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起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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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追云呲着牙捂着自己的头顶。
伊莱亚刚刚不轻不重地用剑身敲了他的头顶一下。
“行了，最后一课，拼尽一切守护应守护之物，合格了。”伊莱亚收起武器，伸手扶起追云。
“小猫。。。不对，是追云。我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教你了。”
追云现在的情况其实很危险，如果不是刚刚被他撞开的雷因现在搀着他，他可能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刚才的战斗消耗了追云太多的魔力，就算追云摄入的毒素不多，他体内的魔力也在四处乱窜，就算是出现生命危险也不奇怪。
雷因正用满是敌意的眼神瞪着伊莱亚。如果追云没有撞开他，他一定会拼尽自己的魔力跟伊莱亚同归于尽。
当追云认输的时候，伊莱亚曾经瞥了他一眼，在那一瞬间，伊莱亚露出了恶作剧成功时才会出现的表情，与伊莱亚共同生活了18年的雷因不可能认错。也正是这个眼神让雷因决定相信他不会取追云性命。但是相信归相信，他不会原谅伊莱亚这种毒害追云的行为。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啊，我心里有谱，不会害死追云的。”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塞进雷因的手中。
“这个是稳定魔力的药，并不能算是你们中的毒的解药，不过喝了这个的话可以稳定魔力，和你们中的毒正好是反效果。”
雷因明白了伊莱亚的意思。致命的不是毒，而是暴走的魔力。毒只会让人在使用魔力的时候体内魔力暴走，而这个药可以安定魔力。他立刻拧下瓶塞，把瓶子塞进追云的嘴里往下灌。
“保险起见，你也喝一小口，别都给他灌了。”
雷因没有理会他，直到追云喝得一滴都不剩。不过伊莱亚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冲他们招招手，示意他们跟上自己。
雷因扶着追云，默默地跟上他。直到追云的呼吸平缓了，也不再需要他搀扶就能自己走路的时候，他才开口向伊莱亚问到：
“菲利斯的手下呢？”
“等在门厅的都被我解决了，剩下的骑士团的弟兄们在处理。放心，现在安全了。”
听了伊莱亚的话，雷因才终于有了死里逃生的感觉。
“所以我才没看到卫兵么？”缓过来的追云也插了句嘴。
药效很好，追云体内的魔力基本被抑制住，虽然他很想给雷因也喝一点，可那个时候他连反抗雷因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任由雷因给自己灌药。
伊莱亚转过来冲他打了个响指。
“没错！都被我安排走了！”他倒着走了几步，看雷因和追云都不再言语，有些失落地说：
“你们都这么生气么？我真的是安排好了，在不会有追兵的情况下才想对小。。。追云做个测试的。”雷因和追云都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盯着他。
“你中毒的事我也是有分寸的，真的不会害你们的。所以原谅我好不好？”
看着两人冷冰冰的眼神，伊莱亚有点慌了，自己的玩笑开的似乎有点过头。
雷因拍了拍追云的肩膀，往前走了几步，一拳打在伊莱亚的腹部。伊莱亚也不躲闪，硬吃下了雷因这记力道不小的冲拳。
“唔。。。满意了？”
雷因只打了一拳，就回到追云身边，脸上的表情也舒缓了不少。然后追云向前走了两步，来到还捂着肚子的伊莱亚面前。
