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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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
初春的雪才剛剛化開，微風拂面，叫人好是愜意。
我翹著二郎腿窩在椅子里看著賬本，邵娘剛才送飯給我們父子倆，臉上帶了點笑容。雖然我不學習，但會做買賣，她也放下心不再嘆氣。臨走時還叮囑我們有些事可以吩咐夥計去做，別讓自己太累。我點頭如搗蒜，把她逗得邊走邊笑。
看她現在的樣子，我也安心不少。回頭又一點點的對著賬本。夥計給我倒了杯差之後，又去干他的活了。不一會，我柔柔有點酸澀的眼睛，打了個哈欠。
一陣冷風吹來，激起一身雞皮疙瘩，我縮了縮脖抬頭，就看一個人跨進了布莊的門檻。今天客人不少，可誰都沒有注意到那個人，我瞇起眼睛看著他，總覺得怪怪的。怎么說呢，他給人冰冰冷冷的態度讓我想起易秋來，一身黑色斗篷把自己包裹的像隻烏鴉，這打扮應該不是客人，那么就是熟人了？
見他掀起簾子徑自進了後面大夥休息的地方，我站起身跟著想去看個究竟。這時身後一個人拍拍我的肩膀，回頭一看是丫頭，嚇了我一跳。
她說她是來接我回家的，我一愣，看看天，原來都這個時間了。於是把賬本放好，跟她回家去了。
路上丫頭帶我逛了幾家店，我可是很認真的觀察市場行情！別把我想成只會坐在家里享福的小少爺！東家躥西家看，耽擱了時間，所以到家時有點晚。
剛一進院子，就看見幾個仆役慌慌張張的，還有幾個聚在一起竊竊私語。丫頭走過去想問什麽事，結果還沒等接近他們，人立刻就散了。我跟她眼對眼，一頭霧水。
邵娘走出我的房間，大概是來找我，誰知我才回來。她讓丫頭去找易秋，把我領進了臥房。
裡面有兩個丫鬟站在床前，我伸頭一看，床上躺著的是陸方書！心想原來他比我先到家了呢，不過為什麽這么早就睡覺了？聽邵娘說是仆人扶著他回來的。當時整個人像喝醉一樣步子搖搖晃晃的，可是他從不喝酒，進了房間一頭栽倒在床上睡的不省人事。
我往前靠了靠，借著她回頭吩咐丫鬟時候，偷偷的伸進被子摸了下他的脈。當我碰到他的時候，心裡“咯噔”一下。人已經沒有了體溫，渾身冷冰冰的，並且已無脈象。
“他……？”我猛地轉身拉住邵娘的手：“他死了……？”
“不要胡說。”邵娘對我笑。一點都不在意。
可是從她身後兩個丫鬟驚慌的眼神中知道我說的沒錯。怎么會這樣？邵娘讓我在坐在椅子上，房間裡有一具尸體我感覺很不自在。她不怕也就算了，為什麽硬說死人沒死？
“今天在布莊有沒有發生什麽奇怪的事情？”她問我。
一邊搖頭一邊回想著今天都做了什麽。“啊！”我突然出聲，邵娘問我怎么了。我說：“有一個很奇怪的人進了後廳。”
然後我把看到的那個人的相貌穿著和她敘述了一遍，她越聽眉頭皺的越緊。
傍晚十分，一家人也沒心思吃飯，坐在大廳中看著一桌美味，誰也下不去筷。之後邵娘讓丫頭把我送到房間順便看著我不讓我亂跑，她和易秋商量事情去了。
我在丫頭的茶杯里下了點藥，她喝了一口就趴在桌上，沉沉的睡過去。之後我避開其他人，先到陸方書的房間仔細觀察了他一下，我是怕他的病只是一時斷氣，而後會緩過來，所以不確定當時的診斷對不對。可是我摸上他的手腕，依舊冰涼沒有脈象。
陸方書真的死了，沒有一點前兆。我看著床上的他，心裡不是滋味。雖然我們關係有點僵，但他畢竟名義上是我父親，現在我能順著自己的意思展露長處（做買賣），都是有他的幫助。現在他莫名其妙的死了，一句話都沒留下，害得邵娘寧願瘋癲說他沒有死。
出了臥房，我摸到書房。裡面點著燈，卻一點聲音都沒有。奇怪了，我明明看著邵娘和易秋晚飯過后進去，就一直沒出來。我順著門縫看裡面，沒有人！不過倒是有一團模糊不清的東西。
推門進去才發現那團東西像聚集的霧氣一樣，靜靜的浮動著。覺得好玩，伸出一只手去戳它，忽然一股力量緊緊的攥著我不放。我罵自己手賤瞎戳啥……一個沒注意，就被那團東西給吸了進去。
恍惚中感覺到自己的腦袋渾渾噩噩的，胃里翻江倒海，想吐卻吐不出來。周圍的景象向後閃得飛快，我什麽都看不清。就這樣持續了很久，久到我以為整個人就這樣交代了的時候，整個身體被甩了出去。
痛啊！我揉揉屁股爬起身，一股寒氣襲來，我才注意到四周。
樹木稀疏栽種，很是整齊。但是為什麽一片葉子也沒有？時值初春，草木抽出新芽，遠遠的都可以看到綠意盎然的景色。我靠近一棵樹，發現它早已經枯死，沒有水分只有一層樹皮爆裂，像是粘在上面。
回想著城郊有沒有這樣的地方，想著自己是不是迷路了。書房的那團奇怪的東西究竟是什麽，為什麽把我送到這裡！而邵娘和易秋又在哪？
帶著這些疑問我向前走，沒幾步眼前就出現一條霧氣彌漫的路。我已經被自己的好奇心害慘了，卻不知悔改，仿佛這條路上的什麽東西吸引著，我則義無反顧的順著走。
我走啊走，好久都不見盡頭，也不知道怎么回去。沒辦法，也只有硬著頭皮繼續前進了。
又過了一些時間，我有些累打不起精神，正要席地而坐休息的時候，看到前面有兩個人影晃動。於是快走了幾步，上前一看竟然是邵娘和易秋，心裡總算踏實了點。
他們好像在爭執什麽，一看到我都嚇了一跳。邵娘不敢相信的上前摸摸我這摸摸我那，好像我只是個幻覺，眨眼就被吹散一樣。我以為他們見到我很高興，可是沒來由的邵娘推了我一把，說：“回去。”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