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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青璃跳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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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云翎必须要回魔族一趟但是青璃在此他放心不下。白九已经回了翼族,青璃现在行动不便那就先用光牢自己去去就回。说罢,默念几句,抬手恢复云羽深处的光牢,罢了,转身离去。
人既走,芸瑶端着食盒款款踏入云羽深处,路上众人阻拦,她一个眼神便使那人消失于无形。
推开青璃的房门,芸瑶抿唇笑着坐到她身旁。青璃瞧见厉声要她滚,可芸瑶佯装恭敬抬手接过婢女手中的羊肉汤送到她嘴边:“姐姐,王爷有事要我多照顾你,这可是我亲手为你炖的羊肉汤,来,趁热喝了吧。”
青璃手臂不能动,嘴只死死闭着,眼睛怒视着面前虚情假意的芸瑶。
芸瑶见此掩嘴苦笑几声,抬眼蔑笑着面前一脸坚毅的青璃:“你真以为一切都是我搞得鬼吗?”
青璃不吭声只死死瞪着她。
芸瑶唉了一声将手里的羊肉汤放在一旁低头把玩起丝绒手绢,眼睛时不时瞟着青璃:“你果然是翎哥哥口中的蠢才。”
活落止住青璃欲要争辩的口继续笑道:“我告诉你事实,你听好了。”
芸瑶勾唇一笑狐眉的眼睛紧盯青璃:“你是狐族公主青璃,父亲是狐帝青尘,母亲是狐后涂山婳婳,还有一个哥哥叫青璟,我说的可对?”
这些话令本淡漠的青璃忽然瞪大了眼睛,这里是人界,不该有人知道青丘,更不该有人知晓她的身份。
芸瑶瞧见她惊讶万分,依旧勾着摄魂夺魄的嘴角嗤笑着她:“想知道为什么?因为我是魔族啊,三界之内人人痛恶的魔族,而与你同床共枕的夫君,云翎……”芸瑶停顿片刻,眼睛盯着面无表情的青璃一字一句说:“是魔族的――魔、君。”
魔君二字令青璃看着芸瑶的眼睛蓦地失了神,难以想象,她从不曾想到云翎他不会人类,会是魔族之人,而且是传闻中的嗜血魔君。
看见她面色转变,芸瑶转身笑道:“你觉得他爱你吗?”芸瑶停顿片刻,眼睛瞥见青璃眼中稍稍闪烁的犹豫继续盯着她:“你所看到的不过是他精心为你设计的圈套,从……见到你开始。”
说着,芸瑶抬手抚向青璃的眼睛,瞬间青璃只觉回到和云翎初见之时,不过这次,她是旁观者。
“他初次与你相遇就是设计好的,你跌入十世镜到风犀,你的一切行踪都早早掌握在云翎手里。你的孔雀云锦纹的绣袍华美精致世间罕见,为何会没人接?”芸瑶顿了片刻,伸手为她换了一个场景,“因为,云翎已经吩咐,无人敢接,接者乱刀砍死。你可记得饼铺老板,他提醒过你要你离去,那么,他便……”芸瑶弯腰贴在青璃耳侧勾唇媚笑,“死无葬生之地。”
饼铺老板被五马分尸的情景展现在青璃眼前,他身后云翎冷冷瞧着默不作声。
芸瑶哼了一声继续道:“这还只是开始,他同我商议好,娶我我便会折磨你,那时他再救你,你自会心存感激,一步步就会嫁给他,那时,他得到你的计划便实现了。可惜,为了得到你,你以为是我杀的林萧儿,其实是他杀的,你以为的曦月回家,却也是他杀的,你以为的百花邬木垒村村民被解救,也是他……屠了村。”
话落,芸瑶摄魂夺魄的笑在面色苍白的青璃耳旁绽放。
“是不是很想知道他为什么杀这么多人?”说到这里,芸瑶停顿片刻,低头看着青璃的眼睛稍微眯了眯继续道,“那是因为,他要铲除一切与你有关,对你好的人。”
青璃看着面前一个个血腥的画面身子不停的抖动。
这在芸瑶看来还只是开始,她坐下抬手替青璃随意切一个画面:“你入狱被人打亦是他,百花邬你被人拖走中毒也是他,而且,由于你的不闻不问以及信任让他接二连三的得逞,甚至……杀了你的孩子。”
话语间,青璃看见云翎端着药汁灌入自己口中,瞬间身下一片血红。这场景令青璃下意识抬起哆嗦的手抚向早已没了生命的小腹去。
芸瑶瞧见,笑着握过她的手趴在她耳侧:“因为偶然你与他有了孩子,他便下了堕胎药,于此,你再也不会有孩子了,因为他不想与你有任何牵连。”话落随手扔下青璃冰冷的手悠然坐在她身旁。
“你知道他为何要你爱上他却不想你与他有瓜葛吗?”芸瑶抬起绢布拭一拭困意的嘴角,随口漫不经心地盯着面前颤抖的青璃,“因为你眼中的泪石,他要用它去救他爱的人,就是桃羽芳菲的主人――桃、子。”
致命一击轰然而下,青璃的心被击打的面目全非,画面已被收回,此刻她呆呆僵在床上,无神空洞的眼睛盯着前面一动也不动。
可这在芸瑶看来却不以为然,她依旧懒散地盯着她:“怕你误会我而恨错人,于此,我特意挑了个空档时间来告诉你,当然,你可以选择不相信,但你尽管问云翎好了,让他告诉你真相。而且他只会告诉你是一见钟情,哈哈哈……”
说罢,芸瑶转身潇洒离去,临走对床上面如死灰的青璃妖媚一笑:“姐姐要记得喝羊肉汤哦,我特意为你准备的。”
芸瑶走后青璃身子瘫软在床头,冷静的脑间一片空白,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多日以来的陪伴,日日来的甜蜜,难道都是逢场作戏吗?难道就只是为了得到泪石去救他爱的人吗?那自己算什么?算什么?