“别别别！雷因打我一拳就算了，你用全力打我会出人命的！”
伊莱亚立刻向后退了一点点，不过话虽这么说，如果追云也想在他身上泄愤，他也不会躲闪。做错了事，就应该接受惩罚，这是伊莱亚也明白的道理。
追云走到离他一步的位置停下了。
“我是谁？”追云盯着他的眼睛问。
“追云啊。”伊莱亚一时间没明白追云的意思。追云就保持着同样的姿势，继续冷眼盯着他。
伊莱亚突然明白了追云的意思，他咧嘴一笑，说：
“兽族战士，下任族长，追云。”
得到伊莱亚的认可后，追云的嘴角向上翘了些，满意地冲雷因做了一个跟上来的手势。
“等你觉得实力足够的时候，帮我好好修理皓魄一顿。”
伊莱亚挠了挠头，他还是有些庆幸自己这么简单地就得到了两个人的原谅。
等到到了骑士团总部，伊莱亚把两人带到自己的办公室，把门锁起来后，雷因知道自己要做出选择了。
“到这里就绝对安全了。雷因，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对于这个问题，雷因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答案，但他并不想这么快给出自己的答案。
“毒，不可能是菲利斯下的，他没有这种下慢性毒的智商。”
雷因开始自顾自地分析整个事件。
“是莱纳干的，他大概是从哪搞来了这种可以被当做是食材的东西。”
追云也适时地提醒他：
“这是大森林里生长的一种蘑菇，我们叫它精灵杀手。”
雷因点点头，继续说：
“莱纳大概是根本不在乎这东西是从哪来的，如果不是你提前察觉，我们两个今天必死无疑。”
追云点了点头。如果他们完全中了莱纳的阴谋，追云可以肯定，他没有能保护好雷因的能力。
“放心吧，菲利斯已经完了，这么多年了，我总算找到一个能除掉这个祸害的机会。”
伊莱亚说这话的时候，微微眯着眼。他一定会用这种扰乱王宫秩序的事情铲除菲利斯这个祸害。
“这一次我们两个能死里逃生，下一次可不一定会有这种好运。”
雷因摇了摇头，今天能够脱险完全是依靠了追云，如果丧心病狂的莱纳下一次直接把魔爪伸向追云呢？他完全不敢想象任何他失去追云的场景。
“没错，目前我们也没有掌握任何莱纳参与此次事件的证据，他下一次一定会有更周全的计划。”伊莱亚点了点头，继续说：
“我和你父王都更希望你成王，如果你还想留下继续战斗，我会成为你的后盾。”
“那我呢？”追云也想帮助雷因，他不能眼睁睁看着雷因涉险。
“抱歉了，追云，你参与进来就有点难办了，我会履行你的职责，帮你保护好他，兽族的下任族长还是回去积累实力吧。”
追云身位兽族，如果他高调地参与王位争夺，莱纳就有了诬陷雷因私通兽族的借口，毕竟兽族某种程度上还算是卡鲁提耶的敌人。
追云没有说什么，他虽然不想和雷因分开，但是决定权在雷因手上。
雷因明白伊莱亚的支持意味着什么。伊莱亚虽然只是禁卫军的骑士长，但是他有权限调动包括禁军、城防、以及在外士兵的所有卡鲁提耶军事力量的权限。骑士队长是王国中握有全部军权的人，正因如此，历来的骑士团长都是国王最亲近最信赖的人担当。历代的骑士团长对王选都持中立态度，但是得到骑士团长的支持就等于是已经坐上了王位。
“谢谢，但是我拒绝。我已经不想再和莱纳争王位了。”
如果成王的代价是和追云的分别，雷因毫不犹豫地选择追云。
“确定吗？你是认真的？”伊莱亚最后一次试探雷因的决定。虽然他早就有了雷因会放弃的预感。
“确定。叔叔，帮我想个办法出城吧，我今后要舍弃王族的身份了。”他笑着看了一眼旁边的追云。“当然，和你一起。”
伊莱亚叹了一口气，这个结果也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那你俩在这等我一下，我去拿点东西。”说完，伊莱亚就离开了房间，并锁上房门。
追云正打算说点什么，雷因却突然上来抱住了他。
“笨蛋！蠢货！白痴！什么叫用你的命换我的啊！”
