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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麦克莱恩先生,放下你的笔! ...
【提醒:任务完成度+10%】
【当前任务完成度:90%】
烟花升起,在空中绚烂绽放。霞光短暂照亮了也夜空,这一瞬间所盛放的光芒穿过并不厚重的窗帘,照进屋内。
窗外隐隐约约传来孩童们兴高采烈的欢呼声。
烟花声和欢笑声中,时闻雁听到了任务完成度提高的提示音,也听到了某人左胸膛处怦然的心跳声。
分针与时针重合,十二点终于到来。
窗外的烟花声与欢闹声渐渐熄灭,屋内渐渐归于寂静。
公爵一路风尘仆仆赶回来,满身的风雪味道。一路的归程他赶得急,还没等细想好如何在再见时体面与时闻雁问好,坎贝尔居然已经到了。
圣诞即将过去,他慌慌张张下了车,匆匆忙忙循着纸条找到了他的住处,等门一打开,原先腹中打好的草稿竟然消失得一干二净,他看着这个让他苦让他烦让他变得全然不像自己的人,居然不知不觉说出了心中藏了许久的话。
——终于说出来了。
说的时候酣畅淋漓,可眼下十二点一过,圣诞祝福也已经送上,窗外的声响渐渐变小,公爵缩着肩膀站在这并不宽敞的顶楼,理智终于姗姗来迟。
嗯,告白了。
说自己是个骗子,还说自己很爱他。
……天,他居然真的说出了爱这个字!
公爵终于回过神来,脸猛地涨红。他“我……我……我……”了半天,一个字也憋出来,倒先把眼眶憋得莹润了几分。
在时闻雁一双清亮好看的眼睛的注视下,他终于忍受不了现下这种情况的尴尬,猛地向后退了几步,却没料到身后居然是个电箱,这一撞,当即撞得他的眼眶红了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把时闻雁的瞌睡彻底赶走了。
他连忙上前去摸威廉的后脑勺,紧张兮兮地问:“要紧吗?疼吗?出血了吗?需要看医生吗?”
心上人的手指细腻,肌肤柔软,触及到后脑勺的红肿处,公爵的脸愈发红了。
后脑勺撞到电箱带起的疼痛在一瞬间化为了另一种痒意,他直起身,握着时闻雁的手腕把他的手拿下,忍着疼说:“不疼了。”
纵然脑后肿起一个包,他面上还是轻描淡写,强撑尊严:“不过是撞了一下而已。”
见时闻雁那双干净漂亮的眼眸还是忧心忡忡地看着自己,威廉心中又酸又甜。
“打扰到你的睡眠了,我很抱歉。”他诚恳道歉,垂下眼眸,抿了抿唇:“我现在就离开。”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他话落之后,人却还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摆的是一副面无表情云淡风轻的样子,脚却像是被胶水粘住,牢牢粘在时闻雁的房前。
在一种紧张又期待的心情下,公爵在心中默默数到十,可等最后一个数字落下,依旧什么都没等到。他眼中的光一点点黯淡下去。
“那么,”他终于心灰意冷,拖长声音说:“祝你好梦。”
黑色的皮鞋慢慢抬起,朝着远离房间的方向抬起。
垂头丧气的公爵没走几步,便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紧接着,关门声响起。他心中愈发冷,甚至觉得卖火柴的小女孩都没他冷。
——瞧吧,这一切只是自作多情而已。他一走,他就关了门要去睡觉,也不多和他说一句圣诞快乐……
公爵耷拉下头,心情低落,脑袋也稀里糊涂地想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想,这真是个不公平的世界。他的爱像一片汪洋,绵延不绝,多的甚至能化作雨水在全世界下个几天几夜的雨。
可那么多爱又用什么用?他爱的人住在别的星球,他的雨浇灌不到他身上。
就这么雨啊爱啊的想着,公爵低头走着,忽的察觉到手腕被人一把握住。
他愣愣转头,对上了一张灿烂的笑脸——时闻雁不知何时已经披上一件黑色大衣外套,换好了鞋,笑嘻嘻地扯住了他的手腕。
住在别的星球的男孩乘着宇宙飞船来到了他的世界,打算欣赏这一场雨。
他说:“威廉,我想和你去散散步。”
这世界上有谁能狠下心拒绝他的邀请呢?
威廉想不出答案。
他强忍着左胸膛要溢出的快乐,努力控制着嘴角不要上扬得太明显,尽量矜持地点了点头,闷声:“——荣幸之极。”
这一刻,威廉想,他不想下雨了,他想给时闻雁看看世界上最漂亮的花。
想给时闻雁看花的公爵在这个冬日的深夜,最终还是带着时闻雁先去看了夜晚的河。
纵贯坎贝尔的珀利河在夜色中波光粼粼,倒映着路灯的光,深沉中泛出一点点浅淡的黄。路旁的商场看样子是打算通宵营业,哪怕十二点已过,还是灯火通明,放着祝你圣诞快乐的曲子。
天空不知何时停了雪。
两人都穿着一身黑色大衣,并肩行走在珀利河旁。
宽阔的河道中,一艘载着一船年轻人的游船不知何时靠近岸边。有人眼睛尖,见到了岸边明显是东方长相的时闻雁,一时间欢呼不停,一群喝醉了的年轻人嘻嘻哈哈地朝这边吆喝:“一起上船!我们喝一杯酒!”