崆峒海上幡然大波,各族全部齐聚于此,但云翎看着暂时也商讨不出什么便转身离去。
回王府路上,云翎瞧见有卖糖葫芦的,便随手买了两个拿着欢欢喜喜回到王府。
未走入云羽深处之际,云翎便甜丝丝喊着青璃小名,打开房门见青璃半躺着便抬手将糖葫芦举到她面前:“阿璃,你最爱的糖葫芦。”
随着他的声音,青璃呆呆的眼睛落在红彤香甜的糖葫芦上,看了片刻,转眸看向云翎。
面前云翎发觉她不对劲便放下糖葫芦坐到她身旁询问她是否不舒服。
青璃只静静看着他,半晌木讷着蹦出一句话:“阿翎,你为什么当初只见了我一面就嚷着要娶我。”
云翎听这话先是一愣只片刻又呵呵笑起来:“害,当然是一见钟情咯。”说罢,云翎撤下糖纸,握紧她的手将糖葫芦放在她嘴角。
果然。青璃缓缓闭上眼睛,未几,又睁开漠然地看向他:“那我该唤你阿翎还是魔君?”
一句话令云翎嘴角绽放的笑顿时僵在脸上。
看着他面色转变,青璃更是确认心中想法。她死死抽回自己在云翎手心的手抬眼静静看着他:“被我说中了?你果然全然再骗我。孩子被你杀了,曦月被你杀了,萧儿被你杀了,木垒村的村民被你屠杀尽了,你就那么讨厌我,要杀尽与我有关的任何人吗?那下一个是不是我?杀了我去救桃羽芳菲的桃子吗?”
话音未落云翎已经站起身。
看着面前无一丝解释之意的云翎,青璃发疯似的直起身拉进他:“你说,你说我说的是错的啊,你说啊!”
云翎攥着拳头转过身,抬眸之际眉宇间闪过一丝心痛。
听见青璃的质问,微蹙的眉心消逝随之而来的是他冰冷的眼睛。片刻,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盯着面前瘫坐的青璃:“既然你知道了,本座也无需隐瞒。”
说着,云翎站直身子满目厌弃之感地蔑视青璃:“从遇见你开始。不……”云翎摇摇头口间发出阵阵不屑之音,“应该是你成人之际,本座便有了这个计划,只是没想到你这个骨头这么难啃,逼得本座杀了这许多人。”
一抹勾唇冷笑生生击垮青璃直挺的腰身,她全身猛烈抖动,手指颤抖地指向云翎:“你、你说谎,我不信,我不信。”
青璃拼命的嘶吼迎来的却是云翎更肆意的嘲讽。
“怎么不信,要不,我当着你的面再杀一次,亦或者我带着你杀一次,你可知鲜血的味道是极其香甜,堪比……”说着,云翎提手随意指了指青璃的小腹,“被我滑掉的孩子。”
“你无耻!”
青璃哆哆嗦嗦地站起身可还是被无力的手臂生生打了回去。
“哦,对了。”云翎漫不经心地努了努青璃的双腿,“忘记告诉你,你太难掌控了,你的脚筋手筋我全挑断了,以后,乖乖听我的话。”说着,勾着媚笑抬手抚向青璃的脸庞。
青璃忿忿将其手打下,透着阴冷凶悍的眼睛瞪着面前云翎:“你为了泪石,为了你爱的人,就杀我吗?就杀我吗?”
