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情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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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盯着眼前的人，像在盯一个猎物。
良久才缓缓开口，一字一顿：“萧——默？”
学过很多词语，诸如怒发冲冠、怒气填胸、怒火冲天、怒不可遏……但这些都不足以描述此刻，萧默看到的景言。
一个叫杰斐逊的人说：“在你生气的时候，如果你要讲话，先从一数到十；假如你非常愤怒，那就先数到一百然后再讲话。”
萧默不知道，如果那个杰斐逊现在站在这里，有没有胆子对景言说这番话？
然而不需要从一数到一百，景言似乎也比刚才平静多了。令人倍感惊悚的是，方才明明怒火肆意的男人，却缓缓扬起一个诡异的笑容。
就好像——兔子面对长满獠牙的大灰狼，大灰狼突然温柔地笑着说，我不吃你，我们做朋友吧！但是兔子分明知道大灰狼是要吃了它的呀……
突然，景言缓缓脱掉银白色的西服，扔到床上；又整了整领带，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萧默，不出一个声音。
门外，蓝叶已经等得不耐，却不知道里面究竟出了什么事，快步走到房间。看到伫立在房间中央的萧默，霎时愣住了：“萧先生？”
萧默僵硬地转过头，看到蓝叶，打招呼：“蓝秘书……你好。”
这时，总裁发话了：“蓝叶，你先回去。”
蓝叶犹豫了，别过脸不看萧默凄惨的表情，最后还是乖乖离开。盛怒中的景言他惹不起，也不敢惹——解铃还须系铃人，今晚的事还得萧默自己解决。
走到外厅的时候，Mr Zhao还没有离开，蓝叶怕他又做什么蠢事，颔首问道，“不知道赵经理和萧先生是什么关系？”
“这……”Mr Zhao的神色难堪，蓝叶明白后也不再逼问，而是道：“总裁有些私事想要和萧先生聊聊，吩咐我送赵经理离开。现在可以走了吗？”
Mr Zhao误会景言看上了萧默，惊讶之余，却也无心再管，跟了蓝叶出门。
待外面的两人离开，景言猛地甩上房门，“啪嗒”一声锁住。听到锁门的声音，萧默不禁慌乱起来。握紧的手心里面隐隐冒出汗水。
他叫唤了一声：“……总裁？”
景言没有回答，而是朝了他走过来。
萧默一步步后退，终于抵到冰冷的墙面，退无可退。他忽然感到愤怒，站直了身体，直视景言：“总裁这是什么意思？”
“你说呢？”景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旋即笑得戏谑。那一日在办公室也是这样，明明乖巧听话的人儿，不知怎么就变得锋利起来了。就让他看看，是不是真的锋利了？
景言伸出一只手压住萧默的肩膀——他太瘦了，摸上去就只有脆弱的骨架；另一只手开始脱萧默的衣服，含着挑逗的意味。
萧默一时失神——景言的银色西服下，是DIOR的黑色衬衫，衬出均匀诱惑的身材 ；白皙俊逸的面容依旧，专注认真的神情如此熟悉；这是他曾喜欢过的男人……
失了神，便忽略了景言手上的动作。
而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景言已经解了他衣服的大半扣子。
凉风钻进衣物中，穿梭而过，竟生出一种被抚摸的感觉。萧默一惊，挣开景言，大吼道：“你干什么？”
景言并未因为他的抗拒而停手，再一次压制住萧默，将身体贴上来，凑在他的耳畔轻轻吹了口气，温热的、柔软的。
“在这种地方，旁边是床……你认为我想干什么呢？”
说着扯开迅速扯开那仅剩的几颗扣子，顺势脱掉萧默的单衣，扔在地上；手却不经意刮过他细腻的肌肤，使人颤栗起来。
“放开我……”萧默难以自制地喘息，不明白为何男人的几个动作就让他这样仓皇。弯下腰想要捡起地上的衣服，却被景言一把抓住手腕，推倒在旁边的大床上。
“痛！”跌在床上，更痛的却是被抓的手腕。景言是存心的，存心报复他……
痛楚可以让人清醒。
