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欠了一个苹果》核萄

19、第 19 章

　　六点半的时候，几位城主从会议厅走了出来，又过了一会儿，玄墨才出来。
　　“魔尊。”绯白坐在沙发上，把玄墨喊住。
　　玄墨走了过来，坐在了她对面，闭着眼睛问她，“你怎么在这儿？”
　　“是啊，要不是玉璃公主来还我衣服，我现在大概还在床上躺着呢吧。”绯白漫不经心地吐出一个烟圈。
　　玄墨睁开了眼睛，看向绯白，“她在你那儿？”
　　绯白摇摇头，“走了。”
　　玄墨懒得理她，打算回去休息。

　　绯白看玄墨真的信了她说的话，不禁笑出了声。
　　“骗你的，在我卧室里呢。我说，你找的这媳妇儿还真是挺好养活的，几条项链就能在那儿玩一个多小时。”
　　玄墨的脸上又隐隐带了几分恼意，“你没和她说什么不该说的吧？”
　　绯白一脸无辜，“没有呀，倒是魔尊，没和人家做什么不该做的吧？”
　　趁着玄墨发火之前，绯白继续说道：“我是想告诉魔尊，我跟人家说了，让她一会儿留在玄英宫吃饭，吃饭懂吗？你最好现在派人去珍馐城那几家饭店打包几个菜回来。”

　　绯白回来的时候玉璃还坐在梳妆台前摆弄着一枚紫色的戒指。
　　“这个应该是紫澜玉，西海底下埋着很多，但是西海近些年都不让开采了，所以市面上也不怎么常见了。”玉璃说道。
　　绯白把戒指拿起来，戴在了中指上，“确实不是这几年的，这是我妈妈的戒指，那时候这种戒指还很常见呢。”
　　“那你妈妈现在…”
　　“哦，我妈死得早，大概有一万年了吧，有点像凡人的抑郁症。”
　　“对不起。”玉璃小声说着。
　　“没事，我们家的人吧，对亲情看得很淡。我妈死了没几千年以后，玄墨又把我爸弄死了，所以如你所见，现在家里就我们两个人。”

　　玉璃听过传闻，但那时候她还小，也不怎么关心魔界的事。现在听相关人士亲口说出来，只觉得玄墨这个人离她真的很遥远，她也是真的不了解他。
　　“玄墨为什么要杀了他爸爸呢？”
　　“因为他想当魔尊啊，这很好理解。”
　　“可是你好像一点也不恨玄墨。”
　　绯白笑了出来，“他又没杀我，我为什么要恨他？”
　　玉璃现在觉得他们这一家人确实生性凉薄。
　　“想掌控魔界是一部分原因，但是我觉得，和我妈的死也有联系。玄墨总觉得是我爸害死了我妈，所以可能更想把我爸弄死了吧。不过他从来没说过，肯定也不会承认。”
　　“那是他多大的时候？”
　　绯白看了一眼玉璃，玩笑似地问道：“天界的历史连这个都不教吗？”
　　玉璃认真地回答，“那个，我上学的时候，教材还没更新呢。”
　　玉璃心想，她不仅不知道玄墨多少岁的时候当上的魔尊，玄墨的样子她都是在紫峥的婚礼上才知道的。
　　“我逗你呢，” 绯白觉得这公主还真是和她弟弟很配，“那时候他不到六千岁，虽然年龄不是很大，但是能力很强，学什么东西都比别人快。你知道为什么玄墨只跟着宁南学了两三千吗？”
　　“不知道。”
　　“因为宁南没有什么东西能再教给他了，宁南十几万年的所学，玄墨只用了三千年就都学会了。”

　　好厉害，玉璃在心里默默说道。但是——
　　“这和他把他爸爸杀死的关系是？”
　　“那时候他虽然修为高深，但是毕竟年少轻狂，是他最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啧，再说可能就血腥了，你还想听吗？”
　　玉璃点点头。
　　绯白暗自笑了笑，玄墨天天跟冰山似的，还能招来这么个小姑娘，真是奇了怪了。

　　“你看他现在好像喜怒不形于色的，他那时候可不是这样的。外界只说他杀了他父亲，实际上，他每天杀的人根本数都数不过来，染上的血能把衣服浸到往下流，有那么几天我都觉得他疯了，杀人杀到停不下来，完全失控了，”绯白说着，眼神放空，似乎在看着那段记忆似的，“魔界处理尸体，都是扔到无野地的，尸体在那里，不出三天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上任之后，光是把所有的尸体移到无野地就花了整整三个月，无野地那么大，那些尸体居然要叠到几层楼高才能放得下。那时候他年龄毕竟不大，一开始他的跟随者就只有十几个人，他是用实际行动和数不清的尸体证明了他是最强的人，最配得上魔尊这个位置的人。”

　　玉璃听绯白慢慢说着，在脑子里想象着那些画面。
　　浑身是血的玄墨。
　　不停地在杀戮的玄墨。
　　失控了的玄墨。
　　哪一个，都是她没见过的，不认识的玄墨。

　　绯白看着玉璃那副样子，以为她被吓到了，她拍了拍玉璃的后背，“不过你也不用害怕，魔界在他手底下很太平，他这几千年都不怎么亲自动手了。我跟你说这些，不是想把你吓跑。我看你很喜欢他，所以想让你想明白你是喜欢他什么，是喜欢他这个人，还是喜欢他这张脸，还是喜欢他这个魔尊。”
　　玉璃倒是回答得很轻松，“他又不喜欢我，我弄清楚了也没什么用。”
　　绯白心想，你还是弄清楚了吧，毕竟魔界这块地方玄墨早就治理得服服帖帖的了，眼下能让玄墨发疯的，天上地下大概就只有一个你了。

