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命中注定》南瓜柿子饼

3、03

　　L先生过去是怎样一个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几天我看到的，成熟的、稳重的，谈笑风生的。
　　只是刚产生好感就被拒绝了。
　　L先生依旧把我当杂工使，像从来没发生过那件事一样。
　　资本家的冷血无情我算是见识了。
　　因为表舅的关系，没事的时候我可以窝在L先生办公室的沙发上看书，只要不发出声音打扰到L先生就行。

　　L先生的办公室有书架，一排排全是金融经济的书，只有最角落有一本孤零零的古早言情小说，书皮早已破旧，书页也泛黄，看起来年代久远。
　　这本言情大概讲的是霸道总裁爱上我的故事，第一页还有L先生的签名。
　　这本书就是他的，字迹看起来还很青涩。

　　我将翻开的书立起来遮住脸，只露出额头和眼睛，偷偷地看认真工作的L先生。
　　从头发，到眼睛，鼻子，嘴巴，再到突出的喉结，最终将视线停留在L先生骨节分明的手指上。
　　L先生这类的黄金单身汉，身边应当不缺女人，平时参加宴会什么的肯定也能吸引不少人的目光。
　　那些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什么女一女二女三争相恐后地贴近男主，然后男主适当地撩一下，雨露均沾或是独宠女一。
　　脑补完一场大戏后我不禁抿嘴笑起来，L先生这样的老干部会撩人吗？
　　我的嘴角持续上扬，下意识抬眸去看L先生的脸，却突然跌进L先生的眼。
　　他在看我，不知道看了多久。

　　我的笑容在那一瞬间，彻底凝固，慌慌张张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情急之下竟拿着书转身过去背对L先生，整个人都埋进沙发。
　　千不该万不该，你说你没事去偷瞄人家干嘛？偷瞄一两眼就算了，居然还敢一直盯着人家看。
　　看吧，被抓了个正着吧。

　　我不敢再乱动，就一直把脸埋在沙发里。
　　L先生没再看我了吧？他工作那么忙，现在应该又低头工作了。
　　我这般安慰自己，但仍不敢回头看。

　　大致过了一分钟，我的头被什么东西敲了两下。
　　我表情极不自在地抬起头，L先生就站在我面前，沙发背后，手里拿着签字笔。
　　“哭了？”L先生问。
　　哭？
　　可能是一直埋头太难受了，眼眶里积了点水。
　　我揺摇头：“没有。”
　　他看着我手里的书，满眼疑惑，“哪儿找到的？”
　　我怯懦地指了指书架最底下一排的最边上，心想我不会又做错什么事了吧？
　　“时间差不多了，你下班吧。这书你要是喜欢就拿回去，送你了。”

　　******

　　我走的时候死党朱青正好在M公司附近，她男朋友开车来的，我下楼就看见他俩了，直接上车。
　　“欸，上次你说你老板特帅那事儿咋样了？”朱青坐在副驾驶，转过头来看着我问。
　　我靠到前座椅背上，小嘴撅得高高的。
　　“别说了，没希望，他就把我当小孩儿看，而且他还是我表舅大学同学。”

　　朱青男友比她大三岁，已经出来工作两年了，透过后视镜同情地看了我一眼，继续泼冷水道：“像你们老板这样年轻有为的黄金单身汉不会喜欢一个还没毕业的小姑娘的。”
　　“我不也还没毕业吗！”朱青立即反驳道。
　　她男友心觉说多了，便改口问去哪儿吃饭去。
　　朱青挑了个附近的商圈，找了家店进去。
　　情侣餐厅，貌似和我格格不入。
　　朱青为了不让我尴尬，一直跟我找话聊，我没见过她男友几面，她把男友晾在一边好像又更尴尬了些。

