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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为谁奔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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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绿遥苦于手中碗内空空,没法仿效他们二人扒饭。
“算了,别卖关子了,我直接说吧,我们都是因为巧合,不小心撞破了这件事,绿遥的双生姐妹,是魔族的魔尊,千真万确。”
“什么?”少择君瞪大双眼,眼中闪烁了几种光芒。“你是说,我有一个妹妹竟是魔族中人。我那日还当是有人假扮绿遥招摇撞骗,这么荒谬的事情,怎么可能?”
“总之,事情已经发生。节哀吧。”方慕言劝道。
“请宽恕我先离开。”少择君面色惨白,起身便用传送咒离去,显然受了不小的打击。
他走后,他们三个都松了口气。
绿遥直截了当的问喜晨:“你什么时候嫁回我们家。”
“怎么又冲我来了?”喜晨干咳了一声,煞有介事的说,“等我与少择君相互厘清了自己的想法,自然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方慕言继续好脾气的说,“那我们就静候佳音吧。”
心想,经过一天的相处,这两人之间完全没有期待中的那种火花,看来自己也许真的看错了。
“你们明明那么合适的。”绿遥说。
“我不相信他喜欢我。”喜晨明确的说。
“你会相信的,你不妨试试,伴随着眼泪的喜欢,没有人会拒绝。”方慕言说道。
“他没有拒绝,也没有不拒绝。”喜晨似在说一件与自己不相干的事。
“不想这些糟心事了,你在仙门还有一个月多的时间,然后该回将军府回将军府,或者什么时候想做神仙便做神仙,身边还有人作伴,岂不是一桩美谈?”方慕言笑嘻嘻的。
“而少择君如此这般清新脱俗,就算是单身一辈子也会被传为美谈。”
这样下来真的就是一切奔着一个美好的结局在发展着方慕言眼中满满的开心。
绿遥看着方慕言说,“你又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
“没什么,没什么,你还是多多操心你的兄长吧,他像是受了不小的打击。”
“哦,嫂嫂你去哪?”绿遥见喜晨也站起身来,问道。
“你们慢慢吃,我去操心你的兄长。”喜晨念了个咒,身影消失不见。
绿遥开心的戳了戳方慕言拧在一起的眉头,说:“你说的都不对,我看他们一定是好结局。”
“但愿吧。”方慕言拨开她的手。
果然,化身太初的喜晨,又见到了战损风的少择君。
还是上次的地点,却不是少择君叫她来的。
这次还好,他只是被溅了一身魔怪的血,自己却毫发无损。
喜晨说,“你须得记住,你若是要死了,一定要来找我,那是你欠我的。”
他勉强答应,依旧冷冰冰。
“虽不知道你这恨意从哪里来,但我可以完全承受。”
“我恨的是,上次我一直召唤你,你却迟迟不回应,是为何?”
“什么时候?”
“上月的十三,子时。”
喜晨这才想起,那天少择君在自己房间内大喊道:“我怎么找不到你?”那种焦急的神态,却是因为自己。
因为我知道你就在我身边的地方啊,又怎么知道你会找我。
“为什么找我?”
“有句话想跟你说。”
“现在说吧。”
“有些话当时没说,现在便没可能说出。”少择君语气更冷了。
“因为我很强的关系,但我不是受虐狂啊。你这种拿人撒气的架势,我也会生气的好吧。”
喜晨虽这么说,心里却没生气。
那么孤高冰冷的一面,却不能展露给任何人,也是一种孤独吧。
喜晨默不作声的听了下去,又保留着宠辱不惊的态度,礼数周到的告退,一切完成的行云流水,不是神仙胜似神仙。
但,随后,她找了一处不会还手的荒山去发出了九九八十一个必杀技出来。
总算是把神仙的阴暗面给发泄了出来。
她宁可去打碎一座山,也没有回怼这个人。
“当神灵,真难呢。”
但是值得。
“你为什么要以神仙自居?”突然来自背后的声音,让她差点跳起来。
少择君竟跟踪她,看到了她凶猛发泄的整个过程。
“因为只有那样,才能保证我与世无争的冰魄性子吧。况且,凡人不是都喜欢我们这样么?”
“可惜了。若你是个寻常女孩,不知会是什么样子。”少择君淡淡说。
“我觉得这样很好。如果注定,世间会因此少一个活蹦乱跳的温暖姑娘,也不必挂念。神爱世人,却不为世人所爱,这是定理。”
“我懂。”少择君沉吟道,“谢谢你,神明,每次在我自控失灵之时都会波及到你。还有,那天……谢谢你救了我妹妹。”他神色有些羞赧,这句话说的颇为艰难。
少择君说完这句便无声的消失了。
喜晨定了定神,他今日气急了是与那天错怪自己有关么?自责?
