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东水逆流

16、凶手自述

　　夜色寂静。

　　冰人打灭了身上最后的火焰余烬。
　　接到程勇先的命令，他慢慢转过身去，用呆板支楞的眼睛看着叶弦歌——主人说的敌人。

　　要打败她，要用更低的温度冻死她。
　　要把她做成漂亮的人体雕塑。

　　他一步一步往叶弦歌的方向走去，琉璃月上诡异的火光打在他呆滞的眼底。
　　他没有自己的神智，也感觉不到一丝害怕。

　　张菲青往外爬，战场上的人没有注意到她，除了准备来解救她的齐舒云。
　　齐舒云虽然不能修炼，没有法力，看起来是个弱鸡，但是他法宝多啊。

　　飞山一门的财富，都在他手里握着，流传了几千年的发明财富，也全部汇聚在他的脑海中。
　　此刻鼓鼓囊囊的百宝袋就是他能在这里生存下去的本钱，也是他打算解救张菲青的办法。

　　他从百宝袋里掏出一叠御风符篆，往空中一洒，狂啸的飓风席卷了整个竹林。
　　而他踩着符篆，迅速来到张菲青身边，将她拉离了叶弦歌剑程攻击范围。

　　四周温度骤降，叶弦歌居高临下，睥睨着正在启动阵法的程勇先和向她奔来的冰人。
　　她轻哼一声，冷艳的面孔上尽是讥讽。

　　这阵法但凡是一个玄门掌门来运作，她可能还会谨慎一些。
　　可程勇先是个普通人，他再怎么启动阵法，也不过被一击溃败。

　　沉声，闭眼，她高高举起了琉璃月，顺势在空中划了一道。
　　虚空被划破了一道口子，剑光短暂地停留在空中两秒，照亮了整个榆林公园。

　　空中有什么东西登时破裂了，外面的野风一下子吹了进来，还伴随着周遭的虫鸣声。
　　她一剑斩开了结界。

　　躲在结界周围的三个警察快速地奔跑出去，现在对讲机和手机都有了信号，他们立马报了警。
　　不过，报完警之后，他们也是苦笑。
　　自己就是警察，报警似乎也没什么用。

　　“该死！”程勇先的三角眼发红，狠狠怒瞪着叶弦歌。
　　这个结界可是鬼小姐亲自帮他布置的，这几个月他一直在这里进行伟大的人体雕塑事业，没有任何人能从外面发现这里的端倪，可全靠这个结界。

　　现在居然被眼前这个女人轻而易举地打破了。
　　他胸膛快速地起伏着，面色阴沉，冲着冰人大喊：“把她给我弄死！我要把她像耶稣那样钉在十字架上！”

　　冰人已经冲到了叶弦歌面前，听到主人的指令后，一个手掏心动作迅速划过。
　　风被划破，声音尖锐至极。

　　周围温度已经到了呼一口气就能看到冰雾的程度，可叶弦歌非但没有冷到发抖，反而还将身上的累赘羽绒服给脱掉，然后不紧不慢躲避了冰人的攻势。

　　她手里的琉璃月上无尽的火焰感受到她的气势，燃烧得更甚。
　　鲜红的外焰几乎与叶弦歌红色的衣衫融为了一体，她整个人似乎是从业火中走出来的绝美恶魔，审判因果，裁决人心。

　　冰人对她发起一轮又一轮的进攻，她轻而易举化解，然后勾起嘴角看着他身上沾染上自己剑上的火焰。
　　这火焰可没有先前普通火焰那么容易熄灭。
　　业火审判因果，如果沾染上它的人作恶多端，则火越大越难熄灭。