　　“我去下卫生间。”我说。
　　看着镜子里精致的小脸，我不知道是不是L先生喜欢的那一款。
　　要说刚有好感就被拒绝了不伤心，那是假的。
　　被拒绝后还待在L先生身边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我更做不到。
　　只有L先生做得到。
　　在他心里，我只是一个好朋友托他照顾的麻烦精。

　　朱青男友说得对，他和朱青能在一起是他们之间的差距小到可以忽略不计，但我和L先生不一样，就如同表舅提醒的那样，叫我及时止损。
　　整理好思绪后我回到座位上，朱青提醒我我的手机一直在响。
　　是表舅的微信，问我是不是有人开车来接我下班，叫我不要为了钱做傻事，要真是缺钱他可以给我。
　　我尽量不在外面失态，压抑怒火给他回道：你想多了。
　　表舅：别骗我啊。
　　小新：……

　　朱青把我送回我租的小单间，今天吃得很饱。
　　刚洗完澡出来表舅又给我打电话，说有个急事要告诉L先生，但给L先生打电话没人应，这么晚了打公司的电话也没人接。
　　“所以你什么意思？”
　　“你的作用来了，别跟我说你睡了啊，你们这些小年轻没个十二点是不会睡的。”
　　我看了眼时间，十一点五十六。
　　“好吧，我先去公司看看。”

　　******

　　同老舅说的一模一样，公司没人了，就L先生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他这工作起来连命都不要了？
　　我轻手轻脚地推开办公室的门，发现L先生躺在沙发上，睡得很香。
　　手机就放在茶几上，可能太累了睡得沉，表舅给他打电话才没听到。
　　我慢慢走过去，表舅一个电话过来吓得我灵魂都快出窍。
　　我赶紧退出办公室接下，“我刚到，看到L先生了，他睡着了。”
　　“那就好，没事就好。记得把暖气打开，就别叫醒他了，事情我这边有解决办法了，回去的时候小心一点，明天找他报销车费。”
　　……

　　挂了老舅的电话，我再次蹑手蹑脚地走近L先生。
　　尽可能轻声地蹲下去，近距离观察熟睡的L先生。
　　〔像你们老板这样年轻有为的黄金单身汉不会喜欢一个还没毕业的小姑娘的。〕
　　〔及时止损。〕
　　过了今晚，我就不来了，我在心里暗暗发誓。
　　我趴在L先生面前，依依不舍地看着他，眼里多了层雾气。
　　只是好感而已，干嘛搞得像爱得死去活来后要分手一样？

　　我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勇气，有种想要亲上那嘴唇的冲动。
　　理性和感□□织，撕扯，最终感性战胜理性。
　　反正都要走了……
　　我慢慢靠近，越靠近心跳得越快，紧张得嘴唇发干。
　　L先生还是戴着眼镜的，我一靠近脸就碰到他的镜框，我不得不往下移了移，如愿以偿地碰到那性感的嘴唇，蜻蜓点水般。

　　许是我在他面前蹲了太久，这一碰倒是将他吵醒了，迷迷糊糊睁开眼。
　　我愣住了，吓得立马转身打算逃，全然忘记在我背后有个茶几，膝盖直接撞了上去，我都能听见骨头撞到玻璃的声音。
　　“啊。”我疼得大叫，再也逃不了。
　　膝盖被撞青了，我连动都不敢再动，疼得眼泪打转。
　　L先生扶了下眼眶后就把我抱到比沙发高一些的办公桌上，熟练地找到医药箱。
　　“老板。”我强忍着泪水，“我有事想跟您说。”
　　L先生从医药箱里找了一堆瓶瓶罐罐，倒也只是瞄了我一眼，问：“什么事。”
　　“我……”

　　我不做了…
　　我再也不来了……
　　以后再也不会给您添麻烦了……
　　只要，只要把这几句话说出来就解脱了。

　　“想说什么就说，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L先生温柔地说，低头看向我的膝盖，手里拿着棉签，“可能会有点疼。”
　　“我会好好工作的，不再给您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