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退役之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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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锐的退役生活比想象中要充实，没有太多时间伤春悲秋。
因为他要当爸爸了。
一点也不突然，赛季结束的前三个月他和知雪就在备孕了，也成功完成了造娃任务，现在知雪已经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正是孕吐反应最激烈的时候。
陪老婆散步帮她推拿还要定时照着食谱和视频教程给她准备营养餐，方锐每天忙得不亦乐乎。两周下来，江知雪越发圆润，方锐反而瘦了一大圈。
幸好，最难受的时候过去了，江知雪又回单位上班了。方锐几年前就拿到了驾照，现在除了接送老婆上下班，有事没事到兴欣晃一晃，就没别的事可以干了。
眼下兴欣已经步入正轨，被陈果管理得井井有条，不再像当年的草台班子。
方锐和苏沐橙双双退役后，队长的职务交给了乔一帆，这孩子一向让人省心，方锐没什么好操心的。
米虫的生活也没有想象中惬意，看来他真得给自己找点事情做了。
这天接知雪下班的时候，方锐随口问：“今天晚上想吃什么？”
江知雪揉揉脖子：“香菇炖鸡。”
方锐愣了下，干巴巴道：“泡面啊？”
江知雪翻了个白眼：“我想吃香菇炖鸡，真正的香菇炖鸡！”
方锐反应过来，失笑：“好，先去菜市场买只鸡，回去就给你做。”
退役这半个多月，因为天天做饭的缘故，他的手艺已经勉强拿得出手了，脱离了和江知雪菜鸡互啄的阶段。
“多加点辣椒！”江知雪强调。
前方红灯，方锐把车停下，伸手摸了摸江知雪肚子：“总听我奶奶说酸儿辣女，我妈怀我的时候就特别爱吃酸的，你最近那么爱吃辣，这一胎该不会是个女孩吧？”
“没文化真可怕，封建迷信要不得。”江知雪强烈鄙视之。
“哈哈……没办法，我高中都没毕业，肯定不能跟你比。”方锐摸摸鼻子，给自己找补，“还有，我这明明是期待，女儿多好，我就喜欢女儿。”
江知雪笑了笑：“我也希望，女儿比较贴心，而且不是说外甥像舅嘛，要是生个像黄少天那么皮的儿子，我可管不了。”
方锐揉揉她的脑袋：“放心，我有预感，一定是闺女。过两天你休息，我们去商场买点女婴用品。”
江知雪疯狂点头，她最近孕吐太严重，天天宅在家里，现在又要上班，已经很久没逛过街了。
又上了两天班，终于盼到了休息日，两人一大早就出门了，逛了一整天，将孩子未来两年要用到的东西都准备齐全了，回到家已经累到虚脱。
方锐边给江知雪按脚边数落着：“我都说下次再逛了，你现在这个身体，万一累坏了咋办？”
江知雪懒洋洋地靠在他身上，可怜兮兮地说：“我错了嘛。”
但下次还敢。
方锐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她在想什么，等按得差不多的时候，突然挠了下她的脚心。
“啊！”江知雪下意识把脚往回缩，“方锐你干嘛啊，很痒的欸！”
方锐按住她的脚，附身凑过去，在她的嘴角啄了一口：“知雪，我查了资料，三个月之后胎像就稳定了，可以适当地……嗯？”
江知雪脸上一热，方锐的眼神暗示意味十足，她根本没敢看，羞恼地在他腰上拧了一把：“色胚！”
“嗷！”方锐吃痛地哼了声，顺势贴着她的双唇，给了她一个深吻，“难道你不想吗？”
江知雪真的很想硬气地说不想，不过被方锐这么一亲，已经被挑起了情'欲，再说出拒绝的话也没了底气。
她别过脸，小声嘟囔：“要弄就快点，早点弄完早点睡觉，我可不想熬夜。”
“老婆万岁！”方锐重重地亲了她一口，拦腰将她抱起，回卧室舒缓起了憋了三个月的欲'望。
男人一旦憋久了，重新开荤就有点停不下来，接下来的一个月，江知雪觉得睡眠质量严重下降。
又一个休息日，陪方锐折腾完，江知雪打着哈欠：“你最近会不会有点太闲了，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我可不相信你能一直在家里躺尸，你就不是那种能闲得住的人。”
