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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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焉之谷，瀑流从两座巨大的石像间激荡而下，湍急的水流带走百年光阴。
“斑前辈，我可以提个问题嘛？”属于少年的轻快声音响起，拖长的尾音在空气中雀跃着。
“……”
没得到回应，他也就自顾自的接着说下去。
“呐呐，斑前辈，我为什么会存在呢？这样的存在方式会不会很奇怪？诶呀？莫非斑前辈就是传说中的变……”
“阿飞。”低沉的男声截断少年的话音，淡漠的听不出喜怒。
那欢快的声音一下子萎靡不振，可似乎又不甘心就此禁言，哽了半晌再次小声嚅嗫。
“……态……啊啊，我错了。前辈我真的错了，我不应该说实话的。我马上噤声，我、啊啦……”
碎碎的嘀咕声被迫戛然而止，宇智波斑的声音带着一种令人悚然的温柔，“阿飞，你太啰嗦了。还有，我就是你存在的原因，忘记了？”
空气中产生异样的波纹，时空的裂隙在写轮眼的力量下盘旋大，斑跻身上前消失在漩涡之后。
“嘛……”重获说话自由的阿飞马马虎虎的回应，“我知道了。”
我知道哟，只因为那些人都不在前辈的身边了，才有我的存在。
***
又一场战斗结束，残败的战旗在激荡的晚风中猎猎作响，有一种穷途末路的悲壮苍凉。战旗之下，尸横遍野。
宇智波斑带领剩余的部属撤离战场，全身浴血的忍者们好像地狱归来的亡者，踩着无尽的尸首继续前行。这场席卷整个大陆的忍界战争，还远远不是结束的时候，而千手与宇智波两族的联手则使得他们成为乱世中最强劲的一支战队。
退到安全地带，队伍在森林中清理出一片空地用以休整，斑在巡视完一圈之后随便挑了块岩石坐下，低头解下手臂上沉重的护甲护腕，精钢所制的器具上染了斑斑点点已经干涸的血迹，斑用指尖缓缓的擦拭，暗色的血痕在手指的温度下晕染开，在银色金属的衬托下格外妖艳。
“哥哥，怎么了吗？”泉奈的声音带着隐隐担忧，走到斑身旁。
泉奈来到斑的身边把水袋递个他，半蹲下来手指灵活的解开护甲上束紧的皮绳，把它们一一从斑手臂上拿下去。
“没什么。”斑漠然答了一句，单手拿着水袋仰头喝了一口，随着他的动作原本垂在脸颊两侧的头发滑落到背后，露出有些苍白的脸孔。
斑垂下目光看着泉奈，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青年的背脊，解下厚重战甲之后被深蓝武士服包裹的背脊显得单薄。扎头发的绳子在战斗中松开了，束成一束的黑色头发随时有散开的可能。斑随手把松了的发绳挑起来，注视着泉奈头发倏然散开再从肩头两侧滑落的那个瞬间。
“倒是泉奈你，这阵子都没有好好休息的吧。”
“啊，那个……按时休息的。”泉奈条件反射的开口，然后在斑意义不明的冷哼中讪讪抬头和哥哥对视，眼睛眨啊眨的卖萌讨好。
斑斜斜上挑的眼角有笑痕一闪而过，屈指弹了弟弟额头一下，扯着泉奈的手臂把他拽起来和自己并肩坐着。“这时候更要照顾好自己，我的胜利需要有人分享。”
斑的眼神中有种狂佞的骄傲，那是种睨视一切的气势。收起了锐利的眼神，斑轻轻把泉奈的头发拢到一处，手臂绕至泉奈背后替他重新扎起头发。
“去休息吧，我再四处看看。”
“嗯。”泉奈点点头，在斑起身离开时抓住他的手腕，又极快的松开手指，“哥哥，你也是。”
目送斑离开，直到那袭黑色的武士服彻底消失在密林深处之后泉奈才反手揉了揉略显酸涩的眼睛，从岩石上滑坐到地上，倚着背后的石头闭目小憩。放松下来后，青年脸上显现出疲惫而憔悴的痕迹，修长的眉微微皱起，忍耐了片刻还是抬手按在眼眶附近，试图缓解那份不适的感觉。
万花筒写轮眼在战场上几乎所向披靡，但使用者也需要付出代价，眼睛附近经络的变化与偶尔会突然模糊一下的视野都预示着一个不祥的结果。
