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命运》神约旧罪

9、蛇喰美沙子

　　2月26日，雄英高中入学考试日，早上7:00。

　　蛇喰美沙子围上厚实的围巾，带着毛绒耳罩，凛冽的寒风扬起她黑色的长发。

　　“爸爸，妈妈，我出门了。”

　　两尊石像维持着生前的模样，戴着蛇喰美沙子同款的围巾，好似一对慈爱的夫妇不舍目送疼爱的女儿去考试。

　　“路上小心，美沙子。”

　　蛇喰美沙子低声说道。
　　“戈尔贡，走吧。”

　　“汪！”德国狼犬低吠一声，牵着自己的主人出门。

　　“咔哒”一声，大门被关上，阴影落在石像身上，黑暗中的夫妻脸上是惊惧的表情，身体摆出抗拒的动作。
　　两尊冷冰冰的深灰石像共用一条粉色的格子围巾，透露出奇异幸福的甜蜜。

　　＊

　　雄英高中，一所以培养英雄为目的而创设的国立名门高校，学生平均偏差值高达79。
　　雄英高中在日本的地位非常高，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名校，其英雄科也是最顶尖的。许多知名英雄都是从雄英英雄科毕业的，NO.1英雄.欧尔迈特和NO.2英雄.安德瓦皆是这学校的校友，想成为伟大的英雄的话，从雄英毕业是公认的必需条件。

　　绿谷出久刚刚在不知名少女帮助下避免了一次出糗，第一次和女孩子交流的冲击让他陷入激动的情绪中。

　　“你在鬼叫什么？站在路中间挡路了。”
　　伴随着几声犬吠，少女冷淡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带着一丝不耐烦。

　　“对、对不起！”绿谷连忙让开，顺着声音看去。

　　黑色姬发的少女身材高挑丰满，长发过膝，没有和其他考生一样穿着国中的校服，羊角扣大衣里是紧身黑衣短裤长靴，比起常服更像是战斗服一类，脸上缚着让人在意的眼罩。
　　围着的粉色围巾和粉毛绒耳罩充满少女的风情，中和这份不符合年龄的冷酷成熟。
　　一只黑背正在她脚边守着，吐着舌头瞅绿谷出久。

　　然后他就眼看着这位气质冷艳的妹子越过他和导盲犬，脚被绳子一绊步入他的后尘，上演平地摔神技。
　　绿谷出久这个时候倒是不再纠结性别问题了，他看见的只是一个需要帮助的人，连忙伸手扶住少女。

　　“……多谢。”少女沉默。

　　“你需要帮助吗？”绿谷出久话音刚落，少女周身的气势瞬间变得尖锐，莫名想起自己的幼驯染，绿谷出久连忙补充道：“前面的阶梯比较高，导盲犬也不太好走。”

　　黑发少女思考了一下，点头，“麻烦你了，这位先生。”

　　“先、先生？”绿谷出久被这个称呼一惊，正常来说，就算不知道名字，不应该称呼为同学吗？

　　“我的名字是绿谷出久，和你同龄，叫我绿谷就好。”绿谷出久连忙摆手，然后意识到少女看不见，讪讪放下手。

　　“蛇喰美沙子。”

　　说起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绿谷出久往回望了一眼，刚才蛇喰同学快要摔倒的时候，有几名学生模样的人目标非常明确地想要冲过来，在蛇喰同学站稳后又退回去了。

　　＊

　　少女和绿谷出久的准考证号不相连，在帮少女找到位置后，绿谷就离开了。

　　少女端坐在最后一个位置，名为戈尔贡的德国狼犬乖巧坐在她的脚边。

　　‘明明在室内了，还围着围巾……看来很怕冷呀。’
　　坐在旁边的透明人好奇地打量这对奇怪的组合，视线略过画有奇怪图案的眼罩，叶隐透的目光单方面和戈尔贡对上，手指不自觉卷曲。
　　‘呜哇，大狗狗，好想摸一摸……’

