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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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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绫发现,阮泞自从休病假回来,越来越闷了,自己戳她好几次都不回话。
“胥缙,这道题怎么解,我套公式怎么跟答案不一样。”阮泞被题搞得烦躁,直接将卷子铺在了正在做题的同桌桌上,覆盖了他的卷子。
好吧,她不闷,除了问同桌题。
胥缙也不恼,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开始讲解。
真是一对爱学习的。
虞绫成了孤家寡人,独自去画室画画。沈晏之这厮也不知为何混过了门卫的眼睛,坦然自若地同她在一间画室。
沈晏之无情嘲笑她,“看快人家,别人都知道认真了,就你不知天高地厚,整天就只知道玩玩玩。”
“你丫的闭嘴吧。”
虞绫气得翻白眼,画板上,一个男人的五官勾勒完成,虞绫半眯眼举着笔欣赏一会儿,自我感觉作品十分完美。
“我要是成绩好脑子聪明,谁还来当艺术生啊。从小没个艺术细胞,除了小时候学过几年简笔画,上周考,我连去年本科线都没过。”说得都是一把辛酸泪,“说起这个……”
虞绫停顿半秒,冷森森扭头看向旁边悠哉悠哉啃道具苹果的人,“当初要不是你在我妈面前吹疯,我妈会逼着我学美术!沈晏之你丫的拿命来!”
越说越气,虞绫直接扑过去,沈晏之躲闪不急,他正好坐在桌上,他如果后退,虞绫扑过来来不及直至肯定肚子直撞上桌角。
所以他选择不躲,虞绫个子虽然在女生中算高的,但身材纤细,直接扑在了沈晏之。
慌乱之中深吸一口气,闻到他身上淡淡烟味和沐浴露的清霜香味。
她手肘碰到一个尴尬的部位。
……画室霎时寂静。
沈晏之单手撑着桌子,一只手还怕虞绫摔了下意识护着她。
就这样两人成了一个保护与被保护的姿势。
虞绫破天荒红了耳尖,同近在咫尺的人说:“我说我绝对不是故意的,你相信吗?”
沈晏之掩饰地咳嗽两声,“你先起开。”
阮泞做完作业,收拾好题目来画室找虞绫一起回去,刚好碰到二人从画室出来。
明显感觉两个人氛围不对,平时见面就掐现在相对无言。
阮泞疑惑发问:“你们俩这是怎么了?”
“没怎么!”
“没怎么!”
两人送给别人逮住痛脚一样,脸色一致,异口同声道。
……欲盖弥彰。
好在阮泞脑子早已一团浆糊,只想着快点去小吃街买点东西填肚子。
高二整整一个暑假,阮泞都在空调房待着,周湛毕业旅行回来,人壮了一圈,也瘦了一圈。
他给阮泞带了一个小盒子,“呐,傅小叔送你的礼物,生日快乐小泞儿。”
随即送上自己在国外淘到的纪念品。
“他在忙什么?”阮泞状似无意问道。
自从国外一别后,他俩从未见过面。
周湛摔近沙发,特别悠哉,“我也不清楚,这些东西是他身边助理给我的。”
阮泞抱着一盒明信片,最上面是黑色巧克力。
她试着给明信片最上面的地址写信,她查了一下,是在本城城郊的一处别墅区。
半月后收到回信,不过字迹歪扭,俨然不是他的字迹。
——哇,阿泞姐姐,你居然真的给我回信了。阿泞姐姐好,我是傅蕊,很高兴能收到你的来信,如果方便的话,你能来看看我吗?
落款地址是城郊的别墅区。
她带着明信片去学校,一下课就拎着明信片看,虞绫趁阮泞不注意从她手中夺过,“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手里一空,阮泞转过身要去抢,虞绫已将上面的内容看完,随即皱眉:“傅蕊,她居然找你?”
“你知道她?”
虞绫撇了撇嘴,眉间皱起:“何止知道,简直太熟了,几乎每天都见面。傅先生的妹妹。”
阮泞来不及小小惊讶,没等她问出下一个问题,虞绫倒是问她,用一种打量的眼神,“我劝你最好别去。”
“为什么呢?”
