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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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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的另一主角,脑袋被打上完整的马赛克,无法得见容貌。
可他认识——从镜子里看这张脸、这幅躯壳近二十八年,以及马赛克下分毫不差的胎记,已经无需更多证据。
他竟然会跟人拍那种照片。
霍顷更加好奇的是,照片里的自己打了马赛克,只露出舒亦诚的模样,是因为什么?
报复?还是因为其他原因?
霍顷转来转去,想了又想,百思不解,反而把脑子搅成一团浆糊,索性放弃,困极的趴在床上睡了过去。
一门之隔的客厅里,舒亦诚还在看那张照片。
昏迷醒来后,大哥的好友于远一直在医院照顾他,告诉他出事是因为爬山意外,失忆不影响生活,好好调养就没事了。
虽然他伤的很重,需要相当长时间的调养,可舒亦诚觉得自己命运不佳,并未多想。
出院后不久,一天,他无所事事整理书房,从一本书里掉落的照片,彻底打乱了他的生活。
照片上,他裸着上身,和一个面目模糊的男人亲密无间。
堪称情趣的相片,因为照片后面的一句话而陡然增添了阴谋的意味。
【不想这张照片落到别人手里,就照我说的做——你的顷】
他拿着照片去问于远:“这是谁?”
当时,于远的脸色很不好看,勉强牵着唇角,乱七八糟说了一通,试图将这一话题遮过去。
舒亦诚:“我要听实话,你不说,我自己去查。”
于是,他听到了“霍顷”这个名字。
“你们在一起过一段时间,原本计划到国外结婚,可婚礼前一天,他——出轨,被你抓到。”于远的舌头生锈般迟钝,艰难的往外吐字,“后来你们一起出门,就出事了。”
他说,照片是他们闹的最厉害的时候,霍顷拿来要挟他的。
舒亦诚听的迷惘,半信半疑:“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会那么轻易爱上一个人吗?
能将他害到这个地步,必定早有计划,他怎么会毫无察觉?
“你们之间的事,我并不清楚,你当年回国不久,就认识了他,一路走到现在。”于远摇头叹息,“你说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就……”
又道:“反正都过去了,你别想太多。”
“他在哪里?他出轨的那个人,是谁?”
于远最终没有告诉他,只说:“他要结婚了。”
明显没把你放在心上,你又何必再去自讨没趣?
结婚?
白日做梦。
把他当成什么?
一番调查后,他选在霍顷办婚礼这天去见他。
爱恨情仇,都得来个了结。
否则谁也别想好过。
舒亦诚打了个哈欠。
近来,他的情绪时时处在高度亢奋状态,方才神经高度紧绷,加上身体不佳,累的不行,想着想着就迷迷糊糊失去了意识。
不知道是不是对那张照片印象过于深刻,还做起梦来。
梦里的他,和霍顷激烈亲吻,然后滚到床上。
舒亦诚受到惊吓,一阵剧烈的心悸,猛然睁开眼。
那些场景历历在目,被窝里似乎还散着特殊的麝香味道。
他有些恼火。
就算被骗上床过,有什么必要连做梦也是他?
更可笑的是,梦里,他们的关系还相当融洽,就像一对正常关系的恋人。
气的想打人。
他不敢再睡,下床洗漱。
被子掀开的瞬间,某种特殊的味道弥漫开来,刺激的舒亦诚一个激灵,直接僵在沙发上。
死死揪住床单,难以置信的低头。
怎么会……
手机在这时响起,他浑身发麻,抽了口凉气,莫名心虚的瞅向卧室。
随后,才接通电话。
出乎意料,这次不是频繁打来电话咆哮着让他把霍顷放走的于远,也不是连环夺命call催他回医院复查的姑姑。
那头,是个截然陌生的声音。
“我是唐升年。”
嚯。
姓霍的未婚夫啊。
舒亦诚本想挂断,一个转念,鬼使神差的回了句:“霍顷在我这里,你有什么事吗?”
“你把他放了。”
舒亦诚就要挂电话。
这时,门铃响起。
同一时间,手机传来唐升年的声音:“我在门口——如果你不开门,我会报警。”
舒亦诚脸色一变,猛然意识到什么,冲进房间,抓住霍顷拽到身前,眯起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他。
霍顷推他:“滚。”
话音未落,就见舒亦诚忽然伸手,扯住外套的拉链,用力一捻。
摊开的手心上,躺着一个小拇指甲盖大小的黑色玩意儿。
霍顷的一腔怒火瞬间化为乌有,升起惊愕。
这件衣服是他早上出门锻炼时的固定装备,是谁,什么时候装上追踪器的?
