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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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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光摇晃,橘黄的光圈朦胧,映在她侧脸,让他有片刻的痴迷。
不过一瞬,陆青州回神,一板正经的端坐着,目光清明,眼神坚定,心里似乎有了主意。
他低头,看看满桌的好菜好酒,开口道:“叶娘子有心了,只是这么多好菜怕是要浪费了。”
最后一句,他说的别有深意,但叶晚秋没听出来,只当他心疼这些菜。
她坐下,不在意的瞥了眼,今晚月色美,哪有心思放在菜上边,他果然是不解风情的。
叶晚秋浅笑,看着两坛好酒,问他:“竹叶青与女儿红,喝哪个?”
这两坛是今日她去买的,她不懂酒,特意问酒楼的掌柜,掌柜说这两坛酒最好,所以她就买了。
陆青州掀起眼皮,瞧她满眼期待,不忍直视她的眼,于是别开眼,随手一指,“就这个。”
女儿红,正好,她也想喝这个。
叶晚秋给他倒了杯,又给自己倒了点,她酒量浅,所以少喝点。
“这第一杯酒,先谢过陆捕头。”
谢他那日帮她找大夫,煎药。
陆青州知晓,也不推辞,抬手就喝了一杯。辛辣的酒流过喉咙,带起烧灼的感觉,直冲脑门,面色微红。
他缓了缓,刚放下酒杯,就见叶晚秋笑吟吟的俯身过来,准备给他倒满。他伸手挡住,瞧见她迷茫的眼没解释,而是接过酒,放在自己手边上,方便自己倒酒。
叶晚秋瞅着他的动作,笑笑,安然坐下,“吃点菜。”
陆青州没动,看着一桌的菜面无表情。
叶晚秋注视他,想着等会如何开口,而他,又是怎样的神情?
她抿了一口酒,舔舔嘴角,抬眸瞄了他一眼,寻找合适的时机,而陆青州,则垂眸沉默。
不多时,他抬起眼来,温和道:“叶娘子似乎有话要说?”
叶晚秋启唇,想着打趣两句缓和气氛,谁知她还未开口,就听陆青州说:“陆某也有几句话要说。”
她挑眉,双手拖着两腮,眼波婉转,笑意柔媚,眼底蕴着好奇和期待。
他一向话少,这还是头一次这般主动,叶晚秋不免好奇他会说些什么,要是跟她想的一样就好了。
“陆捕头要说什么?”她问。
陆青州凝睇她充满笑意的眼,晃了晃神,然后心平气和道:“我陆府在当地有些声望,家规森严,行事端正,家中只有一位兄长,只是他自小病弱,难当大任,所以父母对我寄予厚望,自小便请了先生,教书识字,礼义廉耻。这次来牡丹县,不过是与父母有些争执,时候到了便要回去。”
他眉眼温和,可说出的话却有些冷淡,“我在这里待不了多久。”
说的直截了当。
说完,陆青州顿了顿,迟疑片刻后,问道:“叶娘子明白吗?”
此时,叶晚秋脸上的笑意凝固,盯了他半响失落笑笑,早在他说第一句的时候,叶晚秋就有预感,果然,跟她想的不一样。
说了这么多,不就是想跟她说清楚,拒绝她嘛,岂会不明白。
但叶晚秋却假装没听出来,摇头说:“不明白,你到底想说什么?能否说简单些。”
陆青州无奈,明知她故意装傻,还耐着性子陪她,“我与你一般大,这个年岁,早该娶妻生子,只是母亲谨慎,要求甚高,需得门当户对才行,上回来信说,等我回去亲事便要定下来。”
“这么说,可明白。”
再不明白就是傻子。
叶晚秋垂下手,喝了一杯酒,弯着红唇道:“你是说,你要定亲了。”
“大概吧。”
陆青州惆怅,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饮尽,“叶娘子该找个贴心人,能长久护在你身旁,这样对你才好。”
闻言,叶晚秋忽然嗤笑出声,两人现在是彻底把事放台面上了,省得拐弯抹角,装傻充愣的,说话累。
“可是,我想找你。”
面对她的直白,陆青州愣了愣,仰头喝了最后一杯酒,随后放下酒杯,双手撑在大腿上。
目光清明,唯有眉梢处略显烦躁。
“一桌好菜,叶娘子有心了,只是可惜,我吃不了。”
说完起身,冷静如初,“陆某告辞。”
陆青州毫不犹豫朝外走,叶晚秋见状,跟着起身,三两步挡在他身前,把他堵在门口。
“陆青州,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吗?”
从头到尾,他只说自己,却没问过她。
叶晚秋昂头,依旧笑着,不见一丝恼怒,“你怎么不问问我?”
