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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完结 ...


  •   莫舍在佣兵酒馆停留了几日,就看了好几天鸡飞狗跳的热闹,最后在某天夜里,与偷偷敲门的某姑娘谈过之后,他们便再第二天苍牙恢复之前离开了。

      为什么会带春晓末一起走,莫舍看着正笑得像偷腥猫的小姑娘,到现在也不敢相信,这家伙是黑暗神灵翳在诺亚大陆的投影,完全看不出来啊?一点没个神的高冷,跟黑暗神殿那些人完全不是一个画风……而更重要的是,她说她有办法解决吾恒的问题。

      就算相信了她的话,吾恒对春晓末依旧没有好脸色。而且她的办法,吾恒也并不认可,只是因为莫舍才勉强同意她跟随。

      按照她的说法,他们也是认识几万年的朋友了,可惜,吾恒一直对她很冷淡。而且也不只对她这样,大概是他深受的孽力也有他们的一份,所以吾恒对其他神族也不亲近。

      莫舍不可否认的是听到这里的时候,她的心中是窃喜的,因为吾恒对她可算是有问必答,有求必应,甚至是亲近温柔的,虽然有时候说话让她生气,可是这样事事有回应的感觉,确实让她心里很受用。

      “嘿,莫舍,你在偷笑噢。”春晓末眉头微调,眼神示意着旁边的吾恒,奈何对方根本不搭理她,只专心安抚着怀中扑腾的小天狼——小骨头,而莫舍被她这一说,眸光一闪,不由自主揉了一下自己咧开的嘴角,一本正经地看着她:“你就这样跟我们走了,不理苍牙了?”

      “哎呀,那都是小事。”此刻,他们正在寒武国边境的寨子里,春晓末熟门熟路地带他们住进了村长家,而她手上翻炒着瘦肉与豆角,一边回应莫舍,一边还不耽误她撒调料,诱人的香味一阵阵袭来,莫舍自认不是贪吃馋嘴的人,却也不自觉吞了好几口口水。

      看她这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莫舍原本有三分同情苍牙,现在也变成了十分。

      这个寨子叫黑水寨,名字起得像土匪窝,但却是正宗的寒武国边军家属的寨子,而整个寨子,都十分崇拜春晓末,据说是以前帮了他们很多忙,简直把她当成了守护神。

      寒武国以战士居多,能力强的战士甚至可以压制高级别的魔法师,所以对魔法师并没有极度推崇。而莫舍,一千年前的曾经,她就是这样的存在。

      “喏,吃吧。”盘子放在桌上的声音以及迷人的香味离鼻子更近了,打断了她的回忆。

      莫舍轻笑一声,看着春晓末得意的笑容,便夹起菜:“好吃,简直是厨神啊。”

      以前的事,她早就该忘了,也早就忘了,原不原谅无所谓,现在开心便罢。

      春晓末笑的眼睛像月牙一般,坐在她对面,十分满意她的模样:“哈哈哈哈,还是你有眼光。我穿越各界,除了被黑暗能量吸引外,唯一的爱好便是学习各界种族不同美食,所以呀,这是根据你的偏好做出的佳肴,好好享受吧!”

      吾恒安静地夹菜吃着,不置可否。

      “给你吃就是浪费,吾恒!我可记仇了,上次宝玥城,我明明想帮你们,可是却被你给坑了,差点就被赶出这幅身体,万骨塔那次被挖心,也跟你脱不了关系!哼!”春晓末笑眯眯地斜了他一眼,嘴上说着气恼的话,可是脸上却并无抱怨之色。

      “你可以随时滚蛋,吾不需要你的帮助。”吾恒放下筷子,淡淡地扫了她一眼,那眼中隐隐有些嫌弃,不等她发作,他便起身走到了门外。

      莫舍:“……”她还是安静吃瓜吧。

      只见春晓末微微一笑,梨涡显得她更加纯良无害,似乎早已习惯吾恒的态度,只是顿了几秒,便转而拉着莫舍的手,在她诧异的目光中对吾恒说道:“你真舍得留下她一人?真的厌倦神的生活,那又何必把她变为新神,你又知道她是否真的想走你安排的路?”

