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渣过的大佬破镜重圆了》麦漾

3、路遇

　　早晨，唤醒方子道的是一股浓浓的粥香，明明是最简单的味道，却莫名带着一点家的气息。

　　他愣了几秒，昨夜的记忆被缓缓唤醒，想起家里多了一个人。

　　站在二楼的走廊可以直接看见楼下的餐桌，上面已经摆上了汤包、烧麦、葱油饼，厨房里还有窸窸窣窣的动静。

　　这是……

　　高中时，池砚住在他家里的那些日子里曾经尝试过做饭。还兴致勃勃地拉着方子道站在他身边帮他指导。说的是——有老师傅帮衬，就算不是非常好吃，肯定也难吃不到哪里去。

　　话说得信誓旦旦，只可惜最后的成果无一例外的色香味都非常奇特。

　　直到现在，方子道想起当时池砚手下做出的菜都忍不住抽了下嘴角，没想到这些年他竟然学会了做饭。也是，到底八年了。

　　这时池砚正端着一锅粥从厨房里出来。他提着用布包裹着的地方，两步并一步，飞快将砂锅放在了桌上。

　　烫！

　　布巾并不能完全隔热，他用手指捏着耳垂，缓解着手指上的灼热。看着桌上丰富的早餐，得意地看向楼上的方子道。

　　这些可都是特意学的，现在终于有机会把他这手艺展示出来了。当年方子道还蛮喜欢吃这些的。

　　池砚用木勺轻轻搅动着砂锅里的米粥，米水相融，细腻、顺滑，粥香飘然而上，散溢在空气中，又浓郁了几分。

　　完美。

　　他热情地朝方子道招了招手，“快下来，尝尝我的手艺。”

　　学这些可费了他一些功夫，就想着有机会好做给老方尝尝看。

　　方子道眼中暗沉，交杂着各种情绪，说不清、理不清。在这些年里，池砚究竟遇见了什么事？过着怎样的生活呢？

　　他曾找私家侦探去调查过池砚。除了想知道池砚在哪里？做什么？还好吗？也是想去找池砚要个理由。

　　一个不辞而别、违背约定的理由。

　　但是池砚却像人间蒸发一样，私家侦探换了不少，依然找不到他半点线索。

　　“这是什么？”

　　“早餐呀，我做的。”池砚颇为自得，将筷子塞进方子道手里，“我忙活了好久，快来尝尝合不合口味。”

　　方子道目光从墙上的钟上一扫而过，现在也才七点出头，做这一桌早餐，池砚恐怕五点多就起床了，昨天池砚进屋的时候已经快四点了。

　　方子道曾经幻想过，有一天，池砚重新回来，在他面前小心翼翼地伏低做小。

　　如今真看到这一幕，却只剩下了无趣。

　　他突然觉得过去的他就像一个被困在回忆里的囚徒。爱也好、恨也罢，对现在的池砚一无所知，又抓着过去的池砚紧紧不放，而另一边的池砚却早就放下了过往一个人走远。

　　八年的时间实在太久了，曾经那么浓郁的爱和恨都变成了一片漠然。当年纠缠不放、想要知道的答案也开始变得不那么重要。

　　他将筷子重重放在了桌上，站了起来，“不必了，你吃完以后把厨房收拾好，我不希望在我晚上回来的时候还会在家里看见你。”

　　池砚无奈地看着方子道的背影，对着满满一桌早餐叹出口气，拖长着音，“得令……”本来还想问问方子道这些的味道有没有需要改的地方。

　　他徒自坐下，撑着头看着方子道离开，然后才草草喝了碗粥，把几乎没动的早饭密封好收进冰箱。

　　弄好这一切，他才为自己倒了一杯热水，半躺在了沙发上，用手背试了试额头的温度，“啧”了一声。做饭的时候就一直觉得头晕，有点发烧了。

　　他的身体陷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环顾一周，观察着屋内的装饰。

　　房子不小，但陈设却很少，除开一些必需的家具以外，就是用来摆放各种书的书架。方子道一直都很喜欢书，曾经池砚只要把方子道弄生气了，去买书来和他讨饶准没错。

　　池砚的手指虚空点着周围的书架，叹出口气。这房子一看就知道它的主人只是把这里当做一个落脚的地方。

　　昨晚池砚只随便闭眼休息了一个小时，现在身体又有些发热，躺在沙发上很快就起了睡意。

　　刚刚老方说的是让我在他回来之前走人，那在他回来前，在这里先睡一觉，应该也没什么吧……

　　太阳慢慢从东斜转为了西移，夕阳的金辉落在地面，洒下一片金黄。

　　池砚有气无力地拖着行李箱走在一个路口，心里有点后怕，差点一口气睡到了方子道回来。他用手背感受了一下额头的温度。好像发烧更严重了。

　　虽然可以借机在方子道面前卖惨，但想到过去发烧后方子道的黑脸，池砚下意识地一个哆嗦。

　　还是……别让他担心了……

　　在这个小区里，除了方子道家，池砚还买了间房，他准备先去那里把东西放了，然后叫个外卖。

　　昨天他真没吃晚饭，本来是准备找方子道蹭饭，谁曾想方子道居然回来得那么晚。而今天又只喝了一碗粥，现在饿得是前胸贴后背。

　　突然一阵发动机轰鸣声由远到近，一个急刹停在了池砚身边。

　　那是一辆最新款的敞篷跑车，火红的车身张扬而又嚣张。池砚微眯上眼，这车不错，就是可惜车上坐着的人有些糟蹋了这辆车。

　　来人是池砚的老相识了，简单地说就是池砚曾经揍过他，一次还是两次？有些记不清了。不过记得是个人渣就成，揍过几次这种事情也不重要。

　　“哟，这不是……我们的池少吗？”李里摘下眼镜，目光放肆地打量着池砚。

　　地摊衣服、平价品牌的鞋子、手腕上连一块表都没有。他最后看向池砚身边的行李箱，这个行李箱看着也不值几个钱。

　　发烧让池砚有些没有精神，懒洋洋看着驾驶座上的人。

　　作为一个关心同学、拥护正义的优秀青少年，池砚唯一能表明校霸身份的就只有架没少打了。

　　他微微偏了偏头，语气故意带上些许迟疑，“李里？”

　　李里之前就听见一个兄弟说昨天晚上在这里看见过池砚，看起来很落魄的样子，他还有点不信。毕竟是八年都没有音信的人。但到底忍不住来这里碰个运气，没想到还真就遇见了。

　　当年不可一世的池砚池少，现在居然落到了这种地步？真是……太好了！！！

　　“没想到池少你还记得我这种小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