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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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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角落处,众女围做一团,目光时不时地扫向沈时欢,皆是鄙夷与轻视,她们对着中间那白裙女子道:
“这沈时欢竟还有脸来此?我要是她,早就没脸出来见人了!”
“就是,吃着碗里的还望着锅里的,赵小将军怎么可能看上她?”
众女议论纷纷,方映雪眸中闪过一抹快色,面上却是颇为为难,她咬咬下唇道:“沈姑娘出身显贵,与赵家门当户对,人又生得这般美……赵小将军若是看上她,也不难理解……”她声音越来越小,眸子微垂,很是失落。
她这话一出,旁边一红衣女子顿时来了气,她道:“那又怎么样?她除了一张脸好看,德才不备,赵小将军哪里能看得上她?”
方映雪苦笑着摇摇头,那女子见状更是不忍,安慰她道:“你莫要担心,你比那不知礼义廉耻的沈时欢不知强了多少,赵小将军怎么可能看上她?”
她们这边的动静不算小,沈时欢早早地就注意到了,灵安自然也不至于装聋作哑,闻言柳眉倒竖,怒斥道:“你们在胡说八道什么?”
众女一时哑然,她们或许可以在背后对沈时欢说三道四,但对在灵安这么个皇帝嫡亲侄女面前还是不敢造次的。
方映雪咬咬下唇,柔声道:“郡主误会了,近些日子外界有谣言说沈姑娘……”她顿了顿,一副不可言说的神情,歉意道:“我们一时担心,这才多谈论了些。”
灵安冷哼:“你也知道是谣言?”她目光扫过四周,嘲讽道:“都说谣言止于智者,怎么,这么些人都是一群蠢货不成?”
众女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那红衣女子忍了半晌忍不住回呛道:“皆言空穴来风,沈姑娘若是行得正坐得端,又怎会有这样的谣言?”她咬咬下唇:“郡主也不必这般徇私!”
灵安眉间一沉,正要发怒,却听一道惊诧的声音响起:“这是怎么了?”
沈时欢转头,就见大厅后面的帘子忽然被掀起,紧接着就是一个面容俏丽的丫鬟端着一个红丝绒托盘,上置一紫檀木锦盒,走到沈时欢面前。
那丫鬟甫一出来见着外面奇异的氛围脚步一顿,而后就跟个没事人一般走过,将托盘呈到沈时欢面前,笑道:“姑娘的东西便在此处,姑娘可要验收一番?”
沈时欢颔首,动作小心地打开锦盒,就见着盒子里静静躺着一枚散发着莹润光泽的青色和田玉。最难得的是,那玉佩上刻着一棵青松,高大挺拔,似有参天之意。
周围的气氛都有些凝滞,沈时欢仿若未闻,拿着手中的玉佩把玩片刻,赞道:“千金楼的手艺果真不错,本姑娘这一趟没白来。”
那丫鬟腼腆笑笑:“姑娘的要求,楼里哪能不用心去做?我们娘子说了,只要能让姑娘满意就不算白忙。”
“倒是有劳张娘子了。”沈时欢笑道。
那丫鬟笑笑,没敢应声。
沈时欢又细细地看了两眼,转而对着灵安笑道:“灵安,你快来瞧瞧。”
灵安这时候再傻也知道沈时欢自有主意,当即配合地走过去,道:“怎么了?”
沈时欢微微垂下头,面露羞赧,声音轻柔,却刚好能让四周的贵女听见:
“你与赵小将军相熟,且帮我瞧瞧这玉佩如何,他——可会喜欢?”
元宁长公主驸马出自赵家,同赵平良之父是嫡亲的兄弟。灵安与赵平良这对兄妹虽说鲜少见面,但难的是关系不错,也多多少少知晓他的喜好。
沈时欢这话甫一落下,方映雪的脸色瞬间难看。
而与此同时,二楼的楼梯处,两个男子正一前一后地往上走着,后面那白衣男子正同偏头同身后那一袭深蓝衣袍的男子说着什么,闻言脚步一顿。
“玉佩?”他桃花眼中暗光流动,看着微微有些怔愣的蓝衣男子,眸中一闪而过笑意,手中的折扇合起戳了戳他的肩膀,促狭开口:“——靖安?”
那男子回过神,面无表情的瞥了他一眼,白衣男子闷笑出声。若不是他看着他那通红的耳根,怕还真当他心如止水,不起波澜呢。
齐衍心情良好地拿着折扇敲打着手心,看着近在咫尺的二楼也没有继续前进的想法。原本还有些不情不愿来这女子才会来的千金楼,但现在看来,这一趟倒是没白来。
二楼内,那丫鬟面上含笑,只当没感觉到周围诡异的氛围。
沈时欢此话一出,灵安哪里还能不明白,当即咯咯笑出声,目光扫过四周,有意无意的在方映雪有些僵硬的脸上停留片刻,意有所指道:“你且放心,这青玉难得,更何况上面雕得还是他最喜欢的青松。可见你是用了心的,他若是不喜欢,就是不知好歹了!”她顿了顿,又道:“更何况你是什么人啊,哪用得着像那些无所谓之人一般费心准备了礼物?你就光一个人站在那里我兄长就要被你风姿折服了!你又这般用心,可让那些人怎么活?”
齐衍以拳抵笑,用手肘戳了戳蓝衣男子,低声打趣道:“这可真是你好妹妹!”
