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人类超市》袖盈香

14、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江芃带着礼物并不是她包子，被江奶奶看不起还凑上去讨好。而是给江妈妈做脸，展示一下自己。而且，虽然江奶奶确实重男轻女吧，但江芃还真没有吃过多少亏。

　　主要是江妈妈真的是一个很厉害的女人。

　　小时候江奶奶把桃酥饼藏起来不给江芃吃，给江大伯的儿子吃，江芃馋得流口水，等江妈妈回来之后跟她一说，江妈妈立刻牵着她去了集市，买了一斤桃酥饼给江芃敞开了吃。

　　江奶奶还生气，江妈妈直接说道：“我赚的钱，给我女儿花，怎么了？”

　　总之，江芃受了一点来自于江奶奶的苛待，江妈妈就会数倍补偿，甚至直接把江奶奶顶回去，江奶奶根本拿江妈妈毫无办法。

　　后来她更是直接对江芃说：“你奶奶不喜欢你，很正常，谁也不能让每个人都喜欢。你只要记住，爸爸妈妈爱你，你永远是爸爸妈妈的心肝宝贝。”

　　等到分家后，江爸爸带着江妈妈和江芃去了市里，江奶奶就更加管不到他们头上了。

　　在爸爸妈妈密不透风的爱里，江芃生活得很幸福。所以，只要江爸爸和江妈妈觉得开心，她不介意漏点好处出去。

　　毕竟她可以不亲近奶奶，但江爸爸和江妈妈与江奶奶之间的关系是不可能切断的。

　　家里只有一辆车，江家两夫妻平时很少开，那本来是买来给女儿大学毕业后回家用的，谁知道她去了海市，一去就是好几年。

　　江芃开着车去乡下，比坐车要快得多，大约半个小时多一点就到了。

　　到的时候正是六点，乡下的饭吃得早，这个时候村民们已经吃完了饭，在外面遛弯，远远地看见车子开进来，就开始小声讨论起来了。

　　“是江老二家的女儿吧？”

　　“应该是哦，都这么大了，跟江老二的媳妇长得一个样。”

　　“看样子是在外面赚到了钱哦，整个人的气质都不一样了。”

　　村民们的议论声大多是善意的，他们不自觉地跟上了小汽车，朝江家走去。

　　小汽车在村子里开的速度比自行车还慢，江芃到江家门口的时候，那里已经围了一圈人。

　　“哟，是芃芃回来啦。”招呼她的是江姑姑，江奶奶的女儿。她倒是一个热情大方的人，和江芃关系尚可。

　　“姑姑，让江建军和江建业过来搬东西，我买了些东西回来。”江芃笑了笑说道。

　　江建军和江建业是江大伯的两个儿子，因为没有学历，平时都在家种地，偶尔出去打打零工。当然，更多时间是无所事事到处游手好闲。

　　听到江姑姑喊他们，倒也听话地走出来搬东西。

　　后备箱塞得满满的，江妈妈一开始还以为女儿带来的是店里卖的东西，没想到定睛一看，居然是些高档货，那包装可太上档次了，是他们家超市绝对不会进的那种。

　　“还知道来啊。”

　　江奶奶坐着轮椅被推了出来。她的腿上打着石膏，人看着还挺精神的。

　　“是啊，今天店里卖空了货，我就想正好早点关门来看看你，给你带点东西。”

　　江奶奶还是知道江芃她家开了个小超市的，那生意能有那么好？货都卖空了？

　　“嚯，上次不是说突然有好多人到超市里来买东西吗？怎么，这次又是好多人来买东西？”大伯媳妇阴阳怪气地说道。

　　江芃摊手：“好吧，我坦白，是我通过我的渠道把货卖出去了。毕竟我本质工作就是这个，没点本事怎么赚钱。”

　　她的话音刚落，就听见旁边有个看戏的大婶说道：“芃芃啊，你这几年真的赚到了五百万？！”

　　“这还有假，老二媳妇不是都说了吗，那钱是芃芃自己赚的，不是他们给的。”

　　“想也知道，怎么可能是他们两口子给的。”

　　“肯定是在海市开了个大公司！”

　　江芃等她们说完，才慢悠悠地开口道：“差不多吧。不是公司，很小的。”

　　几年赚五百万也是赚，几天赚五百万也是赚。至于公司，嗐，超市跟公司差不多，差不多。

　　听到她承认，周围这一下可炸开了锅。

　　那可是五百万！多少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

　　“芃芃啊，你看你能不能带上你表哥，他也是大学生，说不定能帮帮你呢？”

　　“呵，就你家那个，什么大学生，不就是交钱就能上的学校吗。芃芃，我儿子可是正儿八经的名牌大学的大学生，可厉害了。”

