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明日何其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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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箬怎么都没想到，能在进入内门的第二天，在这个时间，在这个地方，以这样的方式遇见谢云朝。
少年低着脑袋走在山路上，额前垂下的黑发随着步伐左右晃动。他一步步走的极稳，仿佛身后厚重的剑匣和上捆着木柴没有一丝重量。
今日的谢云朝看上去顺眼了不少，兴许是那颗丹药起了作用，也可能是人靠衣装，换了一身新的弟子服的缘故。
因为爱惜，少年肩膀被麻布摩擦的地方上还裹着两条破布，容箬看的分明，是从昨日里他穿的那件破烂血衣上扯下来的。
容箬的神色一时间陷入恍惚，看着那道人影由远及近，然后也不知怎么的，身体比脑子动的快了一步，竟“唰”地一下子蹿到了离自己最近的树干上。
而等到她轻飘飘的隐藏在了绿荫之中，悄咪咪地顺着叶与叶的缝隙向下偷瞄的时候，容箬突然意识到了两件事。
第一…自己最近似乎一直在上树。
第二。
她现在到底为什么上树。
容箬的脸不自觉黑了下来。
不就是一个谢云朝吗？破腿，你到底为什么动的这么快啊？
她嘴里无声地嘟囔着，一时间又没有任何办法。自己晃悠的这条路平坦至极，远远望来也就这么一颗歪脖子老树。而偏偏这条路又长的讨厌，以谢云朝的速度，极有可能要在树上猫上半柱香才能等他彻底走远。
容箬这下子是真被自己气笑了。
她扒拉开树叶悄悄向下看，少年的脸隐藏在阴影之中，看不太清表情。
怎么看上去苦大仇深的…容箬眨巴着眼，又意识到这是个好好打量谢云朝的机会。
初见的时候尴尬到不想看看，第二次血刺呼啦看不清楚，上次就是昨天，爬楼梯爬的人来气，更没功夫去观察别人了。
只是为什么每次见到他的时候，都感觉这人又种说不上来的凄惨感啊…
在外门的时候就知道有弟子会帮着干活以做补贴，但在杂役弟子极多的情况下，那也是少数，这人都进了内门，为什么还在做这些？
且内门弟子的修为多在在筑基左右，为了修炼更是不沾凡间食物，炼丹的话…也没听说谁家的炼丹炉烧的是柴火啊。
那是单纯被欺负了？
等等。
自己早上吃的包子哪儿来的……不会是给她的小厨房背的柴火吧。
容箬陷入思索，视线有了一瞬间的飘忽，可就是这一个飘忽，却让她看到谢云朝缓缓朝树上抬起了脸。
两人的视线准确无误的对在了一次。
再一次。
谢云朝望着她。
容箬望着谢云朝。
“……”
被。
发现。
了。
容箬的心中滑过无数声呐喊，脸皮又根本控制不住地开始发烫，也是和那天一样。
你不是修为很差吗！不是区区练气四…还是五阶吗！不是呆头小子吗，怎么这么敏锐的吗！
她咬牙切齿，又只能故作无事发生一般从树上跳了下来，故意借着抱着双刀空不开手为由，十分刻意地用‘抬下巴’的方式打了个招呼。
“好巧啊。”
谢云朝的视线跟着容箬的动作一路落到低处，少年的脸色看上去还是那般苍白，但比起昨日里半死不活的样子又不知道好了多少。
他看看容箬，又越过她看看歪脖子老树，又回来看看她。
容箬心里咯噔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那种不祥的预感又出现了。
她本能性地觉得这件事情有点不太简单，她缓缓回头，发现树上歪歪扭扭挂了一颗不那么大，不那么圆的，红苹果。
“…… ”所以你根本没有看见我，看到的是那一颗破苹果对吧！
