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香入道》裘南珺

23、怀疑

　　常悦一路往丧尸少的地方冲，奈何总有正常人突然就变身了，他只能观察了一下四周，冲到几个不知为何竟把饭盘拿出了食堂的丧尸面前，一把抢过饭盘，“咚咚”几下，趁着它们想吐黑烟时，全给敲了一通脑袋，顺利避开了丧尸吐出的口水，并抢走了人家的“武器”。

　　常悦挥舞着两个饭盘，一路“咚咚咚”。

　　他本想冲到一个宿舍楼里躲一躲，奈何快中午了，点了外卖准备在宿舍里享用的学生格外多，之前冲进宿舍楼准备躲一躲的学生也格外多，他被楼中密密麻麻的丧尸们吓了一跳，连忙退出了宿舍楼。

　　常悦一路冲到了篮球场，又冲进了实验楼。

　　实验楼里空房间倒是挺多，但都锁了门，常悦可不认为自己练了十几年舞，就真的能破门而入了——他又不是练了十几年武！

　　常悦只好与楼道中的一两只丧尸赛跑，一层一层找漏网没锁的实验室。

　　然后，常悦来到了顶楼，看见了一个亮着微光的小小实验室。

　　透过实验室门上玻璃处没贴好的纸缝儿，常悦看到了坐在里面看书的陶薰。

　　暖黄灯光下，陶薰挂着黑眼圈的小圆脸柔和无比，瘦瘦小小的身躯在桌前挺得笔直，看样子认真极了。

　　真是一幅岁月静好、认真学习的美好画面。

　　像是外面从来没有爆发末世似的。

　　常悦认出陶薰了——他青梅竹马！

　　常悦看一眼走廊末端爬上顶楼、正摇摇晃晃向他走来的丧尸，使劲儿敲门：“阿薰阿薰，快开门！”

　　陶薰刚看完一本书，正在默背，却听见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扭头一看，是她青梅竹马常悦。

　　陶薰不情不愿地站到门口——要是常悦比她先变丧尸，让她被感染了，那她不就少了好多搞学习的时间？

　　陶薰：“想进来可以，但你进来后只能一直待在通风橱里！”

　　通风橱是个多好的东西啊，就算常悦比她先变身，在通风橱里关着，他就跑不出来，就算想朝她吐口水，她也能反手一个排气键，叫他吐出来的黑烟全部排到外面去！

　　并不清楚通风橱是啥玩意儿的常悦，觉得先进门才是最重要的，熟练哄道：“好好好，不就是通风橱，我待就我待！”

　　陶薰一把打开门，将他扯进实验室，迅速关门锁好：“我可不是因为好心才放你进来的，只是想研究你变丧尸后吐出的口水对我有没有用！”

　　说完，陶薰抱起自己的一堆书、一堆瓶瓶罐罐，走到实验室里唯二的通风橱面前，一把推上通风橱的窗口，以身作则，一下蹦了进去。

　　陶薰坐在通风橱里，“啪”一下拉下了通风橱的窗口，用女王般高傲的小眼神儿睨常悦：“还不快进去！”

　　常悦：“……你不是进去了，我还进去个啥？”

　　收获了陶薰杀人般的视线后，常悦老实无比地爬进了另一个通风橱，坐好后，学着陶薰的样子，“啪”地一下把自己关在了通风橱里。

　　常悦坐在通风橱里，摸着自己“咕咕”叫的肚子，敲了敲通风橱的玻璃窗：“阿薰，有吃的吗？”

　　陶薰把手中的书往下翻了一页，说出实验室名句：“实验室怎么可能会有吃的！就算有，你敢吃吗？”

　　常悦：“我现在快饿死了，什么都敢吃！”

　　陶薰再翻一页书，想起实验室实际上是有食物的：“那边角落里有一个未开封的箱子，装着他们天然产物课提取橘皮精油剩下的橘子，去吃吧！”

　　常悦一只脚伸到通风橱外，又顿住：“橘子啊……橘子水多，那我要是吃了橘子后想上厕所怎么办？”

　　有吃的就不错了，现在还有他挑的份吗？

　　对常悦的挑剔，陶薰虽然心里莫名生出一丝欣慰，但嘴上还是凶巴巴的：“那你别吃了，不然就吃了后拉裤子里！”

　　常悦整个人滑出通风橱：“你叫我不吃我就不吃？我偏要吃！”

　　陶薰对他翻了个大白眼，趁着常悦被橘子堵着嘴的时候，快速将自己带在书包里的书全数翻了一遍，通通记在了脑海里，彻底杜绝了看书的时候被常悦打扰的情况。

　　陶薰背完书，下意识地开始研究起实验器材来——锥形瓶可以用什么替代？直形冷凝管该怎么制作？没有旋转蒸发仪的时候，该如何操作使圆底烧瓶里的试剂均匀蒸发？

　　陶薰觉得自己很奇怪，总觉得自己与这个世界有些格格不入。

　　她为什么总是背着一大包书？难道是预料到了末世，所以提前将自己没看完的书准备好，以防自己没有精神食粮吗？

　　她为什么现在又开始研究实验器材的替代品？难道死后的世界里没有制香工具，需要她自己准备？那死后的世界也太落后了吧！

　　陶薰问到常悦身上：“你不是每天都练舞吗？运动量那么大，难道没有带补充能量的食物吗？”

　　吃着橘子的常悦一愣，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般：“哦对，我带了很多巧克力！我跟你说，这个巧克力超级甜，只有你这样的小姑娘才会喜欢吃，要不是它真的……”

　　常悦说着说着，察觉到了不对劲——巧克力不是很常见的一种零食吗？为什么他要以这样介绍新鲜事物的语气同陶薰说？

　　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惊疑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