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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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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是总是呆在室内,我上火了。嘴巴上起了一个泡,肿肿的,说话都难受,这副模样让我突然想起了我妈,她会这样。
她还经常有溃疡,只有我会监督她吃维生素,她管着所有人,却不被别人管着,印象里几乎没有父亲的影子,只有风风火火的一个人的妈妈,对的,我不在她身旁,总是被遗忘,但是我跟着她,生怕自己就这样被丢掉了。
等到她终于意识到我在她身边的时候,是我在照顾她的时候,她终于躺下来休息,而我继续默默的跟着她。
“对不起”,她说。
然后我租下一小块土地把她埋起来。每年去给她交一次房租,顺便放一朵小花。
但是现在连这个也没有了。
深秋和初冬的连接点没有小花了。
院子里摆着几个大水缸,残败的菏叶和光秃秃的荷茎,我想把它们拔出来,但是突然想到黛玉说“留得残荷听雨声”意境甚美,然而我最不喜欢秋天和冬天的雨,一次比一次寒凉,我受不住。总是躲在角落里发抖。
我的手还没触碰到那些死物,“娘娘,您有身子碰不得”,小翠出声阻止,而我把手插进了枯叶之下冰凉的水里。
那天晚上,小翠跪着求我保重身子,为了肚子里那个小皇子。
我只撩了一会水,便掏出手绢擦干水,回屋子里靠在火炉旁看我的小番茄。
我觉得不自在,心里不舒坦。
但是我不想伤害我院子里这些年轻的残缺的生命。
于是我总是在宫里转悠,花园没什么可看的了,暖棚里倒是有很多好东西。但是管暖棚的主事很害怕我,害怕我出事,于是我的宫里多了很多精巧奇妙的人造物。
看腻了,还是无聊,就去各宫各殿转悠,当然我这么懒,坐着暖轿就好。我夸一句,这猫养的真好,回去它就在小太监怀里等我了,我说一句挺好吃的,晚上就多一道点心。
这下子,我可算是坐实了贪婪之名。
皇后娘娘是个面瘫,所以又多了凶恶之名。
皇后娘娘孕中仍不安分,所以,她还没有说完,就被我掌了嘴。
“奴才就是奴才,主子是你能随便编排的吗!”
小翠替我执刑,一巴掌又一巴掌,出了血。我看见她眸子里有一丝松动,但还是冷酷。
我们最终都会变成我们最讨厌的模样。这真是最可笑的惩罚。
那以后,我不再出宫。
关起门来,和我的小宫女小太监整理库房,清点财务。偶尔想起一两道想吃的菜,叮嘱厨房做够份量,让他们拿回房吃。
我摸摸肚子,就到了春节。它已经长的很多了。鼓鼓的,我想起一个孩子轻轻的拍着肚皮,说西瓜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