　　结果，三秒之后，冰人就将业火全部熄灭了。
　　叶弦歌：……

　　等等，这和她想象中的怎么不太一样呢。
　　冰人帮助程勇先杀害那么多人，怎么会没有沾上因果？

　　算了，业火攻击没有作用，那就物理攻击吧。
　　毕竟——她最令万鬼闻风丧胆的可是剑术。

　　想到此，她伸了个懒腰，活动活动筋骨。
　　歪着脑袋，将自己齐腰的黑发给扎紧了。

　　冰人没有给她休息的时间，再次攻击上来。
　　陡然，站在原地似笑非笑的女子一下子消失了身影。

　　恍惚间，冰人似乎听到了头顶竹林传来了破空之音。
　　他后知后觉抬起头来，头顶一把修长的古剑，直直劈下来。
　　将他从头颅直到裆部，一整个劈了开来，宛如劈柴一般。

　　哎，挺好的，冻成冰的人被砍成这样，不会喷血弄脏衣服。
　　叶弦歌淡淡瞥了一眼冰人的内脏，然后移开了视线。

　　还有一个，解决完凶手，等下就回去继续追剧了。
　　昨晚熬夜看的那部电视剧才看了十二集，还有一半今晚应该可以看完。

　　本以为胜券在握的程勇先不敢置信地看着冰人的尸体，“怎么会这样？鬼小姐不是说会把你修炼成金刚不坏之身吗？”
　　那个恶鬼一样的女人握着凶器，一步一步走到他的面前。

　　站定后，她漫不经心偏一下头，将落到肩膀上的竹叶给拿起，然后一个转手将其射进程勇先膝盖中。
　　“鬼小姐是谁？”她桃花目弯弯而笑，里面藏着明晃晃的恶趣味，“你要是告诉我，我考虑给你留个全尸哦。”

　　反正警察老大说过她可以把凶手杀掉的，所以她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至于这个鬼小姐，一定是幕后给程勇先阵法的人。
　　能让一个凡人有这样害人的本事，鬼小姐也是煞费苦心了。

　　被打伤了膝盖，被迫跪在地上的男人恨恨抬头看着她。
　　“哈哈哈，鬼小姐也是你配知道的？你杀了我吧，杀了我，你离死也不远了！”
　　他面色疯癫，仰天大笑，颇有一种玉石俱焚的疯狂。

　　叶弦歌最不喜欢被别人威胁，她像看着死人一样看着他，刚准备扬剑的时候，远处齐舒云喊住了她。
　　“叶叶，你先别杀他！受害者的家属还需要他交代罪行。”

　　真不是齐舒云圣母心泛滥，而是他考虑得比较多。
　　白日秦队说可以杀死凶手，是偷偷摸摸和他俩说的。

　　如果后续真杀了，让秦队去背这个黑锅，秦队有可能被革职，那不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嘛！
　　反正只要把程勇先身上的阵法全部收走，他就和普通人无异，乖乖坐牢去改造吧。

　　叶弦歌眯起幽深眸子，没有说反对的话。
　　她将自己所向披靡的古剑收入丹田，朝着齐舒云方向走去。
　　反正现在凶手本人就在阵法之内，她不信程勇先有胆子运转寒冰千里阵法，除非他想自己也变成人体雕塑。

　　“想让我坐牢，做梦吧你们！我死也不进监狱，那是下等人才进的地方，我不去……”
　　程勇先喋喋不休念叨着，他惨笑着从地上捡起一根尖锐的冰柱，然后猛地将其插进自己炙热的心脏里。

　　“你也会死的，你走不出这里了哈哈哈。”他冲着叶弦歌的背影诅咒着。
　　大股大股的血液从他体内流出来，流淌到冰霜覆盖的地面上。

　　地面上有些奇怪的纹路，血液很快填满了那些纹路，地上一个暗红色的阵法亮了起来。

　　叶弦歌本来以为后面那人只是放狠话，没想到他还真搞出了动静。
　　她懒洋洋回头看，以为程勇先召唤出了什么厉害的冰人或者怪物帮忙打架之类的，结果只是十几头青面獠牙的恶鬼。

　　对，就是齐舒云去后山探查时遇到的那些恶鬼，被她一掌一个拍瓜似地拍死，然后吃掉的那些恶鬼。

　　躺在血泊中的程勇先贡献出自己的鲜血和肉.体，气若游丝地呢喃。
　　“你逃不出去的……你也会死的……不能成为伟大的艺术品，死了也没关系吧。”