人在尴尬的时候什么都会迁怒，但是还有一个词叫做无能狂怒。容箬就正处于这个阶段。
少女蜡黄的脸上本不太显色，却偏偏在这样的情况下变得像一颗靠红薯，仔细看上去竟还有些发紫。
容箬憋着一口气不上不下，而谢云朝则飞速扫过她全身上下、视线滑过了那两朵黄色小花。
“是你。”少年的声音淡淡的，也和以前听到过的一样不带一丝波澜，可他那万年不变的死鱼眼中却出现了并不明显的波动。
“多谢。”
那波动太小，容箬看不见。此时就算是看见了，也多半会误被解成另外一层意思。
“算你还有点良心。”她哼哼了两声，反手用长刀打下了树上唯一一颗苹果，在谢云朝的注视下塞进嘴里咬了起来。
“脆脆的，蛮好吃。”她故作自己也是为了这苹果来的，随意问道：“怎么，背着柴火准备干什么？”
虽然知道谢云朝多半什么都不会说，可容箬还是期待着，假如他说出觉得内门不太好过之类的话，自己完全可以站出来好好的安抚他一下嘛。
要别的没有，稍微给一些情绪价值也是可以的，这也是和天道之子打好关系的一种方法嘛。
容箬在心中悄悄比了个耶，等待着谢云朝的回答。
少年道：“我没钱，没有积分，抢到了这一个内门任务，听说你爱吃饭，给你送柴火来的。”
“……”
还真是给我送的！
一口苹果刚刚咬进嘴里，容箬这下是嚼也不是，不嚼也不是了。
她望向谢云朝，对方说这话的时候面上没有一丝别扭，仿佛就只是在平铺直叙的讲述一件小事。
“这样啊。”她嚼。
谢云朝点头：“嗯。”
好，又是一阵沉默。
一阵带着暖意的微风拂过，卷起发丝吹在二人脸上，略微有些痒。背着柴的少年静静地站在树下，等待着容箬的下一步动作。
至于容箬，见他一动也不懂的看着自己，这下倒真以为谢云朝还有什么难言之隐了。
“你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
容箬一噎：“那你为什么还在这儿？不是送柴吗？”
她说着还开了个玩笑：“这柴不会是点名送给我本人的吧？”
“不是。”
“那我走了。”
谢云朝说罢抬脚就走。
没有一丝犹豫，容箬看他话音刚落就窜出去两米远，不知道为什么，那股火气又上来了。
“喂！”
谢云朝回头。
怀里的双刀太重，容箬颠了一下，将它抱回了正确的位置：“你叫我一声师姐听听。”
“小师姐。”
容箬呲牙：“不许加小字！”
谢云朝点点头：“知道了。”
知道了你倒是改口啊。
容箬鼓起了脸，原想欺负他一句，可不知为什么，在对上谢云朝那并不算明亮的眼睛时，又将话给咽回去了。
“算了，你去吧，师、弟！”
天源峰之上的风景算不上美，视线所及之处都或多或少栽着难看的石碑，容箬还穿着外门的那身弟子服，虽然一尘不染，但还是能看出是旧的。
可在一切都是灰扑扑的情况下，总有东西是有些色彩的。
少女丸子头边的两朵小花有些蔫儿了，右边那只甚至缺了一瓣。而且她看上去气鼓鼓的，好些比那天还像一只萤火虫。
但…缺了角的话，看起来就是正的了。
谢云朝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这儿，他一言不发，甚至没听明白容箬的言外之意，只是听到那一声‘你走吧’后，便乖巧地迈着步子离开了。
少年的身影愈来愈小，容箬狠狠咬下一口苹果：
我讨厌你！
……
漆黑的刀刃的确符合容箬的审美，两把长刀别在腰间，哪怕不出刃也有种别样的江湖气，让容箬一天之内都没少带着它在天源峰里晃悠。
阿扶见了会一句句夸她帅，吴忧也会在一旁鼓掌，就连大师姐关容月来看容箬时都会赞上她好几句：师妹也有些修仙之人的派头了。