      “对吧,莫舍?你觉得人的轮回,真的没必要,也想要逃离,变成永生不灭的神吗?”春晓末不理会吾恒隐隐愠怒的眼神,而是注视着莫舍的眼睛,让人感到避无可避,所有想法都一眼见到底。

      这……既然话题扯到自己身上,莫舍终于认真想了想:“我没当过神,也可以试试,不喜欢了就学他,把自己意识消散,也算一个圆满的结束。只是,没有他的日子,也许会寂寞吧。活太久,把什么都看淡,也许也很无聊。”

      她不是十几岁的怀春少女,就算喜欢吾恒,也从不觉得没有他,自己的世界就崩塌了。作为骑士,她是忠诚的,作为伴侣,她也愿意从一而终,毕竟喜欢过这样一个人之后,就没办法再对其他人动心了。

      “你??!这是你真实想法??”春晓末成竹在胸的表情一瞬间僵住,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又看向并不意外的吾恒。

      “你们既然甘愿陪伴二十年,又何必在听到我的办法时,同意让我同行??你俩耍我玩呢?!”大概是被这个想法气着,春晓末脸上没有半点笑意,双眼变得黑沉沉的,身后出现无数黑色的虚影,仿佛龙卷风一般缠绕在她身侧,杀气宛如实质,一副想打架的模样。

      “等等!你别激动啊。“莫舍无奈摊手,却下意识挡在吾恒背后,墨牙化为重剑,横亘在两神之间,她是他的骑士,这点,保护他的一切,早就已化为她的习惯。

      吾恒的嘴角微微勾起,转身看着春晓末炸毛的表情,目光沉静,不为所动:“你想得到什么,吾一清二楚,将吾与本体分离,残留一丝神识,与你契约,由你掌握吾的本体,这是你给的选择,吾不会接受。当吾意识完全消散之时,吾之本体便会封闭所有通往吾之界的通道,沉睡至千万年后才会重聚神魂,那时的神就是新的神,他的一切都与吾无关。但是自由与尊严这东西,吾不会吝啬于他。”

      “那你为什么答应老子,让老子随行,白开心一场??!!”春晓末的脸一阵扭曲,声音也变得粗哑。

      吾恒默了一秒,反而是莫舍主动开口;“灵翳大人,您别忘了,您是男神,在女孩子身上太久,还捉弄苍牙,这点,实在是让人太难启齿了吧,吾恒跟我讲的时候,我真心地脸都裂开了,好吗?”

      所以,为了保护苍牙少年的少男心,她就让吾恒假装答应,才把灵翳给引了出来,把他彻底请出春晓末的身体,送出诺亚大陆。

      “嚄??原来就这原因??”只见春晓末的眼珠转了转,露出难解的笑意,声音已变得更像男人,从春晓末背后透出的黑影中,一双血红的眼睛睁开,淡淡的虚影修长,能看到男子惨白的皮肤与血红的唇色,整个人穿着一身宽大的黑袍 ,抱手而立,这人影一出,瞬间让莫舍感觉更加紧张危险。

      “这只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吾骨,他被镇在万骨塔之下就少不了你的手笔,光明神已经被气走了,你何不跟上?毕竟吾恒可不会听你们的话,也不会给你想要的东西。再说了,千年前的一切,我都记着呢,前尘往事,我不想怪吾恒,只能怪你们俩阴魂不散。”莫舍一脸的平心静气,好心商量的模样。

      吾恒淡淡地嗯了一声,手指轻点,便掷出六个光点,飞快变换成六道紫色的光幕,冲天而起,环绕在春晓末周围,又瞬间联合在一起,缩小成一人高的格子,黑雾弥漫的春晓末嘶吼着,身后阴影眼睛怨毒地盯着两人,发出一阵狂笑:“哈哈哈哈哈,吾恒,万载交情,千年纠缠,好说歹说,你都油盐不进,既然你那么想死!那就去死吧!!吾就不信了,没有你的混沌界,吾就不能进?拿不到神源石??神源之力,如此无穷的力量,随意穿梭所有世界,那区区孽力又如何不能承受??!”