　　阴暗的会场灯光骤亮，金发的英雄明明没有拿麦克风，声音却环绕着整个会场。

　　“欢迎各位来到我的演唱会现场！”
　　“Everybody say hey！”

　　考试说明会场内鸦雀无声。

　　“真没劲。”麦克嘟嚷着。
　　“那么，各位应考的听众，我将把实战测验的大概内容简洁地和你们讲解一遍！”
　　“Are you ready？！”麦克得不到回应，只好自己答道：“Yeah！”

　　“是声音英雄「普雷森特·麦克」，太棒了！”
　　“我每周都有追他的广播节目，雄英的教师全都是职业英雄，真是太幸福了！”

　　“吵死了。”

　　蛇喰美沙子和绿谷出久其实离得不远，在麦克的声音压制下，依稀能听见少年的碎碎念。

　　“就和考试须知中写的一样！各位听众将在之后！进行十分钟的「模拟市区街道演习」！”
　　“可以随意携带道具！”

　　蛇喰美沙子歪头，朝向戈尔贡。

　　“汪？”戈尔贡注意到蛇喰美沙子面朝它，学着她歪头。

　　“我讲解结束后，请各位同学分头前往指定的演习场地！”
　　一片寂静中，麦克忍不住道：“OK？！”

　　不远处又传来更含糊的声音，是训斥绿谷的那个人。
　　“就是说，不让同校学生进行合作吗？”

　　“还、还真是，我们的准考证号明明是连着的，演习的会场却不一样。”

　　“看什么？宰了你哦。”

　　“唉？！”

　　“切，这不就没有机会碾压你了吗？”

　　‘这两个人真吵啊……’
　　蛇喰美沙子指缝间夹着纸片，漫不经心地想道：‘考试须知……根本看不见啊，要是让这两个人继续说下去，听不见讲解就糟糕了。’
　　蛇喰美沙子倒是没出声阻止两人，因为一定会有人出头的。

　　“演习会场配置有三种类型的大量假想敌！根据「攻略难易度」的不同，分别设置了相应的分数！”
　　“用自己的个性打败假想敌，尽可能积攒更多分数，就是你们要达成的目的！”
　　“当然了，类似攻击其他考生这种非英雄行为，可是被明令禁止的！”

　　‘好慢……’
　　蛇喰美沙子把脸埋进围巾里，困意不断袭来，‘再不活动的话，就要睡着了……’

　　“我有疑问，可以提出来吗？”

　　“OK！”麦克应许。

　　“考试须知中写到总共有四种假想敌存在，如果是印刷错误，那对于日本最高等学府雄英而言，绝对是极大的失误！”
　　“我们这些考生可是为了寻求模范英雄提供的专业指导，才坐在这里的！”

　　“顺便一提，那边的卷发同学！”
　　“从刚才起就一直在窃窃私语，害别人没办法集中精力！太散漫了！如果你是怀着看热闹开眼界的心情来到这里的话，就请立刻滚出雄英吧！”

　　“对不起……”

　　周围环绕着哄笑声，蛇喰美沙子眉头一皱，不置可否。

　　“OKOK！准考证号7111号的同学，你的问题非常好！”麦克及时出声救场，“第四种假想敌是0分，换言之，就是用来干扰你们的！每个会场都会有这么一个敌人，虽然并不是无法打倒，但即便打倒了也没有什么意义。”
　　“我建议各位听众还是小心避开它为好！”

　　“感谢您的解答，失礼了！”
　　少年提问结束，周围窃窃私语反而变多了起来。

　　“原来如此，是需要躲避的障碍物吗？”
　　“这不就和游戏一样了。”