但是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想要人前显贵，就得人后受罪。两把长刀实在沉重，容箬连举起来都要费不少的力气，随身携带时又要装起一副轻松样，属实是累上加累，更别说应如声还专门叮嘱了她每日挥刀五千遍，坚决不能偷懒。
偷懒是不会偷懒的。容箬还没活够，总不能再阴沟里翻船翻船一次。
但也许是系统给她苦难生活的补偿，也许是「灵纹」或者仙骨实在好用，学东西对她来说并不算难。哪怕师父教的东西再过晦涩，她也能在读上三五遍后理解个七七八八。
天源峰内真气充足，有了阵法辅助，修炼起来更是事半功倍。明明才突破练气九阶没多久，容箬就已经隐隐触摸到了筑基期的门槛。
她最终还是把整件事情归功于自己天赋异禀，总结一下，她、容箬，就是个天生修炼的好材料。
只是就在容箬以为日子就能这般安静地的过上一段时间的时候，没想到又在第二天四处溜达时，在昨天同样的地方又遇见了谢云朝。
少年依旧是剑匣配着木柴，脑袋也依旧低着，过分专心地盯着脚下的路。
“又来送柴？”容箬嘟嘟囔囔，“怎么尽接这些小任务，能拿几个积分啊。”
她一边说着，又觉得谢云朝这小子也真是不懂变通，天源峰上灵气浓厚，他只要走快点，不就能稍微腾出点时间偷偷蹭灵气修炼了吗？
虽然山是她们这一脉的，但空气总是大家的吧，太华门应该不会这么严格吧……
容箬拿不定主意，也就站在原地没动，默默打量着那边。
她完全吸取了教训，这次没有再上树了。
堂堂太华门掌门关门弟子，老是上树算怎么个事，自己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我有这么废柴吗？”天天送。
容箬看着谢云朝越走越近，经过歪脖子老树，又越走越远，突然来了一个绝妙的好主意。
早起挥刀挥了一半，自己本身就是出来闲逛的，所以在哪儿不是闲逛？要不干脆跟着谢云朝走上一圈，看看这小子平日里都在干什么？
容箬越琢磨越觉得这件事情可行。
而且她实在好奇，究竟什么样的人可以被称为男主，究竟什么资质才让他成为所谓的天道之子——
故事里写的东西终归只是表面，她总想亲眼看看。
跟踪谢云朝的计划正式启动！
“不对。”容箬才刚握拳，又很快松开，“我这叫调查。”
系统不是说让她去攻略谢云朝吗？只有足够的了解才能达成计划，而为了达成计划，过程稍微严谨一些也是可以接受的。
她尽量在语言上美化着自己，行为却完全背道而驰。在谢云朝一个折返准备回到太华峰上的时候，悄咪咪的跟了上去。
要说容箬在太华门学到了什么东西，假如隐密身形是第二，那没什么能称第一。
炼丹没学练气不会，剑不想练了刀也还没玩明白，就这么一个身轻如燕的好功夫，是彻底被容箬玩了个明白。
整个跟踪过程可以说是非常的成功，容箬始终和谢云朝保持着不超过十五丈的距离，什么草垛，树根，碑石，稍微能藏人的地方她都钻，夸张的时候她刻意跟进了五丈，也始终没有被发现。
可虽然没被抓包，容箬依旧意识到谢云朝的直觉似乎比常人更为敏感。
在没有出现任何乌龙的情况下，少年无端回了三五次头，视线每次都会扫过她猫过的地方。
——但她肯定是没被发现的。
容箬对此十分有信心。
她站在天源峰与太华峰交界处的木桥边，桥上没有遮掩，保险起见，她决定等着谢云朝上去一半之后再跟上去。
容箬自以为看上去悠闲极了，不曾想在外人眼中竟是完全不一样的场景。
掌门新收的关门弟子站在桥边想过不想过的，嘴里还有一句没一句的哼着从来都没听过的歌谣。
守桥之一的女弟子本没想多问，可她在与容箬打完了招呼，对方还是迟迟不走后，另一名胖弟子忍不住了。
“小师姐您有什么事吗？”
容箬冷不丁抬头：“没事啊，练完了刀随便出来溜达溜达。”她笑的灿烂，莫名其妙用袖子擦拭起了桥边的木桩。
“你们今天来守桥啊。”