她其实想去的,不然她就看不见傅丞琮了。
“小泞儿你是不是得罪傅先生了。”
这是什么话?阮泞一头雾水,奇怪地看向她,茫然地摇头,“没有啊。”
“那丫头占有欲极强,特别不喜欢别人碰傅先生,我记得有次沈晏之搭了一下傅先生的肩膀,就被傅蕊咬了,被她记恨了大半年。”
“可我……”阮泞一时失噎,俗话说好奇害死猫,“还是想去看看。”
两人站在一栋别墅外,虞绫动作熟练地按门铃,同里面的管家道明来意。
一个十五岁左右的女孩,粗略看去,同傅丞琮有一丝相像,不过是柔性的,但她的眼睛伶俐,视线稳稳的落在阮泞身上,不是善意。
虞绫在耳边小声说,“诺,小促狭鬼来了。”
阮泞站在原地,对傅蕊扬起嘴角,“你好。”
三人在傅蕊的卧室,傅蕊房间满是玩偶,各种各样散落在四处。
傅蕊特别骄傲地炫耀,“这些都是哥哥亲自给我买的。”
“阮泞姐姐你是什么时候认识我哥哥的。”
阮泞摸了摸鼻子,她从接触到傅蕊道视线有些坐立不安,“很早了,不记得了。”
“我其实一直想找你玩儿,可是没有你的联系方式,给你寄明信片的地址还是我在哥哥的办公室找到的。”
傅蕊无头尾说了很多,阮泞秉着对比自己年纪小的要温柔和善,态度诚恳地回答她抛来的问题。
傅蕊盯着她,眼神是要把她看穿一样,
“那……你喜欢我哥哥吗?”
…旁边闷头吃东西的虞绫呛住,阮泞在旁给她递水拍背,换过一阵后,梗着脖子冲对面的丫头吼:“傅蕊你脑子有坑啊。她几岁,傅先生几岁,你脑子笨也要有点常识啊。以为谁像你一样变态。”
傅蕊脸色难看,不甘示弱吼回去:“可你和沈晏之还不是!你们两差了八岁!以后还不是要订婚结婚了!”
“谁他妈告诉你我要跟沈晏之订婚了,你天天待在家里,就会胡思乱想。”虞绫气得磨牙,“还是趁着太阳好好晒晒你发霉的脑子吧。”
“他们两个也不过差了十一,又没有血缘!”
虞绫拉着阮泞往外,“走,我们不跟这个傻逼说话,简直气死我了。”
傅蕊才沙发弹起,冲到门口伸臂拦住她俩,“上次我给哥哥打电话,听到裴氏集团周董事给哥哥说的话。是你非要粘着我哥,发生什么事总要拖着他,还让他带你逃课,去Y城,去国外。”
傅蕊将这一切调査得很清楚,“你就跟你母亲一样,抓住一个人就不会放。”
她发疯一样说着。
阮泞心里极其平静,没把她的话听进去,“我是人,有一个人该有的正常的感情,还有这个年纪对于长辈的倾慕。”
阮泞抿了抿唇,她没打算骗这个小丫头,“你要怎么想随你,我想我不适合留在这里,先走了。”
良久,傅蕊眼眶红红,没会儿哭得很凶,声音嘹亮尖锐:“我讨厌你。”
阮泞心里咯噔一下。就算她从小同龄人缘不好,但也从来没有人当着她面这么说过。
她下意识低着头,指尖微凉,紧抿唇压下涌上来的酸意,“对不起。”
虞绫握住她的手,恨铁不成钢,“道什么歉,你又没杀人放火,喜欢个人还需要想他人报备吗。”
“傅小蕊我告诉你,就你妈妈跟傅先生母亲是姐妹,你也不过是傅先生表妹,在这里充什么小大人。阮泞没偷没强,又没碍着你什么事。还有谁家小孩像你一样去翻大人的东西。把阮泞给傅先生明信片都能翻出来,你可真行。”
楼下的管家听到动静,上来敲门,“小姐,傅先生回来了。”
傅蕊像抓住救星一样,握住门把手,“你等着。”
说完开门冲了出去。
阮泞反握住虞绫的手,表情十分纠结,“我错了,今天就不该来这里,我没想到她会这么失控。”
下楼去,虞绫握着阮泞手,“别怕,我还没告她状就不错了。”
傅蕊正在告状。
真是是任性的小孩有糖吃,阮泞笑了笑,同不远处的男人打招呼,“傅叔叔。”
“她就是个坏人,比程席雅海恶毒的女人。表哥,答应过你小姨,要好好照顾我的。”傅蕊指着阮泞说,“虞绫今天带她来,合起伙来欺负我。”
虞绫火噌地冒起来,阮泞不反驳不解释,拉住旁边要冲过去的虞绫,轻轻摇头。
傅丞琮脸色沉了沉,“小蕊,不许这么说人家。”
“可她就是的,”傅蕊脸憋得通红,“她喜欢你!”