“这话说得，我每天早上都会出门晨练的好不好？”方锐坚持为自己正名，他才不是那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万年游戏宅。
“我是问你的职业规划，虽然我不介意你赖在家里当米虫啦，可是我也希望你能做点有意义的事，人还是需要一点精神寄托的，不然生活就会慢慢变成一潭死水。”
“知雪，你简直就是上天赐给我的福音，也只有你会关心我退役后的精神世界了。”方锐感动地抱着她，“我最近确实有点想法啦，说出来你可别笑话我。”
“好，”江知雪答应得干脆，“快说，等你说完我再考虑要不要笑。”
“喂！”方锐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而后轻轻叹口气，“虽然说退役选手大概率会去当教练解说什么的，可是这些我都不想做。这些年我的生活重心都在比赛上面，突然让我想我也想不到别的目标，所以有在考虑要不要回炉重造一下，毕竟在我们家，我爸妈，我舅，我表姐，还有你，个个都是名校毕业，就我一个初中学历，实在有点格格不入。”
“噗……”江知雪没忍住。
“不是说好不笑的吗？”方锐有被打击到，“真的有那么荒谬吗？”
“我笑的是那句格格不入，你明明进退自如，在这里玩什么聊斋呢。”
方锐嘴角抽搐：“我就不能装一装深沉嘛。”他犹豫了一下，“所以关于这个规划，你有什么看法吗？我有点担心我太久没学习，脑子已经生锈了。”
“我觉得吧，”江知雪认真地想了想，“你的担心有点多余，就你平时那副老奸巨猾的模样，真不像脑子生锈的样子。”
“你直接说我的智商没问题就行了。”方锐表示心好累，老奸巨猾什么的，他怎么会指望从江知雪口中听到什么好话呢。
江知雪忍笑：“其实真正应该担心的是定力问题，反正就我个人而言，你现在让我去考研，我绝对会疯，毕业一两年还好，现在那么多年过去了，再让我看书学习，我可能连普通大学的研究生都考不上。”
“这个我倒是不担心，我定力没问题。”方锐信心满满道。
“你再说一遍，你定力没问题？那你手往哪放呢？”
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紧挨在一起，方锐又开始上下其手了。
他闹了个大红脸，把手收了回来，虽然现阶段可以适当“运动”，但是过度也不合适。
“这个不一样。”
“呵。”江知雪朝他比了个中指。
两人插科打诨了一阵，江知雪言归正传：“这个目标的确挺了不起的，但实现起来却很难很难，看你的想法有多强烈吧，不管你怎么选择，我都会支持你。”
有了老婆的支持，方锐再没有其他顾虑。作为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妇女之友（并没有），他和高中班主任的关系还不错，逢年过节还会慰问她几句，现在想要咨询她统考和高中毕业证的问题也没有任何压力。
为了照顾江知雪，方锐肯定不能回学校学习，只能在杭州这边自学。
而他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的定力有多强大，每天雷打不动学习十个小时，还能挤出时间给老婆做饭，接送老婆上下班，时间被他安排得非常紧凑。
一晃半年过去，江知雪生了，是个大胖小子，方锐人都傻了。
操，女婴用品买早了。
这小子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女婴用品不仅买早了，还买得有点多，扔掉实在有点浪费。
江知雪不假思索：“没事，凑合凑合也能穿。”
方锐看她跃跃欲试的样子，只觉得她想这么做很久了。
他不放心地强调：“你儿子将来要是恨你，别把锅往我头上推。”
“他敢！？”江知雪干脆利落地给儿子套上了粉色的开裆裤，“起个名吧，孩子他爸。”
孩子他爸？
这种老夫老妻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好像有点浪漫？
方锐戳了戳儿子的脸：“我叫方锐，他就叫方钝吧，一听就知道关系匪浅。”
“你滚！”江知雪抄起旁边的玩偶就往他身上砸。
这个当爹的也太随便了吧！
方锐捡起玩偶，笑道：“还是让我爸取吧，他是文化人，比较擅长这个。”
“这个可以有！”摆脱了头疼的取名问题，江知雪一身轻松，“不过钝钝也可以作为小名。”她捏了捏儿子的小手，“是吧，钝钝？”
方锐一脸错愕：“你儿子将来会恨死你的。”
“要恨也是恨你，这名字是你给起的。”
