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人》听**晴

18、相亲盛会

　　入夏后的出云渐渐变得炎热。我依然过着我的闲人日子。紫苑走后，娘亲本欲再为我寻一位侍女代替她，被我阻止了。
　　我的憩云阁二楼书房上有扇窗户，打开了便直对着镜池。自月隐和月华走后，我也很少再像以前那样去镜池发呆，反而更喜欢在这里远远地看那一池的风华。镜池中的莲花逐渐开放，纯白一片。清雅的莲香飘散在我的憩云阁，令我有些郁结的心情舒畅开来。
　　撑了下颚，看着手中青色的发带。这是月隐留给我唯一的念想。有些怀念，有些慌乱，有些期待，还混合了不知名的情绪。
　　三月之后的长乐盛会，我待如何••••••
　　“小姐，今儿个天真热。厨房拿了些冰窖的冰块冻的西瓜，夫人让我拿些给你吃些解解暑呢。”小园拿了一碟子冻西瓜放在我眼前，体贴地拿了团扇为我扇风。我点点头，看见她被热的红通通的脸蛋，笑道：“小园，我不热。你坐下休息休息，正好有话问你。”
　　小园依言坐到我身旁，看见我手中的发带，暧昧地看我：“小姐，这发带，可是大皇子殿下的？小姐经常看着它叹气，莫非是思念皇子殿下？”
　　我有些尴尬地收进荷包：“就你最没大没小，居然敢调笑你家小姐我。看来是平时对你太好，不把我放眼里了？”
　　小园装了一副好怕的样子，忙求饶：“小姐饶命啊，小园不过是一时心急嘴快了些，别罚我啦小姐。”
　　我被她这样子逗乐。她看我笑了，立刻凑上来神神秘秘地问：“小姐，你真要去长乐盛会？”
　　“我正要问你这个。这长乐盛会究竟是如何的情形？”
　　小园原本是长乐人氏，后随爹娘来了出云，谁知爹娘亦在三年前病逝。这才来了出
　　云城主府做了我的侍婢。对于长乐的风土人情，她也算再熟悉不过。
　　原来这长乐盛会，前身乃是源自民间每月九月初九的重阳节。长乐人对重阳尤为重视，每年的重阳时分都举家出游，也为未婚适龄的儿女们提供了挑选对象的机会。皇室亦十分支持这一传统，逐渐地便形成了九月初九到初十五为期六日的长乐盛会，举国同庆。到了盛会的时候，会有很多传统的活动，平日难于见到的皇子皇女，达官贵户的小姐公子们，此时都会一同出现，与民同乐。
　　我了然地点点头，看来就是个大型民俗+相亲活动。
　　“小姐，你可一定要去啊。九月初八正好是你十五的生辰，年满十五之后正是挑选未来夫婿的时候了。听说越海和逾风城的城主小姐们今年都会参加这个盛会，你若不去，岂不是显得咱们出云无人了？”
　　“再说，”她顿一顿，没忘了朝我眨眨眼，“小姐你可千万不能辜负了大皇子的心意啊！”
　　这小丫头，拼命怂恿我，还不就是自己想去看热闹。
　　我笑而不语。没想到我在这个世界的生辰竟也与现代的一样。这样也好。
　　其实我心里早已打定了主意。不论如何，这长乐盛会我是一定会去。既然缘随天定，无论我走到哪里都注定会遇见玄玉，那么，在遇见他之前，让我随心所欲一段，多看看这个世界也好。
　　再者，我心里还有一些小小的疑惑。也许只有再见到月隐和月华，才能彻底解开。
　　小园看了我的神色，知道我已经下了决心，欢欢喜喜地出了憩云阁。看她那样子，准是跟娘通风报信去了。罢了罢了，随她去。反正我也没打算瞒着娘亲。
　　只听门帘一响，宣黎走了进来，神色却有些复杂。
　　“深深，你——真打算应大皇子之邀去长乐盛会？”
　　我点点头。“是，在出云待了这许久时间，也有些闷了。出去看看也好。”
　　宣黎沉吟片刻。
　　“深深，你当真喜欢上那沧月隐了？”
　　我的脸一红，第一次和她这么坦白地谈论情感问题，很有些现代闺蜜之间的感觉。
　　“我也不知。但他的确令人心动，不是么?”我坦然答道。
　　“大皇子气质淡雅出尘，个性温和，的确是个不错的对象。但是——深深，你可有想过，他是当今皇上的嫡长子。虽如今皇子们都尚未立妃，太子之位仍空悬，但从朝中形势来看，他成为太子的可能性很高。”
　　我明白了宣黎没有将出口的意思。其实这也是我心中的隐忧之一，只是担忧这个为时尚早，便刻意忽略了。宣黎深知我的性子，身处深宫等待宠幸的生活，不适合我；勾心斗角争宠的手段更非我所擅长。更何况，现代教育下成长的我，有近乎苛刻的爱情洁癖，绝不会跟任何一人分享我的爱情和爱人。
　　“宣黎，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世事均有变数，未来有无数种可能。路或有恶，宁不往乎？我已逃避了太久，现在只想勇敢去面对一切。”
　　宣黎眼中似有所动，看来是被我说服。“深深，你好似藏了很多闻所未闻的思想和言论。与你相比，我倒成了胆小鬼了。”
　　我捏捏她的脸，“现在知道深深我的厉害了吧？看你以后还敢把我当小孩子。”
　　她有些恼意：“刚刚还夸你呢，现在又做这般行径。”忽又一叹，“紫苑走了，若有一天我也离开，你可怎么是好？”
　　我认真地对上她的眼：“宣黎，我早知你的身世一定不凡。若真到了不得不离开的时候，你一定记得告诉我。也让我有个寻你的方向。”
　　宣黎张了张口，却仍没有说话，默默地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