门铃还在发癫似的狂响,舒亦诚心知躲不过,对霍顷这种跟奸夫合伙坑他的行为愤恨不已,阴沉的盯着他几秒,转身离开。
当然没忘记把门锁上。
这间房子的所有墙体和门都做了最好的隔音处理,他不怕霍顷发出什么动静。
唐升年站在门口,一边按门铃一边看表。
再过三分钟,如果舒亦诚再不开门,他就报警。
这时,手机响起。
却不是舒亦诚。
他想了想,还是接通:“于总。”
“唐少爷,你是不是去找小诚了?”
“我必须把霍顷带回去。”
“这个我知道,能告诉我地址吗——小诚现在很偏激,谁的话都不听。”
唐升年想起舒亦诚从前的所作所为,回道:“我给你一个定位。”
通话结束,距离三分钟的时限还剩七十秒。
唐升年竭力压着心浮气躁的情绪,又拨舒亦诚的手机号,才响几声,紧闭的大门忽然嘎吱一下,在眼前缓缓打开。
紧跟着,视线里出现舒亦诚苍白的脸。
唐升年立刻问:“他呢?”边朝他身后张望。
舒亦诚堵着门,面无表情。
唐升年皱眉:“舒亦诚,你把霍顷绑来做什么?”
这人,一副霍顷至亲的口吻,听着真令人不爽,不就是奸夫一个?
想到这一层,舒亦诚便肆意起来:“很久没见,叙叙旧。”
“你们早就没关系了。”
舒亦诚哼笑道:“有没有关系,都和你没关系——我这里不欢迎你,请便。”
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让唐升年变了脸色,不顾这是舒亦诚地盘就要进屋。
可舒亦诚仿佛早有准备,先他一步后退,甩手。
砰的一声,大门重重合上,连一条缝也没留下。
唐升年气的够呛,又担心霍顷,当下,也顾不上更多,拨通报警电话。
屋内,舒亦诚快速走向关人的卧室。
单单一个唐升年没有威胁,可看这情形,姓唐的一定会报警,他得在那之间把人弄到别的地方。
解门锁,拧把手,门朝里荡开。
窗户事先被他封死,阳光进不来,只能靠灯光照明,他下意识看向唯一的光源,走过去,掀开拱成小山的被子。
借微弱的光源看清那团东西时,他愣住,猛然抬头。
可已经迟了。
快速行动卷起的风擦着他冰凉的面颊狠狠掠过,还没做出反应,脑勺一阵剧痛,舒亦诚连声闷哼都来不及发出,垂直的倒在了床上。
霍顷不敢大意,屏住呼吸等了一会,确保舒亦诚真的昏厥,这才扔掉灯座,冲向大门。
冲到一半,他想到什么,减缓脚速。
虽说舒亦诚该千刀万剐,可要是被他这一下弄死,他这辈子也就完了。
要报警,只能用舒亦诚的手机。
他顿了几秒,转身往回走。
忽然,大门发出咚咚的巨响,分贝之大,像是对准扩音器敲的。
霍顷脸色难看,舒亦诚把人喊到这里来做什么?难不成对付他?
那为什么不直接弄死他或者打残他算了?
他条件反射的朝卧室口投去厌恶的一眼,竟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左摇右摆的朝门口走来。
霍顷难以置信的定睛瞧去。
不是舒亦诚,又是谁?
他捂着后脑勺,走路踉踉跄跄,显然伤的不轻,可动作迅猛,眼瞅已经到了门边。
霍顷当即顾不上做好人了,拔腿就跑。
幸亏舒亦诚没有变态到将大门也反锁,轻而易举拨开锁头,他还留了个心眼,做出防备的姿态。
门拉开,阳光见缝插针跃入,携带自由的气息。
霍顷半躲在门后,被外头乱七八糟的喧嚣吵闹给塞了一耳朵,探头一瞧,才发现外面聚集了一堆人。
有身穿制服的,有不认识的,还有——唐升年。
唐升年也看到了霍顷,先是微怔,快速反应过来后立刻过来,抓着他的肩膀上下打量:“没事吧?还好吗?感觉怎么样?”
好几道的视线齐刷刷集中过来。
“我没事。”霍顷想到拉链上的追踪器,轻轻拂开唐升年的手,“你怎么找过来的?”
唐升年一愣,微微垂眼,不太自在的说:“回头告诉你。”
这时,屋子里传出大喊:“快来帮忙!”
场面更加混乱了。
本该迈进人生新阶段的大日子,先被绑架,后被追踪,然后进了医院。
和舒亦诚一道进的。
唐升年:“你吸入了麻醉药物,还是检查清楚好。”
行吧。
累了一天,懒得反抗。
又是一番折腾。
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他见到了跟唐升年一道找到他们的人士,似乎姓于,从头到尾陪着舒亦诚,帮忙跑前跑后,想来关系匪浅。
但:“找我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