这是什么问题？
胖乎乎的弟子扣了下脸颊：“是啊。”
“挺好的。”她立马接道，“也不能一天天都忙着修炼，劳逸结合才是最重要的。”
容箬边说，余光一边观察着谢云朝与自己的距离，在少年终于走到了她预判位置的那一刻立马站直了身。
“好了，我去主峰转转，下次见。”
她热情挥手，甚至是背着身子朝木桥那边退去，好久都没有恢复正常的走路姿势。
两名守桥弟子互相对视了一眼，直到容箬的身影愈来愈小，胖的那位实在是忍不住了：“师妹，你说师姐她为什么跟踪……”
“少问。”女弟子笑着朝容箬挥手，面带笑容，声音是为了不被发现而从嘴角硬挤出来的。
跟着谢云朝回到太华峰，这里不愧是整个太华门的门面，每一块砖每一块瓦都看起来那般一尘不染，明明入目之处皆是绿意，却连一片掉落的草叶都没有。
容箬不禁将眼前的一幕幕与关容月的描述对着号，什么悟道坪、比武台，在天上俯视时看上去已然巨大，而身临其中的时候，更让人能感受到自身之渺小。
那柱子得五个自己才能抱起来这么粗吧。
容箬的步子没忍住慢了下来，好奇而又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她缓缓走在青色的石砖上，在悟道坪上走了几个来回，有不少弟子正在原地打坐，原本因为细微动静而不耐烦地睁开了眼，又在看清楚她那和众人明显有些差距的外衫时换上了一副神色。
“好厉害…”容箬没有搭理任何人，只是喃喃自语，最终停在了广场南边，那儿围坐了一小波弟子。
人群的中心处果然是位教习长老。
仙风道骨的老者正盘坐在中央，闭着眼睛传授着知识，也不管众人到底听进入了多少，有没有什么疑问，他都不管，只是自顾自的说着。
容箬左右望望，发现蒲团都被坐满了，大多弟子都是席地而坐。
她倏地和这么一两位生面孔对上视线，对方指指自己身下的蒲团示意，容箬笑着摇摇头，动作小小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修行之路最重斩断凡尘，容箬原以为教习长老会讲些什么晦涩的内容，却没想到除了开头她听到的那几句，老者在后来却只是讲了几个故事。
寿元长久的修士不愿意放弃身体孱弱的凡人未婚妻，故事过程轻描淡写，整节讲习着重突出了二者下场之凄惨，引得不少男弟子都白了脸。
容而箬……她听完后毫无感觉。
自己都举目无亲了，那儿来的凡人未婚夫啊。
可是故事还是好的，不用动什么脑子的故事她最喜欢。
少女伸了个懒腰，抬头去看天上的白云，慢悠悠的飘过眼前，和现在的日子一样悠闲。
“……”
等等。
她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
容箬猛的拍上自己的脸颊：她怎么在这里！
不是说好了要调查谢云朝吗，不是要跟…调查他吗，怎么回事，在完全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身体完全做出了本能性的选择。
她苦着一张脸，生无可恋地左右看看，想着随便找一条路后能碰到谢云朝的可能性有多大。
想着想着又脑袋一歪，认命了。
明天吧，明天再试一次。
容箬的气场实在是低的可怕，让本想等着下课后与她攀谈两句的弟子都知趣的散了场，那一幅无精打采的模样也让正准备带着小蒲团离开的教习长老没忍住，主动开了口。
“怎么了？”
容箬一下子从地上弹了起来：“没事儿长老！您讲的故事很有道理。”
她说完后微微鞠躬，生怕老者误会，绘声绘色地将自己的理解又向他讲了一遍，而后才恭敬的离去。
看着少女朝着天源峰的方向拐去，却还是蔫蔫的样子，教习长老没忍住捋了一把胡子。
