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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被害者 ...

  •   “知了,我就知道你很会做!”方杳看到摆放在桌上的红烧鱼,色香味俱全,扑面而来的香气勾着他的味蕾,引人垂涎。

      许知礼有些不好意思,总觉得他夸得怪怪的,“没有,我不常做鱼的,这还是现找的食谱,没尝过咸淡,不要抱太大希望。”

      方杳眼疾手快地夹起鱼肚子上鲜嫩的鱼肉,一口塞到嘴巴里,烫得龇牙咧嘴,“我……去……”

      许知礼失笑,“慢点啊,刚出锅很烫的。”

      方杳半张着嘴,不住地呼气,吹得半干的刘海叛逆地翘起来,样貌有些滑稽。

      半晌,他才吞咽下去,惊讶之情溢于言表,视线在许知礼和红烧鱼之间来回移动,愣愣地伸出大拇指,赞赏道,“太好吃了……知了,我都想娶你了!”

      许知礼连连摆手,“不至于不至于。”

      他又夹了一筷子,溢美之词就没停下过,“真的好好吃啊,谁能娶到你真是十辈子也修不来的福气。”

      许知礼不解,问道,“为什么是娶我?”

      “嫁嫁嫁。”他自然改口,疯狂夸奖,“如果你不是直男就好了,我都想嫁给你了。”

      许知礼扶额,无奈地笑笑。这位室友一向如此,爱憎分明,表现得很直白,和他相处起来十分自然。

      听到电饭煲跳动的提示音,许知礼揉了把他的头发,“我去盛饭。”

      方杳双手捧着碗点头,吹吹碗里冒烟的汤,大喝一口,两只黑溜溜的眼睛乖巧地盯着他,像极了一只屯食的仓鼠。

      大快朵颐后,许知礼正在洗碗,方杳懒散地靠着厨房门框,盯着他的动作,“要不要我帮忙啊。”

      许知礼埋头洗碗,回了句,“不用。”

      顺手的事,上个世界几乎没进厨房,一时做起来还有些手生。许知礼怀念现实的日子,怀念做家务逛街看电影这些具有烟火气息的感觉。

      方杳哦了声,还是站子门边,直到许知礼洗完碗出厨房了还伫立不动。

      “有什么事吗?”许知礼问。

      方杳直起身子,贴在他身侧,宛若无骨,双手抱着他的右臂。

      许知礼:?

      “你下个星期就要入职了吗?”方杳笑嘻嘻地问道,“是在二环那边的公安局吗?”

      许知礼顿感意外,“是啊,怎么了?”

      方杳一般不过问工作的事。

      “啊……没有啊,我随便问问。”他嘿嘿了两声,摸着鼻子不自然地避开许知礼探究的视线。

      许知礼噤声不言,直直看着他。

      方杳垂着脑袋,眼珠左右乱转,抓着许知礼的手不断收紧,还是开口,“我……如果你在里面见到个叫方迟墨的人,就是……你不要和他多说话……”

      许知礼眉梢上扬,问,“怎么?你认识?”

      他慌乱地摆手,“不是不是。”

      许知礼又道,“他是你哥?”

      方杳猛地抬头,脸上是被拆穿的诧异,“你怎么知道的?”

      许知礼笑了一声,你都不心理活动写脸上了,我能不知道吗?

      意识到自己中计,方杳懊恼地揪揪头发,一股脑坦白了,“哎呀,就是他是我哥啊,亲哥,刑侦大队队长。一直在劝我回家,我根本就不想回去,和你合租的事也没说,我说我去其他城市了,他不知道,总之你不要跟他走太近就是了。”

      许知礼说,“我也没机会跟他走近,我就是个管理档案的。”

      他上下打量了许知礼一眼,“还真不一定。”

      许知礼,“?”

      方杳叹了叹,“最近人手不够,我哥为了连环杀人案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你虽然是新来的,难保不会被拉去做事。”

      连环杀人案,总算进入正题。

      许知礼不动声色地问,“这个连环杀人案,老是听到你们在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他的记忆和系统提供的信息只言片语,零零散散,npc主动提起当然不能放过。

      听闻此话,方杳左右张望了一圈,房间里就他们两个人,这个举动略显多余。

      方杳探头探脑,压低声音,“你不知道?新闻每天都在放。”

      许知礼说,“我知道,但我只知道在什么地方出现了什么受害者,在没有抓到犯人之前,怕引起恐慌这些消息都被官方封锁了。”

      方杳点头,“对。”

      “但我觉得你应该知道更多信息。”许知礼笑道,“要不这样,你告诉我,我就不告诉你哥。”

      方杳瞪大眼睛看他,喉间一哽,“知了……你怎么这么坏!”