萧默一边揉伤处，一边用理智战胜敌人：“总裁，我觉得我们似乎没有可以沟通的地方，更不需要脱了衣服来沟通。……我可以拿回我的衣服吗？”
他站起身，犹豫着要不要靠近那个男人——毕竟衣服在人家脚下。
没等萧默决定好，景言忽然蹲下身拿过那件白色单衣，像用抹布一样在地上擦来擦去。然后站起身拿在手上，问萧默：“还要吗？”
衣服本就被扯坏了，又“被迫”在地面上滑动了几圈，原本纯白的单衣变得灰蒙蒙的，一点也不干净了，比垃圾堆里的还不如。
萧默按捺住头的怒火，点头：“要。”
景言递给他，却在萧默伸手快要拿到衣服的瞬间，猛地将它扔出窗子。转过头，却是一脸淡定。
只见那衣物飘扬着、飘扬着，在空中划过一道美丽而凄怆的弧线，远离视线，消失在夜幕之中……
景言耸肩，事不关己的口气：“掉了。”
再次看向景言的时候，萧默终于什么都明白了。
为什么没有和蓝叶离开，为什么留他下来，为什么脱他的衣服，又为什么将衣服丢出窗子……这个男人，其实早就知道自己相当“贱”的身份了不是吗？
萧默低头看了一眼自己一 丝不挂的上身，心想，其实就这样走出去也没什么，反正一楼就有换衣间。夜店这种地方，穿衣服的人才奇怪。
站起身，萧默平静地看着眼前的人：“景言……如果你只是想羞辱我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你做到了。”
萧默垂下手，不曾想再一次叫那个名字，却是为了说这样的话。他有些无力地朝门口走去，忽然听到脚步声。还未等他转过身去，就被搂进一个温软的怀抱。
“一定要走吗？”景言紧紧拥住他，声音极轻，“你这副样子，还敢出去？”
萧默僵硬着身体，不敢做出任何回应。
景言拥得更紧了，他挣不开，唯有安静地等待。衣物摩擦皮肤的感觉并不好，而萧默无比憎恨这种感觉。
“放开我。”他低着头，垂下的发丝凌乱了，“放开我！”
景言微微一怔，放松了力道。
“你以为你是总裁，你可以操控我，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吗？”终于挣脱了那束缚，萧默握住冰凉的门把，背对景言，声音颤抖，“你以为……我还像从前那样傻，还爱你爱的无可救药吗？”
“你认识的那个萧默，听话、天真、愚蠢，但是他会变的。”他握紧的拳头重重砸在门上，转过头来凝视景言，眼里没有泪水，“而我已经变了！”
“变得……不想再爱你了。”
景言张开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顿了顿，轻声叫：“……萧默。”
他盯着萧默的背脊，看到他纤弱的身躯。景言犹豫了一下，缓缓开口说道：“那一晚，我看到从这里走出来。我以为我看错了。”
“你没看错。”萧默低下头，“我每晚都从这里走出来。”
“上个月四号，那一晚的你，看起来特别落寞。你知道吗？”景言试着靠近萧默，柔声说，“我以为，你会想要看见我。你会想我。”
“你失望了吗？”萧默转过头，冷笑，“我一点也不想你。”
景言被他的目光伤到，微微别过脸去，用一种特别的语气——似乎是委屈，似乎是抱怨和撒娇，小声说：“骗人。”
萧默一怔，几乎被他这种深情的味道给欺骗了。
“那么你知不知道，总裁——”萧默的手握得用力，指甲掐到手心的肉，几乎掐出血来，“上个月四号的那一晚，你看到我之前……”
景言抬头，盯着他……
“你看到我之前，我刚被男人上过！这样你满意了吗？”萧默的语气尖刻，转身离开房间。脚步清晰，决绝。
景言在床上坐下，扶着额头，挫败的感觉挥之不去。
同样挥之不去的，是萧默的话……
“你看到我之前，我刚被男人上过！这样你满意了吗？”
满意了吗……
他不知道，原来有一天，亲耳听到这样的话，会让他难过到恨不得死掉；他更加不知道，萧默也可以是这么残忍和无情，伤人至深……
那种感觉，就像是心里珍爱的某样东西被硬生生抠走了。
抑或是丢失了什么，再也寻觅不到了……
那是自己心爱的东西被别人侵犯的感觉。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情愫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