追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觉得，雷因大概是哭了，但他想不出来任何可以安慰他的话，作为代替，他也抱着雷因，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后背。
雷因哭了一会，把压抑在自己内心中的所有感情都哭出来以后，感觉心情舒畅了不少，可是他却不想离开追云的怀抱。无法向追云传达自己感情的现在，仅仅是这样的拥抱都令雷因倍感舒心。
门外开锁的声音吓了雷因一跳，他几乎是和追云同时松开了对方。
“嗯？哭了啊？”
伊莱亚进门以后十分无情地拆穿了雷因。雷因听到后迅速地在自己脸上抹了两把。
“这要是哪天有姑娘跟你表白，你是不是能激动得当场去世？”
伊莱亚给追云丢过去一顶皮盔和斗篷，然后继续调侃雷因。
“以后不是王族了，就可以随意找喜欢的姑娘了呢。找到了记得带给我看看。”
伊莱亚把另一样东西交给雷因。那是一件做工细腻的斗篷，纯黑色的面料，摸起来十分顺滑。
“我又不用把尾巴藏起来，你给我这个干嘛？”雷因还以为这是伊莱亚送给自己的装备。
“傻子，这是你们国家的第三样国宝，我偷偷拿出来借给你的。”伊莱亚说着又把一袋钱塞给雷因。
“这东西披上就能阻碍认知，这样就没人知道你们跑出去了。这点钱你拿着吧，就当是追云这半年多的薪水了。”
雷因先打开钱袋看了看，大概有30多金币，普通地过日子的话，生活十年应该都没问题。
“我还以为追云没有薪水呢。”
除了去商业街那次伊莱亚给了追云几个金币以外，他没有听追云说过自己领过薪水。
“我是打算等他走的时候一起给的。”伊莱亚耸了耸肩，然后在纸上写下一个地址。
“去这家旅店，我已经叫人定好了两间房，等我一周，一周之后我会带能帮你俩出城的人来找你们的。”
雷因围上斗篷，居然就这样在追云面前消失了！追云有些不可思议地伸手去摸雷因刚刚站过的位置，空无一物的地方居然有实感，这怪异的感觉让追云头皮发麻。
“两个人的话会很挤，你们将就一下吧。”伊莱亚看了一眼时间不禁开始着急起来。
“别在阳光下面走，最近少出门，一定要等我，别冒险。”
伊莱亚又嘱咐几句就准备出门，看起来似乎很着急的样子。
“我去给你们善后，你们想什么时候走都行。”他刚出门，就又返回来补充一句：
“不用担心我和路易斯，照顾好自己。”伊莱亚看起来还想嘱咐几句，不过他权衡一下之后，还是放弃了。他只是笑了笑，遍关上门，再也没有回来过。
雷因和追云直到下午城堡的影子遮住了王宫正面的时候才匆匆地赶出去，他们找了一个无人的小巷，脱去了身上的斗篷。
雷因看着手上这件不可思议的宝物，不禁啧了一声，居然连他都不知道有这种东西，天知道父王和叔叔还藏着什么秘密。
他们按照伊莱亚给的地址，直到傍晚才找到这家旅馆。入住手续已经全部办妥，伊莱亚给他俩用了莱因哈特和凯特鲁斯两个假名。
直到住进旅店，雷因才有了自己已经不是王族的实感。
周围的一切都不再是自己熟悉的东西。旅店的床铺没有自己的柔软，魔石灯没有自己的明亮，饭菜没有王宫厨师做的好吃，但是至少追云还留在他的身边。
“你当时怎么想的？”晚饭过后，他们的话题又回到了之前的战斗中。雷因问出了一直困扰他的问题。
“我俩当时都觉得叔叔是真的要我们的命，你为什么能做出来把我托付给叔叔的决定？”
“你觉得他想杀我们需要专门找这种机会吗？”追云捧着一盒店家送来的炸薯条心情愉悦地问。
雷因摇了摇头。
“我当时就觉得，他肯定是有什么现在不得不杀我们的理由，但是他本意对我们没有敌意，有可能是被什么人要挟了要我俩死。只要他有办法圆上我们都死了的谎，他就没有把我们赶尽杀绝的必要。”
“所以你才会说用你的命换我的？”雷因立刻就明白了追云的想法。
只要有追云的尸体，伊莱亚随便扯个自己用魔法自爆，尸骨无存的谎就行。
“那你又凭什么相信他杀了你之后真的会履行约定？”
追云笑了笑，拿着一根薯条指着追云问：
“你不觉得伊莱亚做事的方式很像兽族么？”
雷因仔细一想，好像确实很像。这种感觉也只有在和追云很熟悉之后才能看出来一些。他以前一直觉得伊莱亚只是本性正直，有荣誉感却从没想过这些都是兽族战士崇尚的美德。