      “你不想要的东西,是我们梦寐以求得到的,凭什么不给我们?!”

      吾恒的手掌缓缓握紧,紫光迅速收拢,汇聚到春晓末身体,只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尖叫,眸光更冷:“吾的东西,不劳你们惦记,今日驱逐,你再不能进诺亚。不过这点灵魂挤压撕裂之痛,你就这样惨叫,又凭何依仗,以为可以承受吾所承受之万一。”

      虚影蓦地一顿,忍下嘶吼,但肉眼可见影子在颤抖,变淡,最后随着一道明亮的紫光,消失在几人面前,春晓末的身子萎顿倒地,莫舍一把扶到椅子上,看着她胸口仍有起伏,终于松了口气。

      “你们是谁?”她的双眼颤了颤,终于睁开双眼,只是瞳色却变为淡淡的粉色,清润的目光透着疑惑与陌生,声如百灵鸟一般悦耳动听。

      莫舍退后一步:“我们只是路过,看到你昏迷,所以才过来查看一下,既然,你已经没事,那我们就再见吧。”

      “春晓末!!!你给大爷滚出来!!!”此时一阵熟悉的咆哮声从门外传来,莫舍耸耸肩,看着她一脸莫名的表情,心中只觉得灵翳大神太造孽了,咳咳。

      “话不多说,告辞了啊。”听到外面急促的脚步声,莫舍连忙拉起吾恒的手,对擦肩而过的苍牙拍拍肩,越过屋外一众村民,便扬长而去。

      “咦??”苍牙愣了几秒,再看看有些奇怪,一脸迷茫的春晓末,责备的话一时间竟说不出来。

      “苍牙?你怎么也在这里,我不是在宝玥城酒馆吗?”春晓末眨了眨眼,“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你真的都不记得了??”苍牙反复确认般看着她的眼睛,一阵怅然若失。

      “嗯,不记得了,你可以跟我说说吗?”春晓末一脸诚恳,低下头,眸中却闪过一丝狡黠。

      苍牙狠狠拍了两下自己的头,只觉一口郁气堵在胸口,上不来也下不去。

      最后,叹出一口长长的气:“好吧。”

      莫舍俩人走出寨子,笑意久久不散,抬头看着吾恒下巴优美的弧度,脚步停了下来。

      “怎么?”吾恒也跟着停下,看着她。

      “我觉得二十年虽然有点短,不过如果是你最后所有的时间,以后你不在了,我也会觉得很开心。先说好,我不保证只喜欢你一个人哦。”莫舍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不放过他半点表情。

      吾恒微微一愣,眼中的她比他想象的更加坚强。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抚上她的眉,胸中激荡的情绪让他心跳也加快了好几拍:“你如果真的喜欢其他人,我也不会怪你。我虽然有时很贪心,想霸占你所有心思,但是那样的你不足以让我动心,就这样,你这样很好,我很喜欢。”

      “我过日子很迷糊,不会计算时间,所以,你真的要走的时候,不能偷偷地消失,你得主动跟我告别,明白吗?”

      “嗯。”

      “我很贪心,很霸道,你以后也只许看我,只能喜欢我。”

      “嗯。”

      “我还想到处走走,你不能说不行。”

      “嗯。”

      莫舍勾唇浅笑,看着远方的夕阳,余晖洒在身边人眼里,这是她爱慕的人啊。

      二十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就算早知道结局,那又如何,每一天都当世界末日一般珍惜着过呗。生老病死,忧思惊恐,人与神,都拥有这样公平体验的机会,她希望快乐的回忆多一些,如此而已。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6章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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