“还好有你。”阮泞感激地搂住虞绫,“下辈子要是早点遇见你,我嫁给你好不好。”
虞绫十分够意思,接住她的话,“好啊,下辈子我当男的,住你家隔壁,咱俩还一起吃火锅。”
阮泞嗯嗯应着,与她相视一笑。
“今天下午的事,你不要放在心上,那丫头从小就是这么个人,她爸妈经常各地跑,只有一个表哥愿意搭理她。”
“看来傅丞琮小孩缘挺好的嘛。”阮泞自己动手下虾滑。说出的话带着试探性自己都有点心虚。
刚才他在后叫自己名字,阮泞就像身后有豺狼,跑得飞快。
“哪里是,不过是傅先生对亲近的人有耐心,傅蕊有哮喘,急不得。”
夏天的火锅店依旧客人满座,两人挑了最里的角落,算是偏安一隅。
不过秉着不能让好友受伤,“小泞儿,你可千万不要对傅先生有非分之想啊,凭着我对你和他仅有的认识,你太纠结了,上头有一个舅妈盯着,你不会开心。”
虞绫眼尖心净,再加上傅蕊不是空穴来风的话,她一看一个准。
以前阮泞在周女士面前,就像刚出社会的狐狸,遇到了狡猾的猎人。她知道自己心思在想什么,所以阮泞不敢轻举妄动。
好吧,现在又碰到一个虞绫。阮泞咽下裹了酱料的虾滑,就让所有的秘密吞到肚子里去吧。
她说:“其实,我并不喜欢傅丞琮,我只是觉得他帅气,说话温柔,我叛逆的心情只要想到他就能得到平静。他在我眼里算是长辈吧。”
说这话时,服务员送上她们方才点的酒,允得同意后,开瓶。
“正常啊,青春悸动嘛。”吃得起劲,两人脸通红通红。
“不过,你居然喜欢沈晏之那个嘴碎的家伙。”
在她眼里,虞绫是个说一不二得侠女,见不得别人不正经拖沓。
虞绫‘切’了声,“我才不喜欢他,从小就看腻了,主要是我妈拿他当女婿。他虽然嘴欠,不过对我倒是挺好的,偶尔那我的挡他那些莺莺燕燕的挡箭牌,我也能获得好处,不亏。”
那一瓶白酒,两人暗戳戳喝了小半瓶,走出火锅店,都都有些微醺,好在夏季天黑得晚。
两人去了河边吹风,凉风一吹。远处不知哪路神仙踢翻了颜料罐,霞红渲染半边天。
傅丞琮同沈晏之找过来,阮泞往虞绫背后躲。
虞绫这厮口嫌体正,还说着对沈晏之没兴趣,结果一看到他,头歪了过去,“沈晏之,你怎么才来,我困死了。”
傅丞琮走过来,扶住起身步履蹒跚的人,低沉声音很平,“抱歉,今天,小蕊她情绪有些失控。”
看……你们什么也不是,算不上亲戚关系,算不上朋友。
阮泞小声‘啊……’了声,开始装傻,笑嘻嘻道:“我忘了她今天跟我说什么了。”
“其实,我今天是去找你的,想给你说说话,没别的意思,你知道的,能耐心听我说话的人不多。”
傅丞琮神色不明看着她,似在辨别她的情绪。
“学习压力大了?”他走过去,站在她左侧,挡去了吹来的凉风。
阮泞迷糊地先是点头,而后摇头。
旁边人失笑,傅丞琮指向她的眼睛,“这里,没神了。”
他们两个站在背光的地方,傅丞琮身影从后斜斜印在地上。
听到他刚才的话,阮泞从太空走神回归到地球上走神,被引力绊了一下,身前的人气质清隽,身材高大。
他的衣摆被自己攥在掌心,柔软得很,阮泞垂下头,一时间所有的委屈都涌来,奋力叫嚣着。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莫名其妙地哭。”
面上的人没有问一句“为什么”,只在她眼泪鼻涕快要落在衣扣上时,适宜地递上纸巾。
阮泞垂下头,哽咽着说不出话语。她觉得,自己该给傅丞琮发一张好人卡。
累了可以哭,哭了有人递纸。尽管他俩没有任何关系。
“哭吧。”
轻柔温和的语气,猝不及防攻破心理坚韧的地方,阮泞咬着牙摇头,“我没什么难受的地方。”
路边黑暗,车辆飞驰而过,碾过地面沙沙声。
旁边闷闷小声起,“虞绫让我给她找鲁滨逊漂流记里面吃人肉的画面,”
胡乱找到一个发泄点,阮泞所有的委屈找到了宣泄,哭声一哄而下,声音近乎崩溃:“我看了一晚也没找到。”
前头的虞绫沈晏之脚步同时一顿,两人相望。
虞绫说,“沈晏之,你信我,这么缺德的事只有以前你这样折磨过我。”
傅丞琮哑然失笑,真是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