泉奈低低的叹息一声，自己是如此，哥哥的话……
***
“斑前辈……斑前辈，这个就是泉奈前辈么？真是年轻啊，不过看起来你们兄弟两个长的不是很像嘛，我个人认为……”
只有两个人能够听见的聒噪声再度响起，阿飞在树梢上左摇右晃似乎很想扑下去扳住泉奈的脸细细观察。参天古树上，不及幼儿手腕粗细的枝干好像没有承受任何重量一般在风的吹拂下微微摇晃，夕阳光线照射下来，径直穿透那层薄薄的人影。
斑在阿飞开始乱动时收回了身体的控制权，站在时空交界的缝隙中的感觉并不太好，但他更不希望因为阿飞的失误致使自己此行失败。
“唉，斑前辈……斑前辈，我们还要到哪里去？泉奈前辈不是在这里嘛。”在斑再次抬手结印时，阿飞急忙不懂就问。
“阿飞，你很在意泉奈？”斑柔声反问，依旧听不出情绪。
“呃呀？”阿飞眨眨眼，“什么意思？不懂……”
“阿飞，不要装傻，不要忘了在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你的是我。”斑抬手摩挲着脸上的面具，眨眼间那层薄薄的影子从树枝上消失。
真的吗？斑前辈真的了解你自己吗？阿飞仿佛发现什么好玩的事情似的，笑眯眯的扮了个鬼脸。
“哦呀，斑前辈，我们是穿越到哪里咧？”再次站定之后阿飞透过斑的眼睛茫然四顾，前面是树后面是树左面是树右面也是树嗷，莫非穿越到原始时代做野人了？
“你是谁？”
长发黑衣的男子从树后转出，手中的太刀反射着锋利的光芒，而他的眼睛比刀锋还要肃杀，那殷红的色泽一如浓稠腥甜的血液。
斑注视着无声无息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那是一个带着面具的单薄透明的影子，看不清相貌却让他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嘿，斑前辈，换我出去啦，我想握手啦，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啊……啊，不对不对，我们这个状态不可，但我还是想出去，说话也可以嘛。这可是年轻时候的斑前辈呀……”
阿飞举着手强烈要求，几乎快要跳起来。
任由阿飞在哪里喋喋不休嘀嘀咕咕，斑根本不为所动。他看着百年前的自己，那双年轻的眼睛中是张扬野心与满志踌躇。那时的自己是一把才铸成剑，嚣张狂妄，但却不懂人心。还是……太单纯了。
单纯的野心，单纯的杀戮，还真是让人嫉妒。
斑在面具之后无声轻笑，看着百年前的自己杀气凛然的一步步接近，在接触到刀刃的刹那偏过头在对方耳边悄声说了一句话。刀锋斩过时空的裂隙，空气一阵波动扭曲之后恢复平静，宇智波斑沉默的看着空无一人的前方，回想起那句带着笑意更带着恶意的耳语。
『斑，你只有阿飞。』
***
很多年之后，斑回到终焉之谷。
他站在自己的雕像上抬头看风起云涌，泉奈的眼睛在他的眼眶中，千手柱间的雕像在对岸肃穆静立，百年前的那些人已经永远的留在了光阴里。
“斑前辈，斑前辈，我可以问个问题嘛？”属于少年的声音响起，即使水流湍急也遮盖不住那份轻快明朗。
没有回应，他便自行说下去。
“小说里面不是说穿越就是以改变历史为己任的嘛，那斑前辈为什么不穿回去散发王八，啊啊，是王霸之气呢？这样泉奈前辈啦，千手前辈啦说不定就……”
嘴唇被微凉的手指轻轻压住，阿飞乖乖的收声。
“阿飞，我需要的只有你而已。”
那样温柔却那样冰冷的低语，斑的手指摩挲过面具上的纹路，“阿飞，只有你而已。”
空气中产生扭曲的波纹，披着斗篷的男人消失在时空的缝隙间。他在时空的缝隙间看沧桑的百年光阴，他冷眼旁观着曾经的自己。
最后，他爱上了自己，而他所能爱的，也唯有自己。
[FIN.]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1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