她的举动让陆青州后退一步,漆黑的眸微凝,语调平静,“不管你想要什么,陆某都给不了。”
不管是相约白首,还是一响贪欢,都不行。
叶晚秋叹息,就知道结果会是这样,早知道他难搞了。
她抿唇不语,低头去看他的腰带,想给他最后一次机会。
于是,一只纤细手腕扯住他的衣袖,轻晃着,另一只,则悄悄勾上了腰带,像上次那样,指尖轻扶。
很轻很轻,跟挠痒痒一般,身旁的人没躲,反而是感受到了他的紧绷和隐忍。
叶晚秋咬唇笑,都这样了,他还要装到何时?顺从内心不好吗?
她扬起头,红唇翕动,眼波婉转,嗓音娇的甜腻,“你确定不想想?”
陆青州阖了阖眼,最后放纵自己,享受片刻的温柔乡,他握紧拳头,半刻后道:“不了,陆某想的很清楚,叶娘子以后莫要说些出格的话,增添烦扰。”
言罢,他低头注视作乱的手,明知要推开,手却不动。
微妙的气氛持续半响,直到叶晚秋骤然抽回手,而他忽然有种空虚感,无从适应。
叶晚秋哼笑,语气平淡,跟方才的娇嗲全然不同,“你不应该当捕头,该去当和尚,肯定能成为得道高僧。”
陆青州笑而不语,更不生气,只是沉默的看着她,有种随她发泄的意味。
尴尬的气氛流淌,叶晚秋撇撇嘴,把手放在了身后。
“小女子懂得不多,先前是我失礼了,陆捕头别见怪,今日邀你前来,就是想谢谢你,不想让你误会,我的错。”
她顿了顿,脚步往后挪,跟他拉开距离,“既然陆捕头酒也喝了,那么就两清了,我也安心了。”
三番两次的拒绝她,也够了,她可不是死缠烂打的女人。
此事罢了。
陆青州盯着明媚的脸庞,一时没反应过来,她是不是转变的太快了?
他皱皱眉,咳嗽下,“嗯,是。”
她的眼尾有红晕,温婉娇媚,唇瓣微启,很是诱人。
陆青州细看了一会,便听她道:“你怎么还不走?”话都说完了。
他敛眸,看见叶晚秋开门,凉风灌入,他的神智一下清醒,回过神来。
“告辞。”
擦肩而过,他的脚步迟疑,却还是坚定的出了这道门。
走到院子,陆青州回头看,只瞧见木板门缓缓关上,她的身影消失光影里。
叶晚秋靠着门一会,然后回到桌旁,看着满桌的酒菜,轻声叹息。她拖着腮,失落的坐了半刻,然后仰头喝完最后一点酒。
一脸轻松的回床上睡觉。
这个男人不行,那就换一个吧。
*
日上三竿,叶晚秋睡得满足,伸个懒腰起床,面上没瞧见一点伤心难受。
昨晚陆青州的事她给忘了,只失落了片刻,她就想明白了。
日子还是照样过,就是昨晚喝了一杯酒,这会嗓子还难受,看来以后还是不喝了。
叶晚秋洗漱好,对着镜台整理仪容,一开门就听见周音大声嚷嚷。
她好奇的出去看看,问焦急的周音:“嫂子,怎么了?”
“哎呀,那狗也不知吃了什么,疼的嗷嗷叫,我去找赵大伯来瞅瞅。”话音刚落,人就跑了。
叶晚秋张着唇,去周音家看了看虎子,有点心虚。
“那鱼和肉你全吃了?”她看着惨叫的虎子,懊恼的颦眉,早知道就不把那些鱼和肉全给它吃了。
她摸摸虎子脑袋,安慰它,“小时候都知道留点粮食,怎么长大就不知道了?不会晚上再吃吗?”
叶晚秋看它疼的没精神,心想,大概是吃撑了。
过了片刻,周音和赵大伯过来,围着虎子看了圈,结果跟她猜想的一样,就是吃撑了。
缓缓就好。
周音在一旁数落它,顺便问候那个“好心人”,居然把它喂撑了。
唠叨了好一会才罢休,赵大伯早就离开,就剩她在一旁听周音说。
她撩撩耳边的发,心不在焉,过了须臾,周音拉过她,说:“后日来家里吃饭,孩子爹要宴请衙门的人,你也一起来,顺便帮帮我。”
叶晚秋本想答应,随即一想,问:“陆捕头也来?”
“来呀。”
哦,那她就不想来了,见面尴尬。
她想拒绝,可看见周音的眼睛,又笑着说不出口。
思虑几息,叶晚秋道:“帮你没问题,饭就不吃了,后日还有事。”
“什么事?”
她抿唇想了想,找了好几个借口,“要去买米,买柴,还要去买口锅。”
哎,昨晚烧了一桌子菜,把锅烧坏了,真烦。
叶晚秋心里算账,又得花不少钱。
“你家的饭随时可以吃。”
陆青州不在,她随时去,如果他在,那便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