昨天喜晨练剑刚有一个小成,却剑走偏锋,险些伤到少择君和自己。方慕言和绿遥闻言都赶了过来。
少择君一探她眉心,便知说原来这剑还差一个碎片,却不知去何处寻。碧如用灵力在午夜之时感应了一下。她沉吟不语道,“这地方似乎在仙门里。”
碧如说:“这可奇了,我在仙门这么久,却从未发觉在剑冢之外竟有一片剑的残片。”
“就是说我还有一块拼图要收集。”
“你怎么知道只有这一块?”碧如咯咯笑着再度消失不见,留喜晨一个人感受午夜的冷风。
喜晨维持这个冷风中托着下巴,酷似一个饱经风霜的大侠的思考姿势,整整从日出到日落。
那叫一个风萧萧兮易水寒式的愁眉不展。
方慕言说,“我带你们去看一个好东西吧,先不要想这些严肃的事情。你可有发现你们仙门中有一个衣冠冢,就坐落在那八座山其中一座之上。
仙门有一个古怪的大师兄,宁将军退出仙门之后,他也隐去了仙人之名,而是以本命“陆人甲”自居,每日练剑成痴,仙尊也由得他,沉默寡言且不解风情的一个糙汉子,可是每次都会用落花成冢来祭奠某个人,你说这事奇怪不奇怪?”
在仙门从小长大,经历了这么多年的少择君和绿遥完全没有预料到有这种情况。
他们二人面面相觑,绿遥手快,抓住方慕言的衣领,作势就要抖出更多消息。
“你这个人到底是什么妖魔鬼怪?为什么仙门就没你知道的事?”
“唉,我真同情你们,这么多有趣的事情都错过了,还一日一日按部就班的打坐、练剑,啧啧啧。”方慕言得意的撇嘴,眉毛扬的上了天。
“总之信我,那是一个奇景,我们可以到这个月一边赏玩一边带些点心。”
他们埋伏在方慕言所说的那处,只有一个小小的土包,似乎和他说的落花成冢的场面大相径庭,刚要失望。
“谁在那里,一个两个三个四个。”那位粗布麻衣的师兄仅凭气息就数出了他们四个。
师兄回头,除了少择君,三个都是作势要逃跑的架势,有一丝丝的狼狈。
“嗨,陆师兄,是我啊!”方慕言大大方方的上前打招呼。
那位大师兄认出了这个曾经的学徒,但他似乎有些时日没怎么见人了,抬手又放下,不知笑还是沉默,整个人稍稍有点不自然。
“不知师兄所祭为何人啊?”方慕言托着下巴问道。
“是少将军、不,应该是宁大将军了,他的红颜知己,此生挚爱。”大师兄并未隐瞒,直说了。
而他手中辗转之间,从虚空之处飘出无数花瓣,霎时间这里到处都是雪白的月见花瓣,视线可及之处,白色如月光的花瓣沐浴在阳光之下,被染上阳光的点点金斑,在空中打了着旋儿。
少择君伸出手,接住一片花瓣,白色花瓣的边缘还带着金色的光,他竟看的痴痴的,他本就生的清逸非常,此刻有花相称,显得他有点哀伤,更添让人心悸的美。
喜晨从少择君身上收回眼神,细细感应了下,碧如此刻并没有苏醒,此刻想到还是先不要惊动碧如。
虽然大哥,她完全信得过。可毕竟事关重大,万一呢?
如果说大哥心爱之人不是她的话,依碧如的脾气必然一怒之下鱼死网破一拍两散,那大哥就惨了、那么宁府上下、仙门上下、缙云王朝上下,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喜晨眼前一黑,不敢想下去。
“这月见花便是那女子心爱之花咯?”方慕言拈着花瓣,在鼻子前闻了闻,好奇的问道。
师兄摇摇头苦笑道:“不是的,因为今天,我寻遍四处山野,到处都寻不到凌霄花,故而换上了月见花。”
哦,看来还是碧如姐姐啊,那么既然天下安定,我们就洗耳恭听了。
在方慕言和绿遥死缠烂打的攻势之下,几个人去到凉亭之中,从夕阳西下直聊到半夜三更,他们才知道那一日宁将军在边境那一战,是多么的英勇,而其背后又有多少的血泪的艰辛。
那一日残阳如血。长风将那片战场吹成了苍茫而浑厚的黄色。那一日宁彻远少将军,不得不扛起宁家的大旗,去和魔族拼死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