　　你一言我一语的，跟几百只老母鸡一样。

　　江芃微微皱眉，不等她说话，只听一声大喝：“放你娘的屁！”

　　竟然是江奶奶一拍轮椅，暴躁出声了。

　　“就你们家那几个，干啥啥都不行，我们家芃芃是没有兄弟姐妹了吗，用得上你们？”

　　公司很小，说明要不了多少人，坑不多，怎么能让外人占了。

　　江芃的目光移到了江建军和江建业身上。原本看戏的两人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打了个哆嗦，有点茫然地左右看了看。

　　“公司倒也不是不招人，只不过呢，有多少能力干多少的活，赚多少的钱，对吧。”江芃坐下来，端着江妈妈给她倒的水，一边喝一边说，“就比如，我超、我公司里，算账的，国际注册会计师，有高级会计职称，从事相关行业十六年了。我公司保安，亚洲举重锦标赛，两枚金牌，一枚银牌，以及奥运会一枚金牌。”后面那句是小熊自己说的，他还说比到后面他都觉得自己在欺负人，又因为一些比较复杂的原因，所以拿到世界冠军后没多久就退役了。

　　村民们听着这些话，虽然不是完全听懂了，但至少奥运冠军、高级等等的词语还是能理解的。

　　他们纷纷咋舌，表示难以理解。

　　“不会是吹牛吧？那工资得开多少啊？”

　　江芃挑眉：“工资？什么工资？工作就是锻炼！怎么能为了工资而去工作呢？老板给你工作是为了锻炼你，你怎么能只求回报呢？”

　　……这是什么资本家发言？像你这种老板，就应该被吊死在路灯上！

　　混在人群后面偷听的特管局员工脸都扭曲了。

　　当年在海市，这老板也是个根正苗红的工人阶级，怎么自己做了老板就变得黑心了呢？果然屁股决定脑袋是吧？

　　这话一出，着实把大家给震住了。

　　“那个，你家那个谁，大学毕业是吧？”江芃擦了擦嘴，义正言辞地说道，“虽然学历是低了点，能力是差了点，不过要来就来吧，先交个两千块钱的培训费，食宿不包的哈。”

　　“你当我们傻啊？你那公司不会是传销吧？！”

　　“你胡说八道啥呢！”江奶奶不乐意了，她拍着轮椅说道，“我孙女那是真金白银拿回来的钱，你见过搞传销赚钱的吗！再乱说小心我撕了你的嘴！”

　　江奶奶别的不会，撒泼一流。

　　江妈妈也说道：“我女儿可不会做违法犯罪的事情，而且是你们自己上赶着要来，我女儿压根就不想招。现在大学生到处都是，早就不金贵了，想要赚钱，得看能力！”

　　江芃悠哉地笑道：“那可不，真想来做事，研究生学历总要有吧？最次最次，985总得是吧？既然学历不够能力又不足，交学费不是很正常？”

　　几个大婶还想说什么，被旁边的人按下去了。既然为自己谋取利益不成，那总得让江芃出点血。

　　“芃芃啊，正好你回来了，村子里说准备修路，你看，进村的路也太窄了，不好走人啊。现在你赚了大钱，那是不是得出点？”

　　江奶奶原本怒气冲冲的脸色微微有点犹豫，这听起来似乎是好事？

　　江妈妈反而生气了，她正要说话，被江芃拉住了手。

　　“嗯，是该出点的。但是光修路怎么能行呢？这样，我们把路修一修，换成水泥路；再把每家每户的房子给重新刷一遍，刷一个颜色，看起来更美观。还有村子里现在小孩子多了，还得开一家幼儿园……”

　　听她这样说，村干部脸上的笑容那是遮都遮不住。

　　“好好好，你果然是有良心的……”

　　江妈妈急了，想说话又被江芃打断。

　　“我看看哈，想要做得好，五百万可能不太够，这样，每家每户最多再出十万就行了。”

　　这话可是一滴水落进了油锅里，瞬间沸腾了。

　　“五百万够啊！怎么不够！”

　　“就是，你那么有钱，怎么还叫我们出钱？！”

　　江芃摸摸下巴说道：“不够，五百万不够，一人一户出十万。”

　　“十万？你张口就是十万，那可是我们全家所有的钱了！”

　　“要命，我家都没有十万存款！”

　　江芃放下杯子，冷漠地扫视了一圈，莫名的，这些人的声音越来越小，很快居然就都不说话了。

　　“十万是你们全家的存款？那五百万也是我所有的存款啊。怎么，我的钱能拿出来，你的钱就拿不出来？你的钱要比我的更值钱？”江芃撇撇嘴。

　　“可、可是你赚钱那么容易，赚得又多……”