　　叶弦歌：就这？
　　她满头问号，然后当着还未完全断气的程勇先面前将他用禁忌阵法召唤出来的恶鬼全部杀死吃掉。

　　这还没完，吃完后她打着饱嗝走到程勇先眼前，蹲下来笑眯眯道：“谢谢你死之前还给我找了一顿饭吃呢。”

　　程勇先心肌梗塞，眼神惊恐着咽了气。
　　那惊恐的眼神和严丽丽惊恐之色比起来，更要加重几分。

　　*

　　程勇先没有想到，自己会死在盛夏的严寒中。
　　不过也没什么，因为他的一生都处在这种不合时宜的情境中。

　　很多人都瞧不起他，从小到大，哪怕他考上了硕士，也一直是这样。
　　他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农村出来的孩子就要被瞧不起。

　　对，他是没什么好的衣服穿，鞋子穿到了破洞还没有新鞋换。
　　对，他是个人卫生很不好，水要他自己一桶一桶从河里挑回家，洗澡对他来说实在奢侈。
　　对，他是有一点小偷小摸的行为，看到别的同学能吃辣条，他逛小卖部的时候会忍不住自己的手。

　　总的来说，他是一个穷人家的孩子，他所有为人所不齿的行为，都是因为家里穷才去做的。
　　那群有钱人有什么资格嘲笑他？

　　他依然清晰记得初中的时候，大家对金钱最虚荣的时候，他就成了班级金字塔的最低端。
　　校园暴力在他这里都算不上一件严重的事情了。

　　他被同班男同学扒光衣服，破了好几个洞的内裤露出来后遭到了哄堂大笑。
　　那些男同学还拿着手机拍他，叫他摆出一个又一个具有侮辱意味的动作。

　　撅屁股，捂胸，僵硬地舞动腰肢，张开胯……
　　那些恶魔笑着说：“程勇先，你这个样子可真好看啊，拍下来给全校看看怎么样？”

　　他流着泪，面带微笑讨好每一个人，却一次又一次被那些虚假的人背刺。
　　真实的噩梦并没有因为他长大就离去了。

　　哪怕进入了众人羡慕的阳临大学当讲师，他也是混得最差的那一个。
　　或许领导觉得他可以欺负吧，就把所有的活都堆积给他。

　　还有个什么狗屁考核期，如果考核不过关，就要把他赶走。
　　明明他的学历比其他人要高，他的审美比其他人要好，凭什么其他的老师能做出比他还要好的作品？

　　毁了吧，这样他的作品就是最棒的。
　　奖金能拿来买西服了，他人生中的第一套西服。

　　全方位的压力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夜里睡觉的时候，学校里的野猫发情叫唤，烦得人睡不着。
　　他又干起了自己最喜欢的事情，虐猫。

　　别人虐他，他虐猫。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小野猫可以受他欺负了吧。

　　看着手掌心里小野猫幽绿的眼珠子，他感到一身轻松。
　　除了虐猫之外，他还会在课堂上有意无意显示出自己的优越。

　　比如自己多么厉害的学历，自己曾经参加过什么比赛拿过什么奖项。
　　班级里有几个农村里来的孩子，吃穿用度都很差，让他想起了小时候的自己。

　　多么让人恶心啊，乡下来的穷逼，注定像尘泥一样被这座大城市吃干抹净。
　　他明里暗里辱骂那些学生，试图证明自己已经脱离了粗鄙乡巴佬的身份。

　　可是有个叫孙忠强的，仗着自己成绩好，就敢和他课上顶嘴。
　　他冷笑，学生的命运不就捏在老师手里吗？

　　一个要靠拿奖学金才能交学费的学生，如果得到一个不及格，会不会痛哭流涕跪着求自己？
　　他弄坏学校的算分机器，然后给孙忠强一个不及格泄愤。

　　他想象中的跪着求自己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相反，孙忠强不知道什么时候知道了他虐猫的事情，有天中午来办公室让他把分数改回去，不然就把他虐猫的事情说出去。