他转向身侧的掌事：“哎，你说我这故事是不是太血腥了，都给掌门师兄的弟子脸吓白了。”
“…也还好吧。”
确实还好。
昨天的失败算不了什么，今日的成功才是最重要的。
再又一次完成了早上的挥刀目标后，歪脖子老树下，容箬看着谢云朝折返的身影，双手插在了腰上。
小小的挫折根本影响不到事情的发展，她左右晃动身板拉伸，“也影响不了我的决心。”
她目光坚毅，直直的朝着谢云朝的方向跟了过去。
……
“剑修之要，在于心之所向，道之所求。非独剑法之精妙，剑意之深邃，而乃剑情之炽热，剑道之高远。”
“需以剑为骨，心为魂，使剑随心动，心剑合一，方得剑道之真谛。此路漫漫，唯剑情炽烈，剑道坚定者，方能破云见日，登峰造极。”
灰衣长老一字一句振聋发聩，一时之间竟惹的几名剑修当场拔剑，相约起了切磋精进之事，悟道坪上一时间人声鼎沸，连未曾前来观课的弟子都围了上来。
容箬被挤在人群之中，也没忍住挥起了拳头。
虽然这堂课讲的是剑术概要，可刀剑同源，核心的道理总归是相通的。
她脸蛋红红的望着人群之中仙风道骨的教习长老，下定决心自己下次还要再来听他的课。
等明天，今天她的刀还没有挥完，倘若出来主峰太久……
“……”
等等。
自己是是为什么才出来的。
“来一个，来一个！”
“比剑之事自然算我一个，成日闭门造车算什么太华弟子，若是诸位师兄师姐愿意，在下自来讨教！”
“好——”
广场之上热闹非凡，容箬打气的拳头举的高高，又在她突然僵硬的脸色当中缓缓放下，最后停在了胸前。
容箬啊容箬，你在干什么。
不是说好了要去调查男主的事情吗，明日，明日里你可不能再这样了。
她心痛地拍上了自己的胸口，第二次拖着沉重的步子踏上了回到小院的路。
第三天的容箬提前在木桥边蹲好了点，只要来的是谢云朝，她就先一步去桥那头等他，倘若今日送柴的不是他，那自己就明日继续来。
容箬想的明白，而现实也没有辜负她，这次来送柴的依旧是谢云朝。
她躲在桥边，等着谢云朝朝着天源峰走去时先一步登上了主峰。
“谢云朝啊谢云朝，我这次一定要看看你平日里都在干些什么。”容箬一字一句道。
“什么干些什么？”
身后冷不丁出来的一句话让容箬惊的回了神。
她回头，来的竟是那位江淮鱼。
“你在这儿干什么？周长老的符箓课要开了，你要去吗？”圆脸少年嘿嘿一笑，活生像个年画娃娃。
容箬顿时来了兴趣，却还记得试炼时发生的事：“飞沙走石？”
“哎呀，过去的事情咱们就别提了，进了太华门就都是一家子，你就说去不去嘛。”江淮鱼也不害臊，继续说道：“周长老虽然实力只在筑基，他所制的符箓却是连结丹期真人都要抢的，我跟你说啊，他老人家一月只公开讲课一次，今天要是不去，就要等明年了！”
“这么抢手！”
容箬一下子就被吸引了，她忍不住估算着时间，谢云朝的一个来回似乎还要一阵子，所以自己先去听听去的话应该也能赶上吧……
……
——赶不上的。
第四天，容箬站在歪脖子老树下一脸愤恨，她今日甚至连双刀都没带，决心今天在见到谢云朝之前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这里，别管什么这长老那长老的课，就算是天王老长老来了，她也一定不会挪步！
她就这般想着，却见关容月急匆匆的走来，还未走近便听到了她轻灵的声音：“今日不是师父教考的日子吗？你怎么还在这儿。”
“刀呢？怎么出门连刀都落在家里了？”
容箬：“…… ”
明天，明天我一定要去跟踪他！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明日何其多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