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四目相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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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风景是层层叠叠的山峦。
雨后的山林披上一层雾气，跟水墨画简直一模一样。
每当坐在大巴车上，看着窗外的风景，人总是容易陷入静谧的内心。
林兰的侧脸映在玻璃窗上，在绿色的背景色下，暖色的唇色非常温柔。她抬眼仔细看，这是
造物主的宠儿艾妮的脸。
她伸手抚摸，却只在玻璃上留下一道浅痕。
“艾妮！”这时候一个温软的女声叫她。
林兰回头一看，是坐在后面的尹由智。她伸手递过来一包小点心。
“吃点儿吧，听节目组说，还要2个小时才到呢。”她的普通话虽然标准，却带有一种特殊的韩式软萌口音。
这辆大巴上，坐着24个女模特和五六个工作人员。大巴上到处都有摄像头，人高马大的一个男跟拍摄像师也坐在司机后面的位置上，举着黑洞洞的摄像机。
模特真人秀已经开录了。而这正是第一场录制，模特们对于赛制还一无所知。根据上一季，第一次录制就会淘汰掉一半的人。
林兰不知道尹由智是真心还是假意，在摄像机面前，任何人都可能是在演戏。
“谢谢！由智真贴心哦。”林兰报以微笑。
她打开小点心，是凤梨酥，这还真是林兰喜欢的。她毫不犹豫地现场吃掉了，“太好吃啦！”她回头对尹由智说到。
根据林兰多年被排挤的经验，当别人分享食物给你的时候，最明智的做法可不是拒绝，而是接受。往往分享东西的人，看见你喜欢，他们会更开心。
尹由智果然非常开心，笑得跟花儿一样，林兰觉得，这笑容可能不假。
这是模特们第一次接触，大家都比较陌生，车上话不多。摄影师见尹由智和林兰正在讲话，赶紧把镜头对准了他们，积极搜索素材。
两个小时的时间很快过去，车上的模特们都很沉默，等待她们的是一场激动人心的比赛，对许多人来说，这是离名利场最近的一次。
只差临门一脚，就进去了；否则，也许会永远被拒之门外。
进入化妆间，化妆师们蜂拥而至。听说这一次赞助商赞助款非常给力，所以节目组超级有钱，各方面的制作都是往顶级上走。化妆师也都是业内顶尖。
一个带着口罩、梳着马尾的女化妆师走过来给林兰化妆。
这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过来，拍了拍女化妆师的肩膀。
“你化那边那个，我跟你换，这个是我熟人！”
这位妖冶的男化妆师不是别人，就是上次和林兰有一面之缘的红红。红红咧开嘴，对着女化妆师抛了一个媚眼，“快去快去！那个更漂亮，随便化！”
林兰噗呲一声笑出声，红红还是那么可爱。
红红一边熟练地开始给林兰上妆，一面小声说，“现在可没在录，你想不想知道一个秘密？”
不等林兰回应，红红就迫不及待地凑近林兰的耳朵，其实就算林兰说，不，我不想知道，红红也会讲的。
“上次你裙子是尹由智弄坏的，可不是彭楚楚。”
林兰心下一惊。
红红接着说：“其实，我一开始也以为是那个彭楚楚做的，可是后来听后台服装部说，彭楚楚根本没有进过服装间，只有尹由智因为衣服不合身进去过一次。”
“我还听其他模特说，这个尹由智可不是省油的灯。和她同期进公司的韩国模特，还有一个，但是在2个月前扭伤了脚。”
“上次新车发布会本来也不是她参加的，但是本来定好的模特突然拉肚子，她就顶上了。”
“天下没有这么巧的事情！看来啊，彭楚楚只是兵，尹由智才是将！”
红红一口气说完，赶紧四下环顾一周，确认没有人偷听。
林兰盯着镜子中艾妮的脸，对红红说，“谢谢红红。”
“谢谢？听到了这么大的八卦，你居然不骂尹由智，也不生气？！”
红红被眼前这个艾妮震惊了。
“我不生气。我只有感激，感激红红你告诉我这个消息，这是真朋友。”
林兰伸手握住红红正在打粉的手。
“谢谢！”
红红不知道为什么眼眶竟然有点红了。他扭捏地说，“别这么肉麻啦！！！”
这一次，红红化得非常认真，因为他知道，任何节目，第一次亮相是最最重要的。观众缘这个东西，有时候也许就是一个造型。而眼前的艾妮似乎变了一个人，变成了一个更深沉，却更敏感的人。
化妆间外，总导演王秋玲正在和王照进会面，后面还是跟着假·实习生韩落/真·骏捷太子孟落。韩落站得笔直，器宇轩昂。
