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人的重生》林跃然

20、两个大舅子

　　孟家二子去了趟黄府，回来的时候兴致都是极高。
　　“爹，娘，你们道如何？这位钟公子实在是个人物！”
　　“钟公子虽然只是江城南园书院的，可他们师生几个在柳湖游玩的时候，救了黄先生一命！当时黄先生游船在湖中烧着了，黄先生落了水，是钟公子跳下去给救上来的！”
　　孟二郎一见父母和妹妹，就开始滔滔不绝。

　　孟老爷孟太太两个人相视一眼，都觉得惊喜。
　　源城多少人都想和黄先生套上关系，只是黄先生为人清高，不喜俗务，且两个儿子都在外做官，黄家只同少数几家亲友来往，外人是不得其门的。
　　却没想到，援手的钟公子，居然还有这样的大机缘！

　　“果然是位仁义的儿郎！”
　　孟太太打从心里称赞着。
　　孟老爷也点点头，“说得没错！”
　　有这样的造化，甭管钟公子出身如何，将来前程也差不了！
　　孟妍坐在孟太太身边，默然倾听，倒是没那么惊讶。

　　孟二郎一拍巴掌，大声笑道，“这还只是其一，这位钟公子的故事可还有一桩呢！”
　　“钟公子救了黄先生，又和同窗们护送黄先生回咱源城……这随便上文思街逛了逛，就无意中得了本诗集，爹娘你们可别以这诗集是普通的诗集，里头有许多可以传世的佳作。钟公子交给黄先生，黄先生在文会上拿出来同诸位名人儒共赏，赢得了满座惊叹！”
　　孟太太和孟老爷还是对文人的事情不大明白，倒没太过激动。
　　孟二郎却大呼小叫，“要知道，这诗集的作者，自称饮风散人，可咱源城就没人听说过这位！可以说，若是有人得了，将诗作据为己有，说不得也能在文会上一举成名！这次文会，评出来的前几位才子，都不如以往那般扬名，反倒是饮风散人成了名，如今好些闲人都在满城里找着饮风散人究竟是谁呢！”

　　孟太太这会儿倒是明白了一点。
　　“这么说来，钟公子不光是侠义心肠，还是个诚挚君子？”
　　“可不就是么！千金易得，佳句难寻，要是我得了一本无名神作，也不敢说不起心思，钟公子就半点私心没起，转手就公之于众，叫人不得佩服！”

　　孟太太听得欢喜，忍不住回头看了女儿一眼。
　　见女儿眉稍眼角都是欣悦，孟太太心里笑叹。
　　果然是女大留不住了！
　　也是，本来去文会就是为了找个合意的好女婿的，这下子可好，钟生如此人物，做孟家女婿，那是绰绰有余啊！

　　孟太太又多问了句，“不知道，那钟公子长相……嗯，娘是说，钟公子这般好人，想必也是相貌堂堂吧？”
　　正说得眉飞色舞的孟二郎却卡了壳。
　　“呃，这个，这个我倒没留意。”
　　孟太太气结，“就知道你做事毛糙！”
　　一直在边上看着二弟卖力表演的孟大郎此时才开口。
　　“爹，娘，那钟公子个头同我一般高，样貌着实英俊。”

　　孟大郎早早地就跟着孟老爷经营商铺，见多识广，说话做事都稳重得很，能得他一句称赞，那肯定没有虚话。
　　孟太太喜笑颜开，“那我可就放心……嗯，你们将礼物送到了吗？钟公子没有嫌轻吧？可有答应到咱们家里来赴宴？”

　　孟太太这话一说，不光是孟老爷盯着孟大郎回答，就是孟妍，也一点也没矜持地抬起了头，难掩期待。
　　孟大郎笑道，“钟公子本来说礼太厚不敢收受，还是我们再三劝说，这才留下了……一番攀谈，钟公子倒是个健谈之人，也应下了后日的邀请，不过与他同住的还有钟公子在南园书院的夫子和同窗，我也请他们来赴宴了。”

　　孟二郎对钟公子的喜欢只算瞎激动，孟大郎对钟恒的印象就是极佳。
　　虽然是初见见面，但钟公子言行举止，都透着谦和良善，且年纪虽轻见识不浅。
　　即使对于孟大郎熟悉的经商，也能说到点上。
　　孟大郎自然而然地，就很欣赏钟恒了。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他可是钟恒未来的大舅哥，钟恒巴结他还来不及呢，哪能表现差了呀？

　　孟太太一拍巴掌，喜道，“这可太好了！”
　　“那我可得多花些心思，务必将后日的宴席给整治得体面精细！”

　　“阿妍，你大嫂要照顾孩子，还要管她院里的事，没有闲工夫，那你就来给我打下手吧！”
　　孟妍抿嘴轻笑，浑身都透着愉悦，脆声应了。
　　母女俩手拉手地走了，留下了父子三人。

　　孟二郎去了一趟黄府送礼，还得了本回赠，即饮风散人诗集豪华手抄本，正揣在怀里，仿佛揣了个大宝贝一样，早就想寻个没人清静处，泡上一壶好茶，品评欣赏呢。
　　看到孟父冲着孟大哥招手，一付要细谈事儿的架势，就赶紧开口。
　　“爹和大哥有正事儿商议，那我就不在这儿碍手碍脚了啊……”
　　孟父拿自家这个文艺青年也没啥办法，只能摆了摆手，看着孟二郎急三火四地溜了。

　　孟父这才看向孟大哥。
　　“要打听的可都打听着了？”
　　孟大哥点点头，“这位钟生是曲城人，曲城钟家，也是做买卖的，不知父亲能想起来不？”
　　“可是那个做竹器的？”
　　“正是呢！”
　　“他家的竹器，的确不错！”
　　孟家的买卖做得大，牵着好几个行当，若是平常，如钟家这样的竹器小买卖，嘴上不说，心里也是不以为然的。
　　但这不是出了个钟生么，自然就要高看一眼了。

　　“父亲有所不知，这钟恒的命运也算有些坎坷，幼年丧母，钟父又娶了继室，继室又生两子，钟恒在家里就十分尴尬，好歹是一个正经书院的学子，钟家给的零用一年总共就二十两！”
　　要不说孟大哥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料呢？

　　他去黄府的时候，身边也没忘记带两个眉精眼活的小厮。
　　他同钟公子畅谈的时候，小厮们也去找小厮闲聊。
　　几把瓜子，两包肉脯，唠着唠着，多少八卦就从这里头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