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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一觉醒来变成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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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前一天的经验,这天从太阳出来开始,他就沐浴在阳光下,尤其是在一天最晒的正午,更是一步也不动。
可惜,一天下来,没有昨天那种质的变化,虽然也有所增强,但幅度就如大树和小草,对比惨烈。
但蚊子腿也是肉。
何况,在哪睡觉不是睡。
不过从这天开始,危邵睡觉的瘾头开始消退,睡眠时间开始减少。
不睡觉的时间多了,它也开始变得无聊起来。
整天除了发呆就是发呆,还不如睡觉呢。
这一天最让他期待的就是沈思年回来。
倒是他对沈思年产生奇怪的感情,而是只要他回来就给他梳毛。
或许是因为新的毛发生长太快,两层毛发交叠一起,弄得他很难受。
有时候,他都想不管不顾的抖。猛抖。把旧的毛发抖下来。
但危邵不想将自己睡觉的地方弄得乱七八糟,到处都是毛。
而且,抖毛哪有梳毛舒服。
沈思年也不知道是天生的,还是从哪学来的,梳毛的手艺非常的好。
每次梳毛都会让危邵通体舒畅,尾巴狂摇。
但,无论梳毛怎么舒服,也不能赶走他一天无聊的郁闷。
第二天一大早,沈妈沈爸要出门的时候,危邵抱住沈妈的腿。
“黑米,怎么了?”沈妈蹲下来,摸摸小黑狗的脑门,“是不是舍不得我。”
小黑狗可怜兮兮的看着她,喉咙里发出撒娇的声音。
沈妈灵机一动,“你整天在家也挺无聊,要不你去小超市陪我?”
听到这句话,小黑狗跳起来,冲到屋里,再出来的时候,嘴上已经多了一条狗绳。
小黑狗将狗绳放到沈妈妈的手上,蹲在那轻叫一声。
沈妈吃惊后,开心的不得了。
“我家黑米太聪明了。要不你明年跟你思年哥哥一起高考吧。”
边说着,沈妈妈把狗绳给小黑狗戴上。
她却不知道,她真相了。
如果不是发生这么荒谬的事,危邵还真得参加明年的高考。
沈妈妈沈爸爸在小区外开了家小超市。因为是自家的店铺,不用付房租。
生意还算可以。
沈家也是拆迁户,他们现在住的房子就是拆迁 后交付给他们的。
最让沈妈妈津津乐道的就是,当初拿到拆迁款后,她拿这钱去买了小区的商铺。
到了小超市,沈妈妈开始将小黑狗拴在门外。
可受不住小黑狗撒娇委屈的声音,心一软,就把绳子给摘了。
沈妈妈观察了小黑狗一个上午,看它除了睡觉,就是无聊的盯着路上的行人看,不闹不叫的,放了心。
中午,沈妈妈看小黑狗表现的这么好,拿了根小儿拳头粗细的大香肠给它作为奖励。
下午沈妈妈整理东西的时候,不知从哪找出个铃铛。
沈妈妈想了好久,才想起来,这个铃铛是当年她家那只狗的。
当年沈妈妈带着那只老黑狗出去玩,路上遇到一只疯狗,如果不是老黑狗舍命相救,只有十几岁的沈妈妈就要葬身疯狗口了。
最后是旁边的人家听到外面有狗狂吠,看到那惊险的一幕,拿着棍子将那头疯狗给打跑。
那条疯狗被老黑狗要断后腿,逃走的时候一瘸一拐的。
可老黑狗却永远闭上了眼睛。
从那以后,沈妈妈害上怕狗的毛病。可对老黑狗唯一的遗物,这个铃铛却珍藏起来。
不过转眼过了二十多年,很多事情她都快忘了,但怕狗这件事却如何也改善不了。
看到小黑狗的第一眼,沈妈妈就想起了那只为了救她而牺牲的黑狗。
这也是为什么,怕狗的沈妈妈没让沈思年送走小黑狗,反而特别喜欢的原因。
沈妈妈拿着铃铛看了好久,才长叹一声,擦擦眼角,走到门旁,朝小黑狗招招手。
“黑米,过来。”
嗯?危邵听到沈妈妈叫他,没多想就过去了。
沈妈妈蹲下身,拆下他脖子上的脖套,将一个铃铛缝上去,再给他带回去。
危邵晃晃脖子,没有听到铃声。
沈妈妈摸摸他的狗头,笑道:“当初因为这个铃铛特别响,就把里面的铃铛心取出去了。”
拿出去好,省的一动就响。
危邵晃着脑袋,又去门口软垫上趴着。
这一去就是一天,直到九点多,沈妈妈关门,危邵才跟着沈妈妈回去。
沈思年在客厅坐着,听到门响,迎了上去。
“妈,今天黑米乖不乖。”
沈妈妈将包挂在门口挂钩上,“乖,比你弟弟都怪。”
窝在沙发上的沈思华只觉得胸口中枪。
沈思年抬起小黑狗的爪子,皱皱眉,“你这爪子好脏,在这不要动。”