方锐：“……”
行，这锅他背了。
接下来的日子，除了照顾老婆，还得照顾孩子，尤其照顾孩子这种事，真不是一般的遭罪，每当半夜孩子哭醒，方锐也得跟着起来，各种忙活，每天能啃书六个小时已经算好的了。加上睡眠质量变差了，没有充足的精力，复习效率大打折扣。
方锐上次掐时间自测的模拟卷考了662，复习半年能有这水平已经相当牛批了，江知雪都表示震惊到了，不过想进他的目标大学还有点困难，好在现在离高考还有三个多月，再努力一把应该还有希望。
又坚持了一段时间，终于终于迎来了高考，江知雪特地请了假陪方锐回广州，将孩子交给爸妈照顾，陪他好好放松了两天，准时送他进了考场。
陪考的人很多，个个神情紧张，江知雪却一点都不担心，方锐的心理素质比他的定力还要强大，发挥失常这种事不会发生在他身上。考试之前的几次模拟卷，他都能拿680+，用他的话来说，Z大稳稳的。
随着一门门考试的进行，学校外面陪考团的氛围越来越沉重。
考最后一门英语的时候，旁边一个大妈为了缓解焦虑，热情地和江知雪聊天：“姑娘，你是陪弟弟妹妹过来考试的吗？”
“不是，”江知雪笑了笑，故作高深，“陪我老公。”
大妈呆若木鸡，她的目的达到了，她已经忘记了紧张，全程用一种古怪的眼神打量着江知雪。
考试结束后，学生陆陆续续地往外走，大妈实在没忍住：“姑娘，你就算喜欢姐弟恋，挑的对象也太离谱了吧？真的，阿姨以过来人的经验告诉你，老牛吃嫩草是没有前途的。”
江知雪乐了半天，正准备和大妈解释，就听到前面传来方锐的呼唤。
“知雪！”
方锐并不知道自己当了一回嫩草，兴冲冲地跑到江知雪面前：“终于考完了！”
“考得怎么样？”江知雪意思意思问了声。
“一个字，稳！”方锐甩着文具袋，“没有钝钝的打扰，这绝对是我状态最好的一次，走走走，我们回去开庆功宴。”
“等下。”江知雪转向旁边傻眼的大妈，指了指方锐，“阿姨，他就是我老公啦，不是嫩草，我们两个年纪差不多大，是合法夫妻。”
“……”大妈神情复杂地盯着方锐，现在的考生已经这么卷了吗？这把年纪了都还在复读？
大妈沉重地说：“小伙子，实在不行就放弃吧，你这个年纪怎么卷得过那些年轻人。”
“哈哈哈哈……”江知雪乐弯了腰，好容易才止住笑，“阿姨，谢谢你的关心，不过他不是你想的那样啦，属于高中就辍学打工那种，现在算是重新追梦？”
方锐忍着笑，摸了摸下巴，认同地点头：“嗯，确实卷不过那些年轻人，人家模拟考轻轻松松七百多，我撑死也就六百八。”
大妈想起了自家臭小子的学习成绩，默默闭上了嘴。
江知雪赶紧拉着方锐离开，防止被打，走远了才忍不住开口：“你这也太凡了吧？”
“没办法啊，”方锐笑呵呵道，“你是没看到，在你说完我高中辍学打工之后，那个大妈眼里的鄙夷完全不加掩饰。”
方锐发挥得着实不错，分数出来后比最后一次模拟卷高了七八分，志愿填的非常轻松，专业选了工商管理，等Z大的录取通知书发下来，立刻拍照发到职业选手群显摆。
一阵静默过后，群里刷起了各种惊愕的表情包，大家都被6翻了。他们这才知道方锐退役这一年干嘛去了，不得不说，有点励志。
江知雪拿着录取书看了半天，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等等，我突然发现，我现在应该算是你的学姐了吧？”江知雪一脸兴奋，“快快快，叫声学姐来听听。”
方锐从善如流，毫无压力：“学姐。”
你为什么适应得那么快啊！
江知雪郁闷，看着接受度良好的方锐，她这个学姐当得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嘛，不管怎么说，阔别校园十余年后还能顶着压力考上Z大，自家老公真的超了不起！
想起过去这一年，方锐为了照顾自己和孩子忙得焦头烂额，还要兼顾学习，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江知雪眼睛酸酸的，靠在他怀里，紧紧抱着他的腰。
“方锐大大，你最了不起了！”
方锐反抱回去，蹭了蹭她的脸：“没有，都是你的功劳。”
因为知雪的支持，他才有信心面对这样的压力，无论过程多艰难也绝不放弃。
所以，他成功了。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退役之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