“我猜他大概是我老爸的熟人，有可能就是和我老爸一起长大的。”追云又往自己的嘴里塞了几根薯条。
“如果他是光荣的兽族战士的话，他答应过的事情，不会反悔。话说这东西真好吃啊，为什么以前我没吃过？”
“平民的小吃，王宫的厨师可能不太愿意做。”追云的猜测和他的差不多，说起来，追云当时也提到了他父亲，雷因正打算问问追云他父亲的事情的时候，贪吃的追云打断了他的思路。
“这东西咸咸的，好好吃！我还以为人族这边只有甜的东西好吃！”追云仿佛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对薯条赞不绝口。
“干脆明天给你个惊喜好了。”追云对食物的热情让雷因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虽然还有点早，这个惊喜就提前给他好了。
“你不会去做危险的事吧？还有，最近3天不要用魔力哦。”比起惊喜，追云现在更关心雷因。“还有伊莱亚不是叫我们少出门么？”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了？”雷因觉得有些无奈，这个满脑子只有吃的男人，自己到底是看上了他哪一点？
“行吧行吧，没有惊喜了，明天中午我做饭给你吃，既不危险，又不会用到魔力，还不会出门。满意了吗？”
“不会把厨房炸掉吧。”追云看起来有些怀疑的样子。
“啧，我是给你做饭，不是给你做炸药，我就问你，吃不吃？”
“我不是都答应过吗？你给我烧盘碳出来我都吃下去。我还以为你忘了呢。”
不过话虽如此，等追云吃到的时候还是陷入了沉思。
客观的来说，雷因做的菜色与香都没有问题，主要的问题是。。。太咸了。
“那个。。。这里厨房的工具没有王宫的多。。。所以我没。。。没掌握好放盐的量。。。”
雷因经过一个多小时的努力，除了盐以外其他的部分都还算完美。自从追云答应他要尝尝他的手艺之后，雷因就去找厨师偷偷学过怎么做饭。他本来是打算在过两个月，等追云过生日的时候再给他一个惊喜。但是，既然现在已经变成了这样，索性就提前让他尝尝好了。结果旅店虽然把厨房借给了他，没有王宫的称量器具他居然不知道该放多少盐才合适，其结果，就是这盘咸的有些过分的菜。
“要不。。。倒了吧，我叫厨师再给我们做一份。”
雷因和追云都已经尝过了味道。尤其是喜欢吃甜食的追云，现在还苦着脸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菜。
兽族的味觉也比人族要敏锐一些，之前在王宫的时候，追云就总是能吃出一些他从来没感觉到的味道。只怕对追云来说吃这盘菜，会和上刑一样痛苦。
雷因看追云也没有说话，叹了口气，顺便把盘子端走倒掉。没想到追云竟然抓住了他的手。
“太可惜了，这是你第一次给我做的饭，我。。。不想倒掉，你叫厨师给你做一份就好，我要吃你做的。”
追云从他手里夺过盘子，拉到自己面前。皱着眉头和自己的午饭战斗。
“你没必要为了这种无聊的约定勉强自己的。”
雷因看着追云一边吐舌头，一边给自己灌水的样子，心中充满了愧疚。
“这不是约定不约定的事，这是。。。你的心意，我想收下。”
追云差不多喝了一整罐水，才吃完这顿午饭。雷因也没那么无情，他向店长定了店里能做出来的最甜的甜点来补偿追云。
追云趴在桌上，就像刚刚经历了一场跨越生死的大战一样。
事后，追云是这么对雷因说的：“下一次。。。我还是会吃掉的。”
雷因作为平民的生活就在这种小意外中展开了。
度过了平淡的几天后，伊莱亚来过一趟，他交给雷因一个小包裹，并收走自己的斗篷后，只留下一句明天帮你们出城的帮手会来找你们便匆匆离开，雷因甚至没能问问那之后王宫中发生的事情。
明天就要离开自己生活了18年的王城，雷因怀着不安、期冀、以及对追云日渐浓烈的感情陷入梦乡。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起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