今天，他穿着一套蓝色西装，映衬地一双大长腿比例优越到犯罪。西装低调但是精致，老练的王秋玲一眼看出价值不菲。她是个聪明人，她猜测眼前的韩落八成是个二代。
不过，奈何是阅人无数的王秋玲也没有猜到这就是节目赞助商骏捷的太子爷。
“小韩今天不说是来工作的，我都以为是来做男模的呢！下一季，我办个男模选秀，到时候第一个就请你参加！不过你这么优秀，不知道王总愿不愿意放人哪！”
这话既奉承了韩落，又奉承了王照进用人得当，算是一石二鸟，马屁的至高境界了！一个马屁拍爽两匹马！
王照进笑笑不说话，摸了摸自己圆圆的肚皮。
缓了一会儿，王照进徐徐开口了，“王导，这次来的目的，请千万不要跟别人讲，即使是骏捷的高层，也不能讲。小韩就拜托了！”
“那包在我身上。虽说这主要是骏捷内部的事情，但是毕竟也和我们节目组有很大关系，这次的赞助也是多亏了王总斡旋。小韩立刻就来我们节目组上班，直接挂名副导演。”
“那倒不必。既然是掩人耳目，暗中调查，肯定是要从基层开始。”王照进停一停，补充道“很多时候，职位高了，就耳朵也聋了，眼也瞎了。”
这句话意味深长，王秋玲有点自惭形秽了。
这次王照进过来谈的，不是别的，就是内部审计问题。原来，在内审的过程中，骏捷发现去年节目的赞助费虚报了接近1个亿。这可不是小数目。然而，半年前骏捷内部审计结束的时候，相关的所有票证资料都在资料室的一场大火中被烧掉。
负责内审的员工也莫名其妙离职出走，不愿意再谈。这背后的势力，想必不是几个小罗罗了。骏捷内部应该有一个中饱私囊的集团。
而《变成天使看我的》节目组的人员基本和去年没变，只是多招了几个新员工。韩落这一次，是想从节目组内部入手，找到线索，挖出骏捷内部的势力。
毕竟，上亿的虚报，一定是节目组有配合的。王秋玲刚刚说主要是骏捷的内部问题，其实是想要摘干净自己，想给这事儿先定个性。
王照进之前已经表态，不会追究节目组的任何责任，这1亿也不会追回，只是想要借此调查清楚骏捷的内部问题。
“不过，去年骏捷已经内审出问题了，今年恐怕他们不会出手了吧，卧底节目组真的能查到线索吗？”王秋玲问。
“我们之前也有过顾虑，不过，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任何人都会忍不住铤而走险，所以，这一次，我们骏捷直接翻倍了赞助金额的上限。”
“这么大一块蛋糕，相信他们不会轻易放弃。而且这次暗中调查是完全保密的，他们容易放松警惕。”
王秋玲点点头。这一次，节目组算是沾了光了，难怪骏捷这次出手这么大方，原来是有别的目的。
这么一说，王秋玲更是对韩落另眼相看，不但是个富二代，还是个骏捷心腹！
这时候，模特已经都化好妆，准备开始录制节目了。节目组已经有人给她们讲过流程，今天首先会以“竹林走秀”开始整一季节目的录制。
经过两个小时的车程，模特们现在所在的就是上海附近著名的景区莫邪山。这里，以漫山遍野的竹林为卖点。
他们入住的酒店，正是竹林深处的五星级酒店。在这里，一场秀过后，一半的人会离开，另外一半的人会留下。
而节目组至今还没有告诉诸位模特这次走秀的主题。
“你猜这次主题是什么？我预感是中国风！”一个模特说到。
“对哦，竹林嘛，首先想到的就是武侠电影！中国风靠谱！”
“我看未必！也许是洛丽塔，现在最火的概念！来个中西结合！”
“你们都猜错了！我偷听到服装组的人说，这次拍摄的主题是泳装！”
“泳装？一上来就泳装？”
“其实有道理，第一集节目，肯定是要吸引眼球的啊！如果是泳装，那个收视率就一下子上去了啊！”
......
林兰听着一众模特的讨论，暗暗祈祷，千万不要是泳装！千万不要是泳装！她紧张地攥紧了手。
这时候，节目组请来的超模主持人蔡诗韵到场了。
节目开录了！
从蔡诗韵嘴里缓缓吐出：
“模特们！今天我们录制的是内衣秀！竹林内衣秀！”
林兰惊到一个没站稳，身体向后仰去！
完了，比泳装还惨！泳装至少有可能选到连体的，内衣？肯定是三点式啊！
谁来救救我！
“小心！”一个熟悉的声音低低地淌进林兰耳膜。
她的后脑似乎撞上了某人的胸膛。
她又听到他的心跳了。
身后扶住她的，正是韩落。
她抬头，他低头，四目相对。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四目相对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