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生命中重要的部分(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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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日
我知道，距离那天只剩下两个月的时间了。究竟我该如何选择，心中的焦躁不安与日俱增。有的时候，有点不太想面对那家伙呢，看到他那张笑脸，总让我对自己的犹豫感到没来由的愧疚。
果然，他又借着送牛奶给我，在书房门口探头窥视了。其实，我也明白，他是在担心我。
这两年多的时间，说长不长，但说短也不算段。从他十二岁那年，生命中最重要的也是最后的两个人相继离开他后，我大概是唯一这样直接闯进他自己的世界里的人吧。他对我会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呢？
猫的外表也许使我在他眼中看起来像是陪伴自己的宠物吧。一只会说话、有思想的宠物。那种感觉既像是自己疼爱的孩子又像是心灵上的一种慰藉吧。
但偶尔的，我也会在他的眼神里发现一种我所读不懂的感情。那种感觉很是微妙，有些苦涩但又渗出些许的甜腻。倘若我肯在他目光的注视下探究自己的心底，我也会在自己的心中找到这种同样解读不出的感觉来。
他走进书房，把冒着热气的牛奶杯放在书桌上，瞥了一眼我在写的东西，坐到了我旁边的椅子上。
“也许我们需要谈谈。”
他低着头看着地面，似乎在摸索着自己该怎样说下去。
“谈什么呢？”我放下爪下的笔，转过身面对他。
“最近你好象总是在担心着什么，我看你的时候，你似乎总是逃避我的目光。”
他抬起头，目光温柔但坚定的直视进我的眼、我的心。
我能感觉到他眼里数不尽的担忧，但我却下意识的逃开了那眼神。我需要时间，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向他说明我面临的抉择，我说不出口，因为我的自私卑鄙也许我们将要分开，永远的分开，再也见不到彼此。我不想让他难过，更不想让他对我感到失望。我受不了他失望的神情，哪怕只是在心中想想。
被那种目光盯着，让我的胸口有种来自深处的疼痛，无法抵抗又无力抵抗的疼痛。
“再给我一点时间吧，只要一点时间。我一定会告诉你的，所有都告诉你，包括我所下的决定。”
他听到我的话，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的，叹了口气，走出了书房，把房门在自己的身后静静的合上，留给我，也留给他自己一点空间。
是的，我会告诉他的，不得不告诉他的。只是，现在还有时间，就让我再逃避一下吧，原谅我是如此的，懦弱。
我把脸贴在书桌上，看着牛奶的热气不断的上升，上升，渐渐消散在屋顶。
5月13日
今天，我们吵架了。
说是吵架，实际上只是我单方面的乱发脾气，而他，只是默默的听着。
那是早上的事。昨夜一夜未眠的我，摇摇晃晃的从书房里走出来。头有些疼，昨夜想了太多太多，让我的大脑中混乱的充斥着各种想法，有种想要找个出口宣泄一下的感觉。
“昨夜怎么没回房来睡觉？”他端着牛奶出现在我面前。
“恩，睡不着，就在书房的窗台看了一夜星星。”
我晃过他，跌跌撞撞的把自己扔进沙发里。
“不叫我陪你一起看吗？”
他坐到我旁边，伸手把我抓到他腿上，一手抚着我背上的毛皮，一手端着杯子喂我喝牛奶。
我微闭着眼，喝了第一口、第二口，却拒绝喝下第三口。
“恩，总有些事情想自己思考，只是一思考就忘了其他。”
他把杯子放在沙发前的矮桌上，一把抱起我，走向卧室，把我放在床上，轻轻的拉过被子。
“你有些感冒了，睡一会吧，等我中午回来做好午饭再来叫醒你。”
爱怜的摸了摸我的头，说罢便要转身离开，却发现，衣角不知什么时候被我的猫爪抓牢。
“今天不要去了，留下来陪我吧。”
我知道，他要去慰灵碑了。可不知怎么，突然我不想让他去那里了。我想他留下，莫名的，我对那碑上刻着的名字涌起了一丝嫉妒。
“傻丫头，等我中午回来会一直陪着你这个病号的。”
他又摸了摸我的头，伸手想把我扒在他衣服上的猫爪从上面拿下来，塞回被子里。