云翎看她宛如凶兽般的模样啧啧几声,带着鄙夷不屑的笑趴在她耳侧:“是的,你只是承接泪石的器物,我就是要你死,来救我爱的人。”
说罢,抬手细细抚向青璃白皙的肌肤:“本来你不知道还可以多骗你几日,如今你知道了就全部告诉你。心痛?那就哭吧,用你的泪水洗去你愚蠢至极的心,蠢货。”
话音刚落丢下她转身决然离去。
云翎走的那一刻,青璃的心似被万丈高楼猛地杂碎,一丝不剩,绝望孤独冷漠席卷青璃的心,这么久的甜蜜时光,他欢喜当爹的模样全是欺骗,是欺骗,手瞬间失去重心整个人栽倒在地上。
关上房门,心疼伴着无奈的泪水从云翎脸上划下,他没有办法,真的没有办法。
多日在崆峒海,玄凤同云翎密谈。
玄凤告诉云翎,他的心头血和青璃的心头血共同被注入崆峒印,不久之后千灵鹫就会被放出来,放出来必然危害三界,而唯一解救之法就是要青璃眼中的泪石。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云翎站在一侧低声询问。
玄凤看着他摇摇头:“你我心知肚明,泪石不但可以救三界,而且可以救小璃,泪石不出,小璃她必死无疑。”话音刚落,玄凤转过身看向波浪滔天的崆峒海,“我倒情愿是我去骗她,起码,我在她心中能有一丝地位,可是,她不爱我。而你,是她唯一放在心尖上的人。”
门口云翎抵着屋门失声痛哭,所有办法都试过了,真的没有了。
“王爷,东乌国王君王妃来探望侧王妃,但侧王妃不知所踪,王君要您进宫一趟。”
“知道了!”
云翎掩过面颊泪水,转身离去。
屋内,青璃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如同地狱一般,这煜王府就是冰窟,就是嘲讽她愚蠢的恶魔。
尝试良久,青璃忍着无力的腿撑起身子。
“夫人!”
一个小丫鬟跑来抚着青璃,青璃摇摇头松开她的手,抬口要她为自己寻一个拐杖。
末了,伸手颤颤巍巍端起芸瑶留下的羊肉汤一饮而下。
芸瑶消失,云翎在宫内无心听她父母念叨哭诉,转眼起身站在他们面前:“她死了更好。”
一句话惊的堂上三人瞠目结舌,在三人注视下云翎转身愤然离席。
会煜王府的路上人来人往拥挤不断,云翎独自看着周围的一切,迈着步子缓慢走着。
“王爷,不好了!”
面前一小厮慌慌忙忙拦在云翎脚下,云翎见此抬口问他何事。
“回王爷,花园,桃羽芳菲,着、着火了!”
什么!云翎听罢面色骤变拔腿便往府内跑去,心口不自觉一阵憋闷疼痛。
青璃拉着拐杖撑着身子沿着自己来风犀的方向一步一步小心走着,接通的断筋已经崩裂,血顺着脚踝一点一点在地上化成月老手中最美的红线。芸瑶的羊肉汤内放了一张纸,由哪里来便可回哪里去。纵使她不信,纵使她信,已经没有关系了。
云翎跑回王府,那浓烈的黑烟飘荡在王府上空,只瞥了一刻他便飞快推开云羽深处的门。
青璃房间,空荡荡的,仿佛从未来过。
云翎走进去,桌上一张纸,一个腰佩,一个红豆骰子手串。
低眼盯着,半晌,云翎颤抖的捏起那张纸。
“阿翎,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唤你。如你所说,我的确是一个蠢货,用情至深却成为救治别人的药。不过,你所说的,所做的,我都不怪你,该留下的我已全部留下,不该留下的我便全然带走。于此残生,两不相欠,各自安好。勿寻!”
纸片飞落,云翎披着一身玄袍飞离王府,眼睛被四周的风吹着睁不开,只留下丝丝泪水飘荡在云里。
青璃站在深不见底的山谷,谷间的微风令她残衣破袖徐徐飘起。这里,没有青丘,也没有来时的路,只有清冷的谷风和锋利的山石。或许,真的回不去了。青璃淡然一笑。
“阿璃,停下,你快回来。”
身后熟悉又陌生的呼喊令青璃眉宇间闪过一丝诧异,低眸看着白云皑皑的深谷,她冰冷的唇角轻启:“你竟来了?是舍不得泪石吗?”
“不,不是!”云翎拼命摇头跑上去。
青璃往后退了一步,这举动令云翎止住了前进的步子。
“我是这天底下最自私之人,做不了救世主也做不了仁慈尊者,我救不了你爱的人,我救不了。”话落,青璃猛然抬起手里的白粉洒向明眸,只片刻功夫,伴着灼烧微痛的血泪从她眸间留下。
“阿璃,阿璃!”
云翎嘶吼着跑上去。可面前山崖上的青璃只对他盈盈浅笑。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于此,死生不见。”
话落,伴着嘴角残余的盈盈笑意青璃撤步跌入谷底残云。
云翎跑上去飞快抓取,可手指触碰到的不过是她带血的残衣,看着面前一点一点沉寂的人,云翎抬脚唤着直奔而下,可只觉人近在咫尺却怎么也抓不到,缘分落尽,曲尽人殇。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青璃跳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