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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空许约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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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见拗不过白玉堂,低头思虑了片刻,忽的抬头道:“好,展某陪你一起去”说着便去找夜行衣。
“就你那病猫样,去了只会坏事,还是老实呆在这里等我回来。”白玉堂可不愿展昭再受伤,虽然嘴上说的刻薄,心里却着实担心。
“这本就是我们官府中事,展某又岂能旁观?除非白兄愿意再等几日。否则,白兄何时要去,展某也定然不会退却。”展昭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让白玉堂隐隐觉得自己中了这猫的奸计。愤愤递过去一记白眼,白玉堂安安稳稳地坐到桌旁凳子上。单手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心里却暗自计较。片刻方才抬头看向展昭,“好!白爷爷就再等几日。”
展昭却依然放不小心,看白玉堂那副神情,明明就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洋洋自得。只是一时间也摸不透白玉堂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猫儿,饿了吧?我去叫小二弄些酒菜过来。”
过了小半个时辰,小二才将饭菜端来,白玉堂从包袱里取出一个通体白色的酒壶,上面镂刻着几株菊花,很是精致。白玉堂先将桌上的茶水倒入其中,又将小二送来的酒悉数倒入壶中,在展昭眼前轻轻晃了晃,笑道:“如何?前不久刚弄到的。”
“看不出有何奇特之处。”展昭看了看那壶,除了雕工精美、材质好些,倒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只是白玉堂为何要将这水掺入酒中?
“这你就不懂了吧?此壶名为转心壶,妙就妙在这里”白玉堂说着,将壶稍稍举高,让展昭看到壶底,那里有一个旋钮,白玉堂轻轻一转,给展昭面前的杯子斟满,再一转又给自己斟了一杯。
展昭看着两个酒杯里的液体,迷惑地看向白玉堂。
“先尝尝。”
“白水。”展昭喝了一口,抬头看过去。
“再尝尝这个。”白玉堂将自己面前的那杯推到展昭面前。
“酒!……原来如此,白兄这壶果然奇特。”展昭微微一笑,将杯中酒饮尽。
“那是自然,白爷爷的东西岂有不好的道理?你身上有伤,还是喝水吧。”说罢,又给展昭倒了一杯水,自己则倒了那酒兀自品尝着。
酒足饭饱之后,白玉堂又拿出那冲霄楼的图纸来研究。展昭站在一旁看着。
“猫儿”白玉堂突然抬头看向展昭,“若是我有事瞒你,你,会不会生气?”
“白兄为何有此一问?”
“厄,没什么,随便问问。对了,猫儿,你去休息一会儿,我自己研究就行。”白玉堂讪讪笑了笑。他突然觉得有很多话想和展昭说,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不用,我还不累。”展昭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盯着那张图纸看。那两处没有总璜控制的机关中的一处已经被白玉堂破坏了,虽然自己也为此差点丧命,但好歹替后面盗取盟单做了准备。
“你真的不累?”白玉堂见展昭眼皮一张一合的,试探着问道。
“厄,有点乏力……”展昭尴尬的笑笑,许是旧伤未愈?不知怎的,就是困乏的很。
“只是乏力?头晕吗?”白玉堂邪邪一笑,接着问。
“恩,是有点晕,不过还好。”展昭苦笑,脑袋昏昏的,眼皮重的很,总觉得自己似乎要睡着了。
“那还不去睡?你最好好好养伤,不然连累白爷爷不能回去过中秋,我可跟你没完没了。”
“……”展昭无奈,却也知道不能硬撑了,自己实在困乏难当。只得上床去休息,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听着展昭睡熟时发出均匀的呼吸,白玉堂心里渐渐有些烦闷,空荡荡的没个着落。放下手中的图纸,白玉堂倒了杯水,却在递到唇边的一刻顿住。微微摇了摇头,白玉堂讪笑一声将杯中水倒掉,“臭猫,差点害白爷误了正事!”他却不知自己如何又怪到展昭身上了。
换了只杯子捏在手里,另一只手刚碰到那壶,才蓦然想起这一整壶水都沾了大嫂安神丹的光,喝不得了。
想到这里,白玉堂哑然失笑,怎的今日这般魂不守舍?转身又看了床上那人一眼,展昭此时捂在被子里,眉头纠结着,脸上微微泛红,许是有些热。白玉堂看在眼里,却当展昭不舒服,霍的站起身,两步跨到床前,一手撑着床沿,一手覆上展昭的额头。
没发烧啊,白玉堂有些犹疑着又将手放到自己额上试了试,再覆上展昭的额头。的确没有发烧啊,那这猫怎的这般模样?白玉堂有些不解,又狠狠瞪了那人一眼,“臭猫,睡个觉也不让白爷省心。”话虽这样说着,嘴角却是含了笑的,心里有种莫名的满足。
不知坐了多久,天渐渐暗下来了,白玉堂突然很想跟展昭说些什么,“猫儿,五爷拿到东西之后便到城北竹林等你,那里虽然离襄阳王府较近,但却有条直达汴京的捷径。若是五爷此行顺利,你我就由此路回京,准误不了中秋之约。若是,若是五爷此行不顺,你就先将东西带回去,五爷等解决了这帮龟孙子,马上赶来。”
白玉堂缓缓说着,依旧是意气风发的样子,仿佛展昭此刻正认真听着,而他说的每一句话展昭都会微笑点头表示赞同。可他心里却比谁都清楚,展昭若是当真听到这话,是决计不会点头的。可是白玉堂却兀自说着,仿佛要将这一生未来得及说出的话统统说出来。或许,冥冥中有什么不好的预感在支使着他吧,只是,他自己当时并未觉察。或许是太自信,也或许是不容自己去怀疑……
自言自语了一会儿,白玉堂看看天色也该出发了,便拿起早前叫伙计准备好的笔想给展昭留个字条。可当笔握在手里的时候,白玉堂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了。扶额想了半晌,终是没有落笔。转头又看了看展昭,那人静静的躺着,脸上的红潮也消退了些,眉头也舒展开来。白玉堂不自觉的一笑,刚才那有些压抑的心情便又好了几分,挥笔在纸上写下两行字,用那桌上的酒壶压好。白玉堂拍拍手,拎起画影穿窗而去。只留满屋银辉伴着犹自沉睡的人。
展昭略显消瘦的脸颊被那破窗而入的月色镀上一层淡淡的白光,他却始终皱着眉,在那深深的不安中挣扎。只因那个能让他安睡的人此时并不在身边,而在冲霄楼中做着生死搏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