　　‘真麻烦……全部摧毁就好了吧……’
　　蛇喰美沙子伸出手，抚摸戈尔贡的头。

　　“我的说明到此为止！最后将本校的校训作为礼物送给各位听众！”麦克道：“英雄拿破仑·波拿巴曾经说过这样的话，「只有那些能克服人生中不幸的人才是真正的英雄」——Plus Ultra！”
　　“好了，各位，尽情享受磨难吧！”

　　‘克服人生中不幸的人……才是英雄吗……’

　　“走了，戈尔贡。”
　　蛇喰美沙子站起身，寻着绿谷出久的气味而去。

　　“蛇喰同学？”绿谷出久疑惑地看着走到面前的高挑少女。

　　“绿谷先生，拜托你了。”蛇喰美沙子将准考证递给绿谷出久。

　　绿谷出久接过准考证一看，“……A考场？那你跟着小胜过去就可以了吧？”

　　“啊？！别跟着我啊！”还没走远的爆豪胜己耳尖地听到自己的名字，回头吼道。
　　他看到蛇喰美沙子脸上的眼罩时，啧了一声：“麻烦。”

　　“不用了，你只要为戈尔贡指明方向，它就会带我过去的。”蛇喰美沙子摇头。

　　“汪！”戈尔贡听到主人叫自己的名字，摇了摇尾巴。

　　“但是，蛇喰同学不去更衣室换运动服吗？”

　　“不需要。”

　　“那，戈尔贡……”绿谷出久蹲下身，摸着德国黑背的头，指去着A考场的车辆：“往那里走哦。”

　　爆豪胜己刻意放缓的脚步恢复正常的速度，双手插兜朝着更衣室走去。

　　绿谷出久挠了挠脸颊，看了看脸上写着“我超凶”的爆豪胜己，目送蛇喰美沙子上车后，这才去更衣室。

　　爆豪胜己上车的时候，蛇喰美沙子已经坐在位置上，怀中抱着名为戈尔贡的导盲犬，安静地等待发车。

　　大巴开启，一名男生坐在蛇喰美沙子旁边的座位，眼前一亮。
　　虽然少女大半张脸被眼罩遮住，但是绝妙的身材和高贵优雅的姿态无一不昭示其魅力。

　　“这位同学，你也是来参加雄英英雄科考试的考生吗？”男生朝蛇喰美沙子搭话。

　　蛇喰美沙子没搭理他。
　　坐在男生后面的爆豪胜己表情古怪。

　　男生以为蛇喰美沙子没听见，又说了一遍。

　　蛇喰美沙子依旧不理会，只是抬手安抚有些躁动的戈尔贡。

　　爆豪胜己直接嗤笑出声：“真是什么样的白痴都有勇气报考英雄科。”

　　“你说什么？！”那名男生转头怒视爆豪胜己，看清爆豪胜己的脸上凶恶的表情后，脖子一缩。

　　“那你说说看。”蛇喰美沙子开口了，“除了来考试的考生，还有什么人会坐在车上？”

　　男生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瞪了一眼蛇喰美沙子后，不说话了。

　　爆豪旁座的红发男生迟疑着开口：“……司机？”

　　蛇喰美沙子：……
　　爆豪胜己：……
　　男生：……不会说话就闭嘴！！！

　　之后，一路无事。
　　下车后，所有人聚集在考场前。

　　蛇喰美沙子趁着考试还没开始，说道：“谢谢。”

　　“我没有帮你。”爆豪正在热身，不耐烦回道：“我只是看不惯他那副蠢样而已。”

　　“我明白了。”蛇喰美沙子点头。

　　随后，两人再无交流。

　　“好，开始！”
　　毫无预兆，麦克的声音从高处传来，“发什么呆啊？实战测验是没有什么倒计时的，跑起来跑起来！”
　　“时间可是不等人的哦！”

　　话音一落，所有人争先恐后涌入考场内。

　　蛇喰美沙子牵着戈尔贡不紧不慢的落在后面，漆黑的长发扬起，发丝一绺绺地纠缠在一起如同一条条吐着信子的蛇。

　　狩猎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