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恶女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