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22章 下 上善若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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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在暗夜之中，即使是早暴雨滂沱中，已然可见对方那银亮的箭镞发出寒意森森的冷光。
只要一声令下，李世民这边所有的士卒便要成为林中孤魂，包括李世民、程咬金在内。
领头的黑甲武士右掌缓缓挥起。“放箭！”
——万箭齐发！
众人眼前一阵恍惚，骤雨已停，然而，依然有一片银亮的雨幕如天网般密密麻麻地席卷而来。
夺人心魄的箭阵已经发动，
无人能救下这位大唐的未来明君！
为首的黑甲武士露出一个冷悚的笑容，大功即将告成。
然而，就在此时，密林外忽然有一片柔亮的白练席卷而来。
蜿蜒蔓延的素绢白练仿佛带着无边的魔力，瞬间令得那些寒意森森的箭镞，敛去了所有的锋芒。淡淡的水色光晕流动在这匹白练上，宛如璀璨的银河，瞬间消弭了天地间所有的杀气。
所有人顿时震慑当场。
只见这匹柔软的素绢潮水一般展开，所过之处，黑甲死士手中的铁弓、箭镞皆成琉璃粉尘。
白练上蕴藏的无上劲道，并不浓烈也不暴虐，宛如西子湖畔的春水般柔曼温暖，无声无息地漫过众人的肌肤。这个世上最柔和的莫过于绢帛，然而这匹绢帛上却饱含了摧毁一切阴霾、涤荡一切丑恶的无上力量。
眼前仿佛有水色蔼蔼弥漫而过！纵便是在黑夜，众人也觉得眼前的世界像是被清水洗濯过般的明澈，天地万物瞬间停滞，一切都变得宁静祥和。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故几于道！”
李世民心中忽然涌起这个念头：
“善水•止杀！”
只有大悟大彻心境祥和的绝顶高手，才能使出这包容天地万物宇宙之道的至高心法。
那脸覆青铜面具的首领，眸中惊栗之色显而易见，他万万没有料到在这荒郊野外，居然有这样的一位绝顶高手骤然出现，救下了秦王李世民破坏了他们的暗杀计划。只要此人执意庇护李世民，今晚的暗杀便不能成功。
“尊驾是何方高人？可否现身一见。”
远处的马车静悄悄毫无动静，唯有拉车的马儿不耐烦地打了个喷嚏，似乎是在嘲弄着对方的惺惺作态。
青铜面具的首领又喊了一句：“既然不便现身相见，可是那云游四方的散仙，还是魔域中孤霸一方的魔尊？不妨报上名来，也好让我们回去有个交代。”
马车之人还是没有回应。
程咬金已经爆发出大笑道：“算了吧，说不定别人是逍遥仙客，偶尔下凡尘一游，见了我们这些俗人怕沾染了晦气，不能重返天庭。你还是回去，找你的主子复命去吧。对了，顺便告诉李大小子，我们已经知道你们是谁了……”
青铜面具的首领狠狠盯了程咬金一眼，一挥手，数十弓箭手无声无息地退回密林之中，转眼走的干干净净。
望见这批杀手即使暗杀失败，依旧阵法不乱，李世民心下一沉，知道大哥训练的这批“黑甲杀手”果然武功不俗，他们是要置自己于死地才肯善罢甘休。
棠棣之华，兄弟阋墙！
痛乎哉！
“在下乃是秦王李世民，多谢恩人仗义出手相救，可否留下姓名，世民日后也好……”
“你是秦王？”那原本是悄无声息的马车，帘幕一掀钻出了一名男子。
这男子下颌有着淡淡青涩的胡须，看年纪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脸庞极是英俊，一缕湿淋淋的黑发垂拂在光洁的额上，乌溜溜的眸子灵活闪动，显见性子是何等脱跳飞扬。
“咦，原来你就是名震天下的秦王李世民啊！我叫景天，在渝州的时候听说书的人……”景天心情激动，滔滔不绝地正要说下去。
“景兄弟！”车厢内伸出一只手腕，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角。
“哦……呃，”景天讪讪住了口，摸摸鼻子道：“秦王是吧？好好，我们青山那个不改，绿水长流。我没说错吧？再会再会！”
“慢着，不知景大侠去往何方，若是不急，何妨与我等同行？我们秦王的天策府内素来对侠客异能之士，欢迎至极，若是……”
景天对程咬金一席话恍然未闻，只是返回车厢内商量了几句，复又钻了出来道：“对了，找你们打听个事儿。”
李世民立刻道：“景大侠请说，只要世民力所能及，必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也没什么，我们想问问在场的诸位，可有那五行属土，生肖为牛、龙、羊、狗之人？”
李世民闻言，立刻吩咐下面偏将去一一查询，过得片刻回报道，在场的诸士卒官兵中并无五行属土之人。
景天听得一脸的失望，正要扬鞭策马之际，李世民忽然道：“景大侠慢行！在场的诸位士卒虽无五行属土之人，但……世民却恰恰是五行属土！”
“什么？”景天一听，正要说什么。
远处密林中，忽然有道银亮的白光疾闪而过，瞬间隐入了夜色中。
“是小胐！”徐长卿猛然反应过来。
“追！”
程咬金追上几步，望着消失于夜色中的马车道：“秦王可是想为天策府留住这位景大侠？不过，我见他似乎并无意于这朝堂。”
李世民厚土剑回鞘，微笑道：“这位景大侠武功并未至臻天极者之境，车厢里的那人才是真正修为极高，几可入剑仙之流。”
“你说的是那位白衣女子么？”程咬金疑惑道。
“女子？”李世民闻言一愣，望着忠心耿耿的部下，嘴角浮起一丝淡然笑意：“你怎么知道她是女子？”
“若不是个娘们哪里来的这样武器，我们不都瞧见了，当时她从车厢内伸手阻止了景大侠的……”
李世民摇了摇头道：“不，我虽然看不见车厢中的人，也不知他为何不愿现身一见，但是那匹白练中隐隐蕴含的精纯真气绝对不是女子。”
“要不要打赌？”
“好，赌什么？”
“就赌你这柄厚土剑。”
李世民纵声大笑，反手“哐当”一声拔剑出鞘。他望着寒气森森的长剑，叹道：“老程啊老程，我就知道你对我这柄厚土剑觊觎已久。罢了罢了，赌就赌。”
“可不是我想着它，是药师整日记挂着你的厚土剑。他是淫浸剑道多年的高手，碰到了这样的好剑当然是日思夜想，求之不得辗转反侧。”
“天策府内那么多的宝贝，李兄偏偏不想，就打定了我的厚土剑主意。”李世民摇头了摇头，叹道：“剑痴！”
“他不仅剑痴，还是情痴。”程咬金立刻回应了李世民一句。
二人对视了一眼，爆发出一阵大笑。原来他二人今晚死里逃生，心下轻松便借着好友李药师打趣调侃。
然而，李世民笑声一歇，神色复归冷静。
“传我的令下去，今晚遇袭的事情决不能让父皇他老人家知晓，否则……”年轻的秦王眉目肃冷，斩钉截铁的话音中隐具威仪。
“杀无赦！”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第22章 下 上善若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