“……今天就不能不去看带土吗？”我垂着头，放下猫爪“他是你的好友，是替你死，送给你这只写轮眼作为最后的生日礼物的人。我知道你一直对他代替你死的事耿耿于怀。你一直想，那一战，原本打算抛下队友的你根本不值得他用生命来作交换的，对吧？是，那一战是诞生了两位拥有写轮眼的英雄。可那一战也扼杀了一个名叫旗木卡卡西的天才。看看这些年的你，你都做了什么？不再开发新的忍术，只是一味致力于研究写轮眼，拒绝了自己喜欢的琳，把对一切事情的判断都交给带土，你把自己的身体自己的心自己的人格都给了他。在你的心里，只有代替宇智波带土仰望这片天空，却把那个叫旗木卡卡西的自己关在黑暗里。”
当第一句脱口而出，我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嘴、自己的心，控制不住那像癌细胞般快速蔓延扩散着的嫉妒。
“卡卡西，现在站在这里的你不是你，只是一个有着被叫作旗木卡卡西的外壳和名为宇智波带土的内在的混合体。真正的你早已在那一战中随着带土一起埋葬在巨石下了。这样对我宠爱有加的不是你，那只是带土。”
悲哀，我感觉到悲哀，我感觉到悲哀的悲哀，不知道是什么悲哀，不知道是为谁悲哀，直到，我再感觉不到悲哀。
卡卡西只是站在床边默默的听，一言不发，也不知道心中想着什么，直到我渐渐平静下来。看着有些失神的我，转身离开了这个家。
浑浑噩噩的度过了白天。中午，他并没有回家。
我有些担心，自己说的太过了，我残忍的否定了他对我的全部。我想乞求原谅，想向他道歉，却不知该去哪里寻找他的踪影。我能做什么，这样的我还有什么事可以做到……
太阳垂下他高傲的头，我想，我所能做的也许只是为天黑后回到家的他，点亮一盏灯了。
我跑去玄关，把灯点亮，继而，又想到，回到家的他也许肚子会很饿。便变回人身，找来卡卡西经常穿着做饭的围裙，站在厨房里努力回想，在那个世界里，有什么料理是我这样的超级新手也能做出来的。突然间的灵光乍现，使我想到了--饺子。
晚上，很晚才回到家的卡卡西看到玄关的灯反常的亮着，厨房方向传出奇怪的响动。
当他以为家里被什么人闯入，手持苦无出现在厨房门口时，他看到的却是，面对锅子手忙脚乱的我，和满地狼籍的惨状。
“你在做什么？”他把苦无放回原处，走过来。
听到他的声音，我回过头，当我看到他真真正正的站在我面前时，眼睛里无声的涌出了大滴大滴的泪水。
“我以为，你生气了，再也不回来了。我以为，我连个道歉的机会都没有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我一只手擦着止也止不住的泪水，一只手捉住他的衣角。有生以来，第一次，我哭得那么伤心，像个被父母抛弃的孩子般无助。
害怕自己的道歉不被接受，害怕那衣角从我手中溜走，想要说更多更多表示我的歉意，却除了对不起，还是只能说出对不起。
“笨梨花，我没有生气，你说的都是对的。我只是去向带土道别而已，最后一次在那里交谈让我有点忘了时间，回来晚了。但我会回来的，有你在这里，我就永远都不会离开的。决不是树离开花，只有花离开树。”
卡卡西伸手把我揽到怀里，轻拍着我因为哭泣而不断颤抖着的背。我的头抵在他的胸前，双手环过他结实的腰，最后紧紧的抓着他背后的衣服。在这个温暖的怀抱里，尽情的把压抑已久的情绪全都哭了出来。
渐渐的，颤抖停止了。但清醒过来的我却被我们之间亲昵的姿态羞的有些不敢面对他。
“我还是头一次看到你做饭呢。你做了什么晚餐？面片菜汤？”感到我恢复常态，卡卡开始对我刚才在做什么产生了好奇。
一句话，让本来就不知道该怎样抬起头的我，头垂的更低了。
“那个，30分钟前，它们是饺子……”
晚餐在卡卡的调侃声中度过。吃的，自然是那锅面片。吃完饭，卡卡照例在厨房里洗碗，而我，则被命令去泡热水澡。
洗完出来的我，披散着头发去客厅找卡卡帮我吹干。可是，客厅、厨房都不见他的踪影，我有些担心的在家中四处寻找他。
卧室的门是关着的，我小心的推开房门，黑暗中，辨识不出他在不在里面。
感觉到他从背后搂住我的肩，温热的气息吹到我被湿头发弄的有些冰凉的颈上。
“原来你在这里，来帮我把头发吹干。”
他却好象没听到我的话般，抱起我，缓缓走到床前，把我放在上面。
“啊，把你的床弄湿还得换新床单。”
“……我不在乎。”
月亮拉过天边的一片云遮在面前，只有几粒星星还不知趣的留在那里闪啊闪，夜晚的风仿佛是在低声的窃笑。今夜，大概又会是个不眠夜了吧。
5月25日
最近的卡卡总是抱怨我猫的样子，他美其名曰总是我赖在他肩膀上，偶尔也该让他赖在我身上一次。因此，我只得经常保持着人的样子。当然，这只是在家里，一旦出门，依然把便于行动列入第一考虑。
虽然他现在早上不再去慰灵碑报到，但却养成了个更不好的习惯--赖床。每每我睡醒想从床上爬起来去泡杯牛奶，总是被他的大手抓回去。这个可恶的家伙，也许我该修正对他不良习惯的评价，他不是赖床，而是赖我。
……
那家伙终于暂时离开我，让我有时间写写日记了。他出门买菜前，还不忘给我留下杯温热的牛奶。
