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2、有如鲜花离不开花香,我割不断对你的朦胧记忆。 ...
-
第二十二章
那天午后我站在你家门口
你咬咬嘴唇还是说出了分手
我的挽留和眼泪全都没有用
或许我应该自食这苦果
你的迁就我一直领悟不够
以为爱已强大的不要理由
心开始颤抖明白了你的难受
但你的表情已经冷漠
--------许嵩 《认错》
一出门,就被冷风吹得打了个喷嚏,人们出来,有人喊道:“咦,下雪了!”可不是,晚上九点多钟,A市迎来了今年第二场雪,人们拢紧衣服没在门口多做停留,纷纷散了。
齐为屿对季晓冉说:“今天我想回家去。”季晓冉想了想,那事过去半月有余,早就渐渐平息了,这个时候回去应该没有不妥,也就没有再劝,非要送他回去,齐为屿笑道:“我一个大男人半夜还要女人送?”晓冉见他坚决不肯,笑着弹了他脑门一下,只好嘱咐道:要是那边再有人闹,你就给我打电话或者直接过来。”
两个人坐不同方向的公交,在门口分了手,他一个人慢慢的走向站牌处,正赶上那趟线路的公交,车子夹带着冰凉凉的寒气自远而近的驶来,“叱呼”一声,像是脾气不好的失了业的中年男人,带着一丝懒洋洋的倦怠,距离站牌还有四五米处就早早停了下来。
他只好紧走两步,走到车门的时候猛地一顿。
一个人影闪过来,停在车门的另一侧,却不上车,只管在那呆呆站着。
齐为屿脑中嗡的一下,思绪都中断了片刻,就着昏黄的路灯,那人的面貌再清晰不过,正是消失了大半个月的叶池。
齐为屿怔怔地看着他,在这一刻,他觉得面前这个人虽然极熟悉,但又极陌生。
叶池像是憔悴了许多,也是怔怔地看着齐为屿不出声。
司机忍不住发话:“你们两个到底上还是不上?这可是最后一班了。”
齐为屿咳嗽了一声,低下头,缓缓越过他,径自上了车。
刚刚坐下,叶池也上了车。
因为是末班车,加上今天天气寒冷,车上空无一人,齐为屿在靠前临着过道的座位坐下,把空座夹在里面。
叶池动了动嘴唇,越过他在后面位置坐下。
齐为屿望着窗外,凛冽的寒夜里,刚开始还是疏疏落落的雪粒子,不多时已经成为鹅毛般大雪,撕棉扯絮般纷纷扬扬的下着。
他想起两个人坐在客厅,温暖的灯光洒在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叶池掏出面粉洒向他,白色的面粉飞舞轻扬,也如这洁白晶莹的飞雪般在空中曼舞,接着是落下的细腻缠绵的吻,温热的唇,无数个细碎的吻,在额头上,眼睫上,脸颊上,唇瓣上,轻柔的,饱含深情的碰触。
眼底竟有一股湿意漫延开来,引得鼻子一阵发酸。
在事情刚刚闹起来的时候,他也没有感到这般委屈,只是伤心害怕,却不觉得委屈,甚至下定决心在众人面前将事情全部揽到自己头上时,当时也只觉得心中悲恸。
现在这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心酸与绝望简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这一切是不是他发的一个梦魇,如果是,为什么这噩梦一直纠缠着还不醒来?
如果只是一个梦,该有多好。
他把头轻轻抵在车窗,冰冷的玻璃上全是细细密密的小水珠,沾在额发上有一种浸入骨髓的寒冷,他一路上一直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似乎连动一下都倦极了,这长久的寒冷令他的额头一阵阵刺痛。
然而但最他痛楚的,是到了这步田地,那人依然轻易挑动他内心的狂热与爱恋。
车上的司机不时地在反光镜中窥视他们几眼,似乎很纳闷两个人在没上车前明明好像认识的样子,上了车却一个坐前,一个坐后,像陌生人一般互不交谈。
公车到站,下了车,地上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白雪,齐为屿呵出一口白气,暖了暖凑在嘴边的双手,双脚踩在雪地上咯吱咯吱响,身后不远处,那阵咯吱咯吱的声音一直尾随着,不屈不挠的跟着他。
他既恨身后那阵声响,又深怕身后是一片寂静。
走过街道,穿过胡同,到了尽头,他站立在门前,后面那脚步声也随之悄无声息,他慢腾腾拿出钥匙,打开门,身后仍然一片寂静,推开门的手已经带着一丝颤抖,那个人明明站在身后,却丝毫没有上前阻拦的意思。
齐为屿咬牙,索性把门推的大开,转身关门的时候到底忍不住向胡同里瞥了一眼,那个人站在不远处,略低着头,并不看他,只是萧索黯淡的一抹影子。
心中一阵刺痛,又莫名的升腾起一股怒气,发狠般甩上门,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空置了大半个月的房子冷得渗人,齐为屿生起炉子坐上一壶热水,又铺开被褥,打开电热毯,好一阵忙碌。
但总有躺在床上的时候,一闭上眼翻来覆去睡不着,悲戚,惆怅,愤怒,疑惑,甚至包含一丝期待与释然,无数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感涌入心间,其间夹杂的满满都是那张可恶至极的脸,微笑的,撇嘴的,沉静的,欢喜的,发怒的,充满爱意的......有的时候他又愤怒的发抖,那个人,在他饱受舆论纷扰,甚至恶意攻击的时候,选择了不发一言,在他最无助最需要那个人支持的时候,他恰巧的消失不见,在他受到叶池死忠歌迷肆意侮辱谩骂的时候,他却找不到他,原来他早已到了日本,窗外雪声漱漱,有如敲在心上。
他一夜都没有睡好,半梦半醒,烦躁不安,睁开眼满室亮光,疑心天已大亮,爬起来才发现是满院雪光映的,呆呆坐在床头苦笑,看,那个人多厉害,一句话都不用说,就把他的心搅了个天翻地覆!
到底还是不放心,他披了件衣裳,进了院子,雪已经停了,厚厚的一层,踩上去没了脚踝,头上是黑沉沉的天,几颗冷钻般的寒星不像火一般熠熠生辉,倒像覆上了一层白霜,一群结了冰的星球。
他站在院门后,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的把门栓打开,向外张望,外面静悄悄的,雪白平整的地上看不见一个脚印,连丝风声也无,更是不见半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