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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狼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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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墨直到被王烈拉上车,才来得及问出来一句:“她现在怎么样了?”
“昨天被教官们救下来的,今天凌晨才得来的消息,还是我在医院的朋友告诉我的,银月没有和我直接联系。”王烈脸色不太好,哑着嗓子说:“具体的情况我也不知道。”
周墨也就不问了,反正今天也没事儿,陪王烈去就去了吧,他们怎么说也是一个小组的,他也得去看看银月怎么样了。
妖怪医院跟妖怪警校一样,都是藏在阵法里的,而且地点距离学校很近,就是隔壁的一个小巷子。
不过周墨是第一次来,他以前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个医院,早知道就不去学校的医院里泡澡了。
相比于其他妖来说,周墨对妖怪世界的了解比较浅薄,因为他的家是住在深山老林里的,和那些直接生在城市里的妖不一样,那些妖们习以为常的东西,在周墨眼里都很陌生。
简而言之,就是个乡下妖进城,走哪儿都要王烈带着。
王烈一路带着周墨走到了另一条小巷子里,在一栋墙面前停下,摁上了其中一块青砖。
他们妖怪的活动地点一般都会隐藏在阵法里,免得人类误入。
眼前一阵恍惚,身体一阵失重,周墨再睁开眼时,就见到了一个占地很广的医院。
这医院也是模仿人类的医院建造的,从挂号到病房,甚至还有专家坐诊。
周墨跟王烈一起去了医院的住院部,还见到了银月的主治医生。
银月的主治医生是一头山羊,化成人形后是个满头银发的小老头子,佝偻着脊梁,浑身也带着一股羊膻味儿,此时正拿着个审记本,爱答不理的翻着。
等他俩站了小半分钟了,老山羊才合上审记本,说:“病人现在状态很差,不建议探视。”
王烈追问:“有多差?”
老山羊岁数大了,还带着个眼镜,他伸手扶了一把眼镜腿,慢悠悠的说:“一个月内下不了床,三个月内基本不可能再变身了,大概六个月左右,能把身体亏空养回来。”
周墨和王烈对视一眼,心知银月今年肯定是毕不了业了。
她的身体不行了,不可能继续出任务了,只能等跟下一届毕业生一起。
“我进去看看她。”王烈蹙眉对老山羊说:“拜托您行个方便。”
“行吧,最多十分钟,我得在门外守着你们。”老山羊耐不过磨,比划了个手势,在半空划了一个法阵,给他们开了病房的门。
在医院里,所有进了病房的妖怪都是由他们的主治医生看护的,这是有连带责任的,病人如果出事,主治医生也跑不了,同理,主治医生掌控着病人的命,没有主治医生的允许,病人什么都做不了。
在医院里,医生是所有病人的主宰者。
这个规定是因为早几年出过事儿,那时候医院刚开,还不够完善,医生和病人因为治疗结果不满意,互相争吵,然后当场变身互殴,所以后来就多了这么个规定。
那头王烈和周墨一起进了病房。
病房里头,银月脸色惨白的躺在床上,她本来是双目无神的,但是在她见到王烈的瞬间整张脸都狰狞起来了,捞起床头的一个台灯冲王烈砸了过来。
王烈愣了一下,正被砸在脑袋上。
周墨摸了摸鼻子,退出去了。
他出去的时候看到山羊医生正在看审记本,见他出来了,山羊医生说:“十分钟没到呢。”
“他俩是情侣,我出来透透气。”周墨跟人家解释。
“情侣?”山羊医生岁数大了,一笑起来嘴角和眼角里都是厚厚的褶,他抬起眼讥讽的看周墨,褶子里都带着说不出的嘲讽:“要是情侣,他怎么把人家小姑娘一个人儿丢下啦?拜月教啊那可是,小姑娘糟了大罪咯。”
周墨一顿,干脆闭嘴了。
山羊医生大概把周墨当成了王烈的朋友了,连带着周墨一起嘲讽了几句,周墨自知理亏,没说什么,反倒是病房里头,王烈被银月打出来了。
山羊医生顺手就关了病房门了,斜睨了王烈一眼,说:“探视时间到了,下回请早吧。”
说着,山羊医生又对病房里面的人说:“好好躺着去,一会儿我去给你换药。”
银月没办法从病房出来,只能隔着一扇门死死的瞪着王烈。
王烈有些怅然若失,被周墨给拉出去了。
回去的路上俩人都没说话,王烈想回酒店,周墨就和他中途分开了。
“我回学校,有事。”周墨也没多解释,王烈还因为刚才病房的事儿神魂颠倒呢,俩人就地分开,一个回酒店,一个回学校。
学校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头顶运转着阵法,周墨经过体能训练场的时候,还看到很多学生正在上体能课。
他们妖怪警校的课程分为文化课和体能课,文化课就是学习各种妖怪知识,体能课就是训练自己的体能,前者枯燥,后者疲累。
周墨进来的时候,正看到一大帮学弟们疲惫的训练,如果是以前他还能看一会儿,美滋滋的享受着学弟们艳羡的目光,但今天周墨没那个心情,一路进了门后,快步走向了住宅A区。
周墨这次回学校是有要紧事要办,他之前跟队长要了一个调令,他想赶紧把白蟒从萧北寒那里带出来。
他太怕白蟒出事儿了,这是和他关系最好的兄弟,白蟒如果死了,他根本不能原谅自己。
周墨一路走到萧北寒的住处,在他的A等级住宅门口停下,先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下心态,然后摁阵法门铃。
足足过了十几秒,法阵才慢腾腾的被打开了。
周墨上一次来这里的时候还新欢鼓舞,这一次就变成忐忑不安了,但一想到萧北寒就在里面看着,他立刻挺起胸膛来,咬着牙昂首阔步的进门了。
别墅里和他上次来的时候一样,一进门就是一个大客厅,中央摆着沙发和茶几,左手边是厨房,但环顾四周都空荡荡的,没有一点儿妖味儿,萧北寒不在。
不,萧北寒肯定在,否则不会有人给他开阵法的,只不过不知道萧北寒在哪儿而已。
在二楼吗?
