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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2、结局二(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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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几乎已经记不清自己最初的模样了,回头想当年,不是这个时代的当年,而是意外穿越前的当年……
艰难地回忆,努力在遥远模糊的记忆深处翻找……那个大学毕业刚不久的年轻姑娘,戴着黑框眼镜,黑长直,青涩、老实、礼貌、温良,踏踏实实上班,本本分分朝九晚五……
那时候家教很严,父母不允许结交狐朋狗友,不允许夜不归宿,不允许不礼貌,不允许说脏话,不允许抽烟,不允许喝酒,专注读书学习,专注考研,专注考公……种种慈爱的规矩,保护得严密周全。
沧海桑田,时移世易,一晃几十年过去,曾经滴酒不沾的乖乖女,如今竟已经能千杯不倒了。
多烈的白酒下肚都没有太大感觉,到处给高官权贵敬酒,到处接受下属官吏的敬酒,纸醉金迷,夜夜笙歌,灌上几斤都醉不趴,顶多走路有点打漂而已。
神魂颠倒,脑袋晕涨涨的,幽艳销魂的雅间里,锦衣华裳,影影绰绰,光影迷幻。
望周围久了,渐渐怔神,有些分不大清,脑海深处,那片久远模糊的现代记忆,是否真实了。
或许我就是这个时代的人,关于现代的记忆才是个错乱荒诞的梦。
剥好的水润葡萄喂到唇边,柔美的舞姬低眉顺眼,抑制着恐惧,微微发抖,小心翼翼地伺候。
“大人,吃……”
冰凉,酸甜,滑入喉腔。
又一下子联想到了府里作嫡母看孩子的南乡。
不对,如果那只是场怪诞的梦,冰箱,空调,wifi,飞机,冰激凌,高楼大厦的现代城市,……怎么会有人和我做一模一样的怪梦。而且与我死死地厮守在了一起,相互取暖。
“……”
妈|的,酒喝得太多了,都搞混了。
老子就是公元两千年的现代人,不是这操蛋的腐朽的农耕封建皇朝的土著。
也不知南乡有没有出现过与我类似的精神错乱,她还记得自己的本初模样么?……
依稀记得,丁南乡曾与我说过,她是位光荣的|人|民教师,教授生物学,爱好散打与钢琴。后来不知怎的,慢慢,慢慢,就变了,一点点蚕食掉了原本的模样,变成了如今现在这幅怪物模样。
连当初的道德观、法律观、价值观……都跟着烟消云散了。
只剩下一个字,活。
糜华深夜,酒池肉林,应酬久了,神思倦怠。昏昏沉沉的脑袋下垂,双肘撑在珍馐佳肴的桌案上,揉着太阳穴,煎熬地缓解醉意,用嘴呼吸,双唇间吐出的热息辛辣无比。
“大、大人……”水兰噤若寒蝉,怯怯缩缩,关心,“您不舒服么?”
“不舒服,你陪本官上楼去睡,让本官爽爽?”
“……”瞬间闭上了嘴,一声不敢再吭。
双手撑着两侧太阳穴,双眸疲惫地紧闭,混混沌沌地歇息了许久,耳畔嘈杂的靡靡之音一直阴魂不散,不得清净。
那些席地而坐,整整齐齐的纶巾乐师,那些古朴典雅的大型青铜乐器……我们武夫粗陋,叫不上来精确的名字,或许,可能,编钟?伦琴?还是九弦琴?……
那琴太大太高了,仕女竖抱在怀中,近乎挡去了半个身子,水葱般的五指流畅地在弦间拨弄,流淌出来的音符宛若仙乐,久久绕梁,余音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