一群人咋咋呼呼,时闻雁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威廉拉出一段距离。
等到视线中再也不见这艘游船,威廉才放下手,微蹙眉头解释:“看着像是一群喝醉了酒,在游船上举办圣诞派对的高中生。”
时闻雁点点头,顺着他的话说:“这样啊。”
两人一时之间又沉默下来,继续向前走。
在一段长久的静寂后,原本一声不吭的两人又突然一齐开了口。
“我今晚说的话——”
“当初那份报纸——”
同时开口的默契让两人俱是一愣,接着又一起笑了。
威廉侧着身,替时闻雁挡了挡风,轻声说:“你先说。”
时闻雁没有客气,他紧了紧身上的大衣,问:“你当初拿了一份报纸,说要给我看的故事,是什么故事?”
是告白的故事。
威廉默然,神情不自然:“是我即将出版的一则故事。”
时闻雁侧头看他:“是童话故事?”
“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我每一天都很快乐。”他答非所问:“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在庄园里。每一天都是我从来不曾幻想过,但真的来临时却又非常迷恋的日子。”
时闻雁哦了一声,双手插进大衣口袋,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两条月牙。
“我知道了。”他说:“是童话故事。”
因为眼前这个人,他高兴的时候就会写童话故事。
他了然的语气让公爵莫名耳热。他清了清喉咙,声音因紧张有些发紧:“你的问题结束了,现在轮到我了——我今晚说的话,Yan,你是怎么想的?”
对于我的告白,你是同意,还是拒绝?
时闻雁对上他浅灰色的眼眸,一时讷讷无语。他有些想不明白,眼前这人是怎么做到明明害羞得人都快烧红了,还能够红着脸打直球的?
他想要说什么,但最后挠了挠头,还是没说出口。
……其实,他也有点不好意思啦。
逃避法则总是在下意识产生作用。
时闻雁快走几步,迈步上了出现在面前的一座桥的阶梯,回身俯视威廉,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倒是提起了别的话题:“听说坎贝尔是个有很多爱情故事的城市,我看桥上有很多人挂了锁,这座桥是有什么浪漫故事吗?”
冬日夜晚的海风吹得人心都凉。
公爵面色发白,抬起头仰视在阶梯上的时闻雁,语气绝对称不上好:“……这座桥叫离别之桥。两个世纪前的战争时代,很多士兵在上前线前,都会在这座桥上与爱人道别。”
他的目光望向桥上的锁:“这些锁都是恋人分别前在这挂的。”
公爵胡思乱想:他并不回答我的问题,是不是在想如何拒绝我?他为什么还要问我这座桥的故事,是不是在通过这个故事告诉我,我们注定分别?
原来是悲剧……
时闻雁无语,全世界挂锁的景点,有几个是寓意这么悲伤的?
不信邪,时闻雁又指了指不远处的塔:“这座塔有什么故事吗?”
公爵更抑郁了:“设计师尤里斯先生曾经在坎贝尔对一位美丽的姑娘一见钟情,只可惜,在他好不容易找到这位女孩的时候,她却已经与他人在一起。为了纪念这段无疾而终的爱情,他在这建造了这座塔。”
一座桥或许是意外,可接下来又问到这座塔,这下还要如何欺骗自己?
聪明点吧,识相点吧,他就是在委婉地拒绝这份爱。
坎贝尔——伤心之城。它怎么有这么多悲伤故事!
时闻雁愤愤地给这座取了别名,见威廉还是僵着身子在原地动也不动,他长长叹了口气,终于不再逃避:“对于你今晚的话——”
铺垫了两个悲伤故事,他是不是打算拒绝人了?
公爵转过身,忽然有些悲观地说:“我不想听了。”
哪怕只是一句抱歉,他也承受不住。
头顶的路灯似是出了故障,在这时跳了几下,然后再度亮起。威廉站在路灯下,看着地面上与自己的影子越来越近的长影,久违的阴暗情绪又浮上心间。
冬日,夜晚,圣诞夜。
故障的路灯。快要重叠的人影。
以及,爱而不得的人。
如果这是一篇精彩的凶杀小说,或许下一秒,他就将被身后靠近的凶手杀害。
威廉觉得自己完了,因为他想到如果凶手是时闻雁,他大抵是不会逃跑的。如果这个凶手还说了什么喜欢他的谎话的话,他或许被杀害时也是了无遗憾的。
【警告:任务完成度-30%】
【当前任务完成度:60%】
凶手握住了他的手——这一次握的不是手腕,而是他的手。
来自东方的可爱凶手小心翼翼牵住了他的无名指和小拇指,说出了自己对被害者的判决宣言:“威廉,你有没有想过,或许百灵鸟也喜欢乌鸦先生?”
威廉·霍华德公爵殿下眼前一阵眩晕,险些栽倒在地。
好半天他才转过身来,眼神飘忽不定地不敢看向时闻雁。片刻后,他一把反握,攥住时闻雁的手塞进了自己的风衣口袋,生疏地憋出一句:“……谢谢。”
乌鸦先生在说,谢谢你哦,百灵鸟。
谢谢你喜欢我。
【提醒:任务完成度+35%】
【当前任务完成度:95%】
公爵:论我告白被拒我就写文报复世界这个可能性 (~_,~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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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麦克莱恩先生,放下你的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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