　　此时此刻，玄墨站在珍馐城最出名的“回头客”餐厅的贵宾间里，确实有点疯。
　　“你跟我保证这家餐厅二十分钟以内一定能把菜做好，现在多长时间了？”玄墨问着站在他旁边的珍馐城城主。
　　珍馐城城主一个人两个大，哆哆嗦嗦地站在那里，连带着全身的肥肉都在动。他拿着菜单，看了看已经摆满了整张桌子的菜，心里是绝望的。
　　魔尊说三个人吃饭。
　　他也没想到魔尊能点这么多菜啊。
　　就算是他们珍馐城的大胃王，吃这么多也费劲啊。
　　城主颤抖地开口，“回魔尊，二十五分钟了。现在就还只剩一个甜点没做好，这个苹果芒果甜奶酥是他家的招牌甜点，回头率百分之百，苹果和芒果为了保持口感新鲜，需要从人界的苹果树和芒果树上现偷，不是，现摘，所以需要的时间可能长了点儿，实在着急的话您可以先把这些已经做好的带走，毕竟这已经有一二三四五六七……十八份甜——”
　　“让厨房快一点。”玄墨打断他。

　　玉璃和绯白还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这时管家敲了门，喊她俩下楼吃饭。
　　玉璃站在餐桌前，看着这些菜从桌子这头摆到了桌子那头，五颜六色花样百出摆盘精致菜香四溢，着实有点吃惊。
　　他们玄英宫平时吃饭都这么铺张浪费吗？？
　　两个人吃二十个人的饭？
　　看到突然出现在餐厅的玄墨，玉璃心里又是一惊。
　　虽然胸前的痕迹已经消失了，但是她还没忘呢。

　　玄墨走到餐桌旁，坐下，对玉璃说道：“站在那干什么？玉璃公主是对这菜不满意吗？”

　　好凶，好讨厌。
　　玉璃坐下了。

　　绯白瞪了玄墨一眼，打着圆场，“今天厨房听说有客人来，可能就多做了一点，随意吃，别客气。”
　　玉璃尝了一口面前的清蒸鱼。
　　好好吃。
　　又尝了一口清蒸鱼左边的清炒玉兰菜。
　　也好吃。
　　又尝了一口旁边的蔬菜沙拉。
　　连沙拉都好吃得出奇。

　　“怎么样？”绯白问道。
　　“都好好吃，这里是不是最近，换厨师了？”
　　玉璃觉得好奇怪，怎么做饭水平差异这么大。
　　绯白又问：“为什么这么说？”
　　“前几天在这吃了东西，不如今天的菜好吃。”
　　绯白挑了挑眉，看向表情不太好的玄墨，嘴里复述了一遍，“前几天在这儿吃了东西啊…魔尊，玄英宫是换厨师了吗？”
　　玄墨淡淡地说道：“新来的厨师是从珍馐城请来的。”

　　玉璃又想起了上学的时候老师讲过的话，魔界有七座城池和一座王城，每一座城池绵延万里，由一群爱好相同的人聚集在一起而来。珍馐城，顾名思义，这座城里的人都对美食有一种病态的喜爱和执着，他们一天的活动就是钻研食物制作食物品尝食物。

　　玉璃又吃了一大口清炒美人菇。
　　“原来是这样。”玉璃说道。
　　这才是珍馐城的手艺。

　　绯白说道：“你还没有去过珍馐城吧？等你哪天有空，我带你去逛逛，那里的好吃的真不少。”
　　玉璃点点头，“我一直都很想去来着，听说珍馐城里有很多美食。”
　　“还有两个地方你肯定也喜欢，贝林城有个金市，里面什么东西都买得到，尤其是你喜欢的这种珠宝首饰。还有个花园叫彩风地，里面的土地都是五颜六色的，你是不是都没去过呢？”
　　绯白觉得她为了她弟弟的幸福真是付出了太多。
　　“我去过了，”玉璃的声音有点发蔫，“之前风云会的开幕式就在那里，我去看了。”
　　玄墨瞄了她一眼。
　　怪不得她会知道那金沙是宁向晚的。
　　“哎呀，”绯白喝了口酒，“场馆有什么好看的，那里的彩沙才是最漂亮的。咱们一会儿吃完饭就去吧，权当饭后遛食。”
　　“吃完饭已经很晚了，我明天还有事情要做。”
　　玉璃并没有打算在魔界待这么长时间的。
　　“没关系，住在我那里，”绯白说完，又瞥了一眼玄墨，“魔尊，你昨天不是跟我说要去趟彩风地拿你那支笔吗？你还没去吧，那正好一起吧。”
　　玄墨“嗯”了一声。
　　虽然他昨天什么也没和绯白说过。

作者有话说

　　玉璃：铺张！浪费！
玄墨：闭嘴，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