      许知礼耸耸肩,无辜道,“没有啊,我知道你会告诉我,你也知道我不会告诉你哥,所以这很公平,不是吗?”

      方杳迟疑一瞬,脑子有些不清楚,傻愣愣道,“是这个道理。”

      许知礼笑眯眯地看着他,洗耳恭听。

      方杳蹑手蹑脚地拉上所有窗帘,又检查了一遍门锁。

      许知礼耐心地看着他的动作,心中疑惑更深,方杳这么大大咧咧不着四六的一个人,提起这件事居然这么谨慎。

      “这些事我不说你到时候也会知道。”方杳拽着许知礼的衣袖来到沙发边,右手拿起上面的薄毯,大手一挥将两人全部盖住。

      被蒙住头的许知礼:……

      “我听说这个凶手……”方杳凑近他的脑袋,神经兮兮地说,“他是个来无影去不踪的死神。”

      许知礼眼尾下垂,黑眸自下而上地盯着他,暗黄的光线被薄毯遮盖住,显得他乖巧又老实。

      方杳愣了一下,咳了一声又继续说道,“你敢相信,现有的侦查技术根本找不到任何关于他作案的证据,所有本应该正常运行的监控,一碰到他全部失灵。”

      “第一个案子刚发生的时候,警方还以为是情人作案。”

      许知礼眸光微动,微微眯起眼睛。

      “第一个受害者是c大大二学生黄新明,20岁。父亲是出租车司机,母亲是小学教师,家里只有他一个独生子,再平常不过的家庭配置。”

      普通的大学生,厌恶早八讨厌复杂的人际关系,平常在学校过着寝室、教学楼、寝室三点一线的生活。周末会和室友出去聚餐,小酌一杯。

      变故发生在三年前的某一天夜晚,黄新明说了要出去一下就再没回来,室友发消息不回,第二天人也没来上课。

      害怕出事,室友就告诉了学校。

      “三天后,黄新明的尸体在学校后门的井盖底下被发现,一双眼睛被人挖了,留下两个骇人的血窟窿,发现的时候尸体已经臭了,苍蝇和蛆从他空洞的眼睛里钻进钻出……”方杳捂住嘴打了个干呕,像是想起了不好的记忆。

      方杳伸出手摸索着自己的杯子,狠狠喝了一大口,这才咽下逐渐升腾起来的恶心,随意一擦嘴继续说,“第二个案件发生在两年前,受害者叫杨左,一个普通的公司文员,25岁。单亲家庭,从小被妈妈抚养大,有个正在上高中的弟弟,还有个女朋友,家庭压力大,所以上班很认真,基本上是最后离开公司的。”

      毫无征兆的,在某个阴天回家的路上受到Y的攻击,被割掉了两只耳朵。

      因为事件发生在巷道里,第二天就被来往的行人发现。

      “第三个案件发生在一年前,受害者叫郭萧,28岁的酒吧驻场歌手,孤儿,来往于各个情人家里,私生活混乱。”方杳抿抿嘴,“和前面个完全是两个极端。”

      “但不一样的是,这次案件发生是在下午,夜场的酒吧下午暂不营业,郭萧是因为东西放在酒吧忘记拿了,晚上要去赶朋友的聚会,所以才会在那个时候去酒吧。”

      “那酒吧地理位置偏僻,只有夜晚才会有点人气,是最佳的杀人地点。”方杳说,“这次是整个鼻梁,被砍断了。”

      他打了个寒颤,微微闭上了眼睛,心中一阵恶寒。

      许知礼见方杳表情不对,拉起他的手,发现整个手指都是冰凉的。

      许知礼安抚性地双手包裹住他的指节,凑到他手心哈了口气。

      小时候冬天,知诺总爱生冻疮,奇痒无比,许知礼就会这么哈气,揉搓她的手背。

      方杳手心一痒,怔愣地看到许知礼的动作,反应过来满脸通红,支支吾吾道,“你你你干什么啊……”

      “嗯?”许知礼抬眼看他,“怕你冷。”

      也怕你不往下说了。

      方杳面红耳赤,“你注意点分寸!我是gay,你尊重一下我!”

      许知礼立刻松开他,举起双手,“抱歉。”

      方杳将手背到身后,别过脑袋不看他。

      许知礼不明就里,追问道,“最后一个受害者呢?”