　　“也是，那就这样，我拿五百万出来，以后你们每个月拿百分之八十的收入出来，怎么样，我还给你们留了百分之二十呢，够你们吃饭了。”江芃凉凉说着，认真的表情让人相信她能做得到。

　　这下场面彻底安静了，许久不见江芃的村里人都知道，江家孙女跟她妈妈一样，可不是个好惹的！尤其是她现在赚到钱了，搞不好以后还有要仰赖她的地方呢！

　　“真是的，说些什么话呢，人家芃芃赚的钱跟你们有什么关系。”江姑姑出来打圆场，“散了散了吧，芃芃开车回来都没休息。”

　　屡屡受挫的村民们渐渐散去，只是看他们的神情就知道，江芃绝对是他们口中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的谈资。

　　江芃被迎进了屋子，周围人还没坐下，她已经坐在了椅子上，但每次看见了都要嚷嚷的江奶奶这回一句话没说。

　　“芃芃，怎么这么晚了还往这里跑，要不然就在这里住一晚吧。”江姑姑招呼道。

　　“不了，我就是想爸爸妈妈了，来看看他们就走。”江芃微微一笑，看不出刚刚大杀四方的嚣张模样。

　　江爸爸和江妈妈脸色微红，看着有点不好意思却很受用。

　　女儿孝顺，那还有什么话好说呢？没看大伯媳妇又开始酸了吗。

　　“还是芃芃孝顺，我那儿子女儿生下来，简直就是讨债的。”江姑姑叹着气说，眼睛里带着笑意。她有一儿一女，现在都挺出息的，“芃芃找对象了吗？”

　　来了来了，长辈见面必问三件事，工作咋样？工资咋样？对象咋样？

　　“没有呀，找对象太难了，也不太想找。”

　　“哼，眼光高咯。”大伯媳妇嘀嘀咕咕地说着，可不敢大声。

　　江奶奶这次反而跟江芃的想法有点像：“好不容易赚钱了，急着找对象干什么？”

　　江姑姑愣了一下：“不过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芃芃都二十七了吧……”

　　“姑姑，如果你三十岁没结婚有五百万，你会急着结婚吗？你还没享受过人生，还有好多吃的玩的没有体验过，你乐意结婚？”

　　江姑姑哽住了，仔细想想，好像是不太愿意哈。结了婚哪有不结婚潇洒，要是结了婚，那五百万可不就只是她自己说了算了，搞不好还得分一半给老公，不划算！

　　“而且，想找个门当户对也难啊。老婆一年赚一百万，男的一年赚六七万，你觉得合适吗？那不叫结婚，叫扶贫。”江芃似笑非笑地说着。

　　江姑姑连忙笑道：“是是是，你说的有道理。”

　　她打消了那一点点没有说出口的想法。再提出来，那可就是自取其辱了。真要一年赚一百万，整个A市能配得上芃芃的，恐怕也屈指可数吧？她那几个亲戚还是别拉出来献丑了。

　　“当然，如果满足我的其他要求，赚钱能力差点也无所谓，不上班也行。”江芃看着江姑姑亮起来的眼睛，继续说道，“比如，人要特别乖，我说什么是什么。要会做家务，我希望回家看到家里干干净净，饭菜都是做好的。还要特别孝顺，我不在家，希望他能好好伺候我爸妈，他们说啥就是啥……对了，还得是处男哈，不是处男不要。”

　　“噗！”

　　旁边的江建业喷了口水出来，见大家都看他，表情讪讪。

　　这个表妹也太绝了吧，怎么几年不见，变化这么大？

　　江妈妈脑门青筋都要跳起来了，她用力一掐江芃的手臂：“你成天胡说八道些什么呢！行了行了，看也看了，赶紧回去！再晚了就不安全了！”

　　江芃嗷了一声，斯哈斯哈地说道：“好嘛好嘛，我现在就走。”

　　被一路赶去了车上，江芃临走前坐在驾驶座上对江妈妈问道：“妈，山上那水库是什么时候建的啊？”

　　“两年前建好的吧，怎么了？”

　　“噢，没事，我开车过来的时候看见山上好像有个水库，记得以前好像没有，就问一下。”江芃吸了吸鼻子，说道，“你在乡下不要到处乱跑，我过两天再来看你。”

　　“知道了知道了，快滚！”江妈妈说不上女儿来是给她争了脸面还是丢了脸面，她没好气地把一堆乡下自己种的蔬菜水果放进了后备箱里，把这个小冤家给赶走了。

　　江芃开车返回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公路距离水库最近只有四公里，江芃吸了一口气，隐约能感觉到淡淡的水气。

　　她用眼角瞥了一眼水库的方向，还是径直朝家里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