“萧北寒?”周墨隔着衣兜捏了一下队长给自己的令牌,抬头看向二楼:“我来找你说白蟒的事儿!”
还是没动静。
周墨硬着头皮往二楼走。
他总不能在这个时候退缩,令牌都拿来了,今天他一定得想办法让萧北寒松口。
和一楼一样,二楼也静悄悄的,但是二楼稍微能闻到一点狼妖的味道,在卧室里。
周墨站在卧室门口,犹疑不定的看着卧室的门,上次卧室里的惨痛记忆还残存在脑海里,他在门口又是一阵艰难的心理建设,最后咬着牙往卧室里走。
卧室里有一点细微的动静,萧北寒肯定就在里面,但周墨在门口喊了两声他都没反应,最后,周墨没耐心了,直接把门开了。
就算有什么意外,他身上还有队长给的石头呢。
门一打开,一股血腥的味道就直冲上鼻腔里,还夹杂着一点“阳血草”的味道。
周墨乍一闻到阳血草的味道,整只猫的毛儿都竖起来了。
阳血草这东西是一种草药,能让妖怪在段时间内灵力大增,但是在药效过去之后,妖怪就会因为身体透支而陷入非常危险的处境,而且还会影响神智,一部分意志不坚定的妖怪还会丧失理智,陷入狂暴状态,所以很少有妖怪会使用。
萧北寒疯了,使阳血草干嘛?他一个A等级狼妖,在学校里还会被人逼的使用阳血草吗?
门“嘎吱”一声被推开,卧室里的场景瞬间收入眼底。
进门处就是一张大床,但床上没有人,但屋里没有别的能藏人的地方,周墨迈进来,蹙眉看向四周:“萧北寒,你在哪呢?”
他在门口一出声,就听见了床和窗户之间的缝隙里传来一阵动静。
一只锋利的狼爪从床下面探出来,指甲上闪耀着黑色的光泽,然后就是萧北寒的脸。
萧北寒现在呈现一种“狼人”状态,半狼半人,脑袋上顶着的不是头发,是银灰色的狼毛,一双眼是浅蓝色的,死死的盯着周墨。
看起来像是有点神志不清,但还没有到暴走的地步。
周墨心里的小九九一下子盘算起来了,这种状态下的萧北寒应该...挺好骗的吧?
“萧北寒?”周墨慢腾腾的挪上来,他没敢离萧北寒太近,而是选择半跪在床的左边,看向床右边地上坐着的萧北寒,低声问:“认得我是谁吗?”
他看到萧北寒淡蓝色的眼珠盯着他,像是反应不过来似得,怔怔的过了好几秒,那薄薄的嘴角才轻轻地吐出两个字:“周墨。”
很好,这状态完美!
周墨兴奋地直搓手,他悄悄往前又爬了一点,一把从兜里掏出来一个令牌,底气十足的在萧北寒的眼前晃了晃:“我今天是来找你办退组的,你把白蟒从你们队里放出来还给我,这是令牌,看到了吗?”
萧北寒似乎被这令牌镇住了,定定的盯着看。
周墨以为他不信,壮着胆子凶他:“认识这个吗?我们队长给的,你可别惹我们队长,我们队长很厉害的!”
但周墨没想到,在他一番义正言辞,真诚警告之后,还坐在地上的萧北寒眼角一弯,“噗嗤噗嗤”的笑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