      “……”方杳半晌不出声,倔强地顶着薄毯,模样有些幼稚。

      许知礼也不着急,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的方向。

      “……最后一个受害者叫祝清,23岁,一名高中语文老师,未婚单身,除了教书几乎不跟人来往。”方杳含糊不清地说,“在学校风评极佳,父亲年轻的时候是老兵,母亲是医生,家庭条件是他们中间最好的,也没有不良爱好。”

      案发时间是在晚上,祝清上完晚自习回家的路上遇害,第二天在河里找到尸体,脖子上套着绳索,系在岸边栓船的木桩上,嘴唇被割掉了。

      “所有尸体的旁边都留下了个英文字母Y,是沾着受害者鲜血写的。”方杳声音略微颤抖,像是抑制着愤怒又像是压抑着哭声,“一点痕迹都没有,但是受害者惨不忍睹的遗体提醒着警方,他们的追查是多么无力,写下的Y不仅仅是一个代号,更是一种耻辱!”

      许知礼起身,抹去他眼角要落不落的泪。

      他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方杳流泪,为他拭泪。

      方杳猛地扑向许知礼,额头抵在他肩膀断断续续地哭了起来,黑夜的悲鸣在许知礼耳边无数倍放大,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祝清……是我的朋友。”他哽咽道,“那是他当上老师的第一年。”

      许知礼眼眶湿润起来,抬手拍拍他的肩。

      无力拯救身边人的痛苦,没有人比许知礼更能感同身受。

      哭累了,方杳闭着眼睛瓮声瓮气地说,“我哥本不愿意跟我说这些的,我知道他是为了不让我受到危险,知了,我也不希望你受到危险。”

      许知礼轻声说,“我知道的。”

      他掀开头上的薄毯,感受到新鲜空气,方杳吸了吸鼻子,抬手遮住自己的眼睛。

      许知礼敛下神色。

      从目前的信息来看找不到几个被害者之间的联系,唯一可以确定的是。

      都是男性,死后尸体被破坏,拿走了一部分。

      一股冰冷的恶意从脚升到头顶,仅仅是想想,许知礼都觉得瘆人。

      到底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才能让他用这么残忍的手段?

      Y是代表什么?名字?凶手姓氏?杨,姚,余,严……

      太笼统了,如果凶手曾经没有犯罪史,无法筛查,那么在这个偌大的城市无疑是大海捞针。

      系统提供的提示和身份都是对剧情任务起推动作用的,具体的情况还要等到他进入公安局才能清楚。

      思绪回笼,他感受到肩膀沉重,抬手推了推方杳,听到均匀起伏的呼吸声。

      居然就睡着了?

      许知礼无奈地揉揉眉心,将他打横抱起放到他的床上。

      方杳比许知礼小两岁,刚满23,个子也比他略矮一点,还带着几分大学生涉世未深的清澈。

      许知礼理顺他打结的卷发,给他盖好被子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方杳说是上班,其实也就是个摸鱼工作,信用卡被停了,身上的钱花完了,到小少爷的人脉还在,随便找个朋友进个公司挂个闲职不在话下。

      合租两个月,许知礼只知道方杳家里有钱,不清楚他家到底是做什么的。这种事,方杳不提,许知礼也不会过问。

      许知礼洗漱完关灯上床,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心里无端涌起隐隐不安,说不清从何而来。

      许知礼闭上眼睛准备进入梦乡,听到冰冷的电子音在脑海里响起。

      【提醒一句,这个世界里,系统将不定时升级更新,届时所有功能卡将会冻结,宿主不可使用任何辅助工具。】

      许知礼猛地睁开眼,“你说什么?”

      “又要更新?”上次系统更新直接改变了整个任务性质,这次又要唱哪出?

      【主系统的指令。】系统一板一眼地说。

      “别告诉我任务性质又要发生改变。”许知礼坐了起来,眉头紧锁,“这个世界已经够难了。”

      【任务性质不会再发生改变了。】系统说,【更新期间,我的权限会被暂时封闭,希望宿主尽快找到真凶完成任务。】

      许知礼脸色难看起来,睡意全无。

      从上个世界起,他尝到了大把使用功能卡的甜头,得知推动任务的最好辅助工具是功能卡。

      靠着外挂通关的感觉就像作弊考过了勤勤恳恳的学霸,虽然结果摆在那,心里总觉得不安。

      “那金蝉脱壳也不能用吗?”许知礼问。

      【不能。】

      “那我遇到性命威胁怎么办?”

      【自求多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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