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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   早上是在被子里哭醒的,薇薇安醒的很早,她住在老板娘的楼上,平时动作也很轻,只是因为不想打扰别人的睡眠。
      昨晚她又梦见被打电话催债时的场景,那人凶巴巴地让她把这个月的钱交过来,她如约打过去,之后又赶到饭店继续去当侍应生,有时她都受够自己的生活了,她无依无靠卑微勉强的活着,什么也没有。
      一次班上那个一直和她关系不好的同学在饭店看见她,向她奇怪地笑了笑,第二天她在打工的消息就满天飞,当晚那个同学就带着一群人跑到饭店玻璃窗那围观她干活。
      真恶心。
      那是现在再回忆起的感觉。
      她靠自己的手还债,靠自己的手生活,这有什么好嘲笑好围观的?她又不是动物园的动物,何况就算是动物还被人悉心照料着呢。
      她过的的日子,可真差劲。
      那些日子,上学对她来说已经成为负担,每天上学都会面对其他人的窃窃私语和阴阳怪气的嘲弄,有一次,那个一向看不惯她的同学把她锁在了厕所,一直出不去,直到晚上被检查的保安找到。
      常常在梦里哭醒,醒来又看着天花板哭泣。可是她没有钱来转学,也没有认识的人可以帮助她。一切都只能靠着自己,没有商量的余地。
      那些亲戚,父辈的朋友,早就在父母欠债后跑得一干二净了。
      对于他们而言,她只是个避之不及的病毒罢了。

      店里已经开始忙活了,听见楼下锅碗瓢盆的响动声,薇薇安很快起床,收拾好衣服下楼帮忙。
      一早上都在店里帮着切面洗菜,时间过得很忙碌,她甚至没有闲下来的时间想更多的事情。
      过了中午档,店里暂时歇业,薇薇安也提着烟箱又去了昨天酒馆边的摊位,她有些怕遇见昨天那个人,可待了一下午,那个人始终不见影子,她心里渐渐放下心来,还卖出了几条烟。
      薇薇安握着手里的钱,忽然觉得安心起来。
      果然,无论哪个世界,自己能赚钱才是最靠谱的啊。
      薇薇安正站在摊位那等着客人买烟,却见星凛又带着苍山从巷子那走了过来,星凛熟络地向着薇薇安笑了笑,随后便进了酒馆,里面还不时传来酒馆老板娘和星凛的调笑声。
      薇薇安有些担心,却见苍山并没有跟着星凛去酒馆,她渐渐放下心来。
      刚刚是她反应过度了,昨天苍山答应她不喝酒,大概,至少今天他会遵循诺言的吧?
      苍山站在摊位前,低着头看着摆成了一排排的烟,他也不说话,就那样看着,似乎在想着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想一般。
      “苍山,你现在还在上学吗?”
      苍山今天穿的还是昨天的校服,薇薇安有些疑惑,系统之前告诉她苍山已经没在上学了。
      苍山坐在了一个石头墩上面,解开了自己领子上的扣子,薇薇安低头望见他领口的白皙皮肤,脸刷地红了,又移开眼去,像什么没发生一样。
      “我不打算再去学校了,反正那地方我也不喜欢。”像是赌气一样,他的话带着些小孩子的意气。
      “为什么不去了?是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吗?”现在巷子没什么人来,薇薇安正好和苍山聊天。
      苍山望着巷口那落下来的残阳光辉,有些炫目,他听清了薇薇安的话,但不打算回复。
      “去上学吧。我说。”薇薇安蹲下身,和石墩那坐下的苍山视线平齐。
      “哪怕是换个学校也好,还是去上学吧,现在没有学历工作很困难的,如果有份学历,去找工作也会多些底气的。”
      薇薇安望着低头思考的少年,心下忽然有些不忍,他真的看上去很年轻,现在还是读书的年龄,他应该去读书,去上学,去和年轻漂亮的女孩去谈一场浪漫青春的恋爱,而不是,而不是身处酗酒的边缘走上人生弯路。
      她想要帮助他。
      发自内心的。
      苍山望着她,仿佛是在探测她是另有目的还是真心一般。
      她望着苍山,眼神坚定而温柔。
      “告诉我,为什么不去上学好吗?”
      苍山摇摇头,声音依然带着些哑意,但比昨天好些了,他只说:“你管的太多了。”
      薇薇安垂着眼,起身,没有说什么。
      她好像,真是管太多了呢。
      “有人骂我的母亲,我很烦,打了他。被开除了,就是这样。”他的语气淡淡,就像是只是在说一件了无轻重的事一般。
      苍山的母亲怎么了?
      这是系统没有告诉她的,系统和她说的,只是一些大概的信息而已。
      看来,有很多事要她自己去了解呢。
      “苍山,谢谢你和我说,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薇薇安的目光纯净而温柔。
      她伸出手来,苍山会意,顺着她的手站了起来。
      “那你呢?”苍山盯着她,忽然开口。
      “我啊,是一个无父无母的人。靠着拉客和卖烟生活,这就是我的生活。”薇薇安笑。
      我啊,是个背了一大笔债务的孤儿,靠着打零工还债生活,家里的房子也早就变卖了,住的也只是大家都不肯住的员工宿舍。这,就是她的生活。
      苍山听了她的话,沉默了。
      薇薇安不想自怨自怜,不再看苍山眼里的同情神色,反而开始招呼起来往的人来买烟。
      可是虽然叫卖得很热闹,甚至想出了几句口头的俏皮话,但是大家依然忽视了她的努力,只是有一两个刚从酒馆出来的体面先生买了她的烟。
      不过那也够了。
      薇薇安看着面前递来的钞票,忽然觉得此时的自己也和这具身体的原身重合了,几天前,大概这具身体也是像她这样般在叫卖着东西吧。
      “薇薇安,对你来说,人生的意义会是什么?”苍山靠在墙边,望着她,目光似有审视意味。
      薇薇安忽视掉那目光,一边重新排列着烟的序列,一边答道:“这东西我也很不明白,如果我明白了,大概也是很厉害的人了。如果我早知道了,大概我现在就不会那么常常难过了吧。”话越说语气越轻,薇薇安咬了咬唇,迟钝的心脏忽然又像针扎般感到一丝阵痛。
      “薇薇安……”像呼唤着她的名字一般,苍山叹息道。
      “所以,苍山要好好学习,回到学校,不要像薇薇安一样哦。”薇薇安望着苍山笑了笑,苍山却怔怔看着她。
      “明白了吗?”薇薇安上前一步,揉了揉他的头发,像一个靠得住的姐姐一般,要说起来,苍山还要比薇薇安矮一点呢,不过薇薇安大概也是女生里的高个子,大可不必与苍山比较。
      苍山垂着眼,不说话,薇薇安低头看去,苍山却似乎若有所思一般。
      此时天色渐晚,酒馆里歌舞声依旧,薇薇安不打算再待下去,毕竟巷口无灯,接着,苍山便陪着薇薇安回了拉面店。
      告别时,薇薇安想起一件事,便问苍山:“现在,你住在哪里呢?住在家吗?”
      苍山摇摇头,说:“我和星凛一同。”
      想起星凛一副不靠谱的样子,薇薇安有些担心,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微微颔首,又说:“尽快复学吧,苍山。”
      苍山点点头,站在原地看着薇薇安入了店,随后转身离去,隐入黑夜之中。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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