沈思年端来水,帮小黑狗洗干净爪子,又把身体用湿毛巾擦了一遍。
小黑狗的毛在湿润的滤镜下,发着柔和的光芒。
都弄干净后,小黑狗自觉的趴在老地方。
沈思年坐过去,一边看电视,一边帮小黑狗梳毛。
梳了几下后,沈思年扯扯小黑狗的耳朵,“黑米,恭喜你褪毛期结束了。”
危邵听到有点高兴,终于不用怕动作大点,就漫天飞毛了。
让他自己吃惊的是,他发现自己除了高兴,竟然还有失落。
谁让梳毛太舒服了,这也就怪不得他堕落。
不等他失落多几秒,梳子又落到他的后背上。
危邵舒服了。
第二天,危邵继续跟着沈妈妈去看店。
晚上七点多,危邵正趴在店铺外面,百无聊赖的东张西望,鼻尖抽了抽。
他闻到了个很熟悉的味道。
果然,不出两分钟,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妈,我先把黑米带回去了。”
“好,你们去吧……等等,把这个火腿给黑米带回去,它喜欢吃。”
“妈,这些东西添加剂太多,吃多了对狗狗不好。”
“咱们家养狗没那么多讲究,这东西人能吃,狗就能吃。”
最后沈思年走的时候,左手一只狗右手一根肠。
从那天开始,如果沈思年回来的早,就把小黑狗给带回去,回来的晚,就算了。
这天沈思年回来特殊的晚。
开门的时候,小黑狗的耳朵如雷达一样,迅速转过去。
沈思年开门进来,伸手揉揉小黑狗的脑袋。
没想到一向随他摸,却不怎么给他反应的小黑狗,朝他低吼,同时退出好好几步去。
沈思年愣了一下,扯起衣摆闻了闻,“没什么味道啊。难道是今天跟他们吃饭的时候,染上了烟味?”
沈思年自认为找到了原因,拿着衣服去洗了个澡。
再出来的时候,危邵凑过去。
虽然还有那么一点点残余的味道,但能够忍受。
沈思年见小黑狗不再抗拒他,松了口气。
第二天晚上,沈思年回来的时候,脸色很难看。
沈思年平时总是笑呵呵的,很难看到他撂脸。
沈妈妈诧异道:“你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了?”
沈思年摇摇头,深吸口气,平复了情绪后,低声道:“今天警察找到我,跟我在同一个乐队的鼓手,耿晨,昨天晚上去了。”
“啊?”沈家人都吃了一惊,追问道:“怎么死的?”
虽然不认识这个耿晨,但跟沈思年一个乐队的,必定不是老头子老太太。
这么年轻去世,出事的可能性远大于生病。
沈思年手撑着额头,“警察说……”
他顿了顿继续道:“是被吓死的。”
“啥?”沈家人外加一只狗狗,都惊住了。
沈思年道:“发现耿晨时,耿晨一脸惊恐,仿佛看到特别恐怖的事情,经过法医检验,耿晨的胆都破了……目前案发现场没有发现第二个人的踪迹……”
他叹了口气,继续道:“耿晨这个人平时胆子还挺大,最喜欢讲鬼故事,最喜欢看别人被鬼故事吓得一惊一乍,怕得要死,还非要听的模样。谁能想到,最后竟然是他自己被吓死……”
沈家人一片唏嘘。
唏嘘完后,该干嘛干嘛。
毕竟只是一个只知道名字的人,他们想替他哀伤都不知道从何而起。
只有沈思年一个人呆呆的看着外面。
过了好久,沈思年长长叹了口气,拿着睡意去洗澡。那背影看着有点萧瑟。
晚上的时候,危邵在沈思年的门口徘徊了好久。最后一爪子打开门,施施然迈步进去,将嘴里叼着的垫子放到地上,躺了上去。
“黑米,上来。”危邵刚躺好,就听到床上有人说话,吓了他一跳。
危邵正是觉得沈思年睡着了,这才进来。还想着等明天再沈思年醒来前就出去。
坚决不让沈思年知道,自己过来陪他。
没想到,这还一分钟呢,就被人发现了。
危邵趴在垫子上,就当没听到。
他耳边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脚步声响起,一双手拦腰抱住他,不等危邵反应过来,一用力 ,将它抱上床。
危邵:“?!”
危邵刚要反抗,耳边响起沈思年疲惫的声音,“陪我会儿。”
危邵暗暗叹了口气,他就是人太好,太好说话,才会让这家伙得寸进尺,下不为例。
心里这么想着,危邵顺势趴下,闭上眼。
屋子慢慢的安静下来,只有一人一狗或轻或重的呼吸声。
忽然窗帘轻轻摆动,如风吹过一般。
可沈思年的房间因为开着空调,早就将窗户关上。空调又开的睡眠模式,没有多大的风。而且空调距离窗台有一段距离。
即使开最强风,也无法将窗帘吹到这个地步。
于此同时,本就黑暗的屋子,越发的阴沉起来,带着丝丝寒意,裹向床上的一人一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