　　该死的学校考核期让他犹豫了，最终他答应了孙忠强改分数。
　　可是学校上面还是有人来问他是不是他在虐猫，并且警告他如果不好好干，阳临大学容不下他。

　　一定是孙忠强，一定是那个乡下来的杂种去告状了。
　　他咬着牙，在月黑风高的夜晚，杀害了走在无人小路上的孙忠强——那时候孙忠强手里还拿着申请奖学金的资料，面带笑容。

　　一个大活人的尸体不太好藏，他买了一个冰柜，将孙忠强塞进冰柜里。
　　因为学校查虐猫查得紧，他没法再拿小猫发泄。

　　当压力大的时候，就把孙忠强从冰箱里搬出来，将其掰成各种神圣的姿势。
　　人体美妙的线条，值得众多雕塑家一生去探索。

　　杀了一个人之后，他渐渐觉得杀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比虐猫再小心一些，就不会有人发现。
　　他依然是那个儒雅的讲师，传道授业解惑。

　　于是，他开始四处狩猎。
　　刚开始狩猎，他还没有一个具体的目标，有时候是某个学生和他顶嘴了，他想办法杀掉对方，有时候是看某个学生好看，他宛如收藏手办，温柔杀死对方。

　　杀了七个人，两个冰柜都快塞不下了。
　　就在他打算买第三个冰柜的时候，尊敬的鬼小姐找上了他，教给了他厉害的阵法。

　　望着鬼小姐完美的身姿，一个大胆的想法从脑海深处冒出来，人体这么美丽，他为何不可以将那些玩偶摆成雕塑，放入艺术馆，让有艺术细胞的人一起欣赏。
　　就如同当年那些同学欣赏他肉.体一般。

　　说干就干，他将除了孙忠强之外的尸体都摆出来了，孙忠强则被鬼小姐炼成冰人，放在他身边帮助他杀人。
　　半个月，杀了很多很多人，但是只有十三具完美的尸体被他放了出来。

　　这十三具比先前的六具还要完美，因为都是他精心按照雕塑形象挑选的人。
　　比如严丽丽，多么英姿健硕的身躯，只有体育生才能练成这个模样，断臂维纳斯的最好人选。

　　也会有一些学生发现自己朋友室友消失不见，他就用尸体的手机回信息，说——去旅游了。
　　要么就利用老师的职务之便，假造他们回老家养病的假条。

　　一直没有人发现他的所作所为，他得意极了。
　　甚至有时候，他会想当年那些雕塑家为什么要耗费心力去雕刻呢，直接寻找美好的人体，将他们摆成自己想要的姿势，不是更有美感吗？

　　今晚要把张菲青做成小美人鱼呢，她的辫子和小美人鱼可真像啊……

　　*

　　叶弦歌看着死不瞑目的程勇先，面上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
　　这种恶人，几千年之间她见过的太多了。

　　看着空中浑浑噩噩的鬼影，她冷眼旁观，看对方是会变成恶鬼进入鬼界还是心甘情愿奔赴冥界投胎。
　　如果变成恶鬼，她不介意马上抓起来吃掉。
　　嗝，虽然刚刚吃撑了。

　　好一会儿，他依然没有变成恶鬼，依然傻呆呆的，向远处飘去。
　　那就是自愿进入轮回台投生，这辈子造孽深重，下一辈子不知道会投生成什么畜生。

　　齐舒云安顿好张菲青，也来到她的身边。
　　“还是死了啊……”他叹口气，“死了也好，十八层地狱会审判你的罪行。”

　　“哎，他怀里好像有东西。”齐舒云眼尖，看到一些淡绿的光在闪烁。
　　他将那东西扒拉出来后，发现那是一个小瓶子。

　　里面装了很多小绿光，像是萤火虫一样，没什么重量，但是美得惊人。
　　“是魂魄。”叶弦歌轻声道：“将它们放了吧，这些都是受害者的灵魂。”

　　“程勇先收集这些灵魂干什么？”齐舒云打开瓶塞，里面的绿光往外飘散，很快就消失在苍茫大地。
　　“不清楚。他身后还有一个鬼小姐，不知道是要干什么，但杀这么多人，总归不是好事儿。”

　　连绵的警铃声由远而近，很快就到了榆林公园的入口。
　　秦队还有李副队，身后跟着一大帮穿着黑色防爆服、端着突击步.枪、一脸严肃的特警。

　　这是来抓凶手来了。
　　不过，来得太晚了，凶手已经嗝屁了。

　　秦队一眼看到躺在青石板上的程勇先，紧张的神情变成了迷茫，“他死了？”
　　不会吧，真的把凶手打死了？
　　他有些震惊望向叶弦歌，这个小姑娘好猛！

　　齐舒云默默站在叶弦歌前面，干笑着解释：“我说他是自杀的，你信不信？你看他胸口那个冰块儿，是他自己插进去的。”
　　警车上来的法医马上检查了一下，点头：“确实是自杀。”

　　秦队：我怎么那么不信啊。
　　不过凶手已经死了，这就是一件好事儿。

　　旁边跑来了报警的三个警察，他们穿着大棉袄，看见秦队犹如看见爸爸，立马来报告：“秦队，那边竹林里有三十几具尸体！好多好多，像乱葬岗一样。”
　　场上警察俱是面色一沉，没有想到还有那么多的受害者，大家有条有理处理好现场的尸体。

　　秦队望着那个被劈开成两瓣的孙忠强，沉默片刻，问齐舒云：“这是凶手砍的，对吧。”
　　齐舒云深深点点头，举起大拇指，“秦队眼光就是毒！”
　　叶弦歌挑眉，什么也没说。

　　等到所有尸体都被装入车里，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秦队邀请齐舒云叶弦歌，“坐我们的车回去吧，你们到哪儿，我等下开车载你们去。”

　　这可是大恩人，别说载他们回家了，就是给他们发个一等功都没什么问题。
　　他刚开始以为这俩位没什么本事，要不是元阳派不能派道士过来，他都不会让这两位来帮忙的。

　　没想到一天不到，凶手就抓到了，案子了解。
　　这是什么速度啊，那些奇奇怪怪的探案思路，都是他以前从未遇到的。
　　太令人佩服了。

　　齐舒云点点头，“好啊，谢谢秦队。”
　　来的时候是用任意门，回去要是再用，他怕叶弦歌把他暴打一顿。

　　叶弦歌点点头，却站在程勇先死亡的地点，蹲了下来。
　　她的玉手轻轻按在青石板上，过了片刻，整片的青石板都炸成了粉末。
　　那个用人血就可以召唤恶鬼到人间的禁忌阵法被她给毁掉了，她松了口气，站起身来往前走。

　　然后看到了一群人震惊的眼光。
　　……

　　齐舒云头痛扶额，心理盘算要怎么解释，要不说那石头是豆腐渣工程吧。
　　他还没想好，李副队一脸镇定帮他开口。

　　“叶歌从小就力大无穷，法力无边，队长你不要害怕，他们当道士的，都能露几手。”

　　“斯国一！”
　　“牛掰，真牛掰！”
　　“徒手碎大石我都不行，她居然能把石头拍成粉末，恐怖如斯！”

　　李副队看着周围人崇拜惊讶的目光，心里嗤笑，自己比他们见到的神奇事情要更多。
　　要是叶歌凭空消失，被这群没见识到瞧见，他们不得吓得当场跪拜叶歌了。
　　看来还是自己心理素质强大！李副队心中莫名自豪起来。

　　齐舒云一脸复杂看着李副队，他这是对自己的话深信不疑了。
　　叶弦歌没觉得自己做出了什么轰动的事情，她从灰尘中徐徐走出来，走到齐舒云身边。

　　“嗯，公园维修费用我会出的。”财大气粗的齐舒云有些宠溺笑了笑，几块砖罢了，碎了就碎了。
　　秦队摇摇头，“没事儿，这次连环杀人案上面给我们拨了很多经费，还没用完，到时候从经费里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