男子白了他一眼,没说话。
灵安没有直言那些无所谓之人是谁,只是众位贵女都是消息精通的,一时看着房天下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带上了些比较。
虽说心里不舒爽,但真要同沈时欢比起来,方映雪也着实……太过普通了一些。
红衣女子一时气急:“你!”
“你什么你?”灵安不悦道:“我说你了吗?就在这对号入座?”
“知道的以为是哪个郡王的县主,不知道还以为谁养的一条狗,指哪咬哪!”她厉声喝道,那红衣女子一时害怕,不由缩了缩脖子,脸色更是涨红。
灵安这话一落,周围更是寂静。有些贵女暗自看了方映雪一眼,只见她面色苍白,身子颤抖摇摇欲坠。目光都不有带上可一些同情。
这可是灵安郡主,今儿个被她这般指桑骂槐,今后还有谁愿意同她交往?
方映雪修剪精致的手指死死掐着掌心,心中气恼,却仍是不敢说什么。眼下这般还能说灵安郡主指桑骂槐,日后她还能装装傻;可她若是站了出来直接对峙,这顶帽子可就实实在在扣在她头上了。
她不是沈时欢,没那么幸运有一个好父亲、好继母,还有强大的外家,她的名声如是没了,她那位口蜜腹剑的继母只会拍手称快!
可惜方映雪愿意事罢干休,灵安却是不愿。说起来,灵安同沈时欢之所以能交上朋友也是因为她们二人性子相像的缘故:同样的肆意妄为,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嚣张霸道。
只见她似是刚注意到方映雪一般,忽地绽放出一抹笑,道:“原来方姑娘也在此处啊!”
方映雪眉头一跳,瞬间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灵安笑得眉眼弯弯,说出的话却是差点让方映雪一口心头血吐出来:
“自花朝宴后可是许久不见方姑娘了!虽说方姑娘在我公主府中做出那等事……”她声音戛然而止,似乎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些不妥,眸光轻转,僵硬地转移话题道:“哈哈,哈哈,这簪子挺不错的呀……”她转过头,心虚般的拿起一支赞子,动作浮夸地在自己头上比划。
沈时欢眸中带笑,十分配合地为她挑选着首饰。
灵安这话说的语焉不详,可就那仅仅几个字加上那副神情已经让周围的闺女猜出了一出惊天大戏。再加上,沈时欢与外男私会这件事在最初似乎就是在方映雪口中听到的——
红衣女子倒吸一口冷气,不可置信地看着方映雪:“映雪——你?!!”
方映雪顶着她的目光,心头郁卒,头一回恨透她这愚蠢的性子。
那边的红衣女子还在不依不饶,抓着她的衣袖质问道:“映雪,她说的都是假的对不对?你肯定没做过这种事,是她冤枉你的对不对?”
方映雪额角直跳,心里烦躁,恨不得把她的嘴捂住,因此一时不过脑子,冲她吼道:“你闭嘴!”
红衣女子瞬间待在原地,满脸受伤。
“映雪……你……”她眉头紧皱,贝齿紧咬下唇,眼眶气得发红,一跺脚就跑了出去!
方映雪早在话说出口的那一刻就后悔了,她脸上肉眼可见的懊恼——毕竟这位可是她难得能搭上的出身高贵、又愚蠢能为她所用的人了。
可方才自己那番表现若是真的追出去恐怕真的会让周围这些贵女看不起,她脸色一阵青一阵红,最后落到正悠然自得地拿着根簪子在灵安头上比划的沈时欢身上,眼中满是怨毒。
“沈时欢!”她脑子一热,大声叫道。看着沈时欢转过头,皱眉望向她。方映雪高昂起脖颈,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嘲讽道:“你在骄傲什么?”
沈时欢拧眉,灵安看着方映雪那气急败坏脸色涨红的模样,心里咯噔一声,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惨遭情郎抛弃的滋味儿,不好受吧?”
沈时欢动作一顿,另一边的齐衍也是下意识回头看了蓝衣男子一眼。
“哦不对,不应该是被情郎抛弃,”方映雪嗤笑一声,讥讽道:“——从始至终,不都是沈小姐一厢情愿吗?”
灵安脸色霎时一变,心道不妙,果然便见沈时欢凤眸微眯,一副狐疑的模样。
她心头惴惴,目光凌厉若刀,可方映雪早已打算来个鱼死网破,又哪会在意她?她咬牙道:“沈小姐还不知道吧,赵小将军已经回京了!”
“沈小姐痴心可嘉……但无奈妾有意,郎无情啊。”方映雪眸光微转,满满的嘲讽鄙夷:“——人家压根就没把你放在心上!”
她这话不亚于一道惊雷在灵安耳畔作响,她眼前一黑,看着沈时欢神色冷凝的模样,恨不得把方映雪掐死。
楼梯口的齐衍动作也是一顿,而后脸色瞬间严肃起来,正要同赵平良说什么,却见他面容沉肃,大步上前,而后掀开帘子,径直走了进去。
齐衍先是一愣,而后就是摇摇头,一阵失笑。
真是……
那枚玉佩还在沈时欢手中握着,她拇指细细地摩挲着上面的刻痕,眼皮子懒懒抬起,看着方映雪,刚要说一句“关你屁事”,就听楼梯口处的帘子微响,而后就是低沉肃穆、稍有些熟悉的声音响起:
“一厢情愿?你听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