呼，惬意的恰一口牛奶，考虑了这么长的时间了，我终于下定决心。
明天，我要告诉他关于我的一切，过去，现在和未来。
5月26日
昨天的我有些失眠，睡到午夜突然醒来，眼前的黑暗让我感到自己格外的渺小，进而的在这未知的黑暗中有些不知所措起来，直到眼睛渐渐适应了那种深沉的颜色后，看到身边银色遮饰下那张平静的睡脸，感到腰间环着的坚实的臂膀，才慢慢的抚平了那种慌张和不安。
早上，走到窗前望望外面，居然是晴空万里，清风卷着晒在楼下的衣服飘啊飘，一片随和轻快的舒适感。唉，难道这里的太阳就不懂得在大事件时适时的回避下，也好造出个阴冷的氛围为我那煞费苦心想来尽量降低给他带来的冲击而编出的一套哀怨开头应应景？看看现在这景象，再想想我那妾本多愁多命身，多少寂寞多少凄凉无人知，本自独居小楼苦待君，谁知平地沧海起风云……实在是要多不配有多不配。这哪像是平地沧海起风云，明明是一片歌舞升平万象繁荣的样子嘛。
白天，跟他出去执行了个小小的任务，傍晚时分，终于夕阳残照，吃过晚饭，我把他拽到书房，按在我对面的椅子里，跟他大眼瞪小眼。
“我打算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你，你打算听哪个版本的？”
“版本？”
“恩，两个版本都是真的，但分成受刺激少点的和受刺激多点的。”
“……既然都是要受刺激，多寡倒是无所谓了，就说最真实的吧。”
“好吧，那我就不废话说开头了。”事实上，我也无法分辨我编的开头和我真实的过往哪个会给他带来的刺激更大些。
“我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居住的地方是另一个空间，忍者在那里只是存在于书本上的历史，那里没有任务没有忍术，但不代表那里没有战争没有牺牲没有国与国间的阴谋没有比忍术造成更大伤害的武器。只是，倘若说这里是显性基因作用下的结果，那么，那里的一切都隐于幕后。战争总是由机械来完成，牺牲总是以万来记数，困于战场的人民的痛苦总是显的那么的不真实，让人无法切实的感受到。
在那里，我只是个很普通的人类，普通的念完大学，像个普通的人般和家人生活在一起，过着普通的日子。相较于这里的一切，我在那个世界做的所有的事都是那么的普通。大概唯一不普通的就是，我养的一只名为公孙的黑猫，其实是死神的宠物。
就是这仅存的不普通让我来到了这里，我和猫又签定了契约，来这里替它完成它的使命。我可以选择，选择是继续留在这里还是回去我的世界，而我也确实为这件事考虑了很久。我想，我现在下定决心了，我，要留下。”
我看到在我说到可以选择是否留在这里时，他的眼中闪现出一丝不安，而当我坚定的说出，我要留下时，他的眼神有着一瞬间的激动，旋即，恢复成了原本温柔的鼓励。我感受的到，他并没有因为我只为自己考虑而徘徊于该不该留下感到失望或是愤怒。他了解，当一个人面对一个抉择时，一个也许关系到一生的抉择时总是会有所犹豫，一如他当年的抉择。
当这原本我认为很难说出口的话起了个头后，后面便很轻易的统统说了出来。我向他讲述了我的家人，我的世界，我和公孙签的契约，我怎么来到这个世界，又怎么找到的木叶村，公孙送给我的能力……
而他，一边听一边提着自己的问题，时而是好奇的问起我的父母，时而是调侃着说起我们的初次见面，时而又表情严肃的和我研究起二尾的力量。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谈话的地点也从书房移到了卧室，躺在床上，看着天上繁星点点，彼此的手一直交织在一起。
万籁寂静的深夜里，我们谈了很久……
6月16日
时间就要到了。
我跟卡卡说，那个被你评价为最出人意料的胡闹忍者就要回来了。‘晓’也就要行动了。
我无意让他知道，也许这场战斗会为我的生命划下终止符，但似乎，他也有所察觉到了。
……
6月24日
鸣人回来了。
我趴在卡卡的肩膀上，一起在自家屋顶上晒着太阳时，鸣人带着久违的亲热系列最后一本出现了。
我知道，我一直在等的事就要开始了。
望着卡卡、小樱、鸣人走向他们第七班最初的演习场，我，走进了火影办公室。
看着桌子后的纲手，我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有件事如果尽快出发也许还来得及阻止。请你把我、卡卡西、鸣人、小樱出借给砂忍村……”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生命中重要的部分(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