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遗忘所有春日》任砚卿

4、远行

　　时光，这是世界上最奇妙的词语，五年的时间说长也不是很长，但是说短也不是过了几天的感觉，当所有的人或者说事物都还在顽强地抵抗时，它就已经悄然地控制住了我们的全部。

　　苏末跟着杰克苏医生在这个森林里面居住了五年，从一开始的极其不适应到现在的游刃有余，苏糖总是喜欢追着初雪的尾巴玩，专注地观察着尾巴上面的每一根细毛，在那张软乎乎的脸蛋上，

　　在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里，一片水光渐渐地蔓延开来。

　　“眼睛又开始疼了？”苏末问道。

　　“尾巴。”苏糖揉着眼睛，“我只是在看尾巴。”

　　“我带你去屋子里滴药水。”苏末说着就拉人进了屋子，“以后别总是盯着一个东西猛看又不眨眼，对眼睛不好。”苏糖揉完眼睛后，给哥哥把桌子上的杯子倒满了水，苏末叹气，“哎，总是这样。”

　　“对不起，我错了。”苏糖朝着抿了一口水的哥哥道歉，眼神真挚，语气也带着股楚楚可怜的劲，但是苏末知道这就是她惯用的伎俩，下次还是这样。

　　森林里面虽然说是危机四伏，但好在的是初雪坚守在大树旁，也算是没有什么东西敢随意的靠近这片区域。

　　当初送他们来的机器人也留在了这里，成为照顾他们的得力助手，最重要的是早期机器人为了能够更好的节省资源，所使用的基本上都是太阳能电源，刚好能够满足现在的状况。

　　但是，苏末还是很不爽，不爽机器人哄骗自己的妹妹跟它签订协议，说起来就……

　　杰克苏医生坐在窗边叹气，最近的他似乎总是这样的一个状态，脸上带着浓浓愁意，眉毛紧紧地皱在一起，脸朝着初雪的方向发着呆，很多时候苏末都想，如果不是因为初雪不会说话，估计也早就要开口问为什么了。

　　开玩笑，初雪是只猫，又怎么可能会说话？

　　又过了几天，天上开始下起了细细的雨丝，杰克苏似乎是终于放下了心事，初雪似乎是也察觉到了，睁着圆滚滚的眸子把人从上到下都看了一遍，然后发出了一声软软的猫叫。

　　杰克苏半仰着头，修长的手指揉了揉它的毛，低声地说道：“抱歉，让你担心了，以后不会这样了。”

　　初雪轻轻地蹭了蹭杰克苏，像是听懂了一般又叫了一声，

　　晚饭当菜上桌，苏末还有苏糖来到桌前，略微地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劲，反应了半晌之后才发现，那根本就是因为今晚的饭菜格外丰盛，还有就是杰克苏那异常的热情劲。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说 ？”苏糖乖乖吃掉杰克苏夹过来的午餐肉问道，对于这种异常真的是出奇敏感。

　　杰克苏也没有想到苏糖会觉察到，但是转头一想，小孩子一般对于周围的情绪感觉比较敏锐，正常。

　　反观是苏末，除了对于今晚丰盛晚餐的疑惑以外，就是只剩下对于杰克苏不停夹菜行为惹出的一声鸡皮疙瘩，倒也是没有其他的感觉。

　　“我最近要出一趟远门。”杰克苏尽量平静地叙述，他已经收拾好自己的行李箱，就等着苏末和苏糖的选择，苏末最终放下了自己的筷子，等着杰克苏的后续。

　　“我会把初雪也直接带走，所以，所以……”杰克苏欲言又止。

　　“所以这个地方会变得危险起来。”苏末几乎是一瞬间就知道了杰克苏医生的意思。

　　“离开？”苏糖咬了一口香酥的麻花。

　　“对。”杰克苏点点头。

　　最终，苏末和苏糖还是决定跟着这位医生一起离开。

　　行李收拾好，通讯频道中杰克苏也商量好了最终的停靠点，机器人背着所有人的行李启程。

　　清晨的森林一如既往清凉无比，苏末在妹妹身上罩着一件大衣，自从五年前的那一次龙卷风之后，苏糖当时的身体还是过于年幼，恢复过来后就留下了一个病根，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不能受凉，容易一直的咳嗽不停。

　　这是一件用狼皮做成的大衣，不仅柔软而且还闪着细微银光，衣领的顶部很窄防止漏风，袖口处带着酒红色的纽扣，这是杰克苏医生有一次外出时候带回来的，是在一个中部的聚集小镇上买的，当时推销这件大衣的女子说服杰克苏，声称只要是穿上这样的大衣就算是你人在南极或者冰岛上面，你也不会感觉到寒冷。

　　现在回想起来，简直就是扯淡！

　　停靠点是在一个小镇里面，苏末背着妹妹跟在杰克苏的身后，身后就是机器人，他们这一行人怪得很，有壮有少，有大有小，有人也有机器人，初雪并没有跟着直接进入小镇，它这样的会被当成变异的怪物直接杀掉，杰克苏让它去了临近的森林里面躲着，等到时间就直接过去接它。

　　小镇上面似乎是很长的时间都没有见到过外人，当苏末他们走进这个小镇的时候，几乎是所有人都在偷偷地观察着这些陌生的面孔，杰克苏他们来到了一个旅馆，提前预定好的房间，穿过候客大厅的时候，苏末就看到了这样的一行人。

　　男男女女坐在沙发上面，身旁放着许多的行李，还有一些特殊的动物，似乎是在跟旅馆的老板娘交谈着什么，但是由于距离有些远，听到的声音都是模模糊糊的。

　　旅馆里定好的房间只有一扇小小的窗户，但好在的是有热水器，浴室中的空气沉甸甸而又湿漉漉的，苏末又想起来了刚刚在大厅里面看到的那群人，看起来似乎是准备很多东西的旅人，但又好像不是，擦干头发后，他走了出来，杰克苏就坐在台灯的下面看书，他们只订了两间房，苏末和杰克苏一件房，苏糖自己一间房，也有机器人在身边，没有什么大的事情。

　　在第二天的清晨，风韵犹存的老板娘敲开了我们的房门，向杰克苏医生说了一件让人有些感兴趣的话题，“后天有马戏团要来表演，先生有没有兴趣约我去看看？”

　　“不了，没兴趣。”杰克苏拒绝了老板娘的邀请，并且快速地关上了门，丝毫不给老板娘一个劝说的机会，被明显拒之门外的老板娘也不恼火，转身就扭动着腰肢下了楼。

　　“马戏团？”苏糖摇了摇脑袋，这个词语似乎激起了她的兴趣。

　　本来还在收拾行李箱的苏末闻言，“想去吗？”

　　他们的计划是在这里停留几天时间，这样杰克苏就有充足时间去准备远行的东西，如果要是真的想要去看马戏团表演的话，也不是没有时间。

　　“嗯。”苏糖点了点头。

　　临时搭起的棚子周围还是听热闹的，有卖着各种各样的小吃，还有一些可爱玩偶，长时间生活在廖无人烟森林中的兄妹，初次见到这样的场景真是有一些应接不暇。

　　穿过熙熙囔囔的摊位，往最深处走去就是马戏团表演的地方，苏末和苏糖是午休过后跑过来的，但是看着棚子旁边的告示，马戏团正式表演的时间是在下午的三点，也就是傍晚的时候，而现在

　　离三点还有接近半个小时的时间。

　　了解到还有半个小时才开始，